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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父%e4%ba%b2又默許了兩家人的往來。敦堂看待毓慎,早就是以準妹夫的眼光。

隻是敦堂沒想到,這件事竟會讓母%e4%ba%b2知曉,還害的妹妹受了罰。他雖知道此事於禮不合,卻沒料到母%e4%ba%b2會這麼生氣,還拿戒尺打了靜嘉。

倘使僅僅是閉門思過,敦堂反而會覺得沒什麼,能讓自己這個妹妹受些管教,少想點兒有的沒的,未嘗不是件好事兒。可如今這般重懲,敦堂不由得替妹妹抱不平。

左右靜嘉都是要嫁給毓慎的,這次詩會,又有毓慎和自己在,靜嘉能出什麼大事兒?母%e4%ba%b2實在是杞人憂天!

不過,也說不準是靜雅這丫頭煽風點火,才害的母%e4%ba%b2格外生氣。

做著種種猜測,敦堂已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明月引”門前。姚黃見是敦堂,喜不自勝,忙上前行禮。“大少爺可算回來了,二小姐自打被夫人罰了,一直悶悶不樂,奴婢們嘴笨,哄不好小姐,就盼著您趕緊回來說和說和呢。”

敦堂皺了皺眉,邁入了“明月引”中,高聲喊道:“丫頭,哥回來了!”

靜嘉聞聲,自碧紗廚中迎了出來,見敦堂笑的%e4%ba%b2昵而包容,靜嘉直撲向哥哥懷中。“哥,你怎麼才回來啊。”

敦堂笑著拍了拍靜嘉的背,把靜嘉從懷裡拉了出來。卻不防,靜嘉臉上淌著淚痕,眼底還掛著濕濡。敦堂忙不迭用指腹抹掉了靜嘉臉上的淚,哄道:“怎麼哭了?還難過呢?娘已經不生氣啦,適才我去請安,還催我趕緊來瞧瞧你,怕你有事兒呢。你哥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就這麼迎接哥哥?”

靜嘉其實不過是一時情緒波動,沒控製住,聽敦堂如是說,拿手背胡亂蹭了蹭臉。“我沒事了,不難過,就是詩會去不成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毓慎,隻怕要害的他白忙活一場了。”

敦堂沒料想靜嘉這麼說,蹙眉問:“你就這麼想去詩會?”

“沒、沒啊。”靜嘉見敦堂誤會,趕緊解釋,“我就是怕麻煩了毓慎而已。”

敦堂將信將疑,仍是不放心地叮嚀:“娘這回這麼生氣,就是氣你要去這詩會。要我說也是,你個女孩子家家,繡繡花看看書不是挺好嗎?非要湊這個熱鬨。你總惦記著這些有的沒的,娘能不打你嗎?”

被敦堂一指責,靜嘉立時不高興了。“哥,我哪有非要去?當初告訴毓慎的是你,賴我想去的也是你。母%e4%ba%b2一生氣,我不就認錯了嗎?”

敦堂脾氣直,說話也直。他覺得靜嘉說的沒道理,便直接反駁,此時聽靜嘉這般說,覺得確然如此,也直接承認了下來。“是哥嘴快,讓毓慎折騰半天,還讓你挨了罰。一會兒哥就去找毓慎,替你支會一聲兒,你放心就是。”

靜嘉一拳頭砸到了棉花上,沒了脾氣,見敦堂認真的表情,終於露了笑。“哥,你真好。”

敦堂自豪地挺了挺%e8%83%b8,“哥啥時候對你不好了?你放心,到時候詩會上,哥挑幾首寫得好的詩抄回來給你看,保證你身臨其境!”

靜嘉不由翻了個白眼,哥……就你那文學水準,聽的出誰寫得好誰寫得壞麼!

