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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二人,功、倉、兵、騎、鉈、士六曹參軍各二人,參軍事六人、總共三十四人,儼如一個小朝廷,人手齊全,可見李二公子之大誌,絕不僅在於區區征戰之事,才有感而問。”

這人先說他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隱藏意思就是“即使做錯說錯了,那也是無心之失”,再多做計較反而會顯得小肚%e9%b8%a1腸;又將李世民的天策府各部如數家珍般詳列出來,簡直就是正中紅心,讓李世民再想否認他的野心已是不能——令徐子陵聽得幾乎想為他鼓掌。

李世民也是神情凝重,默然不語,見他如此,對方的語氣中就多添了幾分友善,道:“這理由夠充分嗎,李二公子?”

既然對方已經示好,以李世民的圓滑自然不會再硬頂下去,他微微苦笑道:“我服了!若閣下肯為我所用,我必會請閣下負責偵察敵情、收集消息。所以為君之道,首要懂得選賢任能,否則縱有最好的國策,但執行不得其人,施行時也將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

李世民雖是依對方的意思道出了些許為君之道,但也小小地諷刺了對方愛探消息、有捕風捉影之嫌,往好的說,李世民這態度就算是不卑不亢了。

那人非但沒有因此不虞,反倒頗為滿意,又問:“大亂之後,如何實現大治?”

李世民不答,反問道:“閣下見解獨到,還未知如何稱呼?”連名字都不說,似乎缺少了談話的誠意。

那人徐徐道:“姓名隻是人為的記號,世民兄便當我叫做秦川吧!”

這不明擺著秦川是假名麼,偏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就算將來被揭破,理由也是現成的——他話中的一個“當”字,已是滴水不漏。而且他還將對李世民的稱呼從“李二公子”轉成了“世民兄”,示好的意味真是再明顯不過了。徐子陵輕歎出聲,忽覺興致寥寥,對這種政客之間的言語機鋒,他實在是越發感到無趣。

李世民聽聞歎息,不著痕跡地看了徐子陵一眼,這才微笑道:“原來是秦兄,幸會。就秦兄方才所問,亂後易教,猶饑人易食,若為君者肯以身作則,針對前朝弊政,力行以靜求治的去奢省費之道,必上下同心,人應如響,中土既安,則遠人自服。”

秦川聽得默然不語,過了一陣子,忽然說:“徐兄以為世民兄之論如何?”

徐子陵明白這兩人都已察覺到他的不耐,便灑%e8%84%b1地離席而立,油然笑道:“對為君之道,小弟我就是個大大的門外漢,哪有資格來評說兩位的高論?你們還請慢慢談,小弟這就不奉陪了。”話畢,他大步走出飯館,乾脆利落。

很顯然,徐子陵根本不買那什麼秦川的賬,這般不留顏麵,算是頗為失禮了,李世民尚且存了拉攏徐子陵的心思,忙補救道:“徐兄性格灑%e8%84%b1,向來做事隨性,還請秦兄勿要介懷。”

秦川靜默片刻,沒人能猜透他現在的心思,他的語調仍是那樣平穩——“世民兄,何妨移座與我麵對續談?”

徐子陵大步走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所有煩悶。他方才的感覺很不對勁,明明心中有警惕和煩躁,卻偏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壓製,那種強行“被”靜心凝神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用腳趾頭都能猜出,這個秦川要麼就是師妃暄,當然還可能是寧道奇。代天擇主?!徐子陵暗暗搖了搖頭,隨即加快步伐,決定即刻趕回去將這件事告知寇仲和宋師道,再一同商討應對之策。

可當徐子陵回到院中,卻是空無一人,那對黏糊糊的夫夫又不知跑到哪裡去調情了,徐子陵扶額長歎了一聲,果斷回房練功去了——他著急個什麼勁兒,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呸,他陵少爺才不是太監呢,這什麼破爛比喻!

話說宋師道和寇仲在進行了一些有愛的晨間運動之後,就攜手出城,去試驗“人馬合一術”了。

“喂,我要給馬兒輸真氣,你不要總摸我啊!”

“長生訣氣隨念動,我就算摸你也不影響你輸真氣啊。”

“……但是很癢啊,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你快停手,連馬兒都看不過眼哩!”寇仲一手扯住韁繩,一肘反頂住宋師道的手臂,無奈回頭說:“早上還沒玩夠嗎,現在認真點行不行?”

宋師道真心覺得寇仲逗起來很有趣,不過適可而止也是有必要的,便收了手,柔聲笑道:“仲少爺有令,我怎敢不從呢?隻是現在你抱著馬,我也隻好抱著你了,不然我該做些什麼呢?”

“早先我都讓你買兩匹馬了,你偏要隻買一匹……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了,為什麼你的外表和內在差彆這麼大呢?”寇仲的額頭上青筋直跳,要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對方是在戲弄他,那仲少爺就真的不用混了——他們相處越久,寇仲就越發深入地了解到這位宋少主的惡劣本性了,那簡直就是一肚子壞水啊,他仲少爺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看上這樣一個人呢?

