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315 字 3個月前

長,卻把原本正常的妹妹搞得不正常。無奈之餘,隻能一聲歎息。

既然無人需要他的真心,他又何必再如此執著?

麟慶朝的宮人們都記得,自打林婕妤之事後,太子殿下便性情大變。

這麼說也許有些誇張了。他原本便是散漫的性子,隻是在那之後變得更加散漫了而已。他對什麼事情都有興趣,卻隻能保持片刻的熱度,轉眼便拋諸腦後。

再沒有什麼事或者什麼人能令他記掛。

人世譬如一出大戲,他置身其中,卻隻當自己是個看客。

直到那一天.

顧雲羨感覺身旁的人呼吸平緩,試探道:“陛下?”不會睡著了吧。

沒有回答。

不是吧?真睡著了?

她欲哭無淚。

看這裡這麼安靜就知道,外麵那些人肯定被他下了命令,不敢進來。可他這麼靠著她,她也不能出去叫人,難道要在這裡坐一個晚上?

他閉著眼睛,感覺身邊的人難以克製的怨念,%e5%94%87畔不自覺染上一絲笑意。

今夜在大正宮,寧王勾起了他心底不快的回憶。事後,他立在大正宮前的太階之上,心中煩悶到了極點。等他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的視線已然看向了太寅宮的方向。

他想見她。

夜已深沉,她自然已經睡了。受到一種莫名力量的驅使,他竟不想叫起她,就這麼立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睡顏。

她睡得不好,眉頭微蹙,不時翻身,仿佛即使在夢中也難得安寧。

看得太入迷的後果,便是她突然起身,嚇了他一大跳,第一個反應竟然是趕緊躲到一側的黑暗處。

她長發披散,裹在一件琉璃白的外袍中,就這麼立在窗邊,亭亭玉立,自有一股端靜之姿。

月光流瀉在她身上,一瞬間竟不知是月光動人,還是她更動人。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從前被他忽視的妻子,竟是這般靜美奪目,讓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他想起那一日,邢綰在梅林摔倒,她跪在頤湘殿西殿的地衣上,一寸一寸抬起頭。雪膚皓顏,眼波如水。隔著一丈遠,他能感覺出她心底的憤懣,可那張臉卻是那般平靜。那樣的矛盾,讓他忍不住靠近探尋。

然後,越陷越深。

這世道如此乏味,這世上的女子亦是如此乏味。隻有她,是上蒼賜給他的驚喜.

第二日莊令儀到含章殿時,顧雲羨還未洗漱完畢。她在外麵候了三刻,才見顧雲羨挑簾而出,“勞你久候了。對不住對不住。”

這些日子兩人熟稔了不少,莊令儀也能跟她開幾句玩笑,“往常姐姐都是起床就寢最準時的一個,怎的今日竟賴了床?”

顧雲羨淡淡笑了笑,“昨夜睡得不好。”

想到昨夜,心中又忍不住一陣惱怒。在地上整整坐了一個時辰,好容易盼到宮人進來查看,這才解救了她。他一直攥著她的手,她不敢掙開,更不敢吵醒他,隻好任由他握著,連宮人挪他到床上時,她也隻能跟著走。

莊令儀見她麵色有異,猜到內裡定有隱情,卻也不敢再問,遂道:“今日前朝的事,姐姐可聽說了?”

她眸色微動,“何事?”

“寧王所獻寶馬險些驚駕一事傳出,禦史周安上書彈劾,稱此事大有隱情,背後乃受人主使。”

正文 37婉儀

“周安麼?”顧雲羨指尖撫過冰涼的披帛,上麵並蒂蓮的圖案栩栩如生,“那他有沒有講清楚,那個人主使的人是誰?”

莊令儀壓低了聲音,“周禦史在奏疏裡點明了。他直接把矛頭指向左相周世燾。”

“果然。”顧雲羨輕輕一笑,“周安與周世燾雖說是同姓,卻一貫不對盤。他此番彈劾他,並不稀奇。”

頓了頓,又道,“他怎麼說的?”

“周禦史說,寧王當年在煜都時就與左相過從甚密,前往封地之後兩人也一直保持著聯係。此番寧王突然回京獻馬,動機本就惹人懷疑,再發生驚馬一事,一切便不言而喻了。他還拿出了兩封寧王與左相的書信,作為二人關係密切的證據。”

說完這些,莊令儀蹙眉,“所以,此事當真是寧王所為?”

顧雲羨看著她,沒有說話。

莊令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把心頭的想法說出來:“姐姐不覺得這事的發展有些詭異麼?昨日驚馬之事一出,臣妾原以為和貞婕妤有關係,是她故意為之,來博得陛下憐惜。可今晨聽大正宮那邊的消息,寧王竟是差不多已被定了罪。不僅如此,現在還扯到了左相身上。”眉頭蹙得更緊,“難不成,貞婕妤當真是是無辜受累?”

“從現在的局勢來看,差不多就是這樣。”顧雲羨淡淡道,“但你我心知肚明,不可能這麼簡單。”

景馥姝若真是隨便騎個馬便撞上彆人的圈套,那她的運氣也太好了。但若說此事和她有關也不通,在禦馬上動手腳,她一個連協理六宮之權都沒有的婕妤怎麼可能辦到?

想到這兒,顧雲羨忽然心念一動。協理六宮,她怎麼忘記了,這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去打擊她想打擊的,以及,得到她想得到的.

