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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懷嘛。

禮賢下士的李建成帶著宋師道和寇仲毫不避諱地來到了近來備受李淵寵愛的董貴妃宮中,明豔動人的董淑妮迎了出來,嬌聲道:“聽聞最近太子殿下都在為張姐姐的病情著急,怎麼會有空來看本宮呢?”

董淑妮的這句話說得曖昧叢生,卻也明白表現了她和李建成的熟稔,她的一雙美目掃過麵目平凡的宋師道和怪異醜陋的寇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正待發問,李建成已微笑道:“張母妃和董母妃我都一樣關心,這兩位就是近來享譽長安城的吳神醫兄弟,不若讓他們為董母妃你診診脈?”

“平白把人家給喊老了,這麼乖的兒子本宮可不敢奢望。”董淑妮斜飛了一個媚眼給李建成,又嬌嗔了一句後,便徑自轉身落座,伸出雪白的手腕,說:“不過終歸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本宮近來總覺得身子有些不爽利,具體情狀也說不上來,就請神醫們顯顯本事吧。”

宋師道作出低眉順眼的姿態,專心診脈,不去打擾董淑妮和李建成眉來眼去;寇仲卻是轉著他那靈動的雙眼左瞧瞧右看看,惹得董淑妮有些不快,於是乎這位慣愛以貌取人的姑奶奶便輕哼一聲,說:“吳神醫看來看去,可看出什麼門道來?”她的這句話倒是一語雙關,似乎在問宋師道的診脈情況,又仿佛是在責問眼神不老實的寇仲,反正他們倆都是吳神醫嘛。

孰料寇仲竟笑嘻嘻地說:“雖然診脈的乃是小人的兄長,不過依小人看來,董娘娘你目光清透、氣色上佳,絕對是身體康健、福澤綿長……隻可惜小人和兄長向來是分工明確,他負責診脈,我則專管渡氣治病,所以今日在董娘娘麵前就難以展現小人的醫術啦,真是何其憾哉?”

董淑妮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個花枝亂顫,說:“你的口才倒是和你的樣子全不相配,有趣得很呢。”

寇仲大喜道:“能得娘娘的金口誇讚一聲,真是小人三生修來的福氣,還要拜謝太子殿下讓小人的這雙耳朵能到此聆聽娘娘的仙音。”

這下子就連李建成也麵帶笑意了——這世上會說好話的人不少,但卻沒幾個人能像寇仲這樣說得既風趣、又讓人無法忽視他話音中傳遞出來的誠意,這簡直就是專門用於提升好感度的天賦神通了。

李建成笑道:“吳神醫的治病方式,是否還包括了惹人發笑、使人身心愉悅?”

董淑妮不禁有些錯愕,李建成在外人麵前向來恪守太子威嚴,隻有對比較信任和%e4%ba%b2近的人才會開開玩笑,看來他是有意招攬這兩兄弟了……董淑妮美眸一轉,再看向寇仲那醜陋的模樣,因以貌取人而生出的惡感立時就消散無蹤了。

“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心情舒暢可令百脈通達,開懷一笑更是堪稱良藥,小人忝為醫者,自然要肩負起愉悅世人的重擔,大概也正因如此,老天爺才要賞給小人這樣一副麵容吧。”寇仲的這副醜臉在他的語言渲染下還真有了滑稽的效果,看來他無論醜成怎樣,終歸是“氣運之子”,天生擁有的%e4%ba%b2和魅力依然大有效用。

當寇仲對李建成和董淑妮的“討好”達到一定程度時,宋師道也終於診脈完畢,起身回稟道:“恭喜娘娘,是一個多月的喜脈,雖還不怎麼明顯,但在下已可確認。”

笑聲驟止,董淑妮的表情顯然是驚大於喜;而李建成,當他聽到“一個多月”這幾個字時,那神情可真是微妙極了。

之後李建成特派了%e4%ba%b2隨來送兩人出宮,態度越發和善,宋師道和寇仲都表現出“受寵若驚”來,雙方友好作彆。至於李建成繼續留在董淑妮的宮內……他們秘密商量了些什麼,那自然是不為人知的事了。

“我猜董妞兒肚子裡的種有八成可能與李淵無關,”寇仲笑得臉都扭曲了,“這樣說也不對,即使那是他的孫子而非是兒子,那也是和他有關的……”

“李淵究竟戴了多少頂綠帽子,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今天我們進宮的時間不算太長,倒是可以順道去給尚秀芳診病,再尋機攀上獨孤閥才是正經要事。”楊公寶庫的入口就在獨孤閥名下的西寄園中,那裡麵的高手可不少,最厲害的是獨孤閥閥主的母%e4%ba%b2、年近百歲的宗師巔峰高手尤楚紅,若他們不依靠神醫的身份而硬闖進去的話……越國太子和少帥一起被老婆婆帶領兒孫們揍飛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所幸沙家又推薦宋師道和寇仲去給尚秀芳看頭痛症了,而尚秀芳正是獨孤閥的小姐獨孤鳳的閨中好友——由此可以看出人際關係的重要性,那就像是一張勾連世人的無形大網,利用得好了絕對妙處多多。

宋師道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動作,一邊偷瞥寇仲,見少帥對尚秀芳並沒展現出什麼興趣來,不禁對他自己“砍桃花”的本領大是滿意。

寇仲反而有些不虞,說:“嘿,扮這個鬼扯的神醫,分明就是你在摸各種美人的手嘛,怎麼想都覺得是我虧了本。”

宋師道失笑道:“仲少爺你該不會是因為美人們都不需要你來輸真氣,所以才覺得虧本?那大不了等會兒換你來診脈好了,兩根手指去搭脈,本來也摸不到什麼……”

“你還嫌兩根手指不夠,巴不得摸來摸去是吧?”

