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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本講懷孕和養孩子的書,讓他們少玩手機少熬夜、少吃燒烤少去浪,不要抽煙喝酒,再每天跑步半小時,你猜怎麼著,上個月底一查,懷上啦!”

所以新米其實就是謝禮。

她又說:“不隻是懷孕跟這些因素有關,健康也是哦,阿稚你不要太忙,家裡又不缺你這份錢,知道沒有?”

聽蔣思淮說知道了,她接著問:“我看科裡有學生換了新手機,顏色怪好看,你要不要換啊,媽媽給你買?平板呢,要不要換新的?”

蔣思淮還是說不用,她就又關心了好幾句,這才笑眯眯的掛了電話。

同事看她電話掛了,才笑著問道:“老董你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幾年前董薑莉的女兒要大學畢業的時候,忽然間說抑鬱了,她到處找人打聽哪個心理醫生靠譜的事,同事可還有印象呢。

“好著呢。”董薑莉笑著回答道。

可她家孩子放棄已經考上的研究生名額,在單位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及韻就忍不住說:“好?我看你再這麼慣下去,以後她有的是苦頭吃。”

研究生都說放棄就放棄,小孩子不懂事,不明白讀書的重要性,大人還能不懂嗎?

有時候學曆高一點,選擇就會多一點,當父母的竟然任由她自己做決定,現在了還覺得好,及韻不敢想要是梁槐景當初這麼不聽話,她得有多崩潰。

董薑莉的教育理念恰好是跟她截然相反的,“小孩子有小孩子喜歡的路要走,吃苦頭那是不可避免的,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盼著她能有多大成就,能有口飯吃就行。”

及韻哼了聲,覺得跟她沒法說。

明明有條件可以做得更好,卻完全浪費資源,這種情況除非孩子有智力問題,否則父母的教育方式問題很大。

而董薑莉卻覺得,她是拿她博士兒子當標準來比較她家蔣思淮,這能一樣嗎,就不能是你家孩子卷得太突出?我家孩子隻是普通人啊,怎麼,這個世界不允許普通人活著啦?

她哼了聲,說:“師姐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跟我女兒要好,你跟你兒子不好?嫉妒我女兒這麼貼心,煮個湯還讓人給我送來?”

及韻一噎,瞬間又想起梁槐景拒絕相親的事,頓時臉色一黑。

剛好電梯到了負一樓,門一開,她就一馬當先的出了電梯,有點氣衝衝的走了。

董薑莉和另一個同事一起慢慢的走著,同事有些擔心的小聲問道:“老董,你這樣……及院長不會給你穿小鞋吧?”

董薑莉笑了一下,“能問出這個問題,看來你對及韻還不夠了解。”

她們上學時就共事,這二三十年她又不是沒噎過她,要穿小鞋早就穿了。

蔣思淮和父母的感情很親密,以前雖然名下有父母準備的房子,但她一直住在家裡,沒想過搬出來。

可是店開在步行街,距離家實在是遠,父母也不願意她每天花四個小時在來回路上,這才搬了出來自己住。

也有兩周沒見了,知道今天媽媽要來給自己送米,蔣思淮一整天都很高興,笑眯眯的,還時不時哼著歌。

心情好到遇到嫌棄她店裡蛋糕貴的客人,都能笑眯眯的說:“阿姨,一分錢一分貨嘛,我們用料很好的,奶油黃油都是好貨,純動物奶油小朋友吃了都沒壞處的,我們有切下來的蛋糕邊,你不嫌棄的話嘗一嘗啊?覺得好吃再決定買不買。”

伸手不打笑臉人,客人最後還是買了一盒瑞士卷。

唐秋燕就逗她:“以後要是生意不好,你就出來笑笑,哄哄人,怎麼樣?”

蔣思淮哼了聲:“我是賣蛋糕的,又不是賣笑的,不像話!”

一麵說,一麵拿過外賣單子幫忙打包。

拿著單子,端著托盤,往盤子裡夾客人點的麵包。

“蛋撻王四個,法式布甸……耶?沒有法式布甸啦?”蔣思淮看了一下,隻剩開心果布甸了。

唐秋燕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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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啊,“最後一個法式布甸被剛才的客人買走了,怎麼,外賣有人點這個嗎?”

“沒事,我打電話問問客人要不要換一款。”蔣思淮把櫃門拉上,過來打電話。

按照外賣單上的電話撥過去,等待接通的時候,她仔細看了一下地址。

又是一附院的單子。客人又姓梁。

蔣思淮一頓,下意識想掛電話,講真,她現在對這個姓有點PTSD。

但電話已經被接了起來,她隻好說話:“梁先生您好,這邊是小蔣的店,您剛才在我們這兒下了一單外賣。”

那邊似乎沉默了幾秒,才嗯了聲:“……你好。”

就兩個字,卻讓蔣思淮差點崩潰,我特麼……我要刀了你!

當然,這隻是腦內,現實是,半晌她才試探著裝傻的問道:“是……師兄啊?”

聲音從清脆變得有點小心,給梁槐景的感覺立刻就不同了。

第八章

蔣思淮沒有想到梁槐景會再一次下單。

她當然不記得梁槐景的電話,聯係方式早就刪了忘了。

可是聲音不一樣,特彆是某些很特殊的人,他的聲音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

聲帶是衰老最晚的器官。

蔣思淮真想直接掛電話,可是……怎麼說呢,做生意的,客戶就是爸爸啊家人們!

