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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正月前,他必會把你送回倪府。”

“真的?”靜嘉的眼亮了亮,這宮中太壓抑,她已經呆不下去了。

嶽以睦微笑,“真的。”

正月前,他的人足以拖住前線,把既定的班師回朝再順延下去。隻要戰火未消,文武兩派的對立就會愈發分化,太子黨中的裂痕亦會隨之明顯,到時候,誰是可用之人,便該更清晰了。

“哦,對了。”嶽以睦突然開口,“毓慎讓本王給你捎句話。”

靜嘉歪頭,“什麼?”

其實她已經猜到七八,無非是催一催他的姻緣。

“毓慎說,他托你辦的事情務必在六月前有個結果。”嶽以睦抱臂,麵兒上是慣有的看笑話的表情。

靜嘉白了他一眼,低聲應著:“哦,知道了。”

嶽以睦仿佛知道內情,拍了拍靜嘉肩膀,“任重而道遠啊。”

正月廿八,太子讓人把靜嘉%e4%ba%b2自送回了府上,她與姚黃、魏紫共乘一輛馬車,而後麵還跟著一輛裝滿太子與倪良娣的賞賜的小車。

靜嘉有些惶恐,自己不過是在宮裡蹭吃蹭住了一段日子,竟然還帶回了不少的“陪床費”,太子真是慷慨啊!至於初入宮時的忐忑不安,靜嘉早就拋到了腦後,同樣,為她答疑解惑的臨淄郡王,也滾到了靜嘉記憶的一個小角落裡。

現在占據她全部心緒的事情隻有兩件——其一,西北竟然打了場敗仗,懷化大將軍趙文肅受傷,而原定於二月底回京的軍隊,歸期再次變得杳杳無音;其二,邵氏正式在家中宣布,她回絕了孫府結%e4%ba%b2的意思,不許任何人再輕易提起靜嘉與毓慎之間微妙的關係。

靜嘉很矛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好像沒什麼膽量再跑去找趙菡探討她妹妹的婚事。

當一個女人的老公和父%e4%ba%b2同時陷在戰場上,誰要是跑去和她說點兒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大概會被那女人直接扔去戰場當炮灰吧。

靜嘉站在喻義堂前,默默地掬了一把辛酸淚。

好在敦堂一切平安,家書裡有著最懇切平和的字眼,將邊境戰事寥寥幾句交代清楚。大抵是送信不易,或是時間緊迫,敦堂的筆跡透著潦草。

倪子溫倒是心境開闊,將敦堂的信看完隻留了淡淡一句:“這小子回來,還得練字。”

一家人表情囧囧地看著倪子溫將信紙折了兩折,揣入懷裡,進了書房。

三月,又是一年的仲春時分,隨著天氣轉暖,回鶻人終於放棄對邊境的蠶食計劃,漸漸鳴金收兵,退回他們的草場。

戰局的穩定為大魏朝上下帶來了祥和的氣氛,皇帝頒下聖旨,七月將開恩科,選賢取士。這個消息對倪家的影響並不算大,倪子溫雖是文臣出身,但考官的職責卻如何也輪不到他,而曆年都會參與閱卷工作的孫翰林卻例外的避開了這個工作——他的長子孫毓慎,已經不再擔任臨淄郡王的伴讀,而是開始專心讀書,磨槍備考。

京城的春天總是短暫而急促,等靜嘉過了生日,每天正午時分的蟬鳴已經可用鼎沸二字來形容。隻是,比起此時的京城,這些夏蟬就不得不退居二線了。四月廿九,懷化大將軍班師回朝。

雖然並不是太艱苦的戰役,但是平民百姓對於軍隊的崇敬之情卻在這一刻達到最□,人人都爭相看看懷化大將軍,哦不,是英武伯,英武伯的英姿。

軍功、年齡都已符合標準的趙文肅,被皇帝恩賞了爵位,昔日的將軍府,已經擴建為英武伯府。

不過,當百姓們瞧見騎在高頭大馬上滿麵絡腮胡子的英武伯時,雀躍之情不由得淡化許多。畢竟,誰也沒想到說書人口中百戰不殆雄姿英發的趙將軍,會在這場勝算十足的戰役裡變得如此憔悴滄桑。

