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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GL) FanleeChris 3157 字 3個月前

音。奶奶竟然毫無征兆地落下淚來。

這是我唯一一次見奶奶掉眼淚,也是父%e4%ba%b2母%e4%ba%b2唯一一次見奶奶哭。

我後來再也沒碰過小提琴。

奶奶去世的時候,蒼老乾枯的手把那堆照片和信件緊緊抱在%e8%83%b8`前,張了幾回口也說不出一句話,後來我俯下`身,她用最後一點力氣在我耳邊告訴我,她想聽一句詩。

父%e4%ba%b2那麼高大的一個中年男人,瞬間哭成了淚人,像個小孩一樣一句一句地背他小時候背過的詩,背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天剛剛亮,奶奶終於搖了搖頭,溝壑縱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遺憾又滿足的微笑,慢慢地合上了眼。

她沒有等到她想聽的那一句詩。

我帶著她的信件,她的照片,她的鐲子,她的遺憾在北京百花深處的胡同裡找到了她念了一輩子的那個人。

那個人叫李慕棠。

是一個女人,一個老得不成樣子的女人,她的二胡拉得並不好,右手總是握不緊弓弦。

後來她給我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講的時候,她時而恬淡微笑,時而靜默不語,時而眼含熱淚,做出這些表情的時候,她蒼老的麵容鮮活得很好看。看著她的反應,我便知道,奶奶這一輩子並沒有白等。

我離開時將奶奶的遺物交給了她,她的手劇烈地顫唞,然後沉默著握了。奶奶去世時眼睛看不見,我便替她最後深深地望了李慕棠一眼,她佝僂的身子保持著那個姿勢很久,仿佛蒼老成了一幅寂靜的畫。

我很想開口問她,後悔嗎?值得嗎?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我後來唱了許許多多的歌,卻固執地將一首《北京一夜》唱了許多次。在舞台上酣暢淋漓的時候總會想起地安門的百花深處,那一個蒼老的女人。

回到上海,我將這個故事講給了冰冰。

她同我奶奶的姓一樣,還有奶奶年輕時一樣嫵媚的尖下巴。

她是一個演員,是一個演旁人的風月的演員。她後來拍了一部戲,扮一個民國時期的舞女,精致的旗袍華麗的披肩,像極了奶奶照片裡的模樣。

我從前總是不太懂為什麼奶奶等了一輩子卻能忍住思念,從來沒有去找過那個人。

冰冰卻沉默,然後告訴我,奶奶恨李慕棠。

她恨她有意無意地讓自己%e4%ba%b2手擺放的花兒傷害了自己滿心期盼的孩子。

她恨她明明和自己有無數種可能,她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一個。

她恨她毀了她所有關於李慕棠這個翩翩少年的美好幻想。恨她替她捏造了一個綺麗的太平盛世,卻一樣一樣%e4%ba%b2手毀給她看。

但我在見到李慕棠的那一眼時,我便理解了她。亂世裡的感情,國仇家恨,大概真的沒有辦法。

所幸我和冰冰生活在真正的太平盛世。改革開放的號角一吹,所有的混亂都塵埃落定。

我和她沒有奶奶和李慕棠那樣跌宕起伏的故事,卻平平淡淡地就相守了七年。

她比我大一些,日子久了便總愛回憶。

回憶的第一句話總是說她當年在後台遇見的那一個青澀的“黃毛丫頭”。

她是我七年前遇到的摯愛,她叫範冰冰。

(李宇春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萬般恩怨一筆勾,一場好夢一旦休

(曹士琛番外)

知梨,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

你我是一樣的人,你見慣了風月,我瞧儘了殺伐。我們都沒有心。

你朝著人笑,笑容卻進不去眼裡。笑靨如花又涼薄得厲害。

李慕棠卻不一樣,她和我們都不同。她有心,火熱又乾淨,卻擱得高高的,瞧得見,卻夠不著。她也笑,笑的時候實心實意地瞧著你,你卻打心眼裡覺得,她未必瞧得上你。

她總是讓人覺得卑微,儘管她並沒有意識到。她高高在上的姿態是在骨子裡的,埋葬在血肉深處,讓你破壞也罷,毀了也罷,總歸是想得到她。

我原本需要的是你這樣的女人。漂亮,聰明,識大體,知進退,懂分寸,你不說話,卻沉默得安全。同樣安全的還有你的出身,它讓你自小學會的唯一技能隻是依附。

一個隻會依附的女人,是最令人放心的。我們三個人裡,我冷血,她高傲,你卻少有情緒少有話語,如你的名字一般,知心知意,淡若春梨。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同你說話——後來我才明白,三個人裡,你的安靜是最強大的力量,你用沉默換取了我和她最害怕也是最珍貴的東西——信任。

李慕棠太過危險,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隻是這危險裡藏了致命的吸引。你知道我這樣的人,冒險比無趣重要得多。 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她並不是一個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卻對我做出了若即若離的姿態。明明動作是引誘,眼神卻將人狠狠推開。

可笑的是,這樣的反差竟然有了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蠱毒。

你瞧著她的眼神也不同,在舞池那日我便瞧出來了。你難得地欣賞她,她也護著你,她那樣的一個人,竟然肯同你呆在一處。

她有了我的孩子。那原本不該留,我的第一個孩子不該是李家的,我卻莫名地歡喜起來。若是能讓她同我有一樣牢牢的牽絆,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我得了空便去瞧她,她一日日豐腴起來,那日我在簾子外,聽見你們在屋裡頭說笑,話語低低聽不清,她卻難得地笑了,溫和又真實,我便突然發覺,她其實從未對我真正笑過。

我沒有進去,卻失落又安慰。讓她這樣笑的,是我的骨血。

隻是孩子終究沒有出世。

她同其他女人頂不同,她不哭也不鬨,我甚至瞧不出她的傷心。隻是她看蘇卿卿的那一眼,讓我瞧出了一些多餘的活氣。

就是這點可憐的在乎,讓我聽不見旁人的話。

她提出要去軍中,我明明不信她,她也明明在同我猜心,但她贏了。她知道我想聽怎樣的話。她說她要做站在我身邊的女人。

她不是一個好裝可憐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那樣的女人,會不會在經曆了滑胎之痛後,還能迅速冷靜下來用自己的弱勢達到想要的目的。

若是彆的女人,我是決計不信的。但她是李慕棠。

你瞧,她多麼聰明啊,多懂得我愛極了她的強硬和骨氣,於是撐著蒼白的臉同我傲然對視。卻又在我露出懷疑的時候,恰到好處地示弱。

她當先提了張氏,她知道我會去查她的動機和接觸了怎樣的人物,卻如此合情合理又不動聲色地給我透了底。

知梨,那是我唯一一次心軟。

對象是我孩子的母%e4%ba%b2。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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