然而,敦堂回了“喻義堂”,急的並不是出去找孫毓慎,而是讓趙菡與他重新講了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聽是靜雅來找的趙菡,敦堂不免沉了臉。“三妹自小就和二妹過不去,她們姐妹二人的事情,你以後不要攙和。三妹愛無事生非,不得母%e4%ba%b2喜歡,宋姨娘亦然。去詩會的事情我一開始就知道,二妹妹和毓慎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其實不打緊的。”

趙菡沒想到敦堂會怪自己,怔忡片刻,方解釋著:“三妹妹來找了我,我總不能裝聾作啞,畢竟涉及二妹妹清譽,我也不敢擅作主張啊。”

敦堂沒往心裡去,大大咧咧道:“三妹再來找你,你推%e8%84%b1不見就行。”

趙菡猶豫了一下,沒有和敦堂爭執,順從地點了頭。過了片刻,才續上話兒。“那日我瞧著母%e4%ba%b2的樣子,其實不是很滿意孫少爺,她同我說了不少,話裡話外,都好像不太樂意結這門%e4%ba%b2呢。”

敦堂不信,堅持己見。

“也就是為了這次的事兒而已,擱以前,我還覺得毓慎和靜嘉未必能成。毓慎不是長房長孫,二妹嫁過去也是低嫁,有點委屈她了。可如今毓慎是皇子伴讀,來日興許還能考個狀元,前程似錦,爹娘沒必要放著知根知底兒的人家兒不理。”

趙菡張了張嘴,沒多說什麼。

小姑子的婚事,到頭來還是要婆婆一手操辦。這位孫少爺究竟能不能成姑爺,還未可知。為了這件事,與好不容易回趟家的老公吵架,實在是不值當。

思及此,趙菡溫柔一笑,含嬌帶怯道:“相公先去沐浴吧,我已經讓人燒了水了,換身兒清爽衣裳,晚上還要去德安齋一同用膳呢。”

誰知敦堂擺了擺手,“晚上再說吧,我還得替二妹妹去跑個%e8%85%bf,找趟毓慎。若是耽擱了用膳,你替我和爹娘說一聲兒。”

不待趙菡多說什麼,敦堂已是整整衣領,大步邁出了喻義堂。趙菡失落地望著敦堂背影,低歎了聲,回身入了耳房。

敦堂與毓慎交代了事情原委,毓慎倒是沒什麼失望之色,哥兒倆聊了兩句彼此近況,便彆過了。然而兩日後,距離詩會還有一天,倪府來了位稀客——臨淄郡王嶽以睦。

臨淄郡王來的時候,已是遲暮時分。 倪子溫正與敦堂在德安齋的書房裡交流著政治信息,靜嘉也在敦堂的求情和邵氏的心軟下被放了出來,與靜雅、趙菡二人陪著邵氏說話。

劉管家一溜煙兒似的闖進倪子溫書房時,倪子溫還責備了一句,待聽說臨淄王到,忙拉扯上一大家子人,當然,他讓邵氏以外的女性都回避了,然後,殺到門口跪迎。

靜嘉晃晃悠悠地回了“明月引”,心道今晚的晚膳,怕是要在宜寧院裡用了。殊不知,臨淄郡王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怎麼不見二小姐?”

倪子溫的心砰砰多跳了兩下兒,“回王爺的話,小女……小女回避了。”

臨淄王朗聲一笑,“倪大人啊倪大人,小王隻是克妻,不克您閨女,況且,據小王所知,二小姐才滿十歲吧?這回避的也太早了些。”

倪子溫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而不待他解釋,臨淄王已是為他開%e8%84%b1了。“也罷也罷,人之常情,倪大人是儒門弟子,小王理解。”

倪子溫不好多說什麼,隻能躬身把臨淄王請入了府中。邵氏大著肚子,臨淄王十分體貼地道:“倪夫人身子不便,回去休息就是,小王與倪大人說幾句話便走。”

邵氏隻當是朝中政務,自己婦人家聽不得,並未以為臨淄王是額外關懷。因此沒多推%e8%84%b1,向臨淄王一禮,便回到了德安齋。

倪子溫被臨淄王搞的心律不齊,憋了半天,才問:“不知王爺找臣所為何事?”

臨淄王純良地笑。“小王是來邀請令愛來參與賞荷詩會的。”

……靠,你個不要臉的禽獸!倪子溫在心裡罵了一句,老子又不是沒參加過什麼詩會,豈不知都是一群自詡風雅的男人聚在一起唧唧歪歪?真有本事的人,可不是靠做兩首詩填兩個詞發家的。

見倪子溫沉默,臨淄王補充說明。“倪大人不必擔心,同行的還有趙將軍家的二小姐,孫翰林家的大小姐,這兩位都是倪二小姐認得的。”

“臣鬥膽請問王爺,您讓小女參與這詩會做什麼?”