靜嘉坐在“明月引”裡,聽著綠玉獻寶似的講完這一段趣聞,卻沒有露出半分笑意。窗外的芍藥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得這麼豔,粉的俏,紅的嬌,花團錦簇,與軍人們凱旋而歸的情景倒是頗為%e5%90%bb合。

隻是……

“也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能回來。”靜嘉托腮,哀怨地歎了一句。

一戰之後,敦堂晉為飛騎尉,被留在了西北隨軍駐紮。

姚黃正端了茶敬上,聽到靜嘉這麼感慨,不由得勸慰道:“眼下西北沒有戰事,大少爺留在那兒還算安全,不過是苦些罷了,小姐彆擔心。”

靜嘉接過茶,瞥了她一眼,還是滿麵愁色,“哥哥這都去了半年了,連你也知道日子苦,我怎麼能不擔心嘛。”

今天不打仗,指不定明天還要打呢。

“您要是擔心,就去陪少奶奶說話吧,估計少奶奶跟您能聊到一塊兒去。”姚黃知道靜嘉與趙菡關係平平,故意逗她。

果然,靜嘉無奈一笑,“那我寧可自己在這兒發愁,彥安太鬨了,有他纏著嫂嫂,嫂嫂才不需要我陪呢。”

不到一歲的彥安已經暴露出驚人的破壞才能,這和打小兒老實敦厚的敦堂完全是兩個極端,對此,靜嘉深深的懷疑她這位大嫂是不是內心也有如此強大的破壞欲,隻是因為養在深閨,被壓製的比較狠而已。

相比彥安,他的小二叔敦禮就安靜多了,過了周歲生日後,這個白嫩的小娃娃總是咬著自己手指,除了偶爾表現出對邵氏的依賴,極少哭鬨。

因為有彥安做對照組,靜嘉頗為疼愛這個二弟,一旦見到敦禮,靜嘉就把他攬在懷裡不撒手,時不時捏捏他的小肉臉,經常像跟大人聊天一樣,一板一眼的與敦禮對著話。

在靜嘉的不懈努力下,敦禮把“二姐姐”三個字念得格外流利清晰,甚至比喊媽媽喊得還順。

邵氏瞧著靜嘉與大哥小弟處的都好,心裡很是寬慰。等自己這個%e4%ba%b2女兒出了嫁,上有兄長,下有小弟的力挺,在婆家的日子必不會難過。

但是,比起靜嘉出嫁,近在眼前還有一樁事亙在了邵氏心上。她的長媳趙菡同誌,曾暗示她幫忙引介引介世家公子,以備才貌兼備的趙二姑娘挑選。

邵氏雖然很願意給%e4%ba%b2家幫忙,但是趙家內宅的關係有些亂。

趙夫人莫氏其實在很積極的為趙二姑娘相看人家,隻是英武伯和趙菡都對她信不過。邵氏如果直截了當的參與到此事裡來,極有可能就把莫氏得罪了。要知道,莫氏可是皇後的%e4%ba%b2族,說得直白些,就是太子黨的核心家族。有一個永安侯蘇氏和倪家不對付就夠倪子溫兩口子頭疼了,若是再加上一個莫氏,倪子溫還是直接退出政治舞台為妙。

鑒於以上種種考慮,邵氏委婉地拒絕了趙菡的求助,當然,邵氏給出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理由:咱不是剛推了孫家的結%e4%ba%b2嘛,眼下出去活動,難免得罪這個老朋友,你婆婆我做事向來謹慎。

趙菡無奈,隻能抽時間回趟娘家,跟風塵仆仆的%e4%ba%b2爹再做討論。

靜嘉在趙菡找完邵氏的第二日就得了信兒,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靜嘉當機立斷,找上了大嫂。

攤牌

喻義堂裡有著小孩兒尖銳的哭聲,靜嘉聞而卻步,立在正房外猶豫片刻,才讓人進去通傳。不過片刻,趙菡就將靜嘉邀到了耳房裡。靜嘉隻見彥安被%e4%b9%b3娘抱在懷裡,四條小粗%e8%85%bf兒撲騰的厲害。她不由蹙眉,向趙菡行過禮後便問:“彥安這是怎麼了?”

趙菡滿麵無奈,“之霓捧著熱茶過來,他非調皮伸手去夠,%e4%b9%b3娘沒攔住,結果給他燙著了。”

“燙的可要緊麼?”

