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中,那人瞪大眼慢慢的歪倒在地上,脖子上留下一條細細的血痕。

北辰風收回扇子,一臉冷酷:“不殺你,留你何用!”任何妄想傷害阮濃的人都該死……

見北辰風追著其他人走遠,獨孤冥霸道的摟著阮濃從樹上飛下,夜風拂過他們兩人的臉,阮濃小手很自然的攀住他的脖子。

他們的話一字不露的落儘阮濃耳朵裡,側頭看了看獨孤冥,阮濃刻意拉長音調:“原來你是為了討好我啊!”

獨孤冥麵色露出一絲不自然,雖然這是事實,但是被阮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些窘迫,其實,當她看見那一屋子的泥人時,已經很丟臉了。

“我用得著討好你麼?”獨孤冥冷哼一聲,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卻不覺得收緊。

阮濃看了看那個慘死在北辰風折扇下的使者,搖搖頭:“阿風變得越來越血腥了!”

獨孤冥勒緊她,臉上酷酷的表情:“如果你再敢提他,我可以讓你見識下更血腥的!走!”

阮濃被他拉著向前走,但他的步伐卻一直遷就著阮濃。不急不快,徐徐而行。大手堅定的拉著她,兩人十指交纏,一路沒有