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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跑到第三十五圈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然後繞到了阮向遠旁邊,彎腰輕而易舉地一把把狗崽子撈起來,胡亂用汗津津的大手蹭了蹭小狗的腦袋:“久等了,想吃點兒什麼嗎?”

阮向遠:“嗚嗚。”

——不用了,我隻想死。

雷切將小狗舉到自己的麵前,麵無表情地盯著它長了一戳毛的小嘰嘰。

“綏說,應該給你一個名字。”

阮向遠:“嗚嗚。”

——更加不用了,這種撲麵而來的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叫‘公主’好不好?”

阮向遠:“嗷嗚呸呸!”

——滾你大爺的!怎麼樣的腦回路才能盯著老子迷人的嘰嘰取這麼一蛋疼名字!!!

導演!我要換主人!!!!

這磨合期老子是過不去了,我要弑主!!!

☆、第十一章

晨跑之後是早餐,通常這個時候,雷切會良心發現地多分一個包子給蹲在桌子上為了食物雙眼發亮沒節操搖尾巴的狗崽子,一天之中,也隻有這個時候阮向遠才會乖巧得像是一隻真正的可愛小狗。

如果阮向遠發現嘴巴底下的是豆沙包,他會高興地多搖倆下尾巴。

豆沙包很大,當雷切慢吞吞地享用他自己的那份早餐的時候,阮向遠也會撅著%e5%b1%81%e8%82%a1在旁邊吧唧他的大嘴,然後吃一半他會抬起頭,伸爪子艱難地去推雷切的手腕,這樣他可以從雷切裝咖啡的托盤裡喝一點兒新鮮的現磨豆漿——雷切不喜歡喝這玩意,這個愚蠢的人類早餐喜歡吃蛋糕、麵包、煎蛋和咖啡,豆漿和包子是專門給狗大爺準備的。

阮向遠有時候想,作為一條傳統的狗,如果早餐選項裡有油條就更好了——儘管對於狗來說那玩意可能會顯得過於油膩。

阮向遠嗷嗚嗷嗚倆聲,有些無聊地往四周看了看——他發現有一些犯人正通過自己的盤子掩護小心翼翼地在打量他或者偷窺他的主人,在狗崽子不友好地衝他們呲出尖細小%e4%b9%b3牙之後,又衝衝忙忙地低下頭去吃自己的早餐,其中有一個蠢貨還打翻了手邊的柳橙汁。

…………阮向遠頓時體會到“狗眼看人低”的筷感。

下意識轉頭去看了眼身邊正將一小塊煎蛋放進嘴裡的主人,這貨目不轉睛地對著自己麵前的餐盤,明明對發生的一切了若指掌,卻偏偏對什麼都不關心似的滿臉淡定,一心一意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而此時此刻的桌子邊上隻有阮向遠和雷切,綏在早餐時間是不會出現的,晨跑過後他就會回到自己的牢房去睡回籠覺。至於其他倆個王……從早晨操場的“王之盛宴”可以分析出,他們屬於獨立派,和雷切還有綏或者互相之間的關係絕對稱不上好。

所以現在居然連個來吐槽下雷切裝逼行為的人都沒有,阮向遠頓時感到不能開口說人話的寂寞。

一人一狗的固定搭配每天暗示準點地出現在餐廳裡已經讓眾人習以為常,雷切的高調做人高調做事的人生作風,成功地在第三天剛開始的時候就讓整個絕翅館的犯人知道“雷切那家夥養了一隻新寵物”“是可以帶出門的那種新寵物”“不怎麼聽話的狗崽”“走哪都帶著”。

跟著雷切的時間越長,阮向遠發現自己越發地了解絕翅館,比如其他樓的犯人見到雷切最多隻是閃遠點,絕對不會有鞠躬那麼誇張的動作出現——事實上,每個樓有每個樓的規矩,雷切看來是比較在乎形式禮儀這方麵的事兒的那一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剛心安理得享用完嗟來之食的狗崽子抬起後爪撓了撓肚皮心不在焉地想,哦,對了。