臨淄王笑的坦蕩,“賞荷,品詩。”

倪子溫十分猶豫,自己老婆剛為了這個詩會打了靜嘉一頓,自己若是首肯靜嘉去了,會不會後院失火啊……見倪子溫臉上表情不定,臨淄王淡然道:“既然倪大人默許了,那屆時小王便派車來接二小姐。晚膳前,必定完璧歸趙。”

“……”倪子溫為官數十載,與這臨淄王打交道也不是一回兩回,素日隻覺他沒有太子穩重,性子囂張些,為人品格和辦事能力還是沒話說的。經今日這次,倪子溫真心想給臨淄王打哥差評。

您玩的這無賴招數,實在太給皇家的“法術勢”抹黑。

然而,君君臣臣,臨淄郡王話說到這份兒上,倪子溫也沒膽兒再反駁,隻得稱是。

是夜,邵氏與靜嘉都是輾轉難眠。一個愁,一個喜。

唯有喻義堂中□旖旎……夫婦二人睡得好香(豔……劃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路轉 [捉蟲]

靜嘉沒想到臨淄郡王會%e4%ba%b2自上門邀請,更沒想到父母二人會同意。六月廿七,在母%e4%ba%b2薄怒未消的注視下,靜嘉和敦堂一並出了府。

來接靜嘉的是一位自稱阿童的小太監,他年紀看著不大,卻一腦門子的機靈勁兒,小圓眼睛,時不時就轉一圈兒。“奴才阿童問大少爺、二小姐安。”

陪靜嘉前去的照舊是姚黃魏紫二人,兩人稱阿童一聲童公公,阿童卻不肯應。“兩位姐姐都是伺候二小姐的人,不必與奴才這麼客氣。若讓咱們王爺知道了,定要責奴才在二小姐麵前拿大。”

靜嘉聽他說話俏皮,語聲又乾脆利落,不免心生好感,當下吩咐著。“阿童既這麼說,你們倆也彆矯情了,隻要讓阿童知道咱們是尊敬他的就夠了。”

阿童連忙一揖,“還是二小姐體貼,咱們這就往十刹海去了。奴才的車要是趕得不好,讓您覺得顛了,您隻管說。”

靜嘉抿嘴輕笑,頷首道:“有勞你了。”

姚黃魏紫亦是向阿童行了半禮,阿童躬著身兒往側麵退了退,姚黃扶著靜嘉踩上墊腳的木階兒,上了馬車裡。

因著期待見到毓慎,靜嘉一路沒人說話,都不覺得無趣,嘴角反而一直噙著笑。姚黃魏紫見了,少不得覺出蹊蹺。因馬車裡熱,魏紫始終替靜嘉搖著扇,坐得離靜嘉更近,與姚黃對視一眼後,魏紫先是問道:“小姐今日怎麼這麼高興?那詩會十分有趣嗎?”

靜嘉收回神,低首搖頭。“我哪知道有沒有趣,隻是……隻是難得出府,自然高興。”

姚黃瞧著靜嘉神色,漏出些笑意。“二小姐這是惦記著見孫少爺吧。”

“見他有什麼高興的?還不夠吵的呢。”

靜嘉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姚黃卻不肯依,“您哪回都和孫少爺吵,您又哪回沒跟孫少爺和好呢?要奴婢說,這吵也是個情份。”

魏紫聽姚黃這麼說,忙附和兩句。靜嘉伸手掐了下兒魏紫腰窩,嗔道:“娘才罰了我,你們又來瞎編排。可見不是什麼忠奴,天天想這些羞人的事情,早點兒嫁出去配小子得了。”

聽靜嘉這麼說,姚黃魏紫趕緊討饒告罪,車廂裡笑作一團。

姚黃向來穩重,又知道那日德安齋中事詳,這般與靜嘉開玩笑,無非是逗她一樂。見自家小姐久違的歡暢,姚黃垂首淺笑,心裡鬆快了許多。

車中的安靜一被打破,靜嘉的話也多了起來。扯著魏紫說東說西,待到了地方才停下嘴。

姚黃先一步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