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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290 字 3個月前

怎麼妹妹看上去竟十分擔憂?”

柔婉儀垂眸,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

“說起來,妹妹生產那夜,後宮竟無一個主位宮嬪,倒真是稀奇。太醫署早交代下來,妹妹生產之期便是那幾日,宮中定是要留人的。縱是陛下興致高昂,一時疏忽了,也該有人提醒才對。”顧雲羨仿佛忽然想起來什麼,困惑道,“貞婕妤與妹妹這麼好,她應該記得妹妹那幾日便妊娠期滿,怎會由著陛下把人都帶走了?”

諸位宮嬪們會都不在,根本是皇帝為了封她為婕妤,而刻意為之。但這些柔婉儀並不知道,她正好可以用這個來挑撥她與貞婕妤,徹底打破她們之間已經支離破碎的關係。

柔婉儀聞言渾身一顫,苦笑連連,“她?她怎會記得我幾時生產。我看在她心裡,巴不得我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才是!”

這話說得有些惡狠狠,完全不是她一貫溫柔乖順的樣子。看來在她心中,對景馥姝的積怨已深,絕非一日兩日。

也許從梅園之事開始,她便知道景馥姝對她的孩子,心存加害之心。

柔婉儀忽然下定了決心般,眼神沉毅,“娘娘,臣妾知道娘娘與貞婕妤不同。儘管宮裡對您有許多不好的傳聞,但臣妾相信那些都是彆人惡意編排出來的。”懇切地看著她,“您是個心善的。從您願意保護臣妾的孩子開始,臣妾便知道您是個心善的。”

她再次跪下,這一回,顧雲羨沒攔住她。

“實不相瞞,臣妾如今已不敢再跟隨貞婕妤了。臣妾這些日子一直害怕,怕不知哪一日便被她給取了性命,然後我的兒子便成為沒娘的孩子,誰都能上來踐踏、加害!臣妾一想到這個,就怕得整夜都睡不著。”柔婉儀泣不成聲,“娘娘,臣妾如今在宮中,也隻敢信您一個了。臣妾知道過去我有許多冒犯之處,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寬宥臣妾!”

顧雲羨冷眼看著這個跪地哭泣的女子,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上一世,她是因為害死了她的孩子而被處死。這一回,她躲過了那個劫難,她也順利地生下孩子。她們都是幸存下來的人,景馥姝是她們共同的仇人。

也許這便是,她們的緣分。

她慢慢蹲□子,握住她的手。柔婉儀驚喜地看著她,臉上淚痕未乾。她直視她的眼睛,慢慢道:“本宮從來就沒有怪過你,又何談寬宥呢?本宮知道,你本性純善,從前隻是被人騙了而已。”

正文 38算計

當天下午,關在大正宮處理了大半日朝事的皇帝,收到了含章殿送來的小匣子。大正宮規矩,陛下在做正事的時候,後宮的消息如非特彆重要,一律不許打擾。所以宦官將小匣子送進來的時候,東西已經送來了一個時辰。

皇帝跪坐在案幾後,看著呂川從小黃門手中接過匣子,再小心地把它放到他麵前。

檀木所製,幽香隱約,匣子上還有精美的雕紋。

從看到匣子時,他就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卻沒說話,隻是動作隨意地伸手將其打開。

是一對香囊。

一個明黃,一個雪白,上麵以細密高妙的針法繡著並蒂雙生的蓮花,旁邊是娟秀的一行小字,“水月精魂同結願,風花情性合相思”。他眼光毒辣,認出白的那個,正是中秋次日,他在含章殿見過的花樣。

這是她承諾過的回禮,拖了這麼些日子,他還當她忘了,誰知今日竟這麼突然地送了過來。

麵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慢慢滋生。仿佛年幼時,母後承諾說會%e4%ba%b2手給他做芙蓉糕,卻總是因為太忙而一拖再拖。他心中分明掛念得緊,卻憋著一口氣不去提醒,到後來滿心悲哀地認為她肯定已經不記得了。誰知道某天一覺醒來,就看到母後坐在榻前,麵前的案幾上,端端放著他思念已久的東西。見他醒了,母後一壁看手中的竹簡,一壁輕描淡寫道:“今早得空,就去廚下給你做了。漱過口就過來吃吧。”

那一刻的歡喜,即使多年之後他還清楚地記得。

看著手裡的香囊,他心中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一對香囊,居然聯想到那麼遠去了。

真是越來越魔怔了.

當天晚上,皇帝沒有意外地去了含章殿。

顧雲羨立在殿門口等他。微風中,她衣袂飄飄,頭發也被吹得有些淩亂,然而她全不在意,麵上的笑意十分柔和。皇帝遠遠看著她,又想起香囊上繡著的“相思”二字,心裡的某根弦忽的一動。

廚下準備了許多冬日進補的吃食,皇帝還是一貫的好胃口,難得的是顧雲羨也用了不少。看著她被熱氣熏得微紅的臉頰,皇帝笑道:“朕看你最近氣色好了許多,不像從前那樣虛弱了。”

“臣妾的身子一貫就好。”顧雲羨笑睨他,“是陛下自己把臣妾想得太嬌弱了。”

她說話時神情嬌俏,眼波流轉,皇帝隻覺得仿佛有豔光從她眸中瀉出,讓他看得目眩神迷。

不自覺的,他上身微傾,右手撫上她的臉頰。顧雲羨感覺到他專注的眼神,臉頰微紅,“陛下……”

聲音微弱,如同小貓的叫聲。

他覺得喉頭發緊,手順著下去,覆上她的眼睛,遮住那讓他迷亂的源頭。

顧雲羨正在困惑,他卻又忽然把手移開。凝視她許久,他無奈地歎口氣,仿佛認命。

大掌捧住她的臉,額頭相觸。兩人的目光交纏,他喃喃道:“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一側。1”

色授魂與,心愉一側。

她這麼看著他,他真是歡喜,竟舍不得不看.

