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在一旁對著莫夫子的住處行禮,行完禮後,李衍便拉著賈珠出去。
做弄賈珠
兩人走在園子路上,李衍見四周無人,笑道:“珠大哥哥,你見過我大姐姐沒有?”
賈珠對於這個未來舅子突然變了個樣有些怔愣,他好一會兒才答道:“沒有見過李姑娘。”
李衍戲謔問道:“沒見過你也敢娶,若我大姐姐貌若無鹽、刁蠻無狀,你準備怎麼辦?”
賈珠臉一紅,老太太說了,李家姑娘最過端莊嫻雅不過了,加之知書達禮,他就對自己未來的夫人十分期待,因為他就喜歡這樣的。
可是小舅子這麼一問,不禁生出奇怪之色,可見到小舅子小臉上的嚴肅,他隻得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賈珠不敢不從。至於,貌若無鹽、刁蠻無狀,賈珠並不在意,隻需李姑娘能夠恪守婦德,相夫教子,孝順長輩,賈珠自然會善待嫡妻。”
這話聽來,讓古代人會認為他是一個君子,一些閨閣姑娘也會喜歡這樣的男子。但是李衍知道,現代的女孩聽到這話,定然會將手中的包袱砸過去。恪守婦德?相夫教子?善待?這分明是在說他要納妾,要紅袖添香!
“珠大哥哥果真是真君子。”李衍說的敬佩不已,連那個‘真’字說得極重。
賈珠道:“不敢。”
李衍笑說:“你想不想見大姐姐?”
賈珠立刻搖頭,道:“未成婚不可相見。”
李衍暗罵他死腦筋,不過為了自家姐姐的幸福,他姑且忍著。
“俗話說天定姻緣,若是天意讓珠大哥哥相見,也不能怪珠大哥哥是不是?”
賈珠不知怎麼說,但是這個提議真的很讓他心動,畢竟他真的怕自己未來的妻子貌若無鹽。
李衍道:“我知道個地方,能看到我大姐姐的樓台琴房。其實大姐姐很少去琴房,今日碰不碰得見就看天意。”
“可是父%e4%ba%b2在等……”
李衍笑道:“我剛剛囑咐了侍童,他會去回稟伯父,我想要請教珠大哥哥詩詞,等著夫子醒了再去拜見。所以賈伯父會多留一會兒等著,賈伯父的學識,我爹爹也甚是喜歡,就讓長輩多聊聊,至於我和珠大哥哥,四處走走看看之餘,可以相互探討,也增添樂趣。”
賈珠心中不知如何說這個大舅子,未免也太靈活調皮了。
不過今日的提議說道他心坎裡,他便點了點頭。
李衍拉著賈珠就跑,對於這些書呆子,隻要找個理由讓他們心裡過得去,加上心中有欲望,便不怕他不按自己說的做。
李衍跑得快,雖然隻是七歲的孩子,可是這個身體自小調皮慣了,和府裡的武師學了幾招,玩彈弓、爬樹、抓鳥,根本是一件不落,所以也不怪李廉說李衍調皮。
賈珠嬌生慣養,一直被家裡如寶如珠的養著,除了讀書,他什麼都不用想都不用做,所以這猛然跑起來,頓時吃不消了。
前頭的李衍皺了皺眉,身子真差,難怪早逝。一個十七歲的年輕人追不上一個七歲的稚子,可見這身子運動是多麼差勁了。
李衍不但沒有放緩步子,反而更快了幾分。
賈珠到底也倔強,又見小舅子在前麵跑的飛快,也不願自己在他麵前丟臉,所以硬是一聲不吭的在後麵追著。
李衍走到一個路口停了下來,招呼後麵跑得有些通紅的賈珠:“珠大哥哥,你跑得真慢。”
鼓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帶著控訴,配在一張可愛精致的臉上,不但讓人生不起氣,反而更內疚了幾分。
賈珠是個老實人,道歉道:“有勞衍哥兒久等。”
李衍一聽,突覺自己不厚道,欺負老實人算什麼回事?
“珠大哥哥,君子六藝你學了幾分?”
