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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離港 兜兜麽 4400 字 3個月前

保重。一路順風。”

溫玉捏著薄薄紙袋,抬頭看他,“是什麼?”

他推開門,撐起傘,遮住她身後風和雨,還有咖啡廳另個一人的孤獨,“他說原本溫小姐生日就要交給你,但事忙,才拖到今天。”見她沉默,便補充,“溫小姐,聰明人不同自己賭氣。”

她輕歎,接過紙袋,“多謝。”

雨越下越大,台風“朱莉”帶來大雨傾城,顧少為她打開車門,最後再道一聲珍重,她點點頭說感謝,未曾有片刻踟躕。

砰一聲車門緊閉,將滂沱的雨和雨中人模糊麵龐斬斷,這裡離機場二十三公裡,四十分鐘車程,卻可以被留戀掐算成分秒,點點滴滴緩慢流逝。

6顯的茶已經涼透,溫玉的車已經駛離這條街。

她未能回頭,他也不曾挽留。

心意亂,找不出結局。

顧少濕了半邊肩膀,點一杯熱咖啡,笑著問他,“就這樣?喂,大佬,你挺不挺的住?”

6顯一仰頭,喝光一整杯冷茶,不耐煩多話,“少管閒事!”

顧少隻是笑,意味深長,讓人心煩。

車內,溫玉拆開紙袋,三份文件,屬於她的瑞士銀行戶頭,一份個人基金,以及一幢溫哥華舊樓。她看一眼便收進背包,心中五味雜陳,隻好去看窗外,撲通撲通義無反顧撞碎在車窗上的雨滴。

忽然疑惑,“先生,我要去機場,你是不是該向左轉?”

誰曉得司機不過從後視鏡裡沉默地瞟她一眼,並沒打算回答。

溫玉警覺不對,要在十字街口跳車逃生,但司機快過他,一轉方向盤駛入小巷,停車,從駕駛座轉身,一柄黑槍對準她,一張再平常不過的臉,鼓點似的雨聲中刺痛神經,眼神如刀鋒,劈出步步緊逼的焦灼。

他語調平穩,勸說她,“換我是你,就乖乖聽話,省的受苦。你說呢?溫小姐。”

他知道她是誰。

溫玉眉頭緊擰,眼前情形見所未見,找不出緊急預案。對方有備而來,為複仇或為勒索,她還要顧慮肚子裡才發芽的小胚胎,無計可施。

“你想怎樣?”

他把手銬與膠帶扔給她,晃一晃槍口,示意她聽話,“封住嘴,銬上手銬。溫小姐太聰明,沒有這些我哪敢轉過去開車。”

“你想要什麼?”

“不用急,你很快就知道。”

他將她帶去舊城區一棟老得斑駁的樓,一層住四十戶,龍蛇混雜。

推開2o69,溫玉被塞進雜物間,身邊裝滿淩亂的鞋與破舊的%e8%83%b8罩。穿紅襪的妓*女還在接客,男人一身肥豬肉顛得小床吱吱呀呀亂叫,壓在下麵的女人一麵看表一麵嗯嗯啊啊呻*%e5%90%9f,肥碩的%e4%b9%b3*房似注了水的肉,飄來飄去,被肥佬握在手裡捏得要爆炸。

她隔著一層廉價珠簾看過來,溫玉立刻閉上眼轉過身,正對一旁抽煙的綁架犯。

嫌惡地皺了皺眉,忍耐,她沒資格告誡他不要再孕婦麵前抽煙。

又過五分鐘,肥佬終於結束,心有不甘,扔下三百塊,提起褲子,豬一樣喘著氣離開。

女人盤著%e8%85%bf坐在一團臟汙的床上數鈔票,嘴裡叼一根煙,花了妝的黑眼線睨過去,“死鬼,終於知道回來?”

他從雜物間走出,搶過她嘴裡的香煙含在自己口中,手裡還拖著戴手銬的溫玉,“不是叫你彆再接客?”

