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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色匆匆。

葉白嶼麵露異色,他要去乾什麼?如此匆忙?

竟然連跟自己多說幾句話都沒功夫。

心裡酸溜溜的。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陸長清乾什麼去了。

右護法給他傳音:“尊座,您去哪兒了?”

“宗主求見。”

葉白嶼:“……”

敢情他這般形色匆匆,是趕著去見他啊。

陸長清在聖朝殿外等了好一會兒,右護法才笑容滿麵的走了出來。

“宗主,尊座有請。”

陸長清心中更加不快。

魔尊大人當真是好大的規矩。

他強忍怒氣,隨右護法入內。

魔尊好似剛剛沐浴過,一頭烏發散落肩頭,神態慵懶。

“陸宗主尋本座何事?”

陸長清恭敬行完禮,然後拿出一張棋盤。

“景懷想同尊座對弈。”

魔尊:“?”

他這麼著急忙慌的來找自己,就是為了同自己下棋?

這小祖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魔尊一言不發,眼神微妙。

“景懷聽聞尊座喜好弈棋,特來邀尊座對弈。”

“尊座可是覺得景懷冒犯?”

陸長清臉上現出落寞之色:“說出了來不怕尊座笑話。景懷自小便聽著尊座的事跡,對尊座仰慕已久,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與親近尊座。”

“景懷自知身份卑微,修行也不長進,一無是處。從小就備受族人嫌惡,我爹對我還好,卻也隻是因為生不出其他兒子,比起無用的我他更信賴我堂弟。我自小孤苦,靠著尊座的事跡勉勵自己,也是為了能見尊座,才投身神法宗的。尊座可否看我一片誠心,給我一個恩典?”

這番話聽起來真耳熟,這不就是剛才自己對他說的話嗎?

照搬照抄。

魔尊眼神微暗:“宗主之願,自無不可。”

魔尊下棋。

規矩挺多。

要用他慣用的棋子,他的棋盤。

甚至還要換一身衣裳。

陸長清全程麵帶微笑,專心致誌的同他對弈。

下了十局。

魔尊終於忍不住道:“陸宗主啊,你要是真不會下,也不必勉強。”

下了十局,陸長清就輸了十局。

倒不是魔尊的棋藝多高,純粹是陸長清太爛。

跟他下棋簡直是一種折磨。

魔尊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了了。

第47章 一個小小要求

“陸宗主, 你要是實在不會下棋,也……不必勉強。”

聞言,陸長清睫毛撲簌兩下, 黑眸隱隱泛起水光:“景懷棋藝拙劣, 讓尊座見笑了。尊座不知, 能與您坐在一起一同下棋,是我做夢都沒能想過的奢望。”

他抹了一把眼淚。

“尊座, 明日我還能來尋您下棋嗎?”

魔尊:“……”

老實說, 跟他下棋太折磨人了, 並不想。

但這又是目前唯一能見到他的渠道, 他一時竟不知該不該拒絕。

魔尊微一遲疑, 陸長清已興高采烈的道:“多謝尊座!尊座放心,我回去必定好好磨練棋藝!”

陸長清離開後,魔尊問身邊的右護法:“他……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端端的為何來尋本座下棋?”

明明之前還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右護法木著他那張並不好看的臉, 回道:“屬下不知, 對了……尊座您今日不是出門去尋宗主了嗎?”

“啊!”魔尊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

陸長清可是同他約好的,要是回去見不到人……

陸長清回到修羅殿, 見到了葉白嶼。

他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葉白嶼一眼, 皺了下眉:“葉師兄,你剛才梳頭了嗎?”

發式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葉白嶼很隨意的道:“是啊,這樣好看。”

陸長清隨口一問, 也沒放在心上,一邊脫外袍一邊道:“師兄怎麼突然來尋我。”

說到正事了, 葉白嶼正色:“師弟, 你如今的境況很危險。”

“神法宗權爭激烈,在你之前, 已不知死了多少宗主繼任者了,多少人盯著你的這個位置,我在聽血堂聽說,前任宗主就是被毒死的,死時身中十三種劇毒,死狀淒慘。“

“師弟你若是不想步前任宗主後塵,就要好生籌謀才是。”

他一麵說著,一麵掏出一枚玉佩:“師弟,這是我的家傳寶物。可以抵擋三次致死攻擊,你先拿著。”

玉佩觸手溫熱,泛著淺淺碧光,煞是好看。

陸長清蹙眉:“這寶物如此珍貴,我不能收,誰的命都隻有一條,師兄你自己留著用吧。”

這寶物都不比魔尊寶庫中的差了,葉師兄居然這種寶物都能拿得出來,看來家世不凡啊。

葉白嶼堅持道:“我現在又不危險,還是師弟你更需要。”

陸長清道:“師兄,你也說之前那個宗主死於十三種毒素,你這能抵擋三次也不夠啊,起碼得十四次吧。”

葉白嶼:“……”

陸長清又問:“師兄你在聽血堂這麼多年,可知道尊座他老人家有什麼愛好?”

葉白嶼清咳一聲:“你怎麼突然好奇這個。”

陸長清解釋道:“你方才不是說我現在的境況很危險,那我自然得找個大腿抱抱。全神法宗還有比尊座更粗的大腿嗎?”