“出門在外,我是真的沒帶那麼多錢,”宋師道滿臉無辜地解釋了一句,又低聲說:“對待心上人和對待旁人當然是不一樣的,我就算在家人麵前也從未這樣,隻是對你如此特殊……”

寇仲頓時啞火,更兼心湖微蕩,便放開顧慮策馬而馳,儘情享受與心上人共騎的愉悅和爽快。

因為采用了“人馬合一術”來禦馬,他們兩人跑了小半天的馬,竟然就跑離了洛陽城近百裡開外,果然不愧是跋鋒寒的獨門奇術。眼見夜幕四合,宋師道和寇仲便決定先找個地方歇歇腳、吃點東西後,再返洛陽。

兩人騎馬躍上一了個小山丘,隻見下方是一座數十戶人家大小的村落,村內村外卻無絲毫生氣,乃是一座被廢棄了的荒村。在這天下大亂的年代裡,此類荒村隨處可見,毫不稀奇。

跑馬下丘,他們將馬兒拴在村頭的大樹旁,這馬兒並不是什麼神駿良駒,此番被寇仲灌輸了大半天的真氣,倒顯出了幾分亢奮之後的萎靡,亟待休息。

宋師道和寇仲攜手往村內走去,幾步之後,卻是同時止步,相互對視一眼,他們都察覺到村內有人了。兩人頓時打算離開此村,以免沾上麻煩,畢竟他們乃是為了和氏璧而來洛陽的,沒必要節外生枝。

孰料就在此時,一個黑色勁裝的明豔美人從村內的某間屋舍中走了出來,她苗條而玲瓏浮凸的美好身段在勁服的襯托下表露無遺。

宋師道心裡咯噔一響:荒村遇美人,仲少爺的主角光環要不要這麼強悍?!

驀地看見寇仲和宋師道,那美人的睫毛輕晃,一雙靈動的眸子裡盈滿了驚訝,隨即她淺淺而笑,嬌柔啟%e5%94%87,說:“你們兩個看起來都不像是要來害奴家的壞人,但是那些凶神惡煞才不會管你們是否無辜呢,所以沒奈何,你們隻好被奴家給連累了。”那語調之中媚意淺藏,簡直就能讓聽到她說話的人均感受到一股從尾脊躥上來的酥|麻,心曳神馳而欲念頓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宋師道和寇仲顯然對美人大有抗力,俱無動於衷。而同一時間,有密集的蹄聲在遠處響起,少說也有幾十騎正往這荒村而來,想必就是衝著這美人而來的凶神惡煞了。

如果宋師道和寇仲此時返回村口牽馬,肯定會迎麵碰上來人,當機立斷下,宋師道連一個眼神也不分給那美人,徑自指了指村後的樹林,說:“林後距離洛水不遠,我們穿林而過,再放一把火,無論來人是敵是友,都休想追到我們。”他們兩人自有默契,當即施展輕功就往林子裡奔去。

那美人顯然十分驚訝,她已習慣了男人看到她就會走不動路的孬樣,即使是王室貴胄,又或巨宦公子,都會為她的容貌所傾倒,沒想到這次卻被對方完全無視,便也滿心忿忿地追了過去,隻見她施展輕功翩翩而起,身姿輕盈優美。

再度出乎那美人意料之外的是,待她穿過樹林時,烈火已在林間燒了起來,眼見寇仲和宋師道正打算優哉遊哉地順河而下,美人惱怒跺腳道:“世上怎麼會有像你們這樣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方才我還在樹林裡呢,你們就開始放火了,萬一我輕功不濟,豈不就給白白燒死了嗎?”

宋師道淡淡回應道:“我們並未迫使你尾隨而來,就算真有不幸發生,也非是我們的責任。”

那美人顯然對戴了麵具、容貌普通的宋師道完全不感興趣,一雙美眸頻頻朝寇仲暗送秋波,嗔道:“英雄救美的機會擺在眼前都不懂得珍惜,可真是個大傻瓜呢。我叫做董淑妮,如果你們是洛陽人,怎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

豔冠洛陽的董淑妮,正是洛陽實際上的掌權者王世充的侄女,寇仲心裡靈光一閃,立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友善地說:“原來是董大小姐,之前在荒郊野村遇上像小姐這樣豔絕天下的美人,隻要是正直的君子,都難免有所顧慮,董大小姐你善解人意,想必不會繼續介懷我們之間的小小誤會?”

寇仲的魅力對於此類大家小姐來說簡直就是攻無不克的寶刃,董淑妮嬌笑道:“之前的事就算了,現在本小姐要征用你們護送我回到洛陽城,到時我稟明舅舅,他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添了幾分羞澀嬌嗔,說:“對了,你已經知人家是誰了,卻尚未說出自己的名字呢?”

“我叫寇仲,董大小姐要征用我們,那可真是難得的榮幸。”寇仲的語氣柔和,表情真誠,俊朗的麵容更是令董淑妮好感大生,聽聞此言,她的一雙美目頓時亮了起來,喜滋滋地說:“原來是你!我早就聽過你和徐子陵的大名了,你可一定要負起保護奴家的責任啊!”她馬上又改換了自稱,平添幾分曖昧,更扭腰擺%e8%87%80地走前幾步挽住了寇仲的手臂,俏臉微紅,一雙眸子宛若蕩漾在一泓秋水裡的兩顆明星,極為誘人。

寇仲雖然有心想通過董淑妮來牽上王世充的那條線,卻沒料到這董淑妮會如此豪放,才和他說了沒兩句話就開始直接施展勾引手段了,當下一怔,朝宋師道遞去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董淑妮亦好奇地望向宋師道,問:“難道你就是徐子陵?”

“我名越無惑,不過是寇爺和徐爺的跟班罷了,多謝董大小姐垂詢。”宋師道的語氣更為冷淡,說完這話,就自動自覺地退後了兩步,將空間留給這一對“即將打得火熱”的男女。

董淑妮當然不會再去關注一個態度不好的跟班,隻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