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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322 字 3個月前

京遊玩了嗎?怎麼回來了?”

栗陽長公主聽到她的問話,笑%e5%90%9f%e5%90%9f道:“我本來是在外遊玩的,奈何一月前收到消息,說今年崔郎要參加春闈,可把我激動壞了。崔郎何等才學?以他的本事,定能拔得頭籌,所以我專程趕回來一睹他的風采!”

一旁的侯阜長公主也笑道:“二姐給我通了信,我便也趕回來了。”

顧雲羨啞然。這兩位真不愧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公主,行事如此灑%e8%84%b1隨性。這樣的作風,如她這等自小便謹小慎微、以求生存的人,是怎麼也學不來的。

遠處遙遙傳來馬蹄聲,眾人忙循聲望去。卻見宮門緩緩打開,三個騎著駿馬的身影越來越近。

在宣政殿前打馬,這是每屆的進士三甲方有的特權,以此來顯示朝廷對他們的重視。

栗陽長公主忙擠到欄杆前,“快看快看,第二個便是崔郎。我隻消遠遠看一眼,便能認出他的身姿!”

毓淑儀站在一旁,微眯眼睛看了一會兒,笑道:“倒真是好風姿,可惜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

“憑他生得多好,總越不過陛下去。”明充儀道。

侯阜長公主笑道:“充儀娘娘此言差矣,皇兄固然是皮相過人,崔郎卻也不輸半分。”

明充儀聞言挑眉,“竟分不出個高低?”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那便是‘春花秋月,各逞風流’。”侯阜長公主笑道。

見明充儀猶自不信,她隻好道:“他日若有機會,娘娘自己見了便知。”

她們這邊說笑著,莊婕妤一回頭,見顧雲羨仍立在閣中,遂道:“姐姐快些過來,你站在那裡能看到些什麼?”

顧雲羨笑笑,站到了她身邊。隻見寬闊的殿前廣場上,三人策馬而行。當中那人身著綠袍,挺拔修長,端看身姿已是不凡。

“怎的這麼眼熟?”她喃喃道。

她這邊一發呆,那廂三位進士已然下馬入殿。片刻之後,會由禮部尚書在殿內宣布這三人到底誰是狀元,誰又是榜眼和探花。

栗陽長公主悵然地歎口氣,“連臉都沒看清楚,便進去了。”

“你急什麼,不是有阿嫂在這兒嗎?一會兒狀頭會來拜見,到時候你再細看便是!”侯阜長公主欣喜道,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哦對,阿嫂你已不是……”

場麵一時有些僵。

大家雖沒說話,但都明白侯阜長公主的意思。她口中的阿嫂自然是指顧雲羨。按照慣例,金殿唱名之後,若皇後在洛成閣旁觀,狀頭需至閣下叩拜,所以長公主適才有此一說。可惜她一時激動,忘了顧雲羨已不是皇後,沒這個資格。

顧雲羨無奈,隻覺這位四妹當真是心無城府過了頭。

正想尋個由頭岔開話題,跑去殿外聽消息的小宦官急匆匆地回來了,一見到栗陽長公主便大聲道:“念了!念了!崔公子進士第一名!狀頭!”

兩位長公主同時發出一聲激動的歡呼。

其餘人雖不如她們這麼狂熱,卻也對崔朔略有耳聞,今日皆是為了睹他的風采而來。如今聽到他如願高中,也都心滿意足,覺得不虛此行。

“誒,你看,那是……崔郎嗎?”

眾人一凜,忙朝明充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人影朝洛成閣這邊而來,身旁還有一位引路的宦官。

“他,是要過來叩拜?”眾人麵麵相覷,“身旁跟著宦官,難道,是陛下的意思?”

顧雲羨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那個人越走越近。

發束玉冠,穿著朝廷賜給新科進士的綠袍,更顯身姿頎長,如一管筆直的翠竹,自有一股磊落清奇。明明行走在這個帝國最尊貴的權力巔峰,顧雲羨卻覺得他仿佛一個山間遊子,分花拂柳,涉水而過,隻為摘取江中那一朵芙蓉。

送給心上人。

正自恍惚,他已在閣下站定,聲音清朗,“新科進士崔朔拜見。”

眾人有些無措,不知該誰開口叫起。還是栗陽長公主推了顧雲羨一把,“彆讓崔郎跪久了,快些說話啊。”

她被逼無奈,隻得清了清嗓子,鎮定道:“可。”

崔朔聞言起身,也不謝恩,反而微抬起頭,看向閣樓上的方向。

顧雲羨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容。

這麼多年以來,皇帝便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即使她現在對他充滿怨恨,也不得不承認,論皮相他實在是難逢敵手。

她一直以為這世上不會有能及得上他的人。

可眼前這個人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的以為錯了。

果然如侯阜長公主所說,崔朔與皇帝給人的感覺是不同的。皇帝五官英俊而蠱惑,這位崔郎卻生得十分溫和。水墨一樣的眉峰鼻梁,仿佛一幅絕世名畫,看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每一筆都經過了最慎重的思量。

他靜靜地立在那裡,姿態超然,從容淡定。如世外仙人,讓人一見便移不開視線。

內斂疏離,隔絕一切。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仿佛不容於世的翩翩公子,卻用他昆侖玉般的眼眸注視著她,良久微微一笑。

雲破月來一般驚心動魄。

他重新一揖,淡淡開口,聲音裡不帶一絲情緒,“朔,謝娘娘恩典。”

正文 50,它站自重

佟芸萱推開門的時候沒料到會看到崔朔。

今夜月色大好,傾瀉在院中,仿佛鋪了一層白霜。崔朔席地而坐,身上仍穿著白日的綠袍,旁邊放著一壇竹葉青,一眼望去,端的是難言的好風姿。

佟芸萱卻沒空欣賞這養眼的景色,隻驚訝道:“六郎?你怎麼回來了?”

