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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與李家本身沒什麼大關係,然這次林如海帶著家眷到任,李家和賈敏算是有%e4%ba%b2的。

所以,李衍%e4%ba%b2自去書齋尋了一副好帖子當做厚禮送了去。

至於拜見,林如海才搬入姑蘇,自然需要和眾多的官員相見,賈敏是主母,除了和各官員的夫人姑娘相交,還要打理清算家業,可以說,現在的他們是最繁忙的時候。

李衍人微言輕,去不去不打緊,而且送了禮,已經暗裡說明了李衍的尊敬。

林如海官至蘭台寺大夫,是現在皇帝的心腹,又得了這樣的重職,可見他的重要性。

李衍不去反而消解了彆人認為的巴結心思。

不過這一份厚禮送去,李衍身上銀子已經見少了,總得說隻能撐著回京城。

午飯後,錢塘那邊終於傳來消息。

“師父死了?”李衍死死的盯著來傳信的甄柏驛。

甄柏驛感覺老爺也緊盯著,隻能耐著頭皮道:“昨日小人快馬奔到錢塘,這倒了莫宅,就發現仵作官差出入。而且周圍有大量的燒傷的痕跡,小人等了很久,仵作就證實了裡麵被燒的就是莫先生……”

李衍不敢相信,怎麼他離開才兩天,師父就死了。

甄士隱的手有些顫唞的指著甄柏驛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甄柏驛低聲道:“就在前日午後,縣令差人查明,是廚房走水的緣故。”

李衍道:“廚房和師父所在書房隔了兩件屋子,就算廚房走水,師父不可能逃不出來,怎麼會……怎麼會……”

“聽府內的雇婆說,昨日莫先生似有醉意。然後趕出了她,在廚房尋酒。秋冬本就乾燥,加上酒的緣故,火勢增大,莫先生他……他……”

李衍握緊手,醉?李衍能想到的是不是因為他。

甄士隱抓緊了李衍的手臂,道:“快備車,去錢塘。”

李衍被甄士隱拉著走,甄柏驛的速度更快跑上前去安排馬車。

李衍上了車,手已經搓出了汗,嘴%e5%94%87緊咬,讓甄士隱忍不住歎息。

馬車不停歇的趕路,第二日天還沒亮,城門還沒開。兩人無權無勢,自然無法勒令城門打開,兩人在外著急的等待。

城門終於被打開了,李衍和甄士隱就要衝進去,卻聽到喪靈之聲。兩人停住腳步,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兩人便看到送靈的隊伍。

隊伍很長,多有女子哀切痛苦的聲音。

也有很多送殯的男子在讀哀文,甄士隱到了李衍身邊,甄柏驛從馬車中遞出兩套孝服。

甄士隱最先穿上,然後將另一件裹在李衍身上。

這是李衍第一次哭,隊伍走出一人,李衍認識,是莫夫子手下的佃戶。

“少爺!”這樣一喊出來,竟然哭得越發厲害了。

先生手下的佃戶是最幸運的,收成好的時候,家家有餘糧,收成不好,先生會免了。

多年的恩德,佃戶們都心生感激。如今先生逝去,田地被官府衝給了莫家外族,也不知道以後是什麼光景。

他哭,哭的是先生好人不長命,也哭自己和村民未來的命運。

李家劇變

隊伍並沒有因為甄士隱和李衍停下來,說來,莫化舟的靈在莫府已經停了27個時辰。

可惜,李衍在姑蘇,這送消息接消息,加上趕路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所幸連夜趕路,還來得及送靈。

李衍跑在隊伍中,然後在棺木前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嘴巴嚅動,眼淚就掉下來。

“師父,是弟子不孝……”

旁邊是莫氏族人,看到李衍在城門口等了很久,就足以知道此子的誠心。

按說此子三日前離開,這會兒怎麼也該出了姑蘇,可是竟然趕來了,也不知在城外寒風中吹了多久。

莫氏負責人讓人將李衍攙扶起來,輕聲道:“好孩子,化舟絕不會怪你,莫讓化舟走的不安心,快起來!”

李衍擦去眼淚,他很想打開棺木看看師父最後一眼,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若敢如此便是大不敬。

甄士隱也走了過來,痛喊了幾句化舟,被人攙扶著攔著。

送靈隊伍再開始行動,李衍隻是呆呆地隨著隊伍走,臉上再次被淚水打濕,可是不見任何哭聲。

到了莫家祖墳,正在送靈下葬的隊伍沒有發現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儒袍男子定定的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李衍的身影,身體不由的一顫。

“李衍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甄士隱家,想讓甄士隱勸說你。”平王說完遞給了他一封信。

莫化舟,不應該說是趙自疇接過信。看了兩眼後,將信給撕下,他道:“王爺,趙某該回去了。”

平王知道莫化舟是個聰明人,聽到他自稱趙某便知他明白了他的用意。現在危機四伏,他的身份不該暴露了。

平王點點頭,兩人走在路上,身後遠遠跟了幾個侍衛。

“過三日,太子就要歸京了。”

趙自疇思忖道:“王爺現在身處危境之中,隻有跟緊太子才能多增加保障,像今日陪著在下出門實在不應該。”