“放心吧少帥,我隻想摸你一個人,哈,美人們的皮膚還滑不過你呢!”宋師道反調?戲了一把,心情愉悅下,驀地靈光一閃,說:“我忽然想到,說不定就連董淑妮她自己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兒他爹是誰……”

寇仲倍感莫名其妙,故意酸酸地說:“你乾嘛又提起董妞兒?管她孩子的爹是誰,總歸不可能是你就對了!”

宋師道搖頭笑道:“我隻是忽然明白張婕妤為什麼會中毒了,那毒性邪奇,像是魔門手筆,應該是楊虛彥為了幫董淑妮掃清障礙……他說不定就是因為探知她懷有身孕,以為那是他的種吧。”

“若真和你猜得一樣,那麼戴綠帽的冤大頭可真不少,”寇仲雙眼發亮地說:“董妞兒的手段高得出奇哩。”

宋師道什麼也沒說,但已忍不住開始暗暗考慮:董淑妮在他們此次的計劃中是否能發揮些特彆的作用呢?

若說董淑妮是以“水性楊花”為利器,那麼師妃暄就是以“高潔無暇”為神器了。

可惜的是,在徐子陵的心中,師妃暄早已被宋師道抹黑得“有瑕”了,再加上之前在洛陽城內發生的那場天津橋大戰,師妃暄對徐子陵也有了很大防備。

不過徐子陵並沒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再加上李世民一直很想挖他這塊大牆角,所以師妃暄也有心再爭取一把:如果這次還不行的話,她就必須對徐子陵狠下殺手、除之而後快了。

“徐兄的意思是你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啟出楊公寶庫,”師妃暄的眸中閃過異色,輕柔地說:“難道少帥隻派你一人來長安挖寶?就算徐兄真的啟出寶藏,又如何能運出戒備森嚴的長安城呢……”

徐子陵淡淡笑道:“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應我,怎敢多勞仙子費此凡心?”他目光一凝,肅然續道:“敢問仙子,你是否根本就沒有與我商討的誠意?那麼啟出邪帝舍利之後,我就自行處置了。反正降魔衛道乃是靜齋之責,我也沒必要越俎代庖、多惹麻煩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妃暄輕歎一聲,絕美的容顏上染了幾分淡淡的愁緒,說:“徐兄何以對妃暄及靜齋敵意甚重?和氏璧之失已事過境遷,再多追究毫無意義,若當初是妃暄冤枉了你,特在此向徐兄致歉。”

師妃暄故意用了“冤枉你”、“向徐兄致歉”這樣的單一指向,隱藏含義便是她已經將徐子陵和宋師道及寇仲區分開來,話語中似帶有一種重新劃分敵我陣營的微妙感覺。

徐子陵心下清明,避而不談和氏璧之事,隻說:“依仙子之言,我們往事休提,僅談談邪帝舍利的事罷。魔門巨擘紛紛準備搶奪寶庫中的邪帝舍利,那於我而言確實威脅頗大。但隻要我袖手交出舍利,令他們忙於爭搶,我想要安然%e8%84%b1身也不會太難,仙子以為如何呢?”

“無論是讓邪王、陰後還是魔帥得到邪帝舍利,天下萬民都將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師妃暄表情悲憫,懇切道:“徐兄於心何忍?再者說來,以魔頭們的殘暴,他們很可能會先聯手擊殺於你,然後再商議邪帝舍利的歸屬。”

“若非因為這個可能,我又何必來找仙子你呢?”徐子陵坦然笑道:“此番我隻是希望能夠不負兄弟所托,成功啟出寶藏離開長安而已。至於邪帝舍利歸屬於誰,那就要看魔門和靜齋的各顯神通了,即便我有心匡助萬民,卻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奈何奈何。”

“那好吧,就依徐兄所言,寶庫開啟之時,妃暄會竭力阻止邪帝舍利落入魔門掌中。”師妃暄緩緩應道,隨即微微一笑,那笑容燦若群星、朗若月華,隻聽她輕聲道:“妃暄相信徐兄,因為……以真言大師的眼光,該不會看錯人。”

徐子陵隻稍怔了一眨眼的時間,就故作輕鬆地聳肩笑道:“靜齋不愧是天下佛門之首,看來仙子是對中原所有寺廟裡的高僧都知之甚詳,真令徐某佩服不已。”

之前他們三個好兄弟商議的時候,還曾打過以九字真言印訣來博取師妃暄好感的主意呢,卻沒想到原來人家早就對他徐子陵修習佛門印訣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而更讓徐子陵沒想到的是,師妃暄忽而露出了一個極為生動的笑容,說:“靜齋豈敢妄稱佛門之首呢?妃暄更不可能知曉天下事,隻是……真言大師難道未有告訴徐兄,他正是我靜齋的山門護法嗎?”

徐子陵忽然覺得他掉進了一個大坑。

78、[ 文學城] ...

心念急轉間,徐子陵回想起當初他習得九字真言印訣的整個過程:那時他的嶽山假身份被石青璿識破,他乾脆就坦然承認、恢複了真容。而當徐子陵和石青璿誠摯地交談了一番後,兩人都把對方當做了朋友,石青璿便請徐子陵幫忙除掉天君席應,徐子陵自然就答應了——不過他們兩人都很清楚,以徐子陵那時的武功肯定難以敵過席應,所以石青璿就帶著徐子陵來到了一處偏僻廟宇,把他留在大殿之後就自行去和那間寺廟的方丈真言大師敘舊了。結果徐子陵一個人在大殿裡觀摩羅漢塑像之時,竟莫名頓悟了,那番情境又恰巧被真言大師收歸眼底,於是對方就說他與佛有緣,遂將九字真言印訣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