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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麼說就怎麼是罷,左右奴婢也不知道您究竟是怎麼想的,奴婢隻想您過的好。”

靜嘉抿%e5%94%87,伸手握住了姚黃,“我也想你們過的好,如今你與魏紫年紀都不小了,我不能拘你們一輩子。我原以為離我嫁人還有兩三年的等頭,卻不知出了這樣一檔子事,如今爹娘是怎麼想的,我一概不知,是以……趁我許人家前,我想先把你和魏紫的事情定下來。”

姚黃臉上霎時浮出薄紅,低下眉端,“奴婢怎麼能比小姐先嫁呢?奴婢可是要陪二小姐一輩子的……”

指婚 [補全]

“我知道,所以才想催一催你們,你二人早日定下夫家,到時候我出門子,便把你們一起帶走,免得你們爹娘不放心,怕我輕怠你們。”

靜嘉這番話的意思,是想告訴姚黃魏紫,斷不會讓她們做秦姨娘一樣的通房。

秦姨娘的吃穿用度雖比邵氏其他的陪嫁丫鬟好了不少,可也看了更多邵氏的臉色,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姚黃魏紫的爹娘在倪府都是蠻得臉的下人,想必不願意自家女兒去遭這個罪。

綠玉雪桂還算小,靜嘉也不能把身邊的人都送出去。如今姚黃、魏紫,一個19,一個17,若再耽擱下去,在這個時代就算不上是適齡女子,很難尋到如意郎君,靜嘉不忍耽擱她們。再則,趁她未嫁,還能從倪府找些知根知底兒的,與姚黃魏紫都還算熟悉的人,免得她二人日後不如意。

靜嘉對這事已經考慮了幾日,今兒話趕話的,湊巧遇到了時機,便開了口。

姚黃年齡不小,對男女之事也算有個大概的了解,聽靜嘉說的誠懇,羞紅著臉道:“奴婢和魏紫都是小姐的人,這些事自然也聽小姐的安排。”

靜嘉皺眉,“旁的事你們可以聽我的,但這件事你們總要有個計較,你去替我和魏紫支會一聲,我等你們幾日,若是待我的女四書抄完你們還是這句話,我就讓母%e4%ba%b2為你們做主了。”

“是,奴婢省得了。”姚黃把話應下,她知道自家小姐年紀還小,就算有心為她們做主,也不便出麵為她們張羅,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讓夫人替她們挑一戶妥當的人家。

然而,靜嘉肯這樣替她們考慮,已經讓姚黃備感心暖了。畢竟,這麼多年,主仆間總有情分在的。

姚黃和魏紫沒讓靜嘉太為難,五日後,靜嘉把抄的最後幾頁書讓綠玉給邵氏送去,姚黃魏紫兩人也主動向靜嘉表明了心跡。

這兩人都願意一直服侍靜嘉,所以希望靜嘉能挑她陪嫁莊子裡的人,這樣以後還可以跟著靜嘉到夫家去做事。倪家的幾處田莊裡,有一處是專門為靜嘉做陪嫁置辦的,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靜嘉心裡有數兒,便答應了下來。翌日去給邵氏請安時替這兩人提了提,邵氏也沒什麼異議,爽快地答應下來。

因著永安侯府和臨淄郡王一時都沒了動靜,邵氏又知道女兒身子不舒坦,沒多刁難,敲打了兩句,便如常過日子。

隻是邵氏沒料到靜嘉主動提起了身邊兒丫鬟的婚事,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忙按著女兒的意思打發人去莊子裡問人。

田莊上的人,邵氏雖安排了心腹,卻也不是人人都了解的,這事拖到了六月才終於有了眉目。

邵氏給姚黃挑的是莊子上二管事的大兒子,年紀比姚黃小一歲,但難得的是讀過書,識得字。而魏紫,則是靜嘉%e4%b9%b3娘崔氏的小兒子,崔氏奶過敦堂靜嘉兄妹兩人,被邵氏送到另一個莊子裡養著,身份體麵,日子過得清閒。她一共生了三個兒子,老大老二都是本分的莊稼人,這老幺原先在府裡做過差事,崔媽媽覺得小兒子這樣未必有出息,又求著邵氏把他給放了,送去跟著個賬房先生學本事。

