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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還是謹慎些好。

嶽以睦餘光瞥了眼這小丫頭,光眨巴眼睛也不說話,怪不得剛才牙尖嘴利把姚氏頂回去的是毓慎的妹子而不是她呢。嶽以睦清了清嗓子,進入主題。“適才本王讓阿童給你的詩呢?”

切……什麼人啊,當著外人就是一口一個“小王”,對著自己這個丫頭片子,就開始稱“本王”了。

靜嘉一麵腹誹,一麵思索那詩讓自己放哪兒去了。想了半晌,靜嘉才頓悟。自己大概是隨手一擱,忘記拿了?雖然喜歡這詩,但還沒喜歡到要拿回家裱起來收藏的地步嘛。“回王爺的話,臣女忘記拿了。”

靜嘉誠實的很。

誰料嶽以睦登時沉下臉來,“你不喜歡那首詩?隻是為了和姚氏鬥氣才故意選了這首是不是?”

這王爺怎麼這麼陰謀論啊,靜嘉撇嘴,卻還是非常恭敬地解釋:“王爺誤會了,臣女隻是一時疏忽。這詩中有一句‘一%e8%8c%8e曲直紅相亂,萬波舒卷綠猶%e4%ba%b2’,臣女很是喜歡。”

靜嘉話出口,方驚異於自己竟把這一句背了下來。不過嶽以睦的臉色確實很快地緩了過來,“本王不是因為姚氏是王妃的妹妹才依了她的意思,是因為這首詩,不能得詩魁。”

“為什麼?”靜嘉下意識地問,為了一首詩,和旁人鬨成那樣,靜嘉心裡還是挺膈應的。

嶽以睦微露一笑,“傻姑娘,那詩是我做的。”

啥?!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隱姓埋名”為了證實自己的真實能力,可惜啊,臨淄王並沒覓得多少知音。五個少女裡,隻有自己這個半吊子文化人給他點了讚。

“原是王爺大作,難怪臣女怎麼讀怎麼覺得回味悠長呢。”

靜嘉順著杆兒往上爬,笑眯眯地溜須拍馬。

嶽以睦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受了,“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可見二小姐是小王的伯樂啊。”

瞧瞧,馬%e5%b1%81拍對了,這自稱都變了。

“王爺抬舉了,臣女哪裡能做王爺的伯樂呢。”見嶽以睦臉上沒適才那麼嚴肅的神色,靜嘉也跟著放鬆了下來,眉眼笑得彎了,“那王爺到臣女的馬車上,隻是為了說這些?”

靜嘉雖然覺得沒什麼,可指不準姚黃魏紫告到母%e4%ba%b2跟前兒自己的罪狀又多一條。如今是非常時期,靜嘉謹慎得很。

嶽以睦點了點頭,又搖頭,“這隻是其中一樁,小王還要替姚氏道個歉。”

“姚姐姐?”靜嘉可不敢跟他一樣一口一個姚氏的叫,想起姚三的模樣兒,靜嘉真是不由感慨,難道每個美女都要在性格上有點缺陷?譬如清冷高傲的趙芙,再譬如囂張跋扈的姚三。揮去了腦海裡那張鳳眼上挑、%e5%94%87紅齒白的秀麵,靜嘉知趣道:“原也是臣女說話衝了些,怨不得姚姐姐生氣。”

您都替她道歉了,我還能說什麼?我倪靜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丫一般見識!

嶽以睦輕聲一笑,撕開了靜嘉的偽裝,“行了,你話一點不衝,阿童已經把事兒同本王說了,孰是孰非,本王心裡有數。姚家……有姚家的背景,看在你是本王知音的份兒上,本王就給你點兒好處兒,回去跟你爹說,彆輕易得罪姚家,姚氏當初能去吃太子妃的杏花宴,可不是巧合。”

七夕

杏花宴?不就是靜嫻入宮那次麼?姚三也去了?

靜嘉滿腹疑問,卻因涉及政治,靜嘉沒敢多嘴,隻是老實的點頭:“多謝王爺提點,臣女回去便會轉告家父。”

“好姑娘,你和毓慎青梅竹馬?可訂過%e4%ba%b2了?”

