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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瞬間激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至於毓慎……完全是大腦空白,喪失了胡思亂想的能力。

大概是注意到了毓慎和敦堂作為正常男性的反應,邵氏佯咳一聲,打發了兩人去外院幫襯父%e4%ba%b2,畢竟一會兒要來打醬油的各家兒子少不了。敦堂忙從準小姨子身上收回目光,答應著去了。而毓慎頗露了幾分戀戀不舍的神態,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落在靜嘉眼裡,簡直乍眼得緊。

那邊男男女女都為趙芙的美色傾倒,這邊趙芙卻恍若不知,照舊是麵無殊色,低眉順目,恭謹地隨在繼母身後。

毓瑾拉著靜嘉去主動示好,上前道:“我叫孫毓瑾,這是倪靜嘉,不知姐姐怎麼稱呼?”

趙芙還是冰山美人狀,笑意都是轉瞬即逝:“趙芙,芙蓉的芙。”

毓瑾熱臉貼了人家冷%e5%b1%81%e8%82%a1,卻不覺得尷尬,仍是熱情洋溢:“那我叫你芙兒姐姐可好?來與我們一同玩罷。”

趙芙不回答,隻看向了繼母,趙夫人和藹一笑:“去罷,與妹妹們好好相處。”

得到繼母批準,趙芙才跟著靜嘉毓瑾兩人向外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毓瑾想拉她的手。靜嘉心裡不爽,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兒麼,傲你妹啊。

冷眼再看熱絡的毓瑾,靜嘉覺得這就是女神與□絲的標配啊,不管毓瑾說什麼,趙芙的回應都是 “好吧”“哦”“這樣啊”,可毓瑾卻不覺難堪,依舊口若懸河,樂此不疲。

靜嘉無語,自己明明是小主人的身份,現在卻落到個花瓶似的角色。偏偏又有趙芙的天人之姿擺在這兒,靜嘉說自己是花瓶都是抬舉,頂多是個陪襯。

神煩!

靜嘉正領著兩人往宜寧院去,誰知女神趙芙突然開口叫了靜嘉,靜嘉對她的好感早耗得一乾二淨,此時麵容平靜,看著趙芙一張精致無瑕的臉,再不複當初的驚豔之情。

“不知靜嫻姐姐所居何處?”

靜嘉皺眉,下意識反問道:“姐姐有事?”

趙芙沒想到會碰個軟釘子,無波無瀾的臉上終於多了些彆的表情。“上次在家中與靜嫻姐姐相談甚歡,今日沒見她,故而一問。”

“哦。”靜嘉學著趙芙的口氣答了一聲,滯上半晌,待趙芙忍無可忍時才遲遲道:“大姐姐就住在宜寧院中,近日身體抱恙,是以沒有出來。”

臉上還帶著紅腫呢,出來乾啥?自曝家醜麼

靜嘉斜睨趙芙一眼,卻添:“不過芙兒姐姐若是有意探望,靜嘉倒可領姐姐過去,即在‘如夢令’中,近得很。”

所謂眼不見為淨,趙芙要樂意自降身價兒和區區一個庶女在一起,靜嘉簡直要額手稱慶了。反正趙芙不會不知事情原委,饒是讓她知道也無妨。

果然,趙芙聞言,便提出要去看靜嫻。靜嘉不假思索,當即把人送去了“如夢令”。接著,深呼吸,換上輕鬆的笑臉兒拉著毓瑾進了“明月引”。

毓瑾倒是有些不高興,埋怨道:“乾嘛讓芙兒姐姐去靜嫻姐姐那裡?與咱們一起玩不好嗎?你何必多嘴。”

靜嘉被踩到痛腳,登時臉上就掛不住笑了,忍不住心想,這毓慎毓瑾兄妹兩人口味真是太一致了,不過見個美女,連魂兒都守不住,太□絲。因不知該怎麼毓瑾解釋,靜嘉索性選擇了沉默,兀自往主位上一座,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

毓瑾與靜嘉多少年的玩伴,自然察覺出靜嘉心情的變化。也不見外,坐到了靜嘉身旁的位置,反客為主地喚了姚黃來倒茶。接著才趴倒靜嘉跟前兒,賤兮兮地問:“怎麼啦?你不喜歡芙兒姐姐呀?”

