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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309 字 3個月前

周世燾,說他“獨攬大權、放縱新君,誤國第一人也”,朝野震蕩。更要命的是,那封奏疏不僅將左相罵了,連帶著把陛下也罵了,“兄納弟妻”的不良記錄便是重點抨擊對象。整篇奏疏言辭狠辣,不留半點情麵,簡直讓人懷疑這位仁兄出手就沒打算活著。

是來玩兒命的吧?

“沒什麼,隻是那些嘰嘰喳喳的鳥兒歇了一個冬天,又開始叫了。”他把玩著她的頭發,輕描淡寫道。

她蹙眉,臣下冒死進言,對他竟是半分觸動也無?

上一世她忙於對付景馥姝,眼界囿於後宮這一方天地,前朝的事情從不關心。可如今卻不同。這些日子她讀了不少史書,深深明白自己夫君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絕非明君做派。

可他不該是這樣的。

顧雲羨一直記得許多年前的那個盛夏,他還是太子,某個午後獨自一人在長秋宮的書房內練字,她奉皇後之命去給他送冰鎮酸梅湯解暑。他立在桌案後麵,抬頭看到她推門而入,眯著眼睛笑起來:“三妹妹來了?”她在家中行三,他便也隨著叫她一聲“三妹妹”。

她觸到他的視線便羞澀低頭:“來給表哥送東西。”

那時候他們才剛見過幾次麵,每回她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把托盤放到桌案上,他順手接過玉碗,喝了一大口,然後長舒口氣,看來方才確實是熱著了。

他們站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書房內隻在外間立著幾個宮人,卻一言不發、安靜得仿佛隱形人。她有些窘迫,視線胡亂地在書桌上掃來掃去。

“咦?”

聽到她發出聲音,他困惑地回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見一張雪白的玉版宣上,落著自己遒勁有力的筆跡。

“海晏河清,”她念道,“這是表哥的心願?”

他看著那字跡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自然,海晏河清,天下承平,是所有人的心願。”

她聽出他語氣裡有幾分自嘲,仿佛這話連他自己也覺得可笑。

“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她看著他,認真道。她雖然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但平時總聽宮人們說,太子殿下年少早慧,%e8%83%b8有大智,他若有什麼抱負,一定可以實現。況且,就算沒有彆人對他的褒揚,她也願意相信,他可以成為媲美太祖皇帝和中宗皇帝的一代明主。

隻因為是他。

她的嚴肅讓他有些詫異,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隨口說說你也相信,當今天子聖明,四海升平,哪裡用得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表妹神馬的,最喜歡了!隻可惜他們倆關係隔得太遠,十幾歲才認識,沒能像姬騫和慕儀那樣青梅竹馬一回……【歎息】

要高考啦,這幾天各種話題,阿笙自己高考時候的事情又被勾出來了。恩,也不知道說什麼,如果看文的妹紙們有要高考的就請加油吧!彆太擔心,阿笙的高考成績是高三所有模擬考中最好的一次,所以那句話很可能是真的哦:“我考得最好的那次,就是最後那次!”

如果因為緊張失眠也彆怕,作為一個長期失眠患者,我負責任地告訴你,我高考的時候嚴重睡眠不足,考試的時候腦袋都在痛,但是真的影響不大,因為你考試的時候神經高度緊張,就算你隻是閉著眼睛躺了一晚上,其實也休息到了,考試時也可以正常思考的。

所以,加油哈!看我今天這章多麼溫油,祝福大家哦!考完回來繼續追文呀!【揮帕子

阿笙的完結文,男主是這位皇帝的太爺爺中宗皇帝,女主是他老婆o(* ̄▽ ̄*)o 青梅竹馬的帝後戀,相愛相殺哦~風格比這篇歡樂一點,最後he~~~\(≧▽≦)/~啦啦啦

正文 18雙人

她的嚴肅讓他有些詫異,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隨口說說你也相信。當今天子聖明,四海升平,哪裡用得著我?”

她隻覺得被他碰過的那一塊肌膚開始發燙,整個臉都紅了。夏衫單薄,她的身子不住冒汗,打濕了後背的一塊。

這屋子太悶,她待不下去了:“表哥可用完了?阿雲得去姑母那裡回話了。”說著便伸手去拿桌上的托盤。

誰知他也正好伸手,想將東西遞給她。兩個人的手碰到一起,他十指瘦長,覆在她纖纖柔荑之上,看起來竟是十足的%e4%ba%b2密。

她一驚,想也不想地掙開,手中的托盤和玉碗也隨之掉在地上,發出嚇人的響聲。他看看驚慌失措的她,又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原本的尷尬散去,浮上一絲好笑和無奈:“怎麼嚇成這樣?我又不是有意的。”

……

那個午後的事情從此刻在了她心中,連同那鐵畫銀鉤般四個字。那時她尚未被姑母選中成為太子妃,以為自己與那高高在上的儲君注定無緣,好多次都一半甜蜜一半酸澀地在心裡說:雖然我不能陪著你,但是我會遠遠地看著你的。你的心願我都替你記著,好好地記著,跟你一起等著那一天到來。

