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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骨之毒 支頤 4304 字 3個月前

他背地裡做的壞事不比黑道上的少,恒澤比誰都清楚,他也知道他這兩年已經極少出門談生意了,能讓他這樣穿的,無非是家裡又給他介紹了哪位高官的千金。

“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午飯你要吃哪家?”黎海看著泡在水裡的恒澤,不禁摸了摸他額頂的亂發。

恒澤打開他的手,弄得他半身泡沫水,說:“不用。”他倒不是氣話,工作落了一晚上加一個早上,他已經準備好在事務所住個幾天了,午飯自然也就是大家一起的盒飯。

黎海才換的衣服就臟了,也不生氣,再次揉了揉恒澤的腦袋,轉身走了。

恒澤隻覺得這人神經病發作,並沒有多想,一會兒又覺得黎海此人著實是個變態,也不知他那麼多小情人哪個受得了他這樣陰晴不定加隨時發倩。

最開始的時候,恒澤是以為他們能在一起一輩子的,黎海也是一副矢誌不渝的樣子,還硬是要和父母出櫃,鬨得和家裡僵了不止一兩年。不過後來證明,和他在一起隻是讓黎海的涉獵範圍從廣大女同胞變成了男女通吃。

兩人也不是沒鬨過,隻是恒澤漸漸忙起來,也沒空理會黎海的那些破事兒,隻是偶爾聽幾個朋友提起來。黎海來找他的時間比在那些個小情人那兒的時間少得多,隻有逢過節回家的時候兩人才會見一麵。

雖然父母不說,恒澤卻知道他們還是在意黎海的婚事的,隻是礙著恒澤的想法。弄得恒澤每次回家心裡都有莫大的壓力,天知道黎海和他早就隻是□關係。

真是比竇娥還冤。

其實恒澤早就懷疑黎海養那麼多小情人根本就是把人都當飛機杯使,這麼多年,根本沒見過黎海真對誰認真過。

從剛當上合夥人那會兒手下那個被黎海帶上床的助理到最近聽廖老板提起的小歌星,恒澤一一排查了一遍,腦子裡不由浮現出先前在火鍋店裡遇見的那個蔣卿。

要黎海真是想把他當槍使,這個人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首先,如果是個女的,黎海肯定二話不說帶回家了。

第二,這孩子夠水靈,大家都知道,黎海最喜歡年紀輕輕的嫩芽兒,也因著這個緣由,黎海的小情人文化程度都不大高,恒澤把這解釋為黎海不喜歡人比他聰明。這個蔣卿雖然看著臉嫩,卻是音樂學院的大三學生,在黎海近幾年下手的對象裡已經是絕無僅有的高學曆了。聰明人總是比笨人要招人喜歡的。

最後,恒澤記得蔣卿的某個%e4%ba%b2戚惹出過一個不大不小的案子,是黎海的%e4%ba%b2信出麵找事務所擺平的,當然就是黎海的意思。黎海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小人物%e5%b1%81大一點兒的破事,卻因為這個人出了麵,可見是很花了點心思的。

得到了結論,恒澤更不爽了:你說你都有了心上人了,我們分也分過手了,你還沒事兒來我這發倩做什麼?

不過恒澤很快得到了答案:因為黎海……他是個人渣。

把身上的汙穢都當做黎海狠狠洗掉以後,恒澤的心裡舒服了不少,裹著浴巾悠悠地往臥室裡走,路過客廳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時鐘,十一點二十,剛好路過霄樓的時候打包些外賣去犒勞一下所裡那些堅守崗位的苦心人們。

打定了主意,恒澤套了衣服準備收拾東西。

找襪子的時候,恒澤看見衣櫃裡掛了好幾套黎海的衣服,冷笑一聲,“砰”地甩上了櫃門。

文件和筆電都收拾好了,恒澤又找了一遍房間各處,硬是沒找著手機,他懷疑黎海是把他的手機和被弄壞的衣服一起扔了,隻覺得那個男人著實可恨,也不知這大半天積攢了多少事情。

恒澤不願為這事兒去找黎海,反正他手機裡的信息都是在雲端同步的,回頭買隻一樣的手機就行。

想到這裡,恒澤伸手去開大門,打不開。

說不定是黎海出門的時候又順便把門反鎖了,恒澤咒罵了一句這破門竟然不能直接用手從內側開鎖的奇葩設計,掏出鑰匙來開鎖。

隻是左右反複轉了幾圈,門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聽見鎖孔裡麵嘩啦啦的讓人心煩。

恒澤錘了幾下門,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恒寶寶最愛在洗澡的時候思考人生了……

☆、和平解決

那還是恒澤上大學時候的事情,有一次他和一群校外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得太瘋,喝多了些酒,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也是被黎海這樣不明不白地鎖在了家裡,一鎖就是兩個禮拜。

那時候被鎖家裡正好是逃避學習,恒澤樂得輕鬆,白天打遊戲,晚上和黎海抵死纏綿,真是神仙日子。隻是這時就沒那麼愉快了,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打緊,主要是廖老板的案子確實有些急,他還因為這件事專門請教了淩靜兵,約好了一起整理交流案例的。

淩靜兵是金融方麵的專家,恒澤隻是私人請他當參謀,和事務所沒有半點聯係,要是不能%e4%ba%b2自聯係到他,淩靜兵指不定還會找回來撞黎海的槍眼。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是沈越交待的,對於廖老板的事情,他嘴上說著不上心,隨便弄弄,要真沒辦成,還不知道要被念幾年。

恒澤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站了一會兒,恒澤決定先在家裡處理昨天晚上沒做完的文件,打開電腦才想起來還能在網上和外界聯係,弄了半天登不上路由,想插網線上來的時候發現黎海把入戶網線給拆了。又找了平板裡插著的3g上網卡來用,發現那個混蛋乾脆就是把房子裡的信號給屏蔽了。

恒澤在客廳裡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一籌莫展。

***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黎海已經有些不大耐煩了。他不知道麵前這個女人怎麼有這麼多話喋喋不休,難道她沒有聽說過“食不言”這三個字嗎?

掃一眼手表,十二點十分,他估摸著外賣已經送到了恒澤的手上,便扯了個借口到洗手間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黎海的“寶貝”二字還沒出口,就聽見恒澤在那一頭歇斯底裡地道:“黎海你是不是瘋了!我還有事兒!”

