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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借楊公寶庫一事攪得李唐四分五裂,使得關中的各大重鎮都要在突厥人的壓迫下苦苦求存,再也無力與宋閥抗衡!

從天下大勢來說,宋師道此行能加速宋閥一統天下的進程,對陷於戰亂之中的百姓也是大有益處的——正是因為如此,徐子陵才答應繼續幫忙。

然而在長安城內的這段時日裡,夾在石之軒和師妃暄中間的憋屈狀況令徐子陵更為厭倦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他向往自然,更向往自由,莫說兄弟情義了,就算是愛情也拴不住他的腳步!

可他偏偏就被宋師道的“任務”給拴在了風波詭譎的長安城裡,這自然令徐子陵的不爽與日俱增,他甚至越發生出了一些被好兄弟利用了的惱怒感覺。

不過此時此刻,宋師道可真算是翻船栽進了陰溝裡——他自己動彈不得,還牽製住了寇仲,更引來了極其危險的婠婠妖女……

在這樣嚴峻的形勢之下,要命的危機驀地就消磨掉了徐子陵心中的隔閡:宋師道也並非“計出無破”的神,如今強敵環伺,他們幾個好兄弟自然應該同心協力共度難關,許多是是非非也就沒必要計較太多了。

徐子陵擋在房門之前,微微冷笑道:“婠婠小姐的消息果然靈通,不過你若再往前半步,就彆怪我……”這句話已沒必要再說下去,因為婠婠根本就不理會徐子陵的警告,赤足輕點地麵,繼續接近房門!

徐子陵一掌拍出,與婠婠的纖纖手掌交錯,九字真言印訣和天魔大法猛然相撞,氣浪震得徐子陵身後的門窗嘎吱作響!

“奴家隻是一片好心而已,”婠婠的語氣曖昧,俏目中卻仿若凝冰,“為何不讓少帥出來見奴家一麵呢?子陵這樣阻我,真叫奴家擔心……”

“小弟怎敢勞煩婠婠大姐擔心?此番深情厚意當真令人難以消受!”房門乍然打開,寇仲扛著刀倚在門上,銳目緊緊盯住婠婠。此時他的滿臉都是笑容,但這笑意卻未達眼底——寇仲的心裡已充滿了殺機!

若是寇仲和徐子陵一起出手,婠婠今日難免會折在此地……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婠婠已徹底觸怒了寇仲!

心下掛念著仍躺在房中的宋師道,寇仲手裡的井中月蠢蠢欲動……

婠婠若無所覺地恣意一笑,媚眼輕拋,嬌嗔道:“少帥終於知道奴家對你的心意了嗎?”說到這裡,她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咦”了一聲,嬌笑問道:“越軍師呢?”

眼看著寇仲的殺意就快要爆發宣泄出來了,徐子陵驀地輕歎一聲,說:“越軍師出了事,婠婠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寇仲一頓之下,馬上就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眼中露出濃烈的殺機,惡狠狠地接道:“趙德言那老賊乾的好事,婠婠妖女你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

“當然沒有了,”婠婠無辜地瞪大了水盈盈的雙眼,說:“言帥打傷了越軍師嗎?不如讓奴家進去看……”

“不如婠婠大姐你陪著陵少走一趟,去和趙老賊談談條件?”寇仲將婠婠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又將矛頭轉了個方向。

婠婠眨了眨眼,輕笑道:“奴家當然願意幫忙,隻是怕言帥見了奴家,反倒會生你們的氣呢。”

“無妨,”徐子陵淡淡地笑了笑,盯著婠婠道:“你隱在我的身後為我掠陣,想必趙德言沒那麼大的本事能看破你的天魔幻身……好嗎?”

婠婠瞅了瞅橫刀堵門的寇仲,又瞧了瞧徐子陵銳利的目光,嬌%e5%90%9f道:“哎呀,子陵這麼信任奴家,那就……好咯。”

感應到徐子陵和婠婠聯袂而去,祝玉妍也並沒出現,寇仲這才微鬆了半口氣,轉而急匆匆地回返房中。

宋師道緊緊地盯著寇仲快步走近的身影,恨不能將他心裡的急迫統統表現出來:他現在渾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卻偏偏連昏過去都做不到!這種銀針被逼到一半硬生生停住、痛得令人發指的感覺……

這回宋師道可是狠狠地記住這個仇了:趙德言那該死的老狐狸,還有搗亂的婠婠!

而另一邊廂,在趙德言看來,徐子陵來“求他”顯然不如寇仲%e4%ba%b2自前來的好,那樣會讓他覺得更為爽快——“少帥的聲東擊西玩得倒是漂亮,他怎麼不敢%e4%ba%b2自來見我了?”

“薑還是老的辣,”徐子陵用一個小小恭維轉移了話題,淡笑道:“我們都對言帥佩服得很。”

“哈,”趙德言得意一笑,不再深究,很直接地說:“明天晚上,那是除夕夜,隻要你們將邪帝舍利還有越軍師一起帶到我這裡來,包管會讓雙方都過個滿意的年。”

“明夜是否太急迫了?”徐子陵皺了皺眉,“寶庫尚未開啟,若有變故……”

“最好沒有變故!”趙德言冷笑道:“若少帥還想要他的軍師,就抓緊這一天的時間去開寶庫。你最好勸他不要多費心神,妄圖將我打入越軍師體內的銀針逼出來,否則……可彆怪我的醜話沒說在前頭!”

