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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先天無垢清體的爐鼎采補。心地純善之人好找,但先天無垢清體難尋,是以這門功法雖然威力巨大,但練成者寥寥無幾。

這鄒家小子看似在告白,其實另有一番算計。

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上他的當。

右護法又將目光投向了那無垢清體的所有者身上。

對方也是一普通雜役弟子,生的一副雲鏡高台望明月,皎皎不知夜清寒的模樣。

氣質倒不像他們魔宗弟子,反倒像仙門正道子弟。

不過,無垢清體的所有者。

也難怪。

聽了鄒平的告白,陸長清輕輕的蹙眉,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男子之間結為道侶也十分尋常,但他沒想到鄒師弟竟然對自己心存愛慕。

他很快出聲喚道:“鄒師弟。”

聲音如潺潺流水,溫和乾淨。

“對不起。”

“你很好,但我並無此意。對不起……”

鄒平的眼眶立刻紅了:“師兄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會努力的。”

陸長清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情愛之事,努力不了。師弟你年少有為,必能找到兩情相悅的道侶。”

他聲音溫柔,但態度是毫不動容的堅決。

“好……是我惹師兄心煩了。”鄒平緩緩的低下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師兄放心,我不會糾纏的,以後我不會再來尋師兄的。”

“隻是師兄……這柄劍你能不能收下。這是我習劍以來,得到的第一柄劍,我想將它送給師兄,讓它能夠代我陪在師兄身邊,也算是、也算是……全我的一個心願。”

少年揚起頭,鼻子通紅,眼眶裡盈盈一片滿是脆弱和希冀。

陸長清猶豫了一番,看著少年強忍著不能哭出來的模樣,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柄外表無比精致華麗的寶劍。

見到接過了劍,鄒平的心情似乎微妙的好轉了一些。

他吸了吸鼻子,強作笑容:“那師兄……告辭了。”

說完,他匆忙轉過身,狼狽離去。

“鄒師弟……”

陸長清喚了兩聲,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他不知道的是,鄒平一轉過頭,臉上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刻變為了陰狠。

真是可惜了。

陸師兄那麼好,若是能心甘情願與自己修行,自己定會好好待他。

誰讓他有眼無珠竟然拒絕了呢。

那劍裡已被他動了手腳,隻要他隨身帶著,不出幾日,陸師兄就會徹底淪為喪失神智和思想,隻知道對自己奉獻的爐鼎。

不管怎麼樣,陸師兄都隻能是他的,彆人不能搶!

他這番神情變化,陸長清沒有看到,卻被聖淵池旁的兩人儘收眼底。

右護法心中輕哂,倒也無意去管。

小輩們的那點事罷了,怎會在他眼裡。

他轉頭去看尊座。

卻發現尊貴的魔尊大人還在看,而且看得很認真,表情嚴肅。

上次他見到他這個表情的時候還是他一刀殺了十七名魔道大能之時。

右護法又看了看,確定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由出聲問道:“尊座,怎麼了?”

魔尊盯著陸長清,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聲音仿佛從天際飄來:“恰似故人。”

故人?

右護法又看了一眼陸長清,雖然對方確實生得很好看,比天邊雲霞、山穀春花、漫天星光、高山深海加起來都要好看。

但他侍奉尊座多年,也沒看出這與尊座哪個故人相同啊。

他還在儘力思考,魔尊又吩咐道:“此人是誰?給我查清楚。”

“是。”

右護法辦事很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關於這個“陸景懷”的生平就呈了上來。

魔尊掃了一眼,皺了皺眉。

此人叫做陸景懷,乃北西城陸家三房庶子,生母早逝,天賦普通,在家中一向無人問津,五年前投身神法宗。不過天賦確實普通,所以這麼多年還是個雜役弟子。

他在宗門裡最出名的,應該是愚蠢吧。

此人性情溫和,兼古道熱腸,急人之所急,熱心於為師弟師妹們排憂解難,平日裡的采買清掃,跑腿傳話他來者不拒,許多弟子都愛找他月下談心,傾泄心中憂困,他也照單全收,對每一個來找他的師弟師妹們細心安慰,簡直是眾人的知心師兄。但他看似十分受人愛戴,但跟在他身邊的人,均是對他利用居多。

這在神法宗裡,簡直是另類的傻子。

也沒什麼可看的,以他的性子,就算今日不被鄒平算計,來日也會被彆人算計。

魔尊臉上難掩失望,這般的性情,怎麼可能是那人。

那人睚眥必報,又記仇又小心眼。

隻有他對不起人,沒有人對不起他的。

所以……隻是容貌相似而已。

他微微閉了閉眼,神情落寞。

就在魔尊大人失望透頂,準備關掉水幕時。

已來到無人處的陸長清,臉上的溫柔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臉色陰沉了下來,冷笑了兩聲。

第7章 可憐的鄒平

右護法:“?”

