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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我實在是擔心姐姐那樣溫順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她們的悶虧呢。”

嶽以睦冷作一笑,“倪良媛入宮都那麼久了,還能半點勾心鬥角都不懂?你也太小看她了。”

也太小看宮廷的可怕。

靜嘉有幾分懷疑地瞥了眼嶽以睦,“王爺……太子妃和蘇良媛為什麼要針對你呢?照理說,她們也無非是看姐姐不慣,看我不慣才對。”

“那你覺得是為什麼?”嶽以睦神色有些古怪,抱臂看向靜嘉。

靜嘉沒有多想,隻是下意識地蹙眉,“我怎麼知道,王爺不是與太子殿下關係很好嗎?殿下如今開始忌憚王爺了?”

“哈。”嶽以睦涼涼一笑,伸手按在額心上,“這件事,以後本王再同你詳述因果……本王不想騙你什麼,而此刻也不是和盤托出的時候,你隻消記得,不必太信任太子,更不必太看好他。”

靜嘉不明其意,眉心仍有著微微的皺褶。

嶽以睦伸手將她眉央撫平,溫聲勸道:“彆多想了,朝政上的事本王自己來解決,你們女人間的事,本王與你一道解決……外麵的種種傳言,你最好同令堂支會一聲,早做應對,本王儘力壓製,若……力有未逮,隻怕要辛苦你少與令堂出去走動了。”

“我省得的。”靜嘉頷首,“母%e4%ba%b2身子不爽利,本就少了應酬,父%e4%ba%b2不許我常拋頭露麵,自然是陪母%e4%ba%b2呆在家中,王爺安心便是。”

馬車應聲而停,嶽以睦朝靜嘉安撫地笑了笑,“本王不送你進去了,代問令尊令堂安好,有事讓胡豫中來找本王。”

“知啦。”靜嘉半是不耐煩,又半是歡喜地應下話,轉身便躍出了馬車,嶽以睦靠在車壁上,垂下眼眸,將眼底的暴戾和壓抑儘數斂去……父皇最近傳太醫的次數比往年多了不知多少,太子怕是,按捺不住要打壓自己的勢力了。

彆扭

宮中諸事,靜嘉如實交代給了邵氏,邵氏雖急,卻也知個中糾葛並非她一介外命婦能理得清的。說起來,如今種種事端,都是為臨淄郡王而事起,思及此,便是邵氏忠君愛國的思想深入骨髓,也忍不住埋怨,“怪道坊間都說臨淄郡王命硬,我看未必是無端之言。”

“娘——”靜嘉不依的哼了一聲,“娘是在咒女兒麼。”

邵氏被她堵得一愣,接著歎道:“娘還不是擔心你嫁過去受苦?到時你隨王爺就藩,千裡迢迢,若是出了什麼事,娘和你爹也沒法子照應你,你可怎麼辦。”

靜嘉像幼時一樣蹭到邵氏懷中,“王爺應承過我了,他說他會護我周全,娘就彆擔心了。”

“你啊你,就是人小鬼大,小時候瞧著是精明,長大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邵氏拍著靜嘉的手背,喟然一歎,“他今日覺得你好,自然百般應承你,來日有了旁的妾室,你以為他還會事事替你考慮?”

靜嘉聞言,不由一愣,她幾乎忘記想到這一層。“娘,父%e4%ba%b2什麼事都會替您考慮嗎?”

邵氏知道女兒在擔心什麼,安撫地捏了捏了她的小手,“我是你父%e4%ba%b2的發妻,你也會是王爺的王妃,他們男人,不會不顧嫡妻的麵子任性妄為,但前提是你也要做好你嫡妻的本分,不失責,更不逾矩。”

靜嘉似懂非懂地看了眼邵氏,她其實明白母%e4%ba%b2在暗示什麼,卻不太願意想到那一層。

見女兒懵懂不語,邵氏無奈一歎,索性把話挑開了,“等你嫁給王爺,生下長子,一定要記得給他的體己人開臉麵,彆讓王爺主動找你來提。這樣他會念你的好兒,日後才不下你的麵子,叫你為難,記得了?”