賈珠一聽,心念一轉,他明白了李衍話中意思。
平時讀書不過是四經五書,一心為科舉而努力,其餘的到真沒做到什麼。
“多謝衍哥兒教誨。”賈珠正經道。
李衍笑了,說道:“我那能教誨珠大哥哥,隻是關心關心珠大哥哥,走,馬上就到了。”
賈珠臉上一笑,不知是因為李衍的話暖心,還是馬上要見到自己未來妻子的歡喜。
可是賈珠看到靈活如猴子一般爬上假山的李衍,他目瞪口呆。
“珠大哥哥,快上來啊。”
賈珠臉色蒼白,好高的假山。
李衍輕輕鬆鬆坐在那假山上的小平板上,兩短腳丫子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十分自在,仿佛是在玩耍一般。他見賈珠沒有行動,嘴角扯了扯,伸出手道:“珠大哥哥上來啊。”
賈珠一歎,他若伸出了手隻怕自己人沒上去,反而將小舅子也給拉了下去。於是,賈珠挽了挽袖子,目測一下假山的借力點,然後開始爬。
看到賈珠爬上來時那顫唞的身軀,李衍看了看假山下鋪陳的草地,搖了搖頭。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說的真是有理。
這時,遠遠傳來一悠揚的琴聲。
賈珠身子一頓,幸好小心抓住了石頭凸出的點。
“大姐姐來了……”
賈珠聽著琴聲,琴聲高雅清和,能夠讓人感覺彈琴的人的細膩溫柔。
能有這般琴聲,其人絕不是常人。
聽著聽著,賈珠越爬越快,終於爬了上來。
李衍抓住賈珠的手,道:“這裡看著高,但是這上麵平坦,很適合坐上來賞景。而且下麵鋪著一層厚重的草叢,就是摔下去也不疼。”
賈珠看了看地上的草叢,然後將目光放遠,隻見樓閣上倩影移動,雖看不清楚麵容,但是隱隱能看到那倩影的風姿卓越,當真是不俗之女。
賈珠眼睛發光,李衍低下頭,斂住眼中的情緒。
李紈的姿容氣質絕對是天下少有,或許及不上未來的世外仙株林黛玉,但是比之四春絕對足夠了。
賈府中美人不少,但是李衍對自家姐姐有信心。
詩書之家的女兒,知書達禮,端莊惠雅,她可以操持好家世,能夠和丈夫誌趣相投,這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絕對是有極大的吸引力。
李紈雖然彈著琴,可是眉間卻有一絲清愁。
眾多的%e4%ba%b2戚的恭維,每個人都帶著羨慕的笑容,讓李紈心裡不但不感到驕傲,反而湧出巨大的擔憂和不確定。
一首曲子沒有彈完,素雲便叫李紈起身,原來%e4%ba%b2戚們和母%e4%ba%b2閒聊完了,又尋上來了。
李衍見狀,回過頭去。
見賈珠還沒回過神來,他扯出一絲笑,然後拉了拉賈珠的袖子。
賈珠沒反應,李衍用了點力,道:“珠大哥哥,時間快到了,我們給夫子問安去。”
賈珠反應過來,神色有些羞囧,連忙點頭答應,並且比李衍還要快速爬下假山,仿佛想證明他剛才的怔愣是虛幻似地。
李衍很知趣,一路上隻管和賈珠說些莫夫子的事情。賈珠的心慢慢平複下來,同時,對未來的生活很是期待。
做人為官
莫夫子似乎對賈珠不是很有興趣,淡淡的應了幾句,就打發賈珠出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衍也欲跟著出去,卻被莫夫子叫住。
賈珠施了一禮,莫夫子讓近身的侍童送了賈珠出去。
“李衍。”
李衍聽到聲音中的嚴厲,立刻打了個激靈,道:“學生在。”
莫夫子拂了拂袖子,指著他對麵的椅子,說道:“坐。”
李衍笑道:“學生站著伺候師父。”
莫夫子似笑非笑,道:“你到乖覺。”
李衍的頭更低了幾分。
古代的師父可比現代的老師厲害多了,現代老師責打會惹來指責,可是古代的師父拿出鞭子,學生也隻得受著。
李衍知道莫夫子不會動用如此重刑,可是那戒尺就不一定了。猶記得,剛來這世上時,李衍享受了師父了戒尺,那當真是將自個手心全然打紅,疼痛之極。
“賈府之事,是誰說於你聽的?”
李衍暗道不好,李紈真的將事情說與他聽了?
莫夫子悠閒的喝了一口茶,道:“安富尊榮者儘多,運籌謀畫者無一,這話還真貼切。”
李衍不但沒有感覺輕鬆,反而更慎重了幾分。
“學生前日外出自一些學者聽來的,他們說的不是賈府,而是就其他權貴……學生覺得他們說的不錯,賈家祖孫三代,除了賈珠,全憑聖上恩典。師父你也曾說賈珠的文章呆板無趣,中舉可能,進士不及。更重要的,嫁入賈家的,多是權貴出身,所以,學生不樂意大姐姐嫁與這等人家,受人委屈。”
李衍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知道,眼下不說實話,反而無好處。
莫夫子看著這個才七歲的弟子,難得不怒。
進入朝堂,不僅需要才學出眾,還要會做人,更需要一雙能看清楚形勢的眼睛。
昔日,他不明白這個道理,憑著自己滿身才學和抱負進入朝堂,但是過於清高自傲,便被人打落塵埃,並得了一個永不錄用之結局。
“所以你為了勸服你長姐,撒謊騙是我所說?”
李衍當下跪了下來,道:“請師父重罰。”
莫夫子一歎:“罷了,雖然不是我說,卻是我所想,不過你父%e4%ba%b2進京時曾得榮國公贈書之恩,心思已定,所以我並不曾說出來。”
李衍一驚,竟然還有這麼一件事!
“今日你母%e4%ba%b2派貼身丫頭前來詢問,我已經承認了,日後,你再敢自作主張胡亂說話,當心禍從口出。”說到最後一句,莫夫子的語氣已經顯得十分淩厲。
李衍連忙答應下來。
“起來吧。”莫夫子掃了李衍一眼。
李衍心已經放下,道:“謝師父。”走到莫夫子身邊,莫夫子淡淡道:“古人有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賈府雖說不及先年那樣興盛,終究是鐘鳴鼎食之家,哪是常人所能得罪。現任榮國公和其夫人更得皇上看重,加上京裡麵的四王八公同氣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