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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gl) FanleeChris 1813 字 3個月前

很大,竟拉得李舊年一個踉蹌。她轉過頭來,眼眶發紅,%e5%94%87線劇烈地抖動,半晌說不出話來。這是君顧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李舊年,強烈的恐懼讓她幾乎站不穩,眼裡有潾潾的波光,鼻翼張了幾回,卻慌亂到吐不出一個字。

她反手握住君顧,在她的手腕上抓出紅痕,啞著嗓子問她:“範拾月呢?”

君顧不語,李舊年似乎是以為她不認得,又抖著嗓子補了一句:“原先住在這裡的人呢?”

君顧看向她的表情無波無瀾,好半天才啟%e5%94%87,緩慢地搖搖頭,用沒有偽裝過,略微低沉的聲音說:“不在這裡了。”

李舊年一愣,瞧了瞧她的神色,又小心地確認:“搬走了?”

君顧沉默著抿%e5%94%87,最後垂下睫毛,一個“嗯”字仿佛從喉頭裡擠出來。

“你曉不曉得,她搬去了哪裡?”李舊年眼裡的有微弱的希望,尾音竟然帶了不自覺的祈求。

君顧垂在身畔的右手握了握拳,又張開,伸出食指,往西邊一指:“聽說,是那邊郊外的彆墅。”

李舊年低頭仔細想了一想,眉頭終於散開,拋下一句“多謝”,便又急急忙忙地往郊外趕。君顧握著她方才捏紅的手腕,瞧著她的背影,在邁出幾步後,又停頓了下來,然後側頭,往燒成廢墟的範公館瞧了一眼,不知想了些什麼,好似眼裡有半分疑惑和猶豫,肩膀顫了顫,手也跟被針紮一般縮成了拳,而後又鬆開,自我否定地搖搖頭,往郊外趕去。

君顧回頭望著那片廢墟,還有零星的火光,灰燼被風輕輕帶起,洋洋灑灑地落到她的腳邊。

剛剛離去的那個人,給了她一個名字。而她,還了她最後一點僅存的善心。

君顧這次來南京執行任務,是最後一次。這一次,她任性地沒有再用偽裝。

君顧從來都不覺得一個人的相貌有好壞之分,相貌於君顧,便是一張麵皮,隻是用來遮掩身份的工具。隻是頭一次遇到南京李府三小姐李白蘇時,她才曉得,有的人,相貌眉眼都是不用的,單單是聲音,僅僅是聲音,便能讓你瞧見她心底的笑意。

那日天氣晴朗得過分,她穿著碎花棉襖,跟著幾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低眉順眼地進了李府大門。李老爺是南京大戶,從祖上起便是皇家藥商,卻不曉得裡頭誰有了不安分的心思,竟成了通消息的地下黨。她抬腳跨過高高的門檻,進了深宅大院。

四十歲上下精瘦的管家斜著眼,拿腔作調地握著木牌,扯了嗓子挨個念新進下人的名字,剛念到她的,她未來得及上前,卻聽得門外一把溫潤清朗的聲音響起:“隻緣感君一回顧,是個好名字。”

那聲音裡含了笑,似帶了萬分柔情,像一把清風,攜了春日裡最頂尖的嫩芽上的香氣,款款而來。

屋子裡的人瞬間靜默,管家忙堆了笑迎上前請安:“三小姐。”

屋裡仆婦跪了一地,她也跟著跪下行禮,耳畔聽到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纖塵不染的低跟皮鞋在她的麵前一頓,又抬腳走了過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微微偏頭,想要不動聲色地瞧清她的模樣,隻來得及瞧見一個修長背影,很瘦,羊絨大衣包裹著清俊的身材,明明是短發,卻有著素約的削肩和盈盈一握的腰身。她還未看清,那個人纖長的身影卻停了下來,背在背後一雙玉雕般的手稍稍握拳,微微側頭,瞧見地上眼睛不安分的她,抿了抿嘴,露出一個清雅的微笑。

她踏過許多地方的橋,要過許多人的命,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這樣的人。

普通的淡眉,普通的單眼皮鳳眼,普通的小小的鼻端,普通的薄%e5%94%87。卻擺布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濃,少一筆則淡,一切都剛剛好。像春初的新葉,夏日的蟬鳴,秋日的枯葉,冬日的瑞雪一般恰合時宜。

這個人,便是南京李府三小姐,李白蘇。

君顧原以為從前拉住李舊年,是她的善心,直到很多年以後,她和李白蘇分開時,她才明白,那其實是最大的殘忍。

(君顧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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