這個季節煜都還不算多冷,是以宮中並未開始燒地龍。含章殿東殿的床上鋪了又厚又暖的被褥,顧雲羨靠在皇帝的懷中,半分也不覺得冷。她枕著他的手臂,他的手順勢把玩她烏青的發絲,兩個人都有些懶洋洋的,低聲說著閒話,不時低笑一聲。

說著說著,話題以一種十分自然的方式,轉到了昨日馬場的風波上。

“也不知那些馴馬師是怎麼辦事的,竟會出這麼大的紕漏!”顧雲羨神色憂慮,“臣妾現在想來真是後怕,若陛下真的上了那匹馬,又或是陛下沒有接住貞妹妹……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皇帝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你就彆自己嚇自己了。”

“臣妾是覺得不安心。”她蹙眉,“連禦馬都能被人動手腳,也不知如今內廷的戒備懈怠到什麼地步了……”

她語聲忽住。

皇帝想了想,“竹央前陣子打理後宮,做得也算有模有樣,朕還當她是個可靠的。誰知如今她加上月娘兩個人,卻讓底下人疏懶成這樣了。”

“陛下誤會了,臣妾方才的話不是在指責毓淑儀和明充儀……”她解釋道。

“沒關係,你便是指責她們也沒什麼。”他淡淡道,“這事兒本是她們辦得不好。”

顧雲羨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陛下今日可去看了貞妹妹?她還好麼?”

皇帝漫不經心地笑,“朕忙了一整天,晚上就來了你這裡,哪有空去看她。”

顧雲羨心中早已猜到,麵色卻沒露出分毫,“陛下這麼說,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他饒有興致地低頭看她,瞅了一會兒重重點頭,“可不就是你的錯嘛!你若是不送來那對香囊,朕興許便看她去了。”

她自然知道。之所以選在進入送去香囊,為了就是不讓他去看景馥姝。不然若是景馥姝跟他哭訴幾句,談談舊情,他一憐惜,還不知會怎樣呢!

要搶人,卻又不能做得太直白,實在是考驗水平。她正在發愁,就發現香囊做得差不多了,這才找到個借口。

“臣妾又不是故意的。”她道,“香囊今日做好了,臣妾便立刻送去了,哪裡知道會因此害得陛下不去看貞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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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香囊,他立刻來了興趣,悠悠道:“‘水月精魂同結願,風花情性合相思。’不知雲娘你結的是什麼願,思的又是何人呢?”

她不理他。

知她生性羞澀,他很體貼地沒有繼續逗她,伸臂將她攬到自己%e8%83%b8口,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對了,那香囊裡用的是什麼香料?聞著甚是清新。”

“是臣妾自己配著玩兒的。”

他把她摟得更緊,“可朕還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聲音含含糊糊,“不過你換了熏香麼?朕覺得好像變了一些。”

“是,臣妾換了一味香。”

“為什麼要換?原來的就很好。”

她沒有接話。

他鬆開她一點,仔細打量她的表情。卻見她緊抿雙?%e5%94%87,一言不發。

“怎麼了?”

她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也沒什麼。六尚局說臣妾慣用的那味香,裡麵有種香料沒有了,所以讓臣妾換一種。”

他麵色微變,沉默了一會兒,“誰吩咐的。”

她不語。

但並不需要她說,他也知道。這種刻意刁難的命令,隻能是月娘下的。這段時間他也略有耳聞,月娘得了協理六宮的權力之後,由著自己的性子打壓了好些個與她關係不好的宮嬪。

前朝事忙,他懶得過問,想著她多少也知道分寸,不會做過頭。但這會兒,看到雲娘被她刁難得連喜歡的熏香都不能用,再想到馬場的事,心裡忽然一陣鬱怒。

他恐怕當真太放縱她了。

見他眼中隱有怒意,顧雲羨心下微奇。

他竟當真惱了?

六尚局讓她換用彆的香確實是薑月嫦的命令。因這不過是件小事,她懶得和她計較,便沒去爭論。她慣用的香含章殿還存了一些,她便暫時用著之前的,所以他一直沒有發覺。

今日想到宮權,她忽然覺得這是個可以利用的點,便命人換了新的香,再找個由頭引出這件事。

然而換熏香終究隻是件小事,她本不期望他能因此多麼生氣,隻打算用它來推波助瀾。之前明裡暗裡譴責毓淑儀和明充儀治宮不力的話才是重點。

但現在看來,似乎這件事的效果比她預期的要好.

四更的時候皇帝起身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