這讓靜嘉怎麼答!趙芙可是自己大哥的準小姨子,靜嘉可得罪不起。沉默片刻,靜嘉才哼唧著道:“沒有啦,恨自己沒人家漂亮而已。”

毓瑾差點噴了,非常不厚道地敷衍靜嘉:“還好還好啦,沒差那麼多。”

靜嘉信毓瑾才怪,白了她一眼,卻沒忍住,笑了出來:“哄我都哄得那麼不真誠,難怪人家不樂意搭理你。”

“哎!誰不搭理我啦!你話不要亂講哦!”

靜嘉更是笑不可抑,這台灣腔,她簡直是要懷疑毓瑾也是穿越來的了。“你可真行,人家芙蓉姐姐明顯的對你愛搭不理,你何必上趕著。”

靜嘉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叫趙芙芙蓉姐姐的,隻是順口罷了,順口,嗯順口。

毓瑾自然不懂這稱呼裡的典故,搖著手指道:“非也非也,若是我隻顧著與你說話,倒顯得咱們狹促了,對著個美人兒獻媚,總好過對著無鹽女吧?”

靜嘉懶得和毓瑾辯駁,各人有各人的一套生存法則,靜嘉頂多能裝個一視同仁,這般姿態,她實在放不下自己。

不過朋友嘛,倒還未必要什麼都一樣,靜嘉能理解毓瑾的處世之道,毓瑾也能包容靜嘉有時奇怪的邏輯與行為。

這樣剛剛好,我和你在一起之所以快樂,是因為我能從你的話裡領略到你的情緒,為你的快樂而快樂,為你的不快而不快。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鏡子。求同存異,和平共處,這才是萬能法則啊!

這廂靜嘉和毓瑾話才說一半,雲萱便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二小姐,夫人讓您趕緊帶孫家趙家二位小姐去正廳,二皇子,哦不,臨淄郡王馬上到了。”

神馬?

靜嘉無語,這大魏朝的皇子怎麼就好來臣子家裡串門兒,還不帶打招呼的。

因著太子留下的壞印象,靜嘉幾乎不對二皇子抱有任何期待了。與毓瑾%e4%ba%b2自去拖了趙芙出來,三人疾步往正廳去。

邵氏等在正廳,沒待靜嘉幾人站穩,拉著人就向府外候駕。此時,所有賓客家屬都自覺列隊,倪子溫一家子算主人,自然要站在最前排。靜嘉才在母%e4%ba%b2身邊兒喘了口氣,就聽到馬蹄橐橐,侍衛先至,勒馬嘶鳴。待眾人跪拜,臨淄郡王嶽以睦方遲遲至。

臨淄郡王和太子完全不是一個style的,一匹青海驄,加上一身漆黑道袍,整個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難怪人家說他命硬。臨淄郡王利索地翻身躍下馬,在大家麵前立穩,一拂袖,朗聲道:“小王不請自來,倪大人不怪吧?”

倪子溫當然要說著什麼樂意至極蓬蓽生輝的客氣話,但靜嘉估計著,自己爹現在要恨死這個來攪局的喪門星了。

你什麼時候來不好,非要在老子設宴時來!真是殺個措手不及啊。

伴讀

抱怨歸抱怨,臨淄郡王登門,對於倪子溫來講,確實是莫大的榮幸。來赴宴的官員都不免咋%e8%88%8c,素來隻知倪子溫受皇帝信任,董相一事悄無聲息地便解決了,卻不知得重視至此,尊貴如皇子,都上趕著來吃倪府的酒。

然而,臨淄郡王來倪府,卻並非為了倪子溫——他是要找孫毓慎的。

但既是倪子溫擺酒,臨淄郡王也不好上來便拂他的麵子。老老實實地在主賓之位,說了些很中聽的場麵話。

雖說二皇子隻得了個郡王的爵位,不過這些當官兒的也不傻。太子和臨淄郡王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立儲前,連文武師傅都是同一人,出入更是形影不離。太子賢名在外,少不了這臨淄郡王心甘情願地做軍師加陪襯幫的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此時,男女賓分席而坐。屏風一側是倪子溫等人,另一側自然是以邵氏為首的各家女眷們。趙芙很少陪繼母出來拋頭露麵,大概是長得太漂亮,未防不測,雪藏在深閨中。今日首度公開亮相,果然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不少貴婦開始熱絡地與趙夫人套起了近乎,趙芙今年十三,再過兩年就可以嫁人了,若是能早早給自家兒子訂下這麼個模樣兒俊,身家好,又知禮的閨女做媳婦,那妥妥的既收少年的春心又利於家庭和諧傳宗接代啊!