賤.人就是矯情。

……

很顯然,狗崽子還對雷切早上對著他的嘰嘰滿臉淡定地取出“公主”這種逆天神雷名字的舉動耿耿於懷。

吃完自己的包子,阮向遠粗厚的爪子在桌子上踩來踩去,十二萬分不耐煩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等雷切。

終於,在餐廳的犯人都三三兩兩走得差不多時,雷切看起來終於準備結束他的早餐,窗外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雖然從餐廳窗戶的那條小縫裡吹進來的寒風顯示著監獄外麵還是冷得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但今天確確實實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那夾帶著陽光和冰雪消融氣息的風吹過毛茸茸的臉,阮向遠精神地豎起耳朵,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不遠處的少澤作為一名合格的獄警不耐煩地開始趕自己樓層裡的人,雷切這喝乾淨杯子裡的最後一點兒咖啡,慢吞吞地從餐桌邊站了起來,當他伸手過來抱起阮向遠的時候,狗崽子嗅了嗅鼻子,從男人乾淨而修長的指尖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和咖啡混合的味道,從一個狗的角度來評價,這味非常好聞,有一種令人安心的錯覺。

“……”

安心?

豆沙包吃壞腦子了吧。

阮向遠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到姥姥家去。

眯起眼享受著雷切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背蹭著他的腦袋,狗崽子對於此行為的理解是這個愚蠢的人類正在討好他——比如讓他不要對今天早上取坑爹名字的不靠譜行為放在心上之類的。

雷切抱著阮向遠走出了餐廳,然後在阮向遠期望的目光下,果然沒有順著人流走上那條本應該通往監獄的道路——狗崽子不得不再次對於“王的作息不受獄警限製”這條規矩好評點讚,然後興奮地跟著雷切來到戶外。

這一次雷切穿著鞋子,所以可以帶阮向遠走得稍稍遠一些——他走出充滿了暖氣的通道,剛稍稍彎下腰要將狗崽子放到地上,可是還沒放穩就感覺到懷中那個毛茸茸的生物迫不及待地從他懷裡飛竄出去,在厚實鬆軟的雪地裡嗷嗚嗷嗚地打了兩個滾,然後爬起來隨便抖了抖身上、耳朵上的積雪,就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

大約十幾秒之後就沒了影子,空無一人的雪地上,隻留下了一排淩亂且激動的小爪印兒。

“…………”

站在原地的紅發男人一時間有些怔愣,有些搞不明白這狗崽子出現此等像是被活活關了三百年似的那麼饑渴於狂奔行為究竟是因為什麼。

雷切也不急,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很大關係,先是下意識地順著爪印兒的方向跑出幾步,紅發男人又猛地站住,抬頭望望天忽然想起現在貌似不是放風時間,讓它自己到處亂跑一會兒應該也沒關係……吧?這麼想著,摸了摸鼻尖,當男人再次慢吞吞地邁開步子的時候,走路的速度就變得更加緩慢了些。

事實證明他又錯了。

當雷切插.著口袋滿臉提不起勁兒地拐出花園,遠方傳來一陣母%e9%b8%a1慌亂“咯咯咯”的聲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頓了頓,有些好奇地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哼,然後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最後順著麵前雪地上那排亂七八糟的爪印,將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柵欄裡——

同一時間,一隻母%e9%b8%a1“咯咯”狂叫著從柵欄裡飛了起來,空中揚起%e9%b8%a1.毛無數。

在一群母%e9%b8%a1們驚恐的啼叫聲中,隱隱約約還夾雜著很顯然來自它們之中某個異類的“嗷嗚汪汪”。

雷切:“…………”

忽然想起以前聽少澤說過,伊萊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種瓜種豆養%e9%b8%a1種花。

