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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就和寇仲相逢恨晚地撒起嬌來。寇仲心中惴惴,隻得一方麵維持住他的健談和體貼,努力從董淑妮口中套話,一方麵儘量避免被董淑妮吃掉太多豆腐……宋師道就跟在他們的後麵,大可將寇仲和董淑妮的一舉一動都收歸眼底,致使這一路上仲少爺都覺得背後毛毛的,更心虛肉緊,真是欲哭無淚。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這樣的狀況並沒持續多久,當他們三人沿著洛水走了一段路,轉彎步入小平原時,馬蹄聲就再度響起,四十多騎從數裡開外呼嘯而來,馬背上的大漢們個個勁裝打扮,無不是強悍之輩,動作更是整齊劃一。帶頭的是個滿臉橫肉的高大壯漢,他背插雙刀,雙目中神光閃現,顯是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此處無遮無擋,看來是免不了一場惡戰了,宋師道凝目觀察了一會兒,說:“帶頭的人是‘雙刀’杜乾木,乃呂梁派當前最傑出的高手,明麵上是越王楊侗的手下大將,實際上卻是在幫獨孤閥辦事。”

“呀,”董淑妮輕捂粉%e5%94%87,略微詫異地說:“你知道的簡直比我還要詳細,正是如此,越王忘恩負義想對付我舅舅,結果卻被我探知了消息,所以他們才會派出這些人來追殺我。”她對寇仲就自稱“奴家”,對宋師道則不然,其中含義十分明顯。然大敵當前,宋師道也無謂與董淑妮多作計較,隻暗藏深意地說了一句:“沒幾分本事,又如何能入得了寇爺的眼呢。”

寇仲忙做豪爽狀笑道:“越兄當然是大才,憑你我的本事要解決這群人並不太難,難就難在董大小姐可否看護自己?”他又轉而看向董淑妮。

董淑妮跺了跺腳,說:“奴家除了輕功一無是處,那些人身上帶了勁弩,你們必須近身解決他們,但若扔下奴家,等他們死光光時我也完蛋了!”說到這裡,她俏目一轉,忽道:“有了,你背著奴家不就好了?”她臻首輕抬、小嘴微啟,飽含期盼和信任地望向寇仲,眸中的情思欲訴還休,隻怕天下間沒幾個人能抗住這樣的誘惑。

便連寇仲也忍不住臉皮微熱,忽地就後悔之前胡亂散播男性魅力了,勾引到這樣一個嬌小姐,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啊……

寇仲如今這樣子,很容易令人誤解他是動了色心,眼見敵人已近在眼前,拖延無益,宋師道麵色微沉,說:“寇爺是殺敵主力,怎好分心?還是由我來背負董大小姐罷,還望小姐不棄。”

眼見著董淑妮不情不願地趴到宋師道的背上,寇仲忽然覺得他吃了個天大的虧,酸酸地暗啐了一聲“自作孽”。

46、[ 文學城] ...

四十多匹高頭大馬疾奔而來,騎馬的大漢們遠遠就看見了寇仲殺氣騰騰地橫刀在前,刀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森寒的冷光。為首的杜乾木目光一凝,暴喝道:“不相乾的人彆管閒事!”

寇仲冷哼一聲,便疾風一樣地衝了過去——他心情正差,亟需遷怒和發泄!

這一隊騎手顯然並非烏合之眾,寇仲本來是打定主意先斬馬%e8%85%bf以消除對方的優勢的,但他僅僅得手了四五次,就被落馬的幾人纏住了,而其餘騎手則是順勢分散開來,禦馬%e8%84%b1離了寇仲的刀勢範圍後,就擺陣將他們三人圍在中間,開始用勁弩連番攻擊,甚至不去理會正在和寇仲拚鬥的那幾個同伴的安危。

