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1 / 1)

說:“我的意思是請你助我恢複功力……少帥你想到哪裡去了?”

明知道對方是在耍他,偏又不好發作,寇仲狠瞪了宋師道一眼,便盤%e8%85%bf坐好,兩人掌心相對,真氣交複流淌,圓轉如意。

彆看宋師道近來都是“無力一身輕”的狀態,事實上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他的內力早就恢複了,隻是一直都被儲存在寇仲的氣海之中而已。他們隻要協作運功,將那一部分內力調回宋師道的丹田氣海之中,這位樂衷於扮豬吃虎的越軍師就會順順利利地變回巔峰宗師級彆的大高手了……

這一番“扮豬吃虎”雖然讓宋師道吃了不小的苦頭,但他也同樣收獲良多,絕對不虧——

究其根本,宋師道是因為梵青惠的一劍才會失去內力,但也正因為那一劍破去了他所修習的宋家功法,之後宋師道便借著與寇仲雙修的方式重新凝練了極為精純的長生訣真氣,徹底解決了兩股內力互相抵觸的巨大隱患。

而若非宋師道的丹田氣海被清空,他和寇仲也發現不了雙修長生訣時擴展丹田氣海的神奇效用。在這段時間裡,宋師道趁著丹田的“空倉狀態”,將他的氣海容量擴張了幾倍有餘,更以和氏璧異能及長生訣真氣的雙重功效塑造了更加強勁的經脈,還借機修煉了同樣要求“破而後立”的換日大法……此時他一旦恢複功力,就真的是“大宗師之下再無敵手”了!

人體自成一個寶庫,在修煉武學的過程中,直至宗師境界的武者們仍舊是在增進自身的潛能;惟大宗師境界以上才能調用天道地勢之力:然而即便是調動天地之力,也要依憑強悍的身體做媒介,因此在突破大宗師境界之前必須打好基礎,未來才能在追尋武道至境的路上走得更遠。

宋師道如今的基礎打得這樣牢固,待他突破大宗師之後,他的實力將能和成為大宗師多年的前輩們抗衡,那是絕對的前途不可限量。

除開武學造詣上的收獲,宋師道更借著“身無內力”而瞞過了長安城內眾多高手的眼線、做下種種布置,包括跟李建成、尚秀芳及尤楚紅等人建立了頗為良好的關係,同樣也包括騙倒了趙德言……宋師道挨了一次酷刑固然倒黴,但趙德言在掉以輕心之下,絕對會虧得很慘。

漫天的星幕漸漸隱去,黑凝的天色也變淡了些許,宋師道和寇仲很是默契地一同收功,吐出一口濁氣,雙雙睜開眼來。

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光景,宋師道的精神風貌都完全不同了,他的雙眸之中精光四溢,周身氣完神足,強大的氣勢迫然而出!

寇仲在毫無防備之下險些給這氣勢衝得氣血亂湧、頭昏目眩,他立時運功抵抗,撇嘴道:“這段時間你得到的好處可真不少,一經恢複,讓我都覺得壓力很大哩。”

“終我這一世,都再不想嘗試手無縛%e9%b8%a1之力、任人宰割的感覺了。”宋師道輕歎了一聲,感應了一下經脈之中充足的內力,對於自己能夠在天亮之前功力儘複感到十分滿意。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斂去周身氣勢和眼中神光,含笑望向有點兒不大服氣的寇仲,說:“仲少爺不用緊張,現在我可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壓’你一次了……”

“你少得意,”寇仲顯然也聽明白了宋師道的隱藏含義,鼓著臉說:“等離開長安後我們各儘全力來比一場,你未必能贏我!”

宋師道輕笑道:“好啊,我的小豬仔。”

“豬你的頭啊!”寇仲撲上去掐住宋師道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們居然都說我是豬……真是過分,明明你最愛扮豬吃虎了,我看你才是豬吧!”

宋師道任由對方掐著他,反正寇仲也舍不得用勁,悠然笑道:“都是豬才能配一對啊……”

他們兩人互相開開玩笑、放鬆了一下因為即將尋寶而略有些緊張的心情,宋師道更趁機適應了他恢複內力之後的狀態,兩人便借著最後一絲夜色的掩護來到了躍馬橋,按照魯妙子早先指導的方式,在橋上橋下各扭動了六個機括——隻聽機關“哢嚓哢嚓”地微響了幾聲,整座橋就輕輕地顫動起來,橋底河麵處亦現出了奇異的波紋,還有接連的氣泡冒出,咕嚕作響。

就在兩人擔心會引來他人的注意時,異狀很快就消失了。

朝陽在遠遠的天邊露出了一小片羞紅的臉龐,並不刺眼的金光灑落在躍馬橋下的永安渠水麵上,新的一天終於來到,而這一天的晚上正是除夕夜。

“過個年還要打打殺殺,哎。”寇仲一邊和宋師道手牽著手往回走,一邊抱怨道:“我們自認識以來也有三年多了,竟從未有一起吃過餐年夜飯哩!”

