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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哥,”寇仲扶著宋師道站起來,擔憂道:“我剛剛看到你吐血……傷得嚴重嗎?”說完這句話,他又覺得是明知故問——在寇仲的印象裡,宋師道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灰撲撲的、連俊顏都被掩蓋了大半。不過也是因為如此,才讓寇仲發覺,無論是怎樣的宋師道都能引動他的心弦:看來他仲少爺果然不是以貌取人的膚淺之徒!

宋師道並不知道寇仲的思緒跑偏到哪裡去了,他%e4%ba%b2昵地揉了揉寇仲的腦袋,輕笑道:“不要擔心,我很好,好極了。”少閥主能不好嘛?剛才終於突破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宗師境界,宋師道真是既滿意又高興。

不過寇仲當然是不信的,隻當宋師道是在安慰他……憤憤地瞅著魯妙子的背影,寇仲想要練好武功的心思越發地迫切了。

倒是魯妙子,修身養性了幾十年的他本來也不想傷到宋師道的,但少閥主突破宗師之後的實力再加上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顯然打破了魯妙子的計劃,使他隻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施狠手結束了這場比鬥。

不一會兒,魯妙子走到他所居住的小樓門前,忍不住再度側身瞥向宋師道,隻見這位少閥主的目光沉靜溫和,當真全然不複之前他們交手時的冷漠絕情——嘿,奇怪了,明明是宋缺的兒子,怎麼竟會讓他驀然想起雙重人格的石之軒呢?!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一些考據問題的解釋=============

首先是寇仲水屬性子陵火屬性的問題,阿月真的沒有弄反喲~%e4%ba%b2們其實可以這樣理解,水屬性內力冰寒,所以仲少要動來動去取暖,性格也越發冷酷堅韌╮(╯▽╰)╭而子陵就懶懶不想動,順便熱愛自然了~

然後是關於魯妙子究竟是不是商秀珣老爹的問題,原著裡真的沒有明說,但根據魯妙子三十年前就開始躲在飛馬牧場了,而商秀珣則是二十多歲——可是商秀珣她娘卻是鬱鬱不樂死的(所以商秀珣很討厭魯妙子),如果魯妙子真的是商秀珣的爹,那他們一家三口應該過得挺愉快的吧,畢竟三十年前魯妙子就知道他真愛的是商秀珣她娘了。。。所以阿月猜測這個故事是這樣的:秀珣的娘愛魯妙子,魯妙子愛祝玉妍,於是沒回應秀珣的娘,秀珣的娘就嫁給了秀珣的爹(不要暈哈);後來祝玉妍要殺魯妙子,他就跑到飛馬牧場避難,終於發現他真愛的還是秀珣她娘,可是她已經嫁給彆人了(囧)於是他隻好默默守護,看著她生下女兒。。。但是秀珣她娘也過得不快樂(丈夫肯定不滿?想把魯妙子趕走?可是她硬要留人,這一點從商秀珣的話裡可以聽出來),於是。。。就變成這樣咯(╯▽╰)秀珣的娘死了之後,魯妙子承諾會守護飛馬牧場。。。

第二十四章 看中

這是一座建在臨崖台地上的兩層小樓,形勢險要,卻也景致奇美:前賞瀑布、後臨深淵,隻從這居所建地來看,就能感覺到魯妙子“全才宗師”的風範。

樓外是波瀾壯闊,樓內卻是溫馨雅致——“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這是正門上的一副對聯。匾上題了“安樂窩”三個字,筆觸溫柔、字體飄逸,似飽含了無限情意,讓人一眼看去,心中不禁湧出了安詳寧和的歸家感。

樓內的建築布局閒適自然,即便是仍對魯妙子大懷不滿的寇仲,一旦踏入這小樓,也不自覺地平緩了心情;而徐子陵更是發覺他非常喜歡這裡的感覺,甚至是由心而發了一種共鳴。走在前麵的魯妙子似有所感,頗帶了點兒詫異地回頭看了徐子陵一眼,隨即便挑起了一抹帶著欣賞的淡淡笑意。

指了指屋角處楠木造的梯階,魯妙子說:“三位請上。”宋師道微微欠身,溫聲道:“前輩太過客氣,晚輩豈敢逾越。”他們等魯妙子當先走上台階後,才緊隨著拾級而上。

到了二層,三人圍坐圓桌,一時無語,瀑布聲從樓外隱隱傳來,非但不令人心情激蕩,倒叫人如聞暮鼓晨鐘,沉澱了一切浮躁的思緒。

魯妙子說:“三位尚請靜坐片刻,我去取酒來。”這一次宋師道卻沒再客氣回應了,他已閉上了雙眼,沉心體會著這小樓給人的感覺——在“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的匠心獨運下,這小樓之中布局巧妙,令宋師道頓覺心內空明透徹,突破之時的倉促漸漸消隱,他方才晉升了一階的武學造詣也得到了鞏固。

徐子陵同樣閉上了雙眼開始體悟,寇仲左看看右看看,便也若有所思地靜了下來,魯妙子見三人這番表現,心下既感慨又欣慰,遂腳步輕快地取酒去了。

當宋師道徹底想清楚了宗師境界與一流高手的差異後,神智在一片果香中回籠,他緩緩睜開眼,就見寇仲正捧著一個杯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瞅著他。宋師道微微一怔,轉而看向魯妙子,不知怎地,總覺得這老頭……笑得深意十足。

還未等宋師道說些什麼呢,魯妙子就做了個“噓”的口型,又指了指仍未睜眼的徐子陵,轉而看去,徐子陵竟是陷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中,宋師道既羨又喜,便也歇了說話的心思,一室靜謐。