“我隻是想投其所好而已。”

原來是為了這個,葉白嶼瞬間寬心。

“尊座的嗜好我一無所知,但是尊座多年來獨居陰山,想必冷清。若是能多加陪伴,必能討得尊座歡心。”

陸長清一笑:“我也這麼想。對了,師兄你會下棋吧?”

葉白嶼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在神法宗時,師兄可是在院子裡擺了個棋桌,時常鑽研,想必精於此道。”

葉白嶼臉色僵硬:“就……就還好。”

“那就行了。”陸長清拿出棋盤:“師兄來教我吧。”

葉白嶼:“……”

水深火熱的日子開始了。

葉白嶼從此不分白天黑夜的陪陸長清下棋。

晚上陸長清在他這兒磨練棋藝,白日就去尋魔宗對弈。

葉白嶼為了不露陷,還得絞儘腦汁轉換棋風,那叫一個身心俱疲。

最可怕的是,他們足足下了半個月。

陸長清的水平,沒有半點進步,反而好像還倒退了。

魔尊幾度懷疑他是故意的,哪有人學這麼久還這麼爛的。

偏生陸長清渾然未覺,還沾沾自喜:“我今日又少輸了半子,看來我於棋藝一道還是頗有天賦的。”

魔尊本不願傷他心,見此終於道:“景懷,你……就沒有什麼修行上的問題請教本座嗎?”

陸長清一愣:“這點小事怎敢勞煩尊座,我們還是來下棋吧。”

魔尊歎氣:“景懷,你隨本座來品茶吧。”

兩人對坐,魔尊給陸長清倒了一杯壺中水:“嘗嘗看,這是九華韶泉水,能淨化體質,對你有好處。你在鬼魔橋領悟的法則需要好好鞏固一下……”

他墨發如瀑,舉止優雅,如行雲流水,陸長清忍不住盯著他瞧。

心中想到,這老頭雖然人壞得無可救藥,但是真的好看,難怪能把老娘迷得七葷八素的。

他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魔尊頓時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陸長清連忙垂下目光:“是屬下冒犯,實在是尊座風姿太過。”

他垂下目光,所以沒看到魔尊聽到他這句話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

“是、是嗎?”

陸長清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屬於他的修羅峰。

葉白嶼迎了上來:“怎麼今日回來得這麼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長清同他抱怨道:“師兄,尊座真的是油鹽不進啊。”

“半個多月了,我都陪他下了半個多月棋了,他好像毫無觸動。說不下就不下了,他不想下我還想下呢!”

葉白嶼:“……”

怎麼能說毫無觸動呢,應該是煩得要死。

他表麵假意道:“許是尊座近來不喜歡下棋了。畢竟天天下棋實在膩味。其實尊座能許你這麼多日陪伴,已是對你另眼相看了,師弟你對尊座有所求,何不直言呢?尊座更欣賞坦蕩之人。”

陸長清狐疑的看他:“當真?”

這兒是魔宗,那是魔尊,怎麼會欣賞坦蕩之人。葉師兄不是在扯犢子吧。

葉白嶼卻顯得十分自信:“師弟你想啊,尊座位高權重,這些年想要蓄意接近他的人更是不知其數。你的心思恐怕他早就看出來了,就等你開口呢。”

葉師兄說得也有些道理。

陸長清沉思一陣,有了決定。

第二日陸長清去見魔尊時,首先擺好棋盤,然後道:“尊座,今日這局棋,我若是贏了,可否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魔尊:“!”

喂,我是讓你直接提要求,沒讓你這麼迂回。

你這……我這……

我怎麼輸給你?

魔尊神色莫名,一推棋盤,直接開口:“你直接說吧。”

陸長清從儲物囊中拿出一些木塊。

木塊堆積,滿滿鋪了一地。

“尊座,此為六方八卦圖,乃是屬下祖傳的一件至寶。祖上曾言,此圖之內蘊含著大道至理,我輩後人若能將這些木塊拚出,必能從中參悟大道。”

“可惜屬下愚鈍,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近日同尊座對弈之時,略有所感。可惜屬下自己一人卻又難以琢磨投徹。屬下鬥膽,能否請尊座同屬下一起,將這六方八卦圖拚出。”

魔尊看著這數以千計的木塊,陷入了沉默。

以他之能,隻需揮一揮手,這木塊就可自動累成。

但是依陸長清言下之意,這是要徒手拚。

拚這個倒也無妨。

隻是這小祖宗這又是要乾什麼?

他還以為他會尋自己幫忙解決眼下的困境。

結果……

就堆木塊?

魔尊心覺不妙,婉言謝絕:“本座並不擅此道。”

陸長清繼續勸說:“不需要尊座擅長。祖上的意思是這道法得從這過程中獲取。尊座一舉一動都玄妙無比,屬下隻要在您身邊待著,就茅塞頓開,悟性大漲。是以請求尊座與屬下一同,相信有尊座在側,屬下必能攻克此難!”

什麼叫做一舉一動都玄妙無比。

魔尊還沒聽過有人這樣吹捧自己的。

他見陸長清一臉熱切,終是心一軟,答應了下來。

五個時辰之後。

魔尊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木塊,陷入了崩潰。

是他的錯。

他不該亂提意見。

這還不如下棋呢。

這輕如禪翼的小木塊,怎麼就那麼難。

陸長清倒是興致很高,不住問道:“尊座,您覺得這塊安在這裡可好?”

“不不不,還是放這兒,這兒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