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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教一見到陸長清嚇得撒腿就跑的大慫包。

他在門眾麵前,還是極具威望。

高坐雲階,發問:“元送,這是怎麼回事?”

叫元送的男弟子立刻跪了下來:“啟稟門主,此次天雷降下,陣法被毀,罪魁禍首就是此人。”

他將陸長清推了出來。

陸長清滿臉迷茫:“啊?”

門主威嚴的目光在陸長清身上一掃而光,總感覺這個年輕弟子有些熟悉。

“他是誰?”

元送道:“此人乃是章誠帶來的新弟子,章誠說他靈力過人,天賦異稟,弟子見煉陣缺人,便同意了。想不到此人竟是他宗奸細,裝瘋賣傻混入我門,實則是為了毀我法陣,斷我靈脈,還請門主詳查!此人和章誠居心叵測,罪該萬死!”

三言兩語,就將罪責全部都推到了陸長清和章誠身上。

其實他心裡也是這麼懷疑的,他可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隨便兩下就能毀壞他們珍貴無比的法陣,這人必定是扮豬吃老虎。

帶他入門的章誠必也有問題。

陸長清對於這樣的指認自然是不認的:“不是我,我沒有。”

門主看他一眼:“帶章誠上來審問。”

很快,章誠也來了,他看著一臉無辜的陸長清和滿懷恨意的元送,心裡恨得要滴血。

他就知道,這個小子不詳啊。

章誠行過禮後,便開始辯解。

為自己,也為陸長清。

“這孩子隻是一個普通弟子,靈力淺薄,修為不濟,如何能夠毀壞法陣,法陣之損必定另有緣由,還請門主詳查啊。”

門主不置可否,對元送道:“你先將當時現場的情況說說。”

元送看了陸長清一眼:“我命他持朱筆去繪製法陣,此人入陣之後卻假意摔倒,將朱筆投擲至陣眼處,陣眼處靈力混亂,朱筆一攪亂,瞬間靈力崩塌,導致天雷降下……”

章誠冷哼一聲:“元師兄說的未免也太過離譜了吧,陣眼如此重要之處,至少有幾十層的防護,豈是他一隻朱筆就可以攪亂的呢?何況就算陣眼受損,靈力崩塌,也不至於降下血雷啊。我鬼靈門數百年,就從未降下過這般可怕的血雷,必定另有緣由。元師兄作為陣法負責人,應當及時查明真相稟報門主才是,怎能誣陷一個小弟子呢?”

陸長清點點頭,附和道:“對啊對啊。”

其實沒誣陷,陣眼他是故意的。

因為不想繪陣。

至於這個血雷,倒是在意料之外。

但這個也並不離譜。

因為他從小到大,就是有一種能將一切好好的東西都攪亂的天賦。

神法宗之前的毒雨,亦是如此。

第96章 一切都是命運

元送和章誠吵做一團, 陸長清跟個局外人一樣就在旁邊看著,百無聊賴。

不止他覺得無聊,兩個人吵來吵去都是那些話術, 鬼靈門門主終於不耐煩起來。

“夠了。”

二人立刻噤聲。

鬼靈門門主張開手掌, 掌心居然有一隻眼睛, 眼珠子居然還在動。

場景有些詭異和驚悚

那隻眼脫離手掌飛起,飛出殿外, 似乎是在巡查外邊天雷的痕跡。

二人各執一詞, 事實真相如何, 他隻相信他親眼所見。

鬼靈門門主微微合上雙目, 等待那眼探查的結果。

他的神色從淡然逐漸變得凝重, 最後化作古怪。

然後他古怪的看了陸長清一眼,道:“現場並無特殊的施法痕跡。”

這就宣告結果了?

章誠喜出望外,元送臉色頹敗。

“但是……”

門主加重語氣:“天雷確實是因陣法靈力激蕩所致。”

章誠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元送反而轉驚為喜。

門主沒有看他, 他隻看陸長清。

問:“你是如何做到的?”

陸長清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 純良得像一隻小白兔:“這個……弟子不知啊,弟子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門主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晦暗難明。

心中思忖:這小子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 現場確實沒有人為的痕跡?難道真是巧合?但是怎麼能巧合到這種地步?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門主修行多年,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這種事。

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猜疑呢,還是該震驚。

卻又聽陸長清十分流暢的道:“不過弟子認為, 這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門主:“……”

好什麼?我數年心血毀於一旦,雲階毀壞大半, 弟子損傷無數, 你管這叫好?

元送已經怒斥出聲:“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還要在此胡言亂語!”

章誠沒有出聲, 因為目前他隻能和陸長清站在同一戰線,但是一聽到陸長清開口,他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對方臉上浮現了一絲熟悉的微笑,和毀了他珍貴法器後一模一樣的笑容:“這天雷如此威力,必定罕見無比。門主有沒有想過,為何天降血雷,哪裡不劈,非要劈陣眼呢?”

門主給他搞得腦子有點懵:“那不是你做……”

“弟子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弟子而已,哪有那種本事引動天雷呢。一切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弟子鬥膽問一句,門主煉的是什麼陣法?”