“這一次我們不就在一起麼?隻是年夜飯有些特殊罷了,不僅有群魔亂舞,尼姑和尚們也會來湊熱鬨,還有邪帝舍利做主菜……包管夠我們大吃一頓了。”宋師道捏了捏寇仲的手,笑道:“如若一切順利,從明年開始,每一個除夕夜我們都會和家人們在一起過了,再也不用東打西殺。”

宋師道和寇仲回到同興社的暗舵,吩咐高占道等人準備好接應——萬事俱備,現在他們隻等徐子陵回來,就要一同前往西寄園的寶庫入口了。

橋上的機括已經打開,他們可不能拖得太久了:一來趙德言已經把時間給定好了;二來若給獨孤閥的人率先發現他們家北井的異狀,把事情鬨大了,那可就一點兒也不好玩了。

然而當徐子陵回來以後,居然又給他們添了個新的麻煩——“我已經通知了師妃暄,無論她信了幾成,今晚都不可能不來。不過我又接到了李淵的傳訊,今天是年三十,他特請嶽山入宮一敘,最好能一起吃頓年夜飯……”

“什麼年夜飯,那絕對是宮廷豪華大宴……哈,李淵和嶽山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寇仲做了個鬼臉,隨即鬱悶道:“那你不跟我們一起進寶庫了?”

徐子陵還未說話,已被宋師道搶過了話頭:“陵少得了魯大師的真傳,怎能不進寶庫?”說著他沉%e5%90%9f片刻,眸光一閃,笑道:“不如這樣,陵少和仲少一起去探寶,我則扮作嶽山去會一會李淵。”

寇仲和徐子陵頓時大驚,一同目瞪口呆了。

宋師道敲了敲兩人的腦袋,微笑道:“放心,我會及時趕回來和你們一起去見趙德言的……換日大法我也練了,就連嶽山的霸刀我都學全了,遺卷我也研究過,絕對比小陵更不容易露餡。”

豔陽高照之時,大街上已張燈結彩,滿目紅妝。

宋師道和徐子陵交換了麵具,化作嶽山,龍行虎步地從中央大街直入皇城,禁宮侍衛們非但不作半點阻攔,反而對他畢恭畢敬,想是李淵早有吩咐。

琉璃金瓦奪目耀眼,高聳的紅牆莊重威嚴,宋師道目不斜視地踏在白石龍磚之上,驀地心生感觸:或許來年此時,在這皇宮中迎賀新年的人就是他們一家子了……

“嶽伯父——”

宋師道移目看去,便見大唐太子李建成疾步而來,向他微笑招呼道:“父皇得知嶽伯父進宮,心下甚喜,特讓小侄前來接引。”

“對我,小刀何需如此客氣?!”宋師道哈哈一笑,學著嶽山那霸氣十足的樣子,背手走近李建成身邊,讚道:“太子殿下是個好兒郎!”他做足了一派前輩的姿態,顯得老氣橫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建成倒是頗為欣喜,事實上他對嶽山一直挺忌憚的,畢竟這人能夠影響到他的父皇……李建成就怕慈航靜齋會從中作梗,使嶽山的態度偏向李世民:萬一這老頭子在李淵麵前亂說他的壞話、或是專說李世民的好話,那就足夠李建成這個太子殿下憋悶的了。

所幸如今看來,這“嶽山”對他的感官不錯啊——李建成頓時生出了拉攏“嶽山”的心思來。

“能得嶽伯父一聲讚揚,建成由衷歡喜。”李建成非常識趣,他絲毫不顯露出身為太子的傲氣,落後半步跟住宋師道,說:“這許多年來嶽伯父你行蹤不定,父皇很是想念,更常常跟我們兄弟幾個提及嶽伯父的往事和威名,是以小侄我早就對嶽伯父敬仰不已了。”

大唐太子殿下的口才果然不錯,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既表現出了豪不逾越的%e4%ba%b2近,其中更隱隱帶了些試探:嶽山這麼多年不出現,到底藏身何處?又為什麼會在這段時間複出呢?

宋師道隻當毫無察覺,豪邁笑道:“本人江湖莽漢一個,能得小刀如此掛懷,也不枉我們好兄弟一場!”說著他神情一肅,正色道:“太子殿下既然喊我一聲伯父,有些事我也不想瞞你,此番我前來長安,本就是收到了確切消息,會有魔門中人企圖對你李唐不利!隻是之前我毫無證據,所以也不想讓小刀平白擔憂……”

李建成眸光一閃,他本來就和魔門有些聯係,聽到這裡,自然難免心裡打鼓,卻是做出一副純粹焦急的模樣,追問道:“難道嶽伯父你如今竟已查到了些許蛛絲馬跡?”該不會牽連到他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殺人滅口”四個大字頓時在李建成的腦海之中呼嘯而過。

“確實如此,”宋師道肅然說道:“魔門中人心思詭譎,就算表麵上對你友善,也必然是另有毒計!”說到這裡,他的一雙銳目已然如利刃一般投往李建成的麵上。

心下狠狠一顫,李建成的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他斂目垂頭,勉強笑道:“嶽伯父這話,倒教小侄有些聽不明白。”衣袖下,李建成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宋師道老神在在地笑了,說:“賢侄聰慧過人,怎可能聽不明白?”

眼看著李建成對他的敵意越發濃厚,宋師道這才緩緩說道:“這李唐的偌大基業遲早都會歸屬於太子殿下……自斷前路、葬送基業的事可做不得啊。”

李建成微一皺眉,很快便若有所思地冷靜了下來:這嶽山既然肯定了他的繼承人身份,想來並無心與他作對,那麼這難道是……善意的提醒?

“花花江山,自然會引得野心之徒覬覦。”宋師道慨然說道:“連自家兄弟都會因此反目,更何況是塞外的那些虎狼之輩?”

迎著李建成震驚的目光,宋師道低聲道:“魔門另有陰謀,突厥人不懷好意,近期就可能對關中動手,太子殿下必須做好準備。”

李建成目光一凝,拱手道:“多謝嶽伯父提醒。”李建成雖然想借助魔門的力量對抗慈航靜齋和李世民,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突厥人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