嶽以睦話題轉得快,靜嘉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從國家大事扯到了兒女情長上。靜嘉臉一紅,“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是王爺誤會了。”

誰料嶽以睦唔了一聲,卻道:“真是誤會?那倒難怪了。”

靜嘉青黛一顰,“什麼難怪?”

嶽以睦朗聲大笑,“真然傻姑娘,既是八字沒一撇,那本王還是替毓慎守著點兒秘密吧。”

靜嘉從嶽以睦臉上看到了明顯的揶揄之意,極其配合地垮下臉來。“王爺……臣女可是您的知音呢,您就說吧。”

嶽以睦十分讚揚靜嘉的表現,笑道:“好吧,那本王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了……今日趙家二小姐來的時候,毓慎那眼珠子可都快挪不動了,你們家要想和孫家結秦晉之好,還是趕緊的,哈哈!”

靜嘉這回是真垮下臉了,愣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還小呢……”

嶽以睦漸漸收了笑,伸手揉了揉靜嘉的腦袋,歎了一聲,“是啊,你還小呢。”

因著嶽以睦的話,靜嘉很快地陷入沉默裡,顧不上再與這位王爺說什麼,隻是頭靠著車壁漸漸出了神。直至快到倪府,嶽以睦才道:“一會兒你自己下去吧,本王就不去與令尊令堂見過了。本王邀了你大哥和毓慎一起用膳,你大哥恐怕要晚些回來。”

靜嘉仍是怏怏,答了句是便再無話。

很快到了家,靜嘉臨要下車時,嶽以睦伸手又把她拽了回來,從袖筒裡摸出了一個玉製的小匣子,“活血化瘀的藥,宮裡的,本王隨身沒多帶,就這一個,你拿去使吧。”

“王爺自己留著用吧,臣女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靜嘉雖意外,卻還記得毓瑾擼起自己袖子的時候,臨淄郡王恰好進來過一回。

嶽以睦極輕的一笑,並沒有收回手。“阿童說姚氏掐你了?拿去吧,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靜嘉接了過來,心道這阿童眼也太毒了些,嘴上仍平靜道:“多謝王爺賞賜。”

嶽以睦滿意地靠回自己的位置上,“行了,回吧。”

姚黃瞧著靜嘉下了馬車就是心神不屬的模樣,未免擔心,湊在靜嘉耳畔低聲問:“小姐,可是王爺為著適才亭中的事情刁難您了?”

靜嘉搖頭,敷衍道:“沒什麼,是讓我給爹帶句話,隻是我不太懂罷了。”

姚黃聞言,這才放了心,安撫著靜嘉。“朝堂上的事情,小姐自然不懂了,咱們還要去給老爺夫人請安,小姐得再撐一會兒,咱們才能回‘明月引’休息。”

想起要見父母,靜嘉逼著自己打起精神,把心裡對毓慎的種種猜測統統丟掉,擠出個笑臉兒。“放心吧,我沒事。”

德安齋裡,邵氏已挺著肚子坐臥不安地等了一下午,倪子溫回來得早,哄了幾句邵氏也失了耐性,少不得撂了句重話:“王爺點了名讓二丫頭去,我還能攔著不成?那可是皇子!你們婦人家就是辮子長見識短!”

邵氏心裡其實明鏡兒似的,孰輕孰重,並非不懂。可她就是一心認定必是靜嘉讓敦堂去找毓慎說了好話,毓慎又說動了臨淄王來找靜嘉,這才給了靜嘉去詩會的機會。孫毓慎那小子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這事可不是做不出來,他若是借機毀了靜嘉的閨譽……到時候可怎麼辦!

礙在倪子溫的作為家主的威勢上,邵氏把種種焦躁的情緒強壓下來,佯作淡定地盼著靜嘉回來,終於,雲萱立在門外替靜嘉通傳了一聲,隻見靜嘉麵帶淺笑地進了屋來。“母%e4%ba%b2萬福,女兒回來了。”

邵氏忙讓雲萱扶起了靜嘉,“可算回來了,你哥呢?”