“不做生意從哪裡來錢?難道你養我?”她理直氣壯,仰著臉嬌嬌地笑,斑駁的粉底下隱約透出一張稚氣未%e8%84%b1的臉。一張嘴帶著濃重鄉音,白話還未講熟練,被人叫北姑,名副其實。

“幫忙辦事。”他掀開床單,把溫玉推坐在床上。轉身走到舊書桌邊,翻出一台傻瓜相機。

她卻仍坐在床腳,好奇地打量著溫玉,怪腔怪調的白話稱讚她,“你就是溫玉?好靚女呀。你是不是外國人?”

溫玉說:“你講東北話,我聽得懂。”

“啊,那太好了。我叫李小芬,你叫我小芬吧。”她有些羞赧,無知無畏,同被綁架者溫玉談笑。

“溫小姐,請你配合。”嘩啦啦珠簾響,是男人彎著腰走過來,告知她,“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鵬翔,秦四爺是我契爺。”

溫玉輕嘲,“原來是為報仇,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敢去殺6顯,找我有什麼用?”

“我為什麼綁你,溫小姐不是很清楚?好了,躺下,阿芬,解她上衣。”

阿芬站起來,戰戰兢兢答應,“噢,好——溫小姐對不起啦…………”

溫玉求饒,“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你對我怎樣都沒有用,拜托你,放過我好不好?”

鵬翔舉起相機,譏笑道,“有沒有用不是由你說了算。”

溫玉的藏藍色外套沾了雨,被阿芬摸了又摸,她一麵%e8%84%b1她的針織衫一麵說:“外套好好看,送給我好不好?”

再剝她的牛仔褲,隻留下%e8%83%b8罩與內褲,一套黑色底淺藍色斑點,阿芬尤其羨慕,“真漂亮,我也喜歡。等你死了,這些都歸我!”

鵬翔拍過幾張照,看著溫玉%e8%84%b1衣後稍稍隆起的小腹,疑惑叢生,“你懷孕了?”

溫玉咬著%e5%94%87,不說話。

他伸手往她小腹上按,她呼痛,他卻興奮異常,“你懷孕了。哈哈哈……真是巧,是報應!秦四爺出事,我外逃,6顯殺死我三歲女兒,輪*奸我大肚的老婆,現在也輪到他!溫小姐,你說是不是老天有眼?要他6顯還債!”

溫玉慍怒,盯住他,“神經病,誰說我肚裡孩子是6顯的?是他的我為什麼今天要上飛機去倫敦?拜托你搞搞清楚再下手。”

☆、終章的終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顯收到溫玉的半□,第一眼就扯出暴怒,踹翻了黃玉石茶幾,茶杯嘩啦啦碎一地,突兀的熱鬨。

顧少安撫他,凡事先冷靜。

他馬不停蹄去捶牆,一連串臟話罵出來,獅子暴怒,要吼出來發泄怒火才夠,“叼你媽嗨!誰做的!誰敢!我要他死——”

顧少還要開口,被陸顯吼住,“冷靜頂%e5%b1%81用!他寄照片來就為嚇我?一定會有電話來,你先叫大平準備現金。”

“要多少?”

“還用問?你白癡嗎?有多少要多少!”神仙手持重錘,一下一下擊打太陽%e7%a9%b4,他心中燃起大火,燒乾氧氣與水,存活艱難,要如何撐下去?即便是被裝滿子彈的槍抵住額頭,也不曾這樣緊張過。

回過頭再一張張拾起照片,略過那張熟悉的臉,他抓過顧少,強迫他組件偵探團,“你看,從照片上能不能找出地點?”