邵氏如今的打算,是指著魏紫吃住崔家人,以後靜嘉嫁出去,總能提拔上一個知根知底兒的人來做管事。

聽了母%e4%ba%b2大概的介紹,靜嘉雖不如邵氏想的多,卻覺得男方還算是潛力股,資質不錯,便替姚黃魏紫二人應承下來。果然,待靜嘉轉述給姚黃、魏紫兩人後,這兩人都是滿意歡喜的緊,第二日拉著老子娘來找靜嘉謝恩。

靜嘉心裡雖有些不舍,畢竟這兩人頭嫁過去,總是要在婆婆跟前兒服侍一段日子的,但為了以後還能在一起,靜嘉立時著手替兩人置辦起了嫁妝。

因姚黃、魏紫在靜嘉麵前算是頗得力的人,靜嘉毫不吝嗇地送出了兩套金頭麵,除此之外,零零碎碎的一些首飾也添了不少。

這事定下沒過幾日,正逢胡太醫循例來問診,靜嘉便把這事透了口風出去,半個月後,胡太醫再次登門時,摸出兩塊足金給靜嘉,“這是王爺給兩位姑娘的添妝。”

莫說姚黃、魏紫,連靜嘉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意味,金子可是硬通貨,靜嘉一時沒忍住,咕噥道:“我怎麼就沒這樣的好福氣?”

胡太醫聽了直笑,“二小姐真是有意思,難怪王爺歡喜您,今天特地過來,我還有一樁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二小姐。”

靜嘉的眼睛從那兩塊兒金子上挪不開,隻信口問:“什麼?”

“王爺說,不出一個月,皇後娘娘便會替您和王爺指婚了。”

“什麼?!”

……

“什麼?!”

澄瑞亭中,太子妃手中一抖,攥了滿把的魚食兒落入池塘。數十尾錦鯉霎時簇擁上來,魚塘中的閒情逸趣,一時變成餓虎撲食,失態得很。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臨淄郡王卻恍若毫不自知,一旁抱臂閒坐,眉眼裡俱是戲謔,“怎麼?皇嫂覺得臣弟的眼光不夠好嗎?”

太子妃極力繃住自己快要失控的表情,優雅回首,挑眉含笑,“本宮原以為二弟看上了哪家高不可攀的姑娘,沒想到,是那位倪二小姐。”

嶽以睦身子斜在亭中的美人靠上,長臂隨意地搭著靠欄,不置可否,“二小姐常出入端本宮,皇嫂該是記得的,卻不知這順水人情,皇嫂可願意送給臣弟?”

“順水人情?”太子妃冷哼一聲,“二弟這哪兒是讓本宮順水推舟,說是逆勢而為都不算過。你可知這事若讓你皇兄知道了,你是什麼下場?”

“臣弟的下場就不勞皇嫂擔心了,皇嫂還是擔心擔心若是蘇、倪兩家結姻,您自個兒在東宮的位置吧。”嶽以睦好整以暇地盯向太子妃,一派輕鬆。

果然,太子妃漸漸沉下麵色,想是這闔宮妃嬪都不曾見過素以八麵玲瓏著稱的太子妃,竟也有如此陰鬱一麵。嶽以睦嘲弄一笑,又道:“皇兄有多喜歡倪良媛,想必臣弟不說,皇嫂也看得出來。蘇家勢大,皇嫂該比臣弟更清楚……如今這彼此掣肘的局麵,皇嫂費了多大勁兒才終於促成,難道這東宮的平衡,皇嫂忍心打破?”

“這是本宮與太子殿下的事,二弟管得有些多了吧?”太子妃瞥向嶽以睦,眼裡帶著警告。

嶽以睦聞言忙舉手,輕笑幾聲,配合著道:“算臣弟失言,皇嫂莫怪、莫怪……皇兄的家務事,有皇嫂幫著打理,皇嫂就忍心看臣弟孑然一身?”

太子妃態度有些軟化,雖是微蹙眉央,眼神卻是柔緩下來。“二弟也不是孑然這一兩日了,怎麼就偏在殿下為倪蘇兩家說合的時候出來了呢?”

