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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前,將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緩緩放下,然後一伸手,穩穩地托著銅罐,說:“邪帝舍利如約而至,才是你真正應該欣慰的事。”

趙德言死死地盯住那個銅罐,道:“少帥的意思是舍利就在這銅罐裡?我怎知是真是假……不如少帥你將舍利取出來給我看看?”

寇仲皺了皺眉,瞅了瞅他那瞪大了雙眼、目光呆滯的可憐軍師,說:“按約定,先救人!”

“哎,”趙德言搖了搖頭,笑道:“少帥啊,你總得講點道理吧?我知道徐子陵就在附近,以我的實力絕對奈何不得你們兩位聯手,若我先出手解術,之後豈非任人宰割?”說著他臉色一正,道:“所以你們怎麼都該表表誠意,先讓我確定你們帶來了真的舍利,然後我們再慢慢談。”

寇仲頗為惱怒地瞪著趙德言,說:“慢慢談?再慢一點的話我的軍師還有命在嗎?!”他狠狠地將銅罐放在地上,瞥見趙德言有些緊張的表情,不禁感受到了一點點報仇的筷感。

“唰”地一聲打開蓋子,寇仲和趙德言都看向銅罐內——裡麵竟然是滿滿一罐液體!

“少帥……你之前打開過這蓋子嗎?”趙德言的表情微微扭曲,咬牙切齒地問著,眼中都快冒出了火來。

“沒有,”寇仲應道:“我擔心你們魔門中人有秘法可以感應到舍利,這銅罐說不定正是用來隔絕感應的。”

趙德言眸光一亮,表情舒緩了幾分,道:“有道理,那麼這罐子裡的液體就該是水銀了,按照我派典籍,舍利確實是保存在水銀之中的……請少帥把浸在其中的舍利拿出來吧。”

寇仲很是防備了看著趙德言,說:“你讓我伸手進去撈?萬一害我中毒呢?!”

趙德言擺了擺手,微笑道:“少帥過慮了,你可以用寶刀將舍利挑出來嘛。”

寇仲暗忖有道理,邪帝舍利詭異難測,再加上劇毒的水銀,他可不敢徒手去摸。於是寇仲便拔出井中月,緩緩伸進水銀液內。

趙德言屏息以待,表情深沉,不露出絲毫內心的情緒。

井中月在水銀中觸碰到某物,寇仲心下一動,用“粘”字訣將其攝住,而後慢慢將刀提起——某物被井中月帶著,從水銀中探出頭來:原本這堂中除了燈光,就隻有井中月的微弱黃芒,可當此物現身之後,整個大堂都被籠罩在詭異的暗黃色光芒之中了。

隻見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黃色晶體,正穩穩地粘在井中月的刀尖處,這晶體似堅似柔,半透明的內部隱見緩緩流動似雲似霞的血紅色紋樣……

趙德言的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晶體,也就是邪帝舍利——

當舍利整個離開水銀之後,異變突生,寇仲忽然身軀一震,像給人點中%e7%a9%b4道一般動彈不得了!

趙德言大笑道:“少帥中計了!”百變菱槍倏忽射出,一上一下,分取寇仲的麵門和心臟要害,狠辣之極!

寇仲卻仿佛一無所知,仍舊目瞪口呆地盯著魔門異寶邪帝舍利,如中邪術般失魂落魄。

86、[ 文學城] ...

寇仲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他是在演戲欺騙趙德言麼?

當然不是,若趙德言真有這麼好騙,那他也不可能在殘酷的魔門之中混成第三號人物、大權在握了。恰恰相反,寇仲之所以會如此,正是遭到了趙德言的算計,並且妥妥地中招了。

那麼寇仲究竟是怎麼中招的呢?顯然是因為邪帝舍利。

追本溯源,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於一座屬於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內無意中發現的陪葬品。第一代邪帝發現這顆晶球中似乎蘊涵某一種奇異的力量,更擁有吸取和儲存人類真氣和真元的奇異特性——真氣就是習武之人修煉出的內力,而真元則是其中最為精粹、與性命相交聯的部分:真元藏於氣海之底,即使像宋師道之前那樣被破去氣海廢去功力,真元也是無有損失的;這就等同於大戰之中耗儘真氣一般,隻要真元還在,真氣終歸還能通過修煉和調息恢複過來。簡而言之,真元就是習武之人的境界和底蘊的象征。

即使天底下習武之人所修習的內力千奇百怪、真氣也是各有屬性,但真元卻是唯一而純粹的。

能承載真氣的容器並不算太稀有,但是能夠承載真元的寶物,就當真是絕世奇珍了——所以,這一發現令第一代邪帝欣喜若狂,那時他離大歸之期不遠,遂在臨終前把真氣和真元儘注球內,並囑咐下一代邪帝找出提取球內能量來練功的方法。

至此,邪帝舍利代代相傳,其中蘊藏的真氣和真元越發渾厚。

但是如何提取舍利之中的真氣和真元,卻成為了曆代邪帝千百年來最為頭疼的事。即使間或有人能提取出舍利內的真氣用於練功、而令其自身功力倍增,但邪帝們對於提取真元的方式依舊是一籌莫展。而且舍利之中的真氣乃是曆代邪帝修煉各式各樣的魔功而來,極其駁雜和陰毒,即使能提取出來用於增強功力,也存在著極大的弊端,很可能會導致使用者走火入魔甚至精神錯亂。

這幾乎是魔門之中公開的秘密,但即便如此,邪帝舍利依舊是能令眾魔們爭奪不休的重寶:一來那是魔門之主的象征,等同於和氏璧之於帝王;二來,或許魔門中的每個人都認為,他們足夠天才,能夠勝過先人、找到提取舍利內真元的方法吧。