在杜乾木以及那些騎馬的大漢們眼裡,敵方三人的當前形勢已是大大不妙了,眾所周知,訓練有素的軍隊向來都是武林高手的克星,即便像是寧道奇那樣的高手,倘若陷進了千軍萬馬的包圍圈裡也隻有死路一條。

但他們顯然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和美好了,即使真是精兵悍將,他們也不過隻有區區四十餘人,又不是千軍萬馬,怎可能對擁有宗師級實力的寇仲和宋師道造成生命威脅呢?若非還有一個董淑妮需要他們兩人來保護,相當於添了個礙手礙腳的累贅,使得他們不得不延長戰鬥時間,這些騎手們隻怕早就沒命了。

不過這個礙手礙腳顯然僅對宋師道有點兒影響,寇仲當然不受半分妨礙、毫無顧忌地施展出了全部實力——同樣的,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董淑妮才發現她之前同意讓宋師道來背負她的這個決定有多麼正確:寇仲的刀法剛猛無匹、威勢赫赫,他衝到哪裡,那裡就是一片血雨腥風、殘肢斷臂,仗著有長生訣護體,寇仲甚至連他自己的安危都不怎麼放在心上,隻一味地衝鋒殺敵,可以想象如果是他在背著董淑妮的話,這位美人兒的身上不多添幾十道傷痕才怪了。

而宋師道就不同了,他步伐輕巧地在刀光劍影和飛矢弩箭中穿梭,一手托著董淑妮,另一隻手將鏈刃舞得靈動如蛇,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地蕩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不但將董淑妮保護得分毫無損,更於翻手之間就奪去了一條又一條的性命,再加上宋師道的臉上一直掛著一絲輕描淡寫的笑意,令這等血腥的殺戮平添了幾分優雅的美感,直看得董淑妮芳心亂跳——她不禁在想:呀,之前她怎麼會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雖然長相平凡,卻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和魅力,看似有些矛盾,實際上則十分引人探求……

董淑妮的雙手環住宋師道的肩頸,雙%e8%85%bf盤繞在他的腰間,宋師道也將一隻手搭在她的腰肢上,肌膚的熱度隔著衣物互相傳遞,男性的氣息令董淑妮俏臉微紅: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宋師道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以及平穩而綿長的呼吸,再加上宋師道於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來的體貼和保護的姿態,統統都讓董淑妮無可控製地燥熱了起來,無論是身,還是心。

就在董淑妮的胡思亂想中,這場戰鬥終於接近了尾聲,領頭的杜乾木眼見著他的兄弟和手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之中,也知道這一回是遇上了高手,恐怕即便是賠上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也無法完成任務了……但縱使希望渺茫,他還是舉起了弓弩,將全部的內力和希望都統統灌輸進去,然後鬆弦暴射、直指董淑妮: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得有價值!

破空之聲幾近刺耳,杜乾木的這一支絕命弩箭的力量和速度都非同一般,才以鏈刃蕩開其它箭矢的宋師道無心硬接,正準備側身閃開,卻忽有兩名大漢撲過來儘全力抱住了他的雙%e8%85%bf——即便是立時就被宋師道的護體真氣震得五臟皆損、鮮血狂噴,那兩個大漢也死不鬆手。

在董淑妮的驚呼聲中,宋師道並無半分心情波動,隻平平地朝前伸出他原本托在董淑妮腰間的那隻手,隻聽“砰”地一聲,那支弩箭就被宋師道緊緊地握住,箭頭仍在劇烈抖動、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寸,就那麼不甘地停在了董淑妮那雙驚惶失措的美眸之前。

下一刻,宋師道隨手拋開箭矢,一腳一個地踹開了那兩個抱住他的大漢;而在同一時間,寇仲也已衝到了杜乾木的眼前,他表情凶狠地飛身而起、再淩空一劈,就將這內力耗儘的敵首連人帶馬一同劈成了兩半。

這樣血腥的畫麵,引得董淑妮又“呀”地一聲叫了出口,幾乎不敢再看向寇仲了,宋師道極淺地笑了笑,問:“敵人已被儘數殲滅,未知小姐有否受驚?”