崔朔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明月,沒有出聲。

“你不是應該與友人一起麼?”佟芸萱走近一點,“就這麼走了沒問題?”

他拿起酒壇,喝了一口,淡淡道:“無事。”

佟芸萱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圈,隱有喜悅溢出。輕咳一聲,她強裝平靜,“白日的慶賀活動可有趣?我想去湊熱鬨來著,可惜哥哥不準。”

每年進士放榜之後,同榜人都會湊錢舉行慶賀活動。屆時眾人需集體到杏園參加宴會,並選出當年進士中最年少的兩人在名園探采名花,稱探花使。宴會以後,同到大慈恩寺的雁塔下題名,以顯其榮耀,故把又把中進士稱為“雁塔題名”。

“什麼有趣無趣,左不過例行公事罷了。我不去便顯得不合群了。”

佟芸萱聽他這麼說,眼中喜悅更深,聲音低了三分,“你回來了很好。我還當今晚看不到你了。”

他終於轉頭看向她,“我在煜都就你和大郎兩個朋友,不回來還能去哪兒?”

佟芸萱窘迫地低頭,不敢說出心中所想。時下士子皆以狎妓為風流,新科進士及第當夜去平康坊1玩樂更是慣例。因著這,她今日悶悶不樂了一整天,誰知全是她想多了。

崔朔蹙眉思索片刻,忽然明白過來,頓時愣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好。

正相對沉默,門又被打開,佟義粗豪的嗓音傳來:“六郎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會去……”

見妹妹在此,他猛地住口。佟芸萱卻滿臉通紅,猛地站起來,幾步跑回了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丫頭怎麼了?”佟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崔朔搖頭苦笑,“小姑娘的心思,我哪兒知道。快過來陪我喝酒。”

他這麼一說,佟義立刻把妹妹拋之腦後。接過他扔來的酒壇子,裝模作樣地舉起來,“來來來,讓我們為狀元郎喝一杯!”

“杯子沒有,拿壇子湊合著喝吧。”崔朔神情冷淡,說出來的話卻是打趣。

佟義大笑,仰起脖子就喝了一大口。

“誒,你怎麼就回來了?金榜題名這等人生大喜,我還以為你會跟他們一起去慶祝慶祝。”他在崔朔旁邊的地上坐下,笑嘻嘻道。

“慶祝了一天還不夠?”

“誰說那些了!采個花題個字有什麼意思?今夜平康坊內,嬌娘環繞,美酒滿杯,那才是真正的快活……”

他說得起勁,崔朔連眉毛都沒挑一下。等他終於說完了,他才淡淡道:“那樣的日子,我早沒興趣了。”

見他神情蕭索,佟義終於斂了笑容,打量他許久方輕歎口氣,“你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先夫人都去了這麼多年了,你難不成要為她終生不娶?”

崔朔不語。

“從前你被家族放逐,無人理睬,自然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如今卻不一樣。你一朝高中,眼看便是前途無量。恐怕過得些時日,崔氏就要找上你,給你續弦的事也會被提出來。

“出於朋友的道義,我建議你與其等家族給你安排個人,還不如自己先挑一個。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讓他們占了。”

一字一句皆在理,他卻隻覺得無力。

佟義語氣裡難得添上幾分鄭重,“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即使沒有高中這回事兒,再過兩年我也得勸你娶妻了。”拍拍他的肩,“你好好想想吧。”

他轉身離開,隻留他一人坐在院中。

深吸口氣,他慢慢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那張雪荷般清麗的麵容。

今日策馬入宮,遠遠地便注意到洛成閣上的人影。從那一刻起,他的心思便不在名次上了,跪在殿內時仍忍不住揣測她是否在那裡。後來宦侍領他去洛成閣拜見,他幾乎無法控製自己雙手的顫唞。

那樣的心情,一如上元那夜,他隔著黑紗和兩岸燈火,一眼便在人群中認出了她。

他沒料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等到她。他早就不做念想了,年年來此不過是習慣。然而天意難測,隔了六年,在他已不抱期望的時候,他們居然在同一個地方,驀然重逢。

耳畔回響起佟義的話,他%e5%94%87畔勾起一絲苦笑。

他怎麼能再娶妻呢?

他已經被迫成過一次%e4%ba%b2,害死了一個可憐的女子。跪在她墓前時,他便下定了決心,餘生都不會續弦。

如果身邊陪伴的人不是心中的那個,他又何必害人害己?

這十丈軟紅、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