而當大家紛紛點讚的時候,靜嘉卻默默地悄悄地在心裡給了個差評。

靜嘉看來,一家主母,就應當與自己娘一樣,八麵玲瓏,既上得了台麵,也放得下姿態;既賞得來風花雪月,也容得下下裡巴人。總之,要把握好一個度。

靜嘉非常認真地審視自己,坦白講,她雖然在努力地學習母%e4%ba%b2,但和邵氏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從現代帶來的那些骨子裡的矯情與期待都還在,因著優渥的生活境遇,她不斷地抬高自己,卻忘記如何彎下腰。

可要比起趙芙來,靜嘉簡直是太%e4%ba%b2民的存在了!

靜嘉幾乎不敢想象,像趙芙這種女神,來日麵對柴米油鹽,妾侍子女,若還是這樣一副清冷樣子,會不會把一個家毀掉?

明明是一群在深宅大院裡鬥來鬥去鬥得心尖兒都磨出繭子來的女人,怎麼會也糊塗到這般地步?

靜嘉幾乎是下意識去窺探孫夫人的麵色,幸好幸好,孫夫人還是挺淡然的,除了不時和邵氏說幾句話,很少搭大家的茬兒。

這大概與孫翰林自身的官場定位有關,天下讀書人沒有不以孔子為畢生追求的榜樣的(當然,大多數人都會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激流勇退),孫翰林自問做學問做不到至聖先師的地步,但當官還是能當出衍聖公的中庸之路來吧。

是以,孫翰林始終不結黨不站隊,因此,他一直滯留在國子監博士之職,不上不下的位置,身份尷尬了很多年。是後來倪子溫的亨通,給孫翰林鋪了條上達天聽的路。再加上為師多年,桃李天下,漸漸地才被捧到如今的位置上。

可謂苦儘甘來。

說來,這些事並不是邵氏講給靜嘉聽的。而是敦堂無意間向靜嘉提及,她興之所至,又纏著毓慎問來的原委。

孫翰林常將自己早年的苦逼經曆講給兒子聽,一則是為了防止長子走向官二代耽於享樂的不歸路,二則是希望毓慎能繼承自己的為官之道,做中庸之臣,不冒風險,穩中求進地贏得曆代皇帝信賴。這樣,孫氏三房這一脈,才能漸漸擺%e8%84%b1長房的控製,自成一族,

孫氏門族起於齊魯大地,如今是一大族。孫翰林一家,雖是嫡支,卻非長房。看著族內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外表固然光鮮,但內裡已是住滿蠹蟲。算不清的爛賬和越來越離心的家人,懷有抱負的孫翰林,日日夜夜地盼著能單立出去。

可惜,孫翰林自己想得好,但無奈毓慎心比天高。他當然為父%e4%ba%b2所說的未來感到心動,但毓慎比父%e4%ba%b2想要的更多。

溫吞試探地在官場上摸索,哪裡有揮手豪賭來的氣勢磅礴?勝,即是大勝,敗,亦是大敗。

於是,當酒過三巡,臨淄郡王借口頭暈,起身向外走,又不動聲色地在毓慎肩上拍了一下時,毓慎眼神晶亮地立了起來,向父%e4%ba%b2低語幾句,便跟了出去。

倪府的花園名曰修懿,孫毓慎來得多,自然熟悉,適時地引著臨淄郡王向一處僻靜之地。此地是荷池一側,值著一棵高大楊樹,每逢盛夏之時,樹冠蓊鬱濃綠,樹下正是乘涼之處。孫毓慎曾在此與倪子溫下過一盤輸的極慘的圍棋,倪子溫毫不留情讓步,將小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