男人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然後破天荒地露出了個“麻煩了”的表情,他終於收起了懶洋洋的德行將手從口袋裡拿了起來,然後一路小跑跑到了這個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的菜園子柵欄旁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紅發男人幾乎是毫不費勁兒地就看見,此時此刻,小小的柵欄裡已經鬨翻了天。雪覆蓋下的綠色蔬菜被刨得到處都是,泥土呈現噴濺狀被翻得慘不忍睹;明顯是被精心打理過的盆栽也被撞到了地上,漂亮的花盆碎了一地;而原本大概是用來關%e9%b8%a1的籠子也被推翻在地上,七八隻老母%e9%b8%a1正咯咯咯地瘋狂叫著在菜地裡飛快奔跑,其中一隻倒黴蛋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灰色身影,那灰色的身影哈拉哈拉地喘著粗氣,%e8%88%8c頭長長地耷拉在嘴巴外麵,因為起風跑步,小小的耳朵整個兒貼在了腦門上。

“嗷嗚嗚嗚——”

狗崽子像個兔子似的雙爪並用,一跳一跳地在後麵興奮地追趕著母%e9%b8%a1。

有時候刹不住車腳下一滑在雪和泥土的混合物裡摔了個狗啃屎,也不嬌氣得嗚嗚叫了,爬起來興奮不減換一隻%e9%b8%a1繼續追。

前倆天才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背毛上沾滿了泥土和融化的雪水,四個白白胖胖的爪子更是已經變成了深褐色,肚皮上更是糊滿了像是SHI一樣的泥水,當他跑動的時候,還能看見大塊的泥土塊兒掉落。

雷切:“………………”

狗崽子似乎感覺到了主人大大駕到,它終於停了下來,轉過頭,當兩雙湛藍的瞳眸對視上時,狗崽子咧開他的大嘴,抬起沾滿了泥土的爪子羞澀地撓了撓臉,然後用那張被沾上泥巴的臟狗臉非常難得友好地衝他的主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狗之微笑——

“嗷嗚汪汪!”

雷切:“…………………………打死你。”

……

當天晚上,阮向遠被塞在浴盆裡整整蹂躪了一個多小時,其中塗抹沐浴%e4%b9%b3三次,換水六次。

後續懲罰是被罰今晚不得上床睡覺,隻能睡在狗窩。

然後他獲得了一個新的名字,隼。

這名字很炫酷沒錯吧?

可惜是他的變態主人對著那群母%e9%b8%a1的時候取出來的——

“既然你那麼喜歡追%e9%b8%a1,就叫隼好了。”

你看,完全沒有邏輯的一句話,狗崽子曾經試圖認真反抗過,然後在主人暴力電吹風的武力鎮壓下,反抗被無情駁回。

當晚,因為白天玩的太開心,儘管沒能蹭到床睡,蜷縮在狗窩裡,阮向遠還是睡得吧唧吧唧的非常香甜,睡覺之前,他祈禱第二天不會又是天沒亮就被挖起來陪這個變態去搞什麼晨跑。

……

——和變態主人的十個約定,二,為了增進我們互相理解,請給予我們彼此足夠的時間,我會努力證明我多麼不想早起陪你晨練。

作者有話要說:哈士奇俗稱【撒手丟】就是阮大爺這麼個節奏= =||||其實公主這個名字是我隨口亂扯的,昨天有%e4%ba%b2在下麵說起絕翅館裡的狗崽子也叫這個名字我才想起來,嚶嚶伸臉給原著作者俺爺大大抽。←有點模糊哈,狗崽子不配合,隱約還是能看見嘰嘰上的毛毛的(……)那臟兮兮的毛可以54,天熱了天天玩水抱馬桶抱拖把的狗崽子桑不起,洗乾淨了還是挺白的(……)

☆、第十二章

阮向遠的願望實現了,第二天,他果然沒有再被雷切那個大變態拽起來去頂著風雪跑步——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