平王笑道:“今日是莫先生的葬禮,本王這等罪人是該來的。”

趙自疇心知這是平王拉攏他,但是有這份心,證明他是看重自己。想了想,趙自疇對平王行了一禮。

平王這一次沒有阻攔,這一禮就證明著此人的歸心。

***

莫家的宅子已經充了莫家族產,李衍準備收斂莫夫子的一些舊物做紀念,然後隨甄士隱離開。

弟子為師父的守孝並沒有規定,不過李衍和莫夫子師徒情深,所以準備回京守孝。三年,李衍決定守上三年。

李衍這個決定就意味著他三年不能參加科舉,三年不會有功名,三年不得隨意外出,三年茹素。

李衍是照著自己的心意來的,就算晚了三年他也不怕。三年,正好讓他充實自己。三年之後,他連十四歲不到,孝名重情已經得了,也免得背負逆天天才之名。李衍不知道的是,還避開了成王的打壓,更在三年之後,欣賞他的平王就登上了皇位。

李衍求了一些莫夫子的手抄本,些許他%e4%ba%b2手所繪的字畫,還有一些詩書,莫家族人自然應允。

將其裝好,隻等雇傭的車隊來了。

這時候,李大山從街門口跑了進來,推開攔著的仆人,撞見正好在院子的李衍。

李大山哭道:“不好了,衍哥兒,甘省秋闈舞弊,聖上下旨將一乾主考副考等官員全部鎖拿。”

李衍一驚,本就因為莫夫子的事傷懷,這猛然聽到這消息,隻覺得自身恍如被劇擊一下。

“父%e4%ba%b2……說清楚。”李衍厲聲道。

李大山哭道:“剛剛接到飛鴿傳來的緊急消息,甘省秋闈被人舉報考官和生員(秀才)相互勾結,致使考題外泄。一時之間,甘北道貢院被剛未離開的生員圍住了,生員們個個激昂氣氛,差點鬨出貢變。甘省巡撫不得已以八百裡急奏上了朝堂,皇上下旨將一相乾人員全部鎖拿。”

李衍握緊手,強保持鎮靜。

“皇上可派了欽差?”

李大山搖頭:“還沒接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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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望了望李宅,道:“我和李小山先去甘省,你替我向莫家叔伯們請罪,師父留下的東西好好照看著。”

李大山一急,哥兒這麼小隻帶一個人怎麼好?

李衍道:“不必多言,你將事情告訴甄師叔,求甄師叔尋尋師父和他的故交,看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李大山一靜,莫先生和甄先生文采出眾,應當認識一些官員老爺,於是他點了點頭。

李衍直接上了馬,李小山急匆匆的見李衍走了,一邊叫喊一邊抽打馬匹用力追。

從錢塘到甘省,最快的是水路。

於是李衍也管不得那麼多了,直接進了魚龍混雜的旅船。

在船上,李衍坐在凳子上,李小山摸了摸汗,在這等嘈雜擁擠的地方隻得小心的護著李衍。

李衍絲毫不覺,他一直在想辦法。

想如何入手,想他家認識的叔伯們有幾人能幫忙,想家裡。怕父%e4%ba%b2真的出事,怕父%e4%ba%b2的命運因為他違反了天命遭了劫數,怕母%e4%ba%b2一個人在家裡害怕傷心……

李衍擔心得沒錯,京城李家已經大亂。

京城自然是最快得到消息的地方,皇上一直沒有派遣欽差,讓李楊氏完全慌亂了。

因為立刻派遣了欽差,證明還有一線生機。

耽擱下來,就證明聖上十分生氣,說不得大怒之下就直接治罪。

於是,李楊氏%e4%ba%b2自尋李家故舊。

出了這樣的大事,願意幫忙遞折子找交情的極少,不敢幫忙安慰的居多,當然,也自有避之不及的%e4%ba%b2戚好友。

李家的%e4%ba%b2家,賈家就是第三種。

李楊氏去榮國府求了三回,都沒有主子接見。原因是,賈家還在孝期,賈珠和老太君更是病了見不得客。

李楊氏和李衍也不知道,李紈去求老太君去求婆婆王夫人,老太君暈迷見不得人,王夫人卻斥罵李紈不守婦道,不尊祖母。丈夫病重不好生伺候丈夫,還擾了老太君清靜,並讓李紈去祠堂跪著思過。

李紈跪了半日,暈了過去,素雲和碧月去求見王夫人,誰知王夫人避而不見。還是賈元春私下找了大夫,竟然發現李紈有了一月的身孕。

20·姑蘇%e4%ba%b2戚

“姑蘇到了,有下船采集的請在三刻鐘歸來。”船上鑼聲一響,船手便開始吆呼起來。

李衍沒有絲毫下船的意思,倒是李小山擔憂李衍的身子,今日衍哥兒可什麼都沒吃。

於是,李小山道:“衍哥兒,我去買上幾個燒餅留著趕路吃吧。”

李衍胡亂的點點頭。

李小山見狀,隨著要去采集的旅客下了船。

李衍靠在船上窗邊,望著窗外的水麵。

突然看到一艘艘鹽船停在渡口,無數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