一張淩亂的床,再普通不過的舊家具,全港有千萬間籠屋,似乎每一間都是如此,沒區彆。

他抽煙,雙?%e5%94%87顫唞,“你拿著照片,去雇私家偵探查線索,多少錢我都付。另外交汕尾仔帶小弟,一座一座舊樓地找,這種地方隻要露過臉就有人記得住。”

顧少點頭,“D哥你放心,我一定辦好。”

“嗯……”一口氣,一根煙已到頭,午後的光與影纏繞在他雕塑般的側影上,空氣中微塵浮動,煙灰積滿卻不落,他一動不動已許久,周邊是死一般的寂靜,無人知他心事。

最終被一陣電話鈴打亂沉默步調,來了——他精神一震,回過身又踟躕,死死盯著古董式電話機,像是麵對個青麵獠牙的鬼。

顧少試探著問:“不如我來接?”

陸顯搖頭,扔了煙蒂,拿起聽筒,深呼吸,儘力壓製著%e8%83%b8中咆哮的憤怒,“你找哪位?”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聲輕蔑的笑,他甚至可以想象對方手握王牌勝券在握臉孔,“大D,好久不見。”

陸顯眉心收斂,麵色益發難看,“鵬翔?確實很久不見。怎麼?不學秦四爺講江湖道義,改玩綁□女這一套?”

鵬翔悶聲笑,嘲諷、譏誚溢於言表,“照片看完了?怎麼樣,精不精彩?彆急著發火,我還有個好消息帶給你呀,大D哥。”

“你到底想要什麼…………”

“恭喜你,要做爹地了,怎麼樣?開不開心?五個月的肚子了,怎麼,照片看不出來?我摸過啦,圓滾滾,多半懷個男仔。不過溫小姐口口聲聲講不是你的種,我好替D哥生氣,不如剖開看看像不像你…………”

“叼你老母!我警告你,你敢動她,我斬死你全家!”

一喜一怒,血流猛衝腦頂,他半瘋癲,換鵬翔在眼前,他一定衝上前將他剝皮抽筋斬成肉泥。

但無奈現在他是老鼠,鵬翔是貓。

強弱之彆,不在力量而在心,他愛她,便對有關她的一切不戰而敗。

鵬翔冷冷地笑,毫不在意,“D哥貴人事忙,多得你,我全家早死光。”

“那是火牛動手…………”

“火牛死了,這筆賬我算你頭上。D哥忘了,出來混,遲早要還。”

他抬頭,看窗外新生枝芽,生機勃勃一片綠,與屋內靜悄悄死寂截然不同,是一扇門,隔開天堂地獄,鎖緊他。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算賬要報仇都找我。放過她…………她還沒長大,她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哈…………原來D哥也是有情人!我還以為你一丁點人性都沒有。你放心,隻要你肯配合,我保證放她走。一大一小,兩個都好好等你出監。”

“說吧,你我做什麼。”

“我想你已經從戚美珍那裡聽說過,秦四爺留後招,我手上有一份D哥從前跟著秦四爺販毒洗錢的證據。不過D哥你這個人花招太多,即便我交到警察手裡,恐怕你也一樣有辦法%e8%84%b1罪,不如這樣,磁碟我寄到你家,你自己拿證據去警局認罪,第二天頭條一定是你,幾多風光!我要鐵證如山,我要你陸顯坐監坐到死!”

不知不覺,後背已被冷汗濡濕,到底,你做話事人也好,做港督也好,保護不了那個她,有什麼用?不過茶餘飯後無聊笑話而已。

想也不必多想,他已下決定,“你讓她聽電話。”

“溫小姐,D哥信不過我,你同他說幾句。”遞一個警告眼神,他將電話靠在溫玉耳邊。

陸顯握住聽筒的手心滿滿都是汗,緊張與焦灼無限製蔓延,似藤蔓爬滿心臟,在聽到她呼吸的那一瞬間猛然收緊,心臟驟停。

“阿玉…………”

“我沒事。”

熟悉的聲音,卻遠去久遠,輕飄飄鑽進耳裡,撫平他波瀾起伏的心緒,但誰了解她走過多少荊棘坎坷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