莊令儀與柔婉儀邢氏同住吹寧宮,顧雲羨陪她回宮時,正好看到柔婉儀帶著%e4%b9%b3母侍女在外麵玩耍。皇三子被%e4%b9%b3母抱在懷中,和煦的陽光照到他臉上,惹得他開心大笑。

柔婉儀體態恢複了不少,隻有臉頰還是有些圓潤。此刻坐在一旁看著兒子,眼中全是盈盈的笑意。

一轉頭看見迎麵而來的她們,柔婉儀笑容微斂,起身行禮,“臣妾參見元婕妤娘娘,娘娘大安。”又朝莊令儀一福,“見過令儀姐姐。”

“妹妹彆多禮了。”顧雲羨笑道。

莊令儀也是微笑:“元婕妤娘娘難得過來一次,妹妹如不嫌棄,可願意到拾翠殿來飲杯茶,我們姐妹說說閒話。”

柔婉儀隻猶豫了一瞬,便含笑道:“姐姐相邀,妹妹固不敢辭。”.

莊令儀為人刻板,平生沒什麼旁的愛好,唯愛好茶。是以拾翠殿存了不少珍稀的茶葉,全是陛下給的賞賜。

柔婉儀飲了一口“蒙頂石花”,笑道:“姐姐這裡的茶果然是極好的,這石花可是上品啊。”

莊令儀笑道:“我便知道妹妹是個識貨的,才願意拿出來跟妹妹分享。換了旁人我可不一定舍得。”

顧雲羨挑眉,“怪不得以前每回過來,都不見繁素你拿什麼好茶招呼我,原來竟是覺得我不識貨?”

莊令儀一愣,苦笑道:“姐姐可彆打趣臣妾了。您的茶藝是太後娘娘%e4%ba%b2自教授,又自幼品好茶,臣妾豈敢覺得姐姐您不識貨?”

顧雲羨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本宮諒你也不敢。”

柔婉儀看她們二人說笑,有些發怔,許久才道:“臣妾竟不知,娘娘您原是這樣的……”

顧雲羨看向她。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柔婉儀似乎掙紮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去年臘月,娘娘曾在梅園以身保護臣妾,臣妾分娩當日,也是勞煩娘娘照應。多番回護之恩,臣妾沒齒難忘!”說著便要跪下。

顧雲羨一把拉住她,“方才在外麵已經跪過了,這會兒就彆跪了。你生產完不久,要當心身子。”

柔婉儀卻隻是搖頭,“不,娘娘,您讓臣妾給你行完這個禮吧。臣妾心裡實在……”

顧雲羨看著她一臉掩飾不住的愧色,心中了然。從前她追隨貞婕妤,恐怕也多多少少參與過算計她的事情。如今她與貞婕妤失和,自己又對她有恩,以她那般淺的心思,心裡怕是愧疚得很。

讓她跪了恐怕她心裡就舒服了,可她不能讓她心裡舒服。

這愧疚該用在更要緊的地方,而不是在這裡磕個頭就折算了。

想到這兒,她更加堅定地托住她的身子,正色道:“本宮雖今非昔比,可到底當過妹妹的主母,當日照拂妹妹,不過是儘到本分而已。妹妹再要多說,本宮便要當妹妹看我不起了。”

柔婉儀被她的口%e5%90%bb嚇住,不敢再跪,握了帕子擦拭臉上的淚痕,默然無語。

顧雲羨看她慢慢平靜下來,柔聲道,“昨日馬場風波,妹妹也在場。當時情況太過混亂,本宮來不及詢問,也不知妹妹是否受到驚嚇?”

“臣妾還好。”柔婉儀低聲道,“倒是貞婕妤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恐怕嚇得不輕。不過……”

顧雲羨不動聲色,“不過什麼?”

柔婉儀抿%e5%94%87,“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告訴娘娘也不打緊。臣妾從前曾偶然聽貞婕妤娘娘身邊的宮娥談起,說婕妤娘娘與陛下初見,便是上巳節踏青,陛下救下了險些墜馬娘娘。”

果然。顧雲羨在心裡輕歎一聲。她的猜測果然沒錯,昨日的事當真與他們的初見有關。如此看來,皇帝極有可能因為此事牽動舊情,對景馥姝憐愛如昔。

柔婉儀顯然也是這麼想,“所以臣妾覺得,貞婕妤娘娘雖然受了驚嚇,但此事興許能讓陛下想起從前的事情,對娘娘再度恩寵……”

顧雲羨見她一壁說話一壁偷覷她的神情,心中一奇,又回想她話中的意思,立刻反應過來。

她淡笑道:“再度恩寵?陛下一直都寵愛著貞婕妤,不曾厭棄,何來‘再度’一說?”

柔婉儀見她接話,心中大喜,語速也快了幾分,“娘娘何必裝糊塗,您明白臣妾的意思。如今貞婕妤的恩寵早不如從前了,陛下最喜歡的,分明是娘娘您……”

“柔婉儀。”顧雲羨忽然冷了聲音,“請慎言。”

柔婉儀呆住,愣愣地看著她。

“陛下乃有道明君,自然明白恩寵均分的道理,對六宮姐妹都是一樣的。不存在喜歡誰、不喜歡一說。”她神情淡淡,“本宮不希望再聽到有人在背後這麼議論君王。”

柔婉儀囁嚅道:“臣妾……臣妾明白了。”

顧雲羨打量她片刻,放緩了語氣,“不過,本宮明白你想說什麼。”

柔婉儀抬頭。

顧雲羨神情溫和,“妹妹一貫與貞婕妤交好,貞婕妤受寵,對妹妹來說也是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