趙菡搖頭,示意%e4%b9%b3娘將彥安抱了下去,又請靜嘉落座。“不打緊,隻是碰了一下兒便收回手了。這小子也不知隨了誰,這麼皮。”

靜嘉一麵落座,一麵瞧著%e4%b9%b3娘哄著彥安將他抱了出去。彥安一截藕似的小%e8%85%bf從%e4%b9%b3娘胳膊下露了出來,靜嘉看得又是蹙眉……她怎麼覺得,自己這個侄子,怎麼比她二弟還胖?▓思▓兔▓在▓線▓閱▓讀▓

趙菡見靜嘉沒回話,試探著問:“二妹妹看什麼呢?”

被她這麼一打岔,靜嘉才收回神來,含蓄地表達了她的好奇:“看彥安呢,彥安愈發壯實了,我瞧著倒比他二叔還胖些。”

“%e4%b9%b3娘照顧的精細,他又是足月生的,自然如此。”趙菡笑得燦爛,頗引以為傲似的。

聽趙菡這麼解釋,靜嘉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付予一笑,接著切入正題。“我聽母%e4%ba%b2說,嫂嫂請她幫忙給芙兒姐姐相看人家了?”

“正是。”趙菡倒是坦蕩,“不過……母%e4%ba%b2為著妹妹的事情,沒有應下來。”

趙菡的眼神裡有著靜嘉說不清的意味,好似是在嘲笑一般。靜嘉無暇分辨趙菡的心思,開門見山,“母%e4%ba%b2雖無力為嫂嫂分擔些什麼,我卻想替一個人在嫂嫂麵前美言幾句。”

靜嘉尋常能見的男子不過那幾個,趙菡好整以暇地等她說出那些早就被她否掉的名字。果然,靜嘉瞧著趙菡笑而不語,索性直接道:“孫家的大公子,一直傾慕芙兒姐姐,想求娶芙兒姐姐為妻。”

“我記得,二妹妹同我說過一回?”趙菡的指肚不自覺摩挲在炕桌桌沿兒,從平滑的前沿,直撫到圓角之處,接著停下動作,“我依舊還是那句話,二妹妹都看不上的人家,我們趙府也是瞧不上的。”

靜嘉眉央微皺,解釋著:“嫂嫂怕是誤會了,母%e4%ba%b2不應孫家的婚事,並非看不上,而是因為我自己不想嫁給毓慎。”

趙菡的麵兒上浮著敷衍的笑意,“哦?願聞其詳。”

詳?詳你妹啊詳!

“毓慎心裡是芙兒姐姐,嫂嫂難道覺得,我是個會輕易屈就之人?”靜嘉故作冷靜地挑眉,說的恍然不在乎一般。

饒是靜嘉表達如此直白,趙菡仍然沒有鬆口。“以孫公子的方正人品,若是有心於芙兒,自應上門求娶,讓二妹妹來說和,算是哪門子心誠?”

靜嘉抿%e5%94%87,擠出一笑,“毓慎並非唐突之人,我又與他一同長大,這個忙,理當是幫的。難不成嫂嫂覺得,我來替毓慎一問,是辱沒了芙兒姐姐?”

趙菡明目張膽地將靜嘉自上而下地打量一番,嗤然輕笑,“辱沒芙兒倒不至於,隻是二妹妹這事做的不大端莊,是辱沒了倪家的門風。”

“你……”靜嘉被她堵得有些上火,下意識的兩手交握,克製自己出言不遜。“嫂嫂管的怕是有些多了吧?”

趙菡不動聲色,眉梢兒一揚,十足的挑釁,“難道二妹妹管的便不多?”

靜嘉沉默地與趙菡對峙,趙菡卻絲毫不懼,更是火上澆油道:“二妹妹猜猜,我若將此事告知母%e4%ba%b2,她會怎麼處置妹妹?”

“處置?”靜嘉嗬的一笑,“嫂嫂難不成覺得,母%e4%ba%b2會為了芙兒姐姐,反倒來責難我?”

趙菡聳肩,大有不置可否之意。靜嘉仿佛並沒被激怒,笑的愈發燦爛。“那嫂嫂也來猜猜,我若將毓慎和芙兒姐姐做過的事情告訴母%e4%ba%b2,芙兒姐姐可還能嫁個如意郎君?”

“你知道什麼?”

“沒什麼,嫂嫂若是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