不過邪帝舍利還有另外一個不為太多人所知的特性:那就是在沒有被真氣激發的條件下保持穩定。

假若寇仲方才隻是探手到罐內的水銀中把舍利取出,反而不會發生任何事。以他的功力,水銀的毒性其實算不得什麼,而邪帝舍利也不會被激發。

然而出於謹慎和對邪帝舍利的忌憚,寇仲是以井中月探進罐內來挑起舍利的,則他必須以真氣把舍利黏取出來——如此一來,舍利頓時便被真氣激活,寇仲立即就著了道兒。

舍利內的駁雜的真氣當即就要勢不可擋地湧入寇仲體內,他大驚之下,隻能拚儘全力、力圖把舍利湧過來的異氣迫返舍利內,所以像中邪般不能移動——須知,若寇仲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真氣侵入經脈,是肯定會落得個經脈爆裂的下場,不死也成為廢人了。

趙德言的心思不可謂不狠毒,但同時他的老謀深算也讓人不得不佩服:在“交易”之中,趙德言要求寇仲取出邪帝舍利來“驗貨”,那是正當而有理有據的行為;至於寇仲呢,他必然會存在濃重的防備之心,這自然也在趙德言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隻要順水推舟,就能利用邪帝舍利的特性輕而易舉地解決掉寇仲。

雖然徐子陵應該就藏在附近,但無論他的武功有多高,恐怕也來不及阻止驟然發難的趙德言——況且這位魔帥隻要在片刻之間擊殺寇仲,邪帝舍利就會停止朝一個死人體內輸送真氣,緊接著趙德言便能奪得邪帝舍利、圓滿離開了:至於徐子陵,突然遭逢好兄弟被人謀害的噩耗,他還能從容不迫地追擊敵人嗎?即使追上了趙德言,以魔帥的奸詐狡猾,心神大亂的徐子陵說不定會和他的好兄弟一起折在敵人的手上……@思@兔@網@

至於魔門的另外兩大巨頭?嘿,還不是隻能跟在他趙德言的%e5%b1%81%e8%82%a1後頭吃灰!

趙德言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奪得邪帝舍利以後、破解千年謎團,登上魔門至尊寶座的光輝未來——

眼看著那兩隻百變菱槍在眨眼之間就要襲至寇仲的要害,一直被趙德言所忽略的“越軍師”忽從座椅上矯健彈起,擋在寇仲前方,雙掌一伸,左右鉗住兩隻百變菱槍,左腳把銅罐挑起,渾厚的勁力使罐內的水銀像一道銀柱般往趙德言迎頭衝去,下一瞬間,他左腳點回地麵,借力欺身向前衝去,就跟在水銀柱箭的後麵,疾風一般地朝趙德言撲了過去……

這一切就發生在片刻之間,大大地出乎了趙德言的意料之外,再加上他的獨門兵器百變菱槍又被對方鉗住,一時間趙德言難免有些驚惶,隻能且心疑且惴惴地往橫退開,避過襲來的水銀柱箭。

在趙德言看來,這個“越軍師”分明該是不會武功的,再加上他的獨門酷刑“七針製神”的強大效用,又怎麼會陡然暴起發難呢?這簡直沒道理啊!

說時遲那時快,當水銀柱箭被趙德言避開的同時,“越軍師”已衝至對方身前,掌心翻轉,將兩隻百變菱槍分彆夾在兩手的拇指食指之間,尖端朝前,反向趙德言狠狠刺去……此時此刻,這“越軍師”的一雙手掌竟泛起了如玉般的熒熒光芒!

而與此同時,忽有一道人影從院外疾射入內,更兼有一道燦然的刀光隨同劃過黑暗,正正劈在邪帝舍利之上——

來人與寇仲同時一震,邪帝舍利黃芒大起,竟形成一道衝天而去的光束,直入無儘的九霄之外:而原本被繁星點綴的美麗天幕上,驟然便有烏雲滾滾而生,環繞在邪帝舍利所發出的光束周圍……整個長安城的高手們都被驚動了!

“嶽山?可恨!你管這閒事,分明是自己找死!”趙德言見此異狀,既擔心引來強敵,又擔心邪帝舍利被損毀,雙目紅得幾乎要溢出血來……他怒斥一聲之後,乾脆就棄掉了他被敵人纏住的獨門兵器百變菱槍,換用兩爪,使出了他的真正底牌“歸魂十八爪”!

隻見趙德言的左爪作錐狀往前衝出,右爪則是屈折彎曲,跟在左爪之後伺機而動,此爪法當真是既詭異又玄妙。

正與趙德言拚鬥的“越軍師”,其實乃是徐子陵所扮,他目光一凝,雙掌結印,心無外物地施展出了九字真言來對抗歸魂十八爪。

而一刀劈在邪帝舍利之上的“嶽山”,自然就是宋師道了:當他將長生訣真氣通過刀尖灌入邪帝舍利之中時,這顆千年邪物的內部便已生出了不可思議的奇妙變化——

寇仲本是在艱難地運功抵抗邪帝舍利內的龐雜真氣,可當宋師道將真氣灌入舍利之際,寇仲的真氣所遇到的舍利駁雜真氣陡然倒卷,反將他全身的真氣給吸進了舍利之中!

事實上,在曆代邪帝臨終前,他們正是左手右手各貼在舍利的一端,將真氣和真元如數灌入的:而如今寇仲和宋師道各以刀尖觸及舍利的一端,偏偏兩人的真氣又擁有雙修同源的特質,便激發了邪帝舍利吸取真氣和真元的特質,僅在眨眼之間,兩人的真氣就已完全被舍利吸走……而舍利兀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