徐子陵眸光一閃,勉強地點了點頭。

見此情狀,趙德言滿意笑道:“莫怪我逼得太緊,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們好。須知我對越軍師所施之術乃是從‘五極刑’中的‘七針製神’演化而來的,能使人在不能言、不能寐、不能動彈的情況下承受劇痛,更兼神智清醒……在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下,再頑強的人也挨不過兩天就會心神崩潰、但求一死,所以明晚就是最後期限了,請少帥千萬不要拖延。”

趙德言這話說的,那可真叫一個得意萬分。

82、[ 文學城] ...

在答應了趙德言的苛刻條件之後,徐子陵掛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憤憤而去,這讓趙德言的心情更為愉悅了。

“原來言帥所用的是出於天魔策十卷之四‘刑遁術’中的‘五極刑’,此類刑法陰損之極,奴家都為越軍師感到心疼了呢。”婠婠一直隱匿氣息跟在徐子陵的身後,自然將他和趙德言的對話儘收耳內,借此機會,她不但確定了寇仲是真的受到了威脅,更定下了對付趙德言的計策,所以婠婠現在的心情著實不錯。

徐子陵斜了婠婠一眼,略冷淡地說:“你莫不是想對我說,你懂解刑之法?”

婠婠輕歎了一聲,眉目間染上了幾分令人憐惜的憂愁,道:“婠兒不想欺騙子陵,我確實可以試著解刑,但真的沒有把握。”她的話語之中,倒似深藏了一絲極為難測的真情。▓思▓兔▓網▓

徐子陵心下微震,不動聲色地說:“與其費勁解刑,倒不如坐收漁利,那才是陰癸派最好的選擇,所以無論你懂不懂解刑,結果都是一樣……唉,你還是走吧。”

“子陵果然很了解我,”婠婠說這話時,極難得地收斂了她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魅力,卻展現出了一種更為真實的、動人心魄的美,她的雙眼不再瀲灩迷蒙,而是目光澄澈地投注於徐子陵的俊俏臉龐之上,柔聲道:“我對你的態度越發特殊,就連我自己也弄不懂原因,或許是因為你的氣質之中藏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更要緊的是你的聰慧,你似乎能看透所有人的秘密和欲望,偏偏你自己又像是毫無欲望的樣子……子陵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特彆?”

徐子陵回目直視婠婠——他從未這樣做過,因為婠婠的天魔大法最善控人心神,目光交流正是她施術的媒介。這一眼看去,饒是以徐子陵的心淡如水,也為婠婠的那雙絕美眼眸所震懾,不禁%e8%84%b1口而出:“你喜歡我?”

兩人都是一震,婠婠立時反問:“你信嗎?”

徐子陵堅定回應:“我不信。”

婠婠嬌軀一顫,微笑道:“事實上就連我自己都不信呢……但你說得這樣堅定,我又覺得並不完全正確。”說到這裡,她不由輕歎:“看來即使是能看透一切的子陵,也無法為我解答這個疑惑了。”

“凡人怎可能看透一切?”徐子陵表情平淡地轉開話題,說:“至少我就完全不明白你們魔門中人究竟在追求些什麼……”

“你並非不明白,隻是不讚同。”婠婠的雙眼之中又泛起迷霧,遮去了一切情感,隻聽她語氣淡淡地說:“每個人的追求都源於對生命的感悟,而每一個人,在關乎人生追求的高度上,都會竭力認為自己是對的,極難被旁人說服和改變。”

徐子陵的眼中陡然升起一片混沌,在這一瞬間,他猛然覺得婠婠成為了確立他人生信念的導師,而不再是需要防備和敵視的妖女……

隻在下一個眨眼中,長生訣真氣就以極快的速度衝刷過徐子陵的經脈,令他猛然驚醒過來——徐子陵的雙眼中精光暴閃,壓下一切混沌,他不言不語地開始凝神蓄氣。

婠婠笑著搖了搖頭,說:“子陵不用緊張,我隻是想讓你感受一下天魔大法迷惑凡人的威力而已。”她很快收斂了笑意,續道:“但是這種迷惑,還遠不足以讓人改變心中的信仰,所以於我們而言,不破不立,隻有攪亂整個天下,殺光所有不屈服於我們的人,再建立起一個由我們來主導的王朝,才能徹底教化萬民……魔門嗎?那僅是你們的稱呼,婠兒更愛聖門這種說法呢。”

“太殘暴了,”徐子陵閉了閉眼,歎道:“不讚同你們的思想就要被徹底毀滅,隻這一點,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朋友。”

“這就是道統之爭的殘酷之處,子陵以為慈航靜齋會比我們好到哪裡去嗎?”婠婠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香肩微聳,似是漫不經意地說:“修煉慈航劍典,當境界越發高深,則會使人容貌仙化,那效用和我的天魔媚術從本質上來說並無任何分彆。如果說我們聖門是以毀滅禸體的方式來對付敵人,那麼慈航靜齋就是專門毀滅他人的精神……所謂的佛度眾生,無非是依靠虛假的神跡還有仿若仙神的容顏來改變人們的信仰,表麵上是令人心悅誠服,事實上是讓那些難以抵抗誘惑的人成為屈服於片麵正義下的行屍走肉,永遠沉迷於虛幻的幸福之中!”

“相較而言,慈航靜齋的手段比我聖門隱蔽,披上聖潔和正義的外衣行道統之爭……就算再隱蔽,也遮蓋不了同樣的殘酷。”

徐子陵聽得目瞪口呆,然而心念電轉之下,他又不由得信服了婠婠的說法:她對魔門和慈航靜齋的剖析簡直就是不偏不倚、透徹絕倫……徐子陵甚至忍不住想問婠婠,她究竟認不認同魔門那“毀滅禸體”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