“這……”

“門主不說我也知道,想必是極其強大的殺陣吧。需要這麼多弟子齊聚煉製的陣法,想必一旦動用,必定天崩地裂,生靈塗炭吧。我們乃魔修,生不生靈塗炭與我們無關,可與天道有關。天道有常,萬物有序,四方靈氣平衡。此消彼長,這等驚天殺器一出,必定翻天覆地,導致平衡崩潰,混亂暴發。天道怎能坐視此等災禍發生,所以借著我陰差陽錯觸及陣眼的時機,降下天雷,意圖並非毀滅,而是警醒。”

“門主若是一意孤行,任憑這陣法屠戮蒼生,必會引火上身,遭來難以抵擋的天罰!現在陣法斷絕,非但不是損失,反倒是福氣。”

他滔滔不絕的一大段話,給門主說沉默了。

元送倒是冷笑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按照你這麼一說,你非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陸長清搖搖頭:“師兄彆胡說,我哪有什麼功勞啊,一切都是命運。”

元送:“……”

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門主揮了揮手,他送出去的詭眼重新收回手心之中,重新梳理了一遍此事的前因後果,他心下有了計較。

於是他看向陸長清,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你這弟子口舌倒是伶俐,是新來的弟子?”

鬼靈門內有這麼巧舌如簧,臉皮巨厚的弟子,他應該早有所聞才是。

門主這個問題一出口,章誠臉色就是一變。

但是他來不及阻止陸長清,也阻止不了。

陸長清略帶一絲自豪的道:“弟子是前日剛從神法宗調劑過來的。”

門主:“?”

元送:“!”

章誠:“……”他真該死啊。

門主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複了一遍:“從神法宗……調劑……過來的?”

他們和神法宗什麼已經開始進行弟子交流了嗎?

元送動了動眼珠子,目露獰色:“門主,我就說他是神法宗的臥底吧!章誠,你竟敢帶一個臥底來宗門!”

陸長清皺著眉糾正他:“不是臥底,是棄暗投明。”

他自豪的對門主道:“弟子從前少不知事,誤入神法宗,幸得宗門臥底在神法宗的前輩指引,心向鬼靈門,這才迫不及待的棄暗投明。章師兄慧眼識人,雖然我沒有通過宗門的弟子測試,卻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凡之處,同意將我收入門牆,所以我不是臥底,是正式的鬼靈門弟子!”

門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章誠忍不住解釋道:“他是殷鳳澄那一脈的弟子,主動來尋我,我見他對宗門一片赤誠,便同意讓他來做個雜役弟子……”

他越說聲音越小,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說法完全站不住腳。

一個外宗弟子,利用兩下就得了,怎麼還往宗門裡領。

門主沉默了一會兒。

才乾巴巴的道:“這孩子確實不……不一般,你挺有眼光。”

章誠:“……”

門主有些和藹的看了看陸長清:“你能夠棄暗投明也是好事,既然陣法已毀,你也不必煉陣了,本座另有一重任交托於你。”

門主猶豫了一番,道:“從今日起,你就去玄天九妖洞內修煉吧。”

玄天九妖洞?

這個名字一出,康誠和元送齊齊驚呼。

元送忍不住道:“門主,他怎麼配去那兒!”

玄天九妖洞,那可是整個鬼靈門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所在。

能入此洞之人,無一不是鬼靈門最優秀的弟子。

千挑萬選,天賦異稟,能力超群。

就連元送都沒有資格。

可是這個小子……

犯下如此彌天大錯,門主非但不懲罰,還讓他去了這等聖地修煉。

怎麼可以這樣!

元送又驚怒又嫉妒,忍不住出言阻攔。

“住口!”門主冷喝一聲:“元送,你近來越發不像話了。”

元送低下頭,自知失言,不敢再言語。

隻是心中對這個賊小子的仇恨更深了一層,他已經超過康誠,成為了如今元送最厭惡之人。

陸長清不知道這個玄天九妖洞是什麼地方,情報上沒寫。

但是看這兩個人又羨又妒的模樣,想必是個不得了的地方。

問題來了,自己一個神法宗出身的新弟子,又剛攪亂了門主精心煉製多年的陣法,不受到懲罰也就罷了,還讓自己去這麼好的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陸長清下意識拒絕道:“弟子初來乍到,還是先跟康師兄學習……”

一旁的康誠聽他這麼一說,居然下意識的流露出了一絲驚恐。

門主搖了搖頭:“玄天九妖洞是我鬼靈門最優秀弟子修煉之所,是我鬼靈門的命脈。隻有最優秀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本座認為你有資格。”他露出一個微笑:“本座是不會看錯人的。”

既然門主都這麼說了,他再推拒就引人生疑了,陸長清道:“門主慧眼,弟子確實優秀。”

康、元二人:“???”

……

一座華麗的殿閣之中。

鬼靈門門主恭恭敬敬的入內,向軟榻上的人將陸長清之事從裡到外稟報了一遍,並且道:“屬下已將此人安排到了玄天九妖洞,主上您不日便能見到此人。”

這位主上皺了皺眉,表示沒聽懂。

“能引動天雷降臨,卻又不見絲毫特殊法術,確實有些奇怪,但你將他安排到玄天九妖洞做什麼?”

“出身神法宗,難道是顧玄策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