她這都是為了生計!

梁槐景見她認出自己來了,又沉默幾秒,還是嗯了聲:“師妹下午好。”

蔣思淮:“……”師妹不好。

梁槐景見她不說話,就問道:“師妹有事嗎?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蔣思淮就反應過來了,趕緊問道:“是這樣的,你點的法式布甸已經沒有了,要換成開心果布甸或者其他嗎?如果不需要,這個我就給你退款了?”

聲音雖然大了,但還是有點發飄,梁槐景又想起她以前收完病人回來,跟他彙報問診信息時那不確定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她對每個客人都這麼客氣,還是對他陰影猶存。

梁槐景一時心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當年沒說出口的那聲道歉立刻爬到嘴邊。

可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既怕她本來沒想起這些,又被他勾起壞心情,又怕自己說了,而她已經放下,反而認為他竟然把一件事記這麼多年,實在小氣。

反正就是很猶豫吧,不知道該不該說。

於是最後也沒說,隻道了聲好:“那就換成開心果的吧,謝謝師妹。”

蔣思淮努力讓自己公事公辦,像對待其他客人那樣,道了聲謝,說:“謝謝你的理解,祝你生活愉快,再見。”

說完立刻把電話掛了。

梁槐景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看著退回到桌麵的手機屏幕有點出神。

師妹這麼客氣,好像已經不介意以前的事了,是這樣的吧?

那就是……以後他可以想點她家小蛋糕就點了?有一說一,她家蛋撻確實很好吃,除了在容城酒店的早茶裡有個老牌的經典酥皮蛋撻,他沒有吃過比這更好的。

可是酒店的蛋撻太貴,一份就要四十幾,折下來一個要十幾塊,明顯還是師妹店裡的更有性價比。

他又覺得,雖然道歉沒說出口,但他多點幾次她店裡的單,是不是也算是補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還是梁槐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有那麼一點不知該怎麼處理。

三年前射出的箭,三年後正中他的眉心,回旋鏢紮過來,人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的。

“槐景在想什麼?”邢亦斌收完病人回來,見他有點發呆,就拍拍他肩膀,“你那裡還有沒有多的疾病證明?先給我一張用用。”

梁槐景回過神,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疾病證明,翻到後麵,找了張沒有他簽名的,撕給他。

接著聽到劉蕊問他:“師兄,你那個vvip怎麼樣,不去問候一下?”

“早上查房去看過了,又沒什麼事,去得多了不叫熱情,叫打擾。”梁槐景笑著回了句,打開學生寫的病曆檢查起來。

大概下午五點半左右,邱主任回來了,進門就跟周慧存說:“醫務科說門診有病人投訴你態度不好,怎麼回事?”

梁槐景驚訝的扭頭看向她。

周慧存翻了個白眼,說:“是不是一個老太太投訴的?是的話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

據她說,這個老太太算是她的老病號了,從首診在她這裡確診2型糖尿病,到這個月已經有半年,這半年裡每個月都來開藥,相處得也還不錯。

內分泌科大部分都是這樣需要每個月來報到的患者,像邢亦斌,有些患者在他這裡看了十幾年,都已經處成忘年交了。

但也有的病人比較……

“老太太每個月都來,挺遵醫囑的,人也和氣,要是病人不多我願意多跟她聊幾句。”周慧存說,“我以為我們關係還行吧?完了這周一下午我門診,她來開藥,開完了跟我說,喜歡我,想讓我給她當兒媳婦,我都樂了,說您這是誇我年輕呢吧,哎呀我女兒都快要上小學了。”

周慧存以為人家就是跟她開玩笑,知道她有孩子以後就該說啊呀那可看不出來之類的,結果沒想到,人家不信,說你都沒戴戒指。

“我說那是因為我們單位規定上班時間不能戴戒指,結果她一下就生氣了,說要投訴我,說我態度不好。”

周慧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態度不好啊?我都沒跟她說一句重話,怎麼樣才是態度好啊?我撲過去跟她說啊您以後就是我媽我當牛做馬伺候您感謝您要我當兒媳婦?”

“這人做什麼美夢呢。”劉蕊哈哈大笑的應了句,“這人純粹就是被拒絕了之後破防了唄。”

邱主任恍然大悟,說知道了,他會跟醫務科解釋的。

梁槐景一邊看病曆,一邊聽大家哈哈笑的調侃周慧存,說以後再回答網上那種“你見過什麼奇葩病人”之類的問題,就拿她這個例子去用,比“在看心電圖結果患者以為我在炒股”要新鮮。

這是一天中辦公室氣氛最輕鬆的時候,天色漸暗,馬上就可以下班。

“六點了,下班!”隋波把病曆夾啪的一合,筆插回口袋,拍拍屁股轉身就走。

在門口和邱主任迎麵撞上,被邱主任罵了句:“乾活不積極,下班第一名。”

他也不管,繞過主任拔腿就跑,主任搖搖頭,也沒多說什麼。

梁槐景也想走,因為他看到手機裡十幾分鐘前多了條未讀短信,是外賣櫃的取件碼。

結果邱主任要看老首長的病曆,“檢查結果出來沒有?血糖監測是七點吧?記錄拿我看看。”

梁槐景趕緊把首長的那本病曆夾遞過去。

等邱主任看完病曆,徐主任會診回來了,也問了一樣的問題,梁槐景把跟邱主任彙報的情況複述一遍,時間就過了半個小時。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