海晏河清,天下承平。

流年轉瞬而逝,曾經%e8%83%b8懷大誌的少年成為了這個國家年輕的君王,卻荒唐任性,不成體統。那個炎熱的午後似乎隻有她一人記著,那個誌向似乎也隻有她還在執著。

她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受。雖然對他已經不再存有那份心思,可到底是她托付終生的人,他可以不在意她,可以對她不好,但他這個人應當是好的。

不然,曾經對他一番癡戀的自己,也恁的可笑了。

“這些日子朕淨坐在朝堂上聽他們吵架了。那些個老頭子歲數一大把,嗓門倒大得很,嚷得朕頭疼。”他淡淡道,“還是雲娘你這裡安靜,沒人跟朕哭哭啼啼。”

她壓抑住心頭的黯然:“近來後宮是非多,臣妾喜靜,所以不願摻和。”

“後宮是非……”他輕笑,“說起來,有件事朕早想問你了。”

她抬頭,卻見他凝視著她,一臉似笑非笑:“朕記得,上回在頤湘殿,你跟朕說你會去梅園是為了替母後折梅花?”

“是……”

“可那日長信殿,薄氏卻說是有人把你引出來的。”

她沉默。皇帝深深地看著她:“來,跟朕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清風穿堂而過,帶來院中淡淡的花香。那氣味清甜中帶著幾分澀意,一如她此刻落在皇帝眼中的神情。

顧雲羨慢慢道:“確實是有人把臣妾引到那裡去的。”

她的回答本在皇帝的預料之中,剛才之所以會問那個問題,不過是想聽顧雲羨自己承認:“那為何當日你不跟朕說實話?”

這一回她卻不肯吱聲了。

他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湖水一樣的眼眸中:“不說?”

“陛下,臣妾欺君罔上,請陛下治罪!”她忽然後退,身子一彎就想磕頭請罪。

他在她磕下去之前一把拉住了她:“不過一個問題而已,朕不知道才來問你。你若不想答不答便是,動不動就磕頭做什麼?”

“陛下……”

“你不喜歡這個問題,那我們換一個吧。”他道,“當時那些人是用什麼消息把你引去梅園的?”-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他口氣雖然溫和,卻是一副“這個問題不說清楚今天咱們就沒完”的表情。顧雲羨低著頭,深吸口氣,仿佛破罐破摔了一般,毅然道:“臣妾會去梅園是因為,臣妾從一個宮娥處聽說,陛下那一日會去梅園。”

她本以為聽了她的話,他又會有什麼取笑。豈料他竟是神情不變,淡淡“唔”了一聲,右手無意識地撫摸她的鬢發。

她心道他這又是什麼毛病?還好這會兒發髻已經打散披下,不然被他這麼弄來弄去,梳得再精致的髻子也得毀了。

“給朕彈首曲子吧。”

.

坐到琴案前時她尚有些忐忑,方才的對話是她算計好的,本以為這一招能哄得他開心,誰知看情形卻仿佛演砸了。

難道是她玩過頭了?

十指放上琴弦,她輕吸口氣,知道眼下這首曲子十分重要,不能出一絲差錯。

皇帝支著頭,看著那個窗邊撫琴的女子。臻首娥眉,烏發如雲,纖纖十指撫過琴弦,悅耳的曲聲如水般流瀉而出。

他想起了盛夏時灼蕖池開到天際的紅蓮,一片片一層層,如火燒碧波。微風拂過,蓮花飄飄搖搖,遠遠看去,仿佛那團火在翻騰,在四處蔓延,張揚奪目到了嚇人的地步。

然後秋雨一幕幕一層層,落儘通宵,再如何紛繁熱烈的景色也煙消雲散,隻留下滿池殘紅。

他忽然覺得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是這樣,風華易逝,美好難存。包括這淡靜如荷的女子,即使現在活鮮鮮地站在他麵前,終歸是要離開的。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曲聲住,殿內安靜了很久,風中仿佛還有散不去的芙蕖清香。

他慢慢睜開眼睛,顧雲羨已經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他。他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笑著鼓了鼓掌:“音起時熱烈繁華,音落時蕭索悲涼,聞之仿佛身臨其境。雲娘好琴藝,這一曲《朝露儘》彈得堪比貞淑皇後。”

他口中的貞淑皇後乃中宗皇帝發妻,出身名門,以儀態端莊留名青史。據傳她琴藝非凡,十一歲是以一曲《朝露儘》技驚四座,被當時在位的孝宗皇帝稱讚可承宗師衣缽。

這是一個兆頭很好的評價。不僅在於皇帝誇獎了她的琴藝,更重要的是他拿來與她作比的人,是位皇後。

顧雲羨卻仿佛不曾察覺這一層,反而一臉不信任道:“陛下說得好像聽過貞淑皇後奏琴一般。”

皇帝挑眉:“朕若真聽過,豈不嚇死人了?”

顧雲羨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確然,貞淑皇後已然薨逝數十年,皇帝若聽過她的琴聲,才真是活見鬼了。

“所以陛下不過拿好話唬臣妾開心而已。”她道。

“你若不信便算了。”皇帝也不介意,“朕隻是好奇,朕從前也聽過雲娘你彈琴,那時候你琴技也算上佳,卻不曾有這般高妙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