“回母%e4%ba%b2的話,大哥哥與王爺、毓慎一同用晚膳去了,說是要晚些回來。”

兒子到底是兒子,長大了就應該到外麵闖,去外麵飛。邵氏沒有多加追問,隻是喚了雲苗,“去喻義堂和大少奶奶支會一聲兒,就說大少爺今日晚些回來。”

雲苗應是而去,邵氏招手示意靜嘉坐到身側,試探問:“今日詩會可有趣?”

靜嘉豈能不知邵氏的忌憚,“還好啦,女兒和另外四家姑娘單獨在一座亭中,吃茶賞荷,隻要最後挑挑詩就成了。說來,王爺讓女兒給爹帶一句話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靜嘉這麼說,邵氏總算放心了些。“什麼話?”

“王爺說,讓爹彆得罪姚家,姚氏當初能去杏花宴並非巧合。”

邵氏蹙了蹙眉,“姚家?怎麼突然和你說這個?當時去的不是姚家三小姐麼,那姑娘到了兒也沒入宮呀。”

竟果然是她!

靜嘉眉梢兒輕挑,略做猶豫,便一股腦的把今日詩會上的前因後果與邵氏講了。

隻見邵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喃喃道:“姚家我是接觸過的,不像是這麼寵女兒的人家啊……若非如此,也教不出一個皇子妃來。要這麼看,這位姚三姑娘,未必能如願做續弦了。”

靜嘉今日乏得緊,此時不願與邵氏再費腦子了,是以托辭乏了,功成身退。

令靜嘉外的是,臨淄郡王竟然在幾日後,又遣人把他做的那首詩裱好送了過來,更附了副繪荷的水墨畫,題跋恰是靜嘉讚過的那句“一%e8%8c%8e曲直紅相亂,萬波舒卷綠猶%e4%ba%b2”。因臨淄郡王是點名道姓賜給靜嘉的,詩畫當日便送到了“明月引”中。

邵氏草木皆兵,少不得追問靜嘉緣故。

靜嘉隻好答是代姚氏的謝罪,邵氏雖將信將疑,卻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

麵對著近期格外敏[gǎn]的母%e4%ba%b2,靜嘉仿佛見到了上一世擔心自己早戀的媽媽,看自己短信、破解自己的QQ密碼,甚至反對自己出去玩時有男生同行。隻不過,邵氏把這個擔心的年齡段,提前了太久。

當然,也可以理解嘛,畢竟真到了媽媽擔心的那個年齡,這一世的自己早就嫁人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已經過了最衝動的年齡,靜嘉在學著克製自己傷害最在乎自己的人。

時光如梭,轉眼入了七月。天已經沒那麼燥熱,靜嘉漸漸平靜下來。敦堂在府上沒呆幾天,就回了軍營。習慣了每次請安時趙菡的在場,靜嘉也開始接受這位嫂子的存在。趙菡小心翼翼地管著家事,因著謹慎,倒從未出過錯。靜嘉靜雅的月例,趙菡更是%e4%ba%b2自給這姐兒倆送過來,借機與小姑聯絡聯絡感情。

隻是每當看到趙菡,靜嘉總會想起趙芙,繼而開始揣測毓慎是怎樣的想法,態度不由自主就疏離了起來。

趙菡自然感受得到這位%e4%ba%b2小姑待自己始終是不冷不熱的,心裡納罕,卻唯有用心經營一條路。不僅婆婆寵著小姑,連敦堂都待靜嘉如掌上明珠,趙菡絲毫不敢慢怠靜嘉。

幸得靜嘉對她隻是不夠%e4%ba%b2昵,從未主動尋釁,甚至在婆婆麵前還會偶爾維護幾句。

趙菡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

七月初七,乞巧節。

趙菡回了邵氏的話,說要帶著靜嘉、靜雅兩人拜織女、乞巧,以往倪府的姑娘們也是要聚在一處穿針引線,博個巧名兒,因此邵氏不假思索地應下趙菡。

趙菡早早兒地張羅人在修懿園裡布置了起來,因知靜嘉畏熱,趙菡巴巴兒地讓人挪了冰盆出來,特地放在離靜嘉近的位置。靜嘉一向覺得穿針無趣,幸得天涼了下來,又有趙菡的安排,靜嘉勉強自己坐住了,撥著針線笸籮裡的各色彩線發呆。

姑嫂三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