“女兒明白。”靜嘉朝母%e4%ba%b2一笑,既未反駁,也未多作評價。

縱是古代,也沒有女子不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靜嘉心裡明白,比起虛妄的真情,倒不如期許一份安寧。她唯一能爭取的,大概也隻有安寧。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靜嘉幾乎沒怎麼有臨淄郡王的消息,從倪子溫早出晚歸的狀態來看,怕是朝政之事繁冗得很,連父%e4%ba%b2都疲憊至此,況且他一個皇子?

靜嘉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胡太醫轉達她對嶽以睦的關切,任何感情都需要經營,即便她與嶽以睦之間並無太過浪漫的愛意,她也不希望兩人淡漠如陌生人。

最好是朋友,可以交心、依賴的一對朋友。

他在她走投無路時給了她柳暗花明又一村,那麼她就用細水長流的溫柔灌溉兩人的關係。他們需要給彼此足夠真誠的內心,來穩固一個充滿冒險的婚姻。

轉眼又是四月,靜嘉的十四歲生辰在潤物細無聲的濛濛小雨中到來。因著坊間也有對靜嘉的種種傳聞,加之靜嘉如今身份不同,邵氏隻邀了最%e4%ba%b2近的孫家來替女兒慶生。

因再下一次生辰就是及笄,是以邵氏並沒讓趙菡做得鋪張太過,隻吩咐廚房做些靜嘉素日喜歡的菜品便可。趙菡因知今日孫毓慎會來,便料想自家妹妹必會同往,是以一早兒就呈現出了雀躍的神采。

靜嘉先是在“明月引”受了雪桂、綠玉的拜壽,嫁出門子的姚黃、魏紫也托人遞了話兒來。靜嘉照著舊習給她們各封了個紅包,算作賞賜。

趙菡身為長嫂,替不在家的敦堂也送了一份賀禮,靜嘉與她隻維係著表麵的和平,因而說了番漂漂亮亮的客氣話就作罷。

直至臨近午晌,孫府的車馬到了府,始終氣態平靜的靜嘉才終於露出了期盼的笑意。

邵氏身子不豫,靜嘉又自矜身份,趙菡便自告奮勇去迎孫家一行人,出乎她的意料,毓瑾扶著孫夫人從馬車上下來後,她並沒有看到妹妹趙芙的身影。

倒難為趙菡好耐性,她一直等到用完午膳,孫夫人與邵氏一道兒去德安齋歇著,才終於問向毓慎,“怎麼今日不見舍妹?”

毓慎兄妹許久不見靜嘉,三人正是聊的開懷,驟聞趙菡有此一問,兄妹二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毓慎正欲開口,毓瑾搶先道:“大嫂嫂身子不舒服,哥哥便叫她留在府上休息了。”

“哦?”趙菡將信將疑地看了眼這兄妹二人,“哪裡不舒服呢?”

毓瑾從容一笑,“大嫂嫂隻推辭不適,旁的支支吾吾也不說,我與哥哥都不甚清楚……不過已經請了郎中過府,倪大嫂嫂放心便是。”

聽毓瑾這麼說,趙菡登時便惱了,犀利的目光轉向毓慎,“我妹妹身子不舒服,你便問也不問就走了?”

毓慎皺了皺眉,對妻姐仍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我又不會看病,問了她不說能怎麼辦?”

“你便多一句的關懷都沒有?”

“嫂嫂!”靜嘉聽不下去,冷著臉打斷趙菡。她不多解釋一句,隻是偏目向毓慎兄妹,“這裡說話不方便,你們同我去‘明月引’坐會吧。”

靜嘉正起身,要引兩人離開,趙菡不依不饒地叫住靜嘉,“二妹妹,你如今也是待嫁之身,讓一個外男去你閨房怕是不妥吧?”