恒澤能有什麼事兒?還不是那些工作。黎海不快,問:“除了你的破工作,你能不能還想點兒彆的?”

恒澤忍住脾氣,整理了一會兒情緒才說:“讓我給朋友打個電話交待點事情。”

“打給誰?”黎海有些好奇那個讓恒澤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的朋友。

恒澤以為黎海是要代為傳達了,便直說道:“你跟淩靜兵說那份……”

“又是他!你以為我為什麼把你鎖家裡?!好好反省了再回我電話!”黎海氣急敗壞地掐了電話。

恒澤聽到忙音,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黎海最近是更年期了?他自認為和淩靜兵沒有半點逾矩的地方。

恒澤試著用固定電話打淩靜兵和沈越的號碼,沒能撥出,或許是線路被黎海給做成內線了。

他認定了黎海是因為誤會了淩靜兵的事情生氣,隻要回頭二人通過電話就能解決問題,所以完全不急燥,安下心來整理資料。

沒過太久,就聽見了門響,是黎海回來了。

恒澤合上筆電,處理紙質資料。他還記得黎海曾經因為不想讓他工作,直接把他上一台電腦給砸了,裡麵的資料幾年都沒找齊回來。

“寶貝,中午吃得怎麼樣?”黎海是換過衣服再進來的,恒澤還是聞到了那一股子脂粉味兒。

“乾鍋辣椒多了。”恒澤下意識地喝了口茶。

黎海走到他身旁,看了一眼杯子裡麵,問:“喝什麼好茶也給我泡點兒?”低下頭就這恒澤的手要喝,恒澤淡定地把手伸出去一點,調整了角度喂他,還頗壞心眼地想要多灌一些。

黎海及時握住了恒澤的手,說:“夫人泡的茶就是香。”

恒澤甩了手把杯子放在桌上,問:“你不是就來喝茶吧?”

黎海想了想,說:“我是來告訴你,那個淩靜兵,你和他不要再聯係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恒澤皺眉,嘴上還是應道:“嗯。”

黎海沒想到他答應得這樣乾脆,他本以為這會是場持久戰。

“你不是誆我呢吧?”他又問。

恒澤頗不耐煩,道:“我和他半點關係沒有,你煩不煩?”

黎海也不生氣,問:“那分手的事情怎麼說?”

恒澤沒想到他會提這一茬,敷衍他道:“那就不分吧!”想想又補充道,“你房子那麼多,彆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帶到家裡來。”

黎海本想祭出“隨便玩玩而已”的老說辭,轉念一想,寶貝兒這是在吃醋呢,遂半笑不笑地勾著%e5%94%87角看著恒澤。

“對了,我手機呢?”恒澤無視他的表情,伸出一隻手來要東西。

“扔了。”黎海答得簡單,自然不會說出他早上接到淩靜兵的電話,兩人言語不和,他一怒之下就把手機給拍車窗外去了的事實。

恒澤露出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正要諷刺兩句,黎海忙補了句“馬上讓人給你補一隻去”堵住了恒澤的嘴。

***

手中的工作終於告一斷落,時節業已接近隆冬,恒澤手裡溫著一杯熱咖啡,從十七層上的辦公室裡毫無目的地看著街上往來穿梭的人群。

自從那天莫名其妙地被關起來,他和黎海的關係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沒什麼交集,但是偶爾會約個時間一起纏綿。

期間他回家了兩次,都遇見了梅浩然,看這情勢,梅浩然與黎海結婚隻是時間問題。

“阿澤,再不喝咖啡就冷了。”身後有人出言提醒,是淩靜兵,他最近跑來得是夠勤的。恒澤有些無奈,有時候,黎海還真有些動物般的直覺,他放下咖啡,說:“我不愛喝這個。”他和淩靜兵高中的時候關係很好,但是從沒看出他還有這樣的意思,現在看來,之前淩靜兵要求住在他家裡也是有預謀的。

“那你喜歡哪一種,我下去買,又或者你喜歡……”淩靜兵遞出一個疑問的眼神,兩隻手絞在一起,他沒有太多這樣的經驗。

“我不喜歡喝咖啡。”恒澤避開他的視線,他表達得太露骨,不由得讓人覺得意有所指,而且他記得……

“那你喜歡喝什麼?”淩靜兵又問。

恒澤不回答,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沉默。

“你都沒有嘗,又怎麼知道咖啡不好喝?”淩靜兵似乎頭疼,重重地按了一下額角,留下這樣一句話,把外衣搭在臂彎裡離開了。

恒澤看著辦公室的門被合攏,重新拿起那杯咖啡,掀開蓋子%e8%88%94了一點兒——果然還是不好喝,他的胃是標準的中國味,喝不慣這些洋玩意。

他轉身坐回位置上,從左手的第一個抽屜裡取出兩粒橘子糖塞進嘴裡。

***

冬天了,大家都比較懶,連帶著犯事的也少,恒澤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三點了,決定提前翹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