好像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陸長清盯著那鑲嵌著華美寶石的劍,心中輕蔑。

算計老子?都老子玩剩下的……

老實說,所有人裡他最煩的就是這個鄒平。

原因無他,此人是來找他夜下談心的人中來得最頻繁的一位,大晚上來耽誤他睡覺。

而且找他又半天不說話,就知道看著他傻笑。

他早就煩透了,要不是謹記師伯低調處事的叮囑,早掀桌了。

想不到,這個看著磨磨唧唧的傻子,竟然敢算計他。

陸長清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把劍鞘上鑲嵌著的華麗寶石給摳了下來,這都是錢來著,可不能浪費。

然後他又轉頭看了看。

正好看見一邊幾隻皮光水滑的水獸正在池子裡小憩。

這幾隻水獸乃是外門孫長老豢養的,平日裡寶貝得緊,對他們這些普通弟子趾高氣昂的,前幾日還無故噴了他一臉水。

正是他“報答”它們的時候了。

陸長清不假思索,將手中已經被他摳完寶石,隻剩下一個光禿禿劍鞘的寶劍,往池子裡一扔。

而且他還嫌這不夠,又從隨身錦囊裡找了幾瓶花花綠綠的藥粉,儘數倒了進去。

乾完這一切之後,陸長清毫不留念的揚長而去。

聖淵池旁觀的兩人都沉默了。

右護法眼見不明所以的水獸低頭喝了一口水後,突然抖了抖羽毛,眼睛裡流露出猩紅之意,成群結隊的往一個方向而去。

好像就是方才鄒平離去的方向。

那個……

右護法露出不忍卒讀的表情。

雖然說就結果看來鄒平完全是自作自受,但是那麼多的水獸,也不知道他承不承受得住。

右護法又下意識的去看了眼魔尊。

發現魔尊大人竟然在輕笑。

啊這……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尊座,為這種事笑嗎?

這個雜役弟子的身份,看來當真不一般啊。

躊躇一番,他對魔尊進言:“他的手段雖然毒辣,但行事毫不遮掩,鄒平一旦出事鄒家很快會查到他身上的,是否需要屬下出手?”

魔尊搖搖頭:“不必。”

右護法忙提醒道:“尊座您可能不了解,自從鄒家老祖突破之後,鄒家行事越發狠辣囂張,也就平日在您麵前乖順而已,不得不防啊。”□思□兔□在□線□閱□讀□

“不用。”魔尊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是你不了解。”

右護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這一準則在所有地方都適用。

很快,鄒平被孫長老養的八隻水獸欺辱的事情,已傳得沸沸揚揚。

王小天在清掃房裡繪聲繪色的為大家描繪現場的場麵,生動形象,畫麵感十足。

鄒平不就是跟陸長清一同出門的那個嗎?

殷冬一麵津津有味的聽著,一麵暗忖:魔頭終於忍不住了嗎?他會不會行事太張狂被人發現身份啊。

就在這時,陸長清推門而入。

整個屋子裡瞬間鴉雀無聲。

陸長清有些不解:“你們怎麼了嗎?為何這麼看著我。”

王小天問道:“陸師兄,你不是和鄒平一起出去的嗎?”

陸長清解釋道:“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就分開了,喬師妹的潤靈膏用完了,我下山給她買了一些。發生什麼事了嗎?”

王小天咽了一口唾沫:“發生大事了!今天鄒平在演武場練武的時候,孫長老養的那些水獸不知怎的突然發狂飛了過來,當著大家的麵將鄒平給……強-暴了!”

“什麼!”陸長清震驚。

“怎麼會這樣?”

“那鄒師弟……”他立刻起身要出去,然後又止住腳步,神色黯然:“現在鄒師弟恐怕不想見任何人吧。”

他滿臉擔憂:“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鄒平這檔子事,由於目睹者眾多,又過於驚世駭俗,所以直到晚間睡覺時,陸長清還在聽人討論此事。

經過此事,這原本默默無名的鄒師弟,也算是一鳴驚人了。

陸長清回到屋子裡,拿出一本外表有些陳舊的藍皮簿子和一支炭筆,默默的將鄒平的名字添了上去。

這本子上已經有好些人的名字了,都是有意無意得罪過陸老板的人。

第一頁第一行是空白的。

因為陸長清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但是他潛意識裡就是知道有這麼個人,他與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隻要一想起來,他就滿腔仇恨,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

姑且稱他作夢中人吧。

本子上已經有好些名字了,都是陸老板的仇人。

這個鄒平亦然。

彆看他名動全宗似乎很慘的樣子,但這事沒完。

深夜,一座華麗的府邸內。

“張藥師,我兒的傷勢如何了?”

張藥師道:“用了蘭瑟閣的靈藥,平少爺的身體已沒有大礙,多修養些時日也就是了。隻是……”

他頓了一下,有些委婉的提醒道:“少爺情緒似乎不太穩定,還望親朋多多勸慰,否則極容易滋生心魔。”

鄒平之父鄒家三老爺聞言神色平淡:“好,辛苦了,先退下吧。”

張藥師離開後,鄒三老爺的神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走到裡間,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兒子,開口訓斥道:“些許小事而已,也值得你這般哭哭啼啼作女人狀!”

受此奇恥大辱,還是當著無數弟子的麵,鄒平雙目通紅:“爹,這讓孩兒今後還如何做人?”

鄒三老爺道:“我神法宗的規矩是強者為尊!隻要你有足夠的實力,便無人會對你說三道四!不要再這兒傷春悲秋荒廢時日,趕緊把身體養好,練成神功,繼承你太爺爺的衣缽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