趙菡麵兒上浮著虛偽且勉強的笑意,靜嘉毫不留情麵地勾出一個冷笑,“我的事,不勞大嫂嫂費心。”

言罷,靜嘉一手挽著毓瑾,一手又招呼著毓慎,三人一並往“明月引”的方向去。

毓慎跟在靜嘉兩人身後,一臉沮喪,靜嘉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首問道:“你今日怎麼魂不守舍的?若是擔心趙芙,你隻管回去看她,我這裡……不必掛心。”

毓瑾拽了下兒靜嘉,揚出個笑臉,“還有什麼事能比給咱們壽星做壽來的重要?我娘說你明年和臨淄郡王成婚後便要隨他去就藩了……到時候咱們仨再聚不知有多難呢。”

毓慎聞言,亦是擠出一笑,不過他並未附和毓瑾的話,“王爺是個好人,他必不會虧待你的。”

靜嘉抱了抱毓瑾,接著又看向毓慎,“我知道他好,也會對他好,你們都不必掛心我,倒是毓慎……你和趙芙究竟怎麼回事?”

毓慎歎了口氣,無奈地擺了擺手,“彆提了,她也不知從哪聽來的鬼話,非說我是你棄之不嫁,才退求其次娶她為妻……今日死活不許我來。”

“所以你就沒帶她來?”靜嘉頗有些訝異,“你……你不是很歡喜她的嘛。”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毓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不上來,阿芙很好,隻是……我總不能讓她如意。”

聽至此,毓瑾麵露不滿,“哥哥你對她還不夠好?你都肯為了嫂嫂違逆母%e4%ba%b2,你還想怎樣?難道非要你落個不忠不孝之名她才順心?”

毓慎看了眼妹妹,想要辯解,卻到底隻化作了一聲歎息,靜嘉見昔日張牙舞爪的小魔王變成今日這樣,說不出心裡是怎樣的感概,她索性拉住毓瑾,“好啦,彆難為你哥哥了,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大哥哥原來也是如此,並不怪他……今日是我生辰,你們就讓我想些開心的事罷。”

兄妹二人笑應了好,伴著靜嘉往“明月引”去。

孫家人在倪府呆了足有半日,待到臨近用晚膳的時候才告了辭。靜嘉回了自己閨房歇著,趙菡伺候著婆母用了藥便也回了喻義堂。甫至正房,趙菡的陪嫁丫頭就來稟了話,“夫人說二小姐從孫府收拾東西回了府,叫小姐回去看看呢。”

這話裡的二小姐指的便是趙芙,趙菡聞言,臉色不由大變,“我就知道那孫家兄妹是拿話來糊弄我……為著給我這個二小姑過生辰,我妹妹的死活算什麼!”

趙菡嘴上埋怨著,卻不忘吩咐人去套馬車,自己又%e4%ba%b2自到邵氏那兒去道了原委。邵氏聽了大致情狀,自然沒有攔著趙菡回娘家,還特地讓雲萱取了支老參來,頗有幾分周全場麵的意思。

便是與自己的小姑再不合,趙菡對邵氏也還算敬重,見婆母如此表態,她亦是知趣地應著:“媳婦兒知道這事與二妹妹無關,母%e4%ba%b2放心便是,媳婦去去就回。”

趙菡一走,邵氏就把靜嘉叫來好一通囑咐,無非是讓她不要再與毓慎交往太密,免得落人口%e8%88%8c。靜嘉心裡雖覺無辜,卻到底是按捺未表,順從地應了母%e4%ba%b2的話。然而,與靜嘉所料相差甚遠,等趙菡回到倪府時,臉上已是陰雲散儘,眉眼裡俱是盈盈笑意。

“叫母%e4%ba%b2與二妹妹擔心了,芙兒並無大礙……隻是……”

邵氏蹙了蹙眉,“隻是什麼?”

趙菡的眼神從靜嘉身上恍似刻意地飄過,接著才道:“是有喜了,適才媳婦兒去的時候,孫家大公子正哄著妹妹呢,兩人這會子已經歡歡喜喜地回了府。”

邵氏愣了一瞬,很快地反應過來,“喲,這倒是喜事,你可要替我好好恭喜%e4%ba%b2家母%e4%ba%b2家公。”

“這是自然的,多謝母%e4%ba%b2。”趙菡笑的端莊,接著便起身告辭,邵氏沒有多留她,任她離開。

而坐在一側的靜嘉,已不知不覺恍了神。

真快——

毓慎都要做父%e4%ba%b2了。

坦誠

得知趙芙有喜,邵氏%e4%ba%b2自備了一套禮,讓人送到了孫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