寇仲拿手肘輕碰了宋師道幾下,將手裡的杯子遞了過去,他眼神發亮、表情裡帶了些滿足和愜意,似乎在無聲地表達著“很好喝很好喝”的意思。

宋師道無聲而燦爛地笑了起來,這應該就是魯妙子%e4%ba%b2自釀造的養生美酒“六果液”了,他接過杯子來淺嘗了一口: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鬱協調,令人回味綿長,更具有平心靜氣的神奇作用。

他們三人為了不打擾徐子陵的頓悟,一起喝著酒、大眼瞪小眼,就是不出聲……倒是平添幾分默契,驀然拉近了彼此的關係,這可真是好事成雙了。

又過了半晌,徐子陵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周身上下倒多了幾分通透的氣質,讓魯妙子看得更加滿意。寇仲一掌拍在徐子陵肩上,笑道:“頓悟究竟是什麼感覺?我看陵少方才說不定隻是太困了,於是就打了個盹……”

“哼,你這傻小子不懂,”魯妙子瞥了寇仲一眼,又看向徐子陵,高興地說:“你的悟性極高,尤其貼合自然之道,正適合做我的傳人。”

你才傻小子!寇仲聽得咬牙切齒,但他看得出宋師道很重視魯妙子,為了不壞他的事,隻好強忍著沒炸毛,那副憋屈的樣子,直看得徐子陵暗暗偷笑不止。

“咳,”宋師道微微苦笑道:“魯前輩就算看中了我的這位小兄弟,能不能先聽我說明來意,然後你們再討論拜師收徒的問題呢?”

魯妙子半眯了雙眼,覷著宋師道,說:“你果然是衝著老夫來的。”他的語氣頗嚴肅,而宋師道微一挑眉,算是默認了,這樓裡的氣氛忽然就冷了下來。

半晌後,魯妙子才哼笑了一聲,說:“總算你沒把責任推到我頭上——說你我相遇純屬巧合,你隻是追著我這個夜行人而來的。”

宋師道一派坦然地說:“前輩目光如炬,以晚輩的這點兒微末道行,又怎敢企圖欺瞞前輩呢?”說著他頓了頓,淡笑道:“想必前輩對我的來意也了然於心了?”

“哼,”魯妙子道:“就算是你爹宋缺,也不敢說出想招攬我的話來,你小子總愛做些不自量力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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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師道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說:“於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不自量力’,隻有‘儘力而為’。”魯妙子又哼了一聲,顯然不吃這套。

宋師道看向正漫不經心聽他說話、實際卻總往徐子陵那邊瞥去的魯妙子,不禁暗歎一聲,也明白他今晚是彆想達成目的了,便極有風度地說:“看來今夜前輩並不想與我深談,再加上來時匆忙,早為前輩備下的薄禮也未及攜帶,實在失禮,隻好等明日再會,多謝前輩的美酒款待。”

魯妙子看著宋師道翻了個白眼,毫無宗師形象地笑道:“你小子還是彆裝了,瞧你那灰頭土臉的樣子,還要保持涵養風度,你不嫌累,我看著都嫌累呢。”說著他揮了揮手,微微嘲諷道:“走吧走吧,明天晚上再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好禮物要給我,難道還能抵得上你突破宗師的契機不成?”顯然他對之前宋師道那凶狠不認人的樣子印象深刻,不過魯妙子又指了指徐子陵,說:“這小子得給我留下。”

“小陵才不要留下呢!”寇仲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臭老頭,對宋二哥冷嘲熱諷不說,還想“強搶”他的好兄弟?!

總算還有宋師道拉住寇仲,他連拖帶拽地把寇仲給帶走了,安撫道:“沒事的,這可是小陵的機緣……”

樂見其成的宋師道以及瞬間就被宋師道說服的寇仲毫不遲疑地一起走了,徒留下徐子陵怔怔然地望著魯妙子,略帶局促說道:“這……小子對那些機關建築都沒什麼興趣……”

“無妨,”魯妙子失笑道:“你這小子真坦白,半點兒也不珍惜這樣難得的機會……”說著他輕歎道:“若在三十年前,我定會選擇像那兩個小子那樣有野心的傳人;但到了今天,你才是我最好的選擇……因為我看出了你本性中的無欲無求和隨遇而安,而你也果然沒叫我看錯。”

徐子陵微微蹙眉道:“我對先生之學完全外行,恐怕難以在短時間內學到什麼、有負先生的期望。”

魯妙子微微一笑,高人姿態頓顯,灑%e8%84%b1說道:“得得失失,你我都不用介懷,就當是閒聊好了。若非見你的氣質心境如此貼合自然,我也不會一時興起地想要將一些個人領悟傳給你。”

徐子陵也明白這是天大的機緣,但他沉%e5%90%9f片刻,卻說:“假設寇仲和宋二哥問起我從先生處學到什麼東西,我是很難硬起心腸不說出來的。”他倒是很坦誠。

魯妙子笑道:“我要傳給你的乃是‘自然之道',隻合你淡泊的人生態度,那兩個小子大約是不會感興趣的,你就是說給他們聽又何妨呢?倘若他們竟會感興趣,那更好了,你們還能互相探討、印證所學。”

徐子陵陡然間對魯妙子大生敬佩和好感,籲出了一口氣,笑道:“這就好了,那就請先生賜教吧。不管他們感不感興趣,好奇是一定的,我可要把先生的每句話都記在心裡,免得待他們問起時啞口無言,倒汙蔑我犯困打盹。”

魯妙子啞然失笑,他似乎這才發現了徐子陵促狹的另一麵,是了,其實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