宋師道的話語就仿佛清泉入心,令董淑妮在瞬息之間就平靜了下來——事實上,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背著她的這個男人明明樣貌普通、聲音也很普通,但偏偏就會讓董淑妮異感頻生。

這個在殺戮之夜保護她的男人話不多,一直淡定坦然,雙目亮似寒星,堅實的後背也讓董淑妮極有安全感,而且“閱男無數”的董淑妮還敏銳地察覺出,如果他們的關係能更進一步,這個男人絕對會是個溫柔體貼的好情人,和殺起人來桀驁凶狠、對待女人態度隨便的寇仲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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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董淑妮歸類為“壞男人”的寇仲拖著不斷滴血的井中月寶刀,表情僵硬地走了過來,朝宋師道垂下的手看了一眼,語調更為僵硬地說:“你受傷了?”他這問句裡全是肯定,還帶著不容忽視的鬱悶和關懷,董淑妮這才發覺宋師道剛剛接箭的那隻手上已是暗紅一片,不禁心裡一跳,忙關切問道:“嚴重嗎?快給我看看……”

董淑妮伸手就去拽宋師道的胳膊,不過她的這份好意卻是被宋師道略帶抗拒地擋開了,隻聽他淡笑應道:“隻是虎口稍有崩裂,小姐和寇爺都無須掛懷。”說到這裡,宋師道微微側頭,提醒道:“危機已過,董大小姐可以下地了。”

已對宋師道暗生好感的董淑妮並沒有察覺到寇仲看向她的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敵意,聽了宋師道的話,她反而緊了緊手臂,和對方貼得更近,撒嬌道:“方才嚇得我腳都軟了,不如你一直背著我吧。”

“那怎麼行,”寇仲十分不滿地%e8%84%b1口而出,又連忙掩飾道:“喏,還剩下好多匹馬,我們一人騎一匹,儘快趕回洛陽城吧。”為了防止這個麻煩的大小姐再出什麼幺蛾子,寇仲立時就去牽了三匹馬過來,以不容反駁的眼神催促著董淑妮快從宋師道的背上下來。

董淑妮嘟了嘟嘴,不情不願地稍稍鬆手,卻在落地之前驀地湊過去%e4%ba%b2了%e4%ba%b2宋師道的臉頰,這才歡快地躍至地麵,脆笑道:“多謝你保護我,淑妮很喜歡你呢。”

寇仲的臉頓時黑如鍋底,所幸現在天已全黑,董淑妮又滿眼都是宋師道,才沒教她看到寇仲那猙獰的表情和滿目的殺意。宋師道依舊很淡定,他不著痕跡地瞥了寇仲一眼,微微笑道:“小姐的話當真令我受寵若驚,不過現下並非談情說愛的好時機,還請小姐以大局為重。”

宋師道的這句話顯然是在暗示寇仲,所以當董淑妮轉過頭來的時候,寇仲就已經調整好了表情,調笑道:“不知我還有沒有那個榮幸能服侍小姐上馬?小姐似乎已經移情彆戀了呢。”

“哼,你就知道油嘴滑%e8%88%8c,”董淑妮拋了個媚眼過去,扶著寇仲的手上了馬,嬌笑道:“你們兩人各有千秋,本小姐都很喜歡,走,和我回洛陽見我舅舅。”

“……”寇仲又生氣又想笑,最終隻能無語凝咽、自認倒黴,乾脆不與這個多情的董大小姐計較了。

有董淑妮在,宋師道和寇仲自然無法使用“人馬合一術”趕路了,是以待得他們三人回到洛陽,已是第二天的午後了。

回城之後,三人就一起去見了王世充。在董淑妮的牽線下,王世充對寇仲頗為友善,寇仲則不失時機地表達了他想和王世充聯手對付李密和獨孤閥的誠意,因為有世人皆知的“蒲山公令”頂在頭上,寇仲算是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