嶽以睦哂然一笑,不疾不徐地答:“皇嫂這話說的,要沒有這一碴兒事,臣弟還真就不出麵了,左右靜嘉還小,臣弟等個兩三年也無妨。可誰想到皇兄出來保了這麼個大媒,臣弟要再不出麵,那二小姐還能是臣弟的人?”

“你就這麼歡喜她?”太子妃臉上有著昭然的不信,忍耐片刻,她到底是慌不擇言,“倪氏這兩人倒都是狐媚子托身,一個讓殿下迷上,一個又讓二弟你……”

嶽以睦朝太子妃搖了搖食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臣弟奉勸皇嫂一句,您東宮的家務事臣弟不管,臣弟的體己人也請您彆惡言中傷。”

太子妃臉色有些難堪,卻到底沒再說什麼,沉%e5%90%9f片刻,揚眉問道:“你就非她不可?”

嶽以睦麵容堅定,輕一頷首,“非她不可,臣弟此生必聘倪氏為妻,不然,就算她許給了蘇家,臣弟搶也要搶回來。”

“倒不知你是個情種。”太子妃眼裡露出些輕諷,其實,她怎麼會不知道呢?昔日二皇子妃薨逝時,嶽以睦的撕心裂肺,闔宮共睹。一個死了,他沉寂了多少年才恢複今日這般模樣。“罷了,等你表兄入京,找機會你叫他在父皇跟前兒提一提,本宮再代你去向母後請旨。”

“多謝皇嫂。”

“德妃娘娘知道了?”

“還沒敢告訴母妃,蘇家的事,她已有所耳聞,母妃一向謹小慎微,豈敢讓臣弟忤逆皇兄心意。”

太子妃悶應一聲,“你皇兄那邊的說辭你準備好了?”●思●兔●在●線●閱●讀●

“準備好了,臣弟決不會拖累皇嫂。”隻是將夫妻離心的痛,還之彼身而已。

“好,那你去吧,本宮過一會還要去給母後請安,叫人看見你我二人在此處,終歸是不好的。”

嶽以睦起身,含笑向太子妃一禮,接著大步離去。

家法

靜嘉坐在胡太醫對麵,麵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消息來的太突然,靜嘉幾乎不知道自己是驚的成分多些,還是喜的更多。

胡太醫瞧著靜嘉一臉驚魂未定,笑的格外開心,“再過十天,正逢木氏土司遣使者進京,王爺托了他表兄在皇上麵前提一提王爺的婚事,宮裡那邊,王爺也和太子妃說定了,太子妃會出麵和皇後說的。”

“太子妃?”靜嘉愣了愣,一副不信的樣子。她和永安侯世子的事既是太子授意,所謂夫妻一體,太子妃沒道理會和太子對著乾啊。

該不會是太子妃誆臨淄郡王的吧?

“如果說這世界上除了咱們王爺外還有誰不願意倪蘇兩家講和,便隻有太子妃了。”胡太醫不疾不徐地替靜嘉解釋,“倪良娣和太子殿下感情甚好,臥榻之側,太子妃豈容旁人安睡?”

這回靜嘉明白了。

若能消弭倪家和蘇家的裂痕,讓靜嫻與蘇良媛結好,同太子妃一起壓製靜嫻的人便少了一個。

而靜嘉明白的卻隻是原因之一。

西二所裡,嶽以睦正逗著疏絲籠中的花頭鸚鵡。看著這鸚鵡頭上熠熠生亮的紅羽,嶽以睦幾乎是按捺不住好心情的笑了出來。他已經能猜到,當自己太子知道毀了他一盤布局之人是他委以信賴的太子妃時,該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皇兄啊,被枕邊人捅刀子的滋味,如今您也嘗到了吧?

您可彆忘了,父皇說過,咱們兄弟二人要同甘共苦,方能治理好大魏的江山。

“王爺。”阿童躬身湊到他跟前兒,遞上一封密信,“雲南府的。”

嶽以睦伸手接過,轉身進了書房。

十日後,木氏土司長子木獻入京,臨淄郡王代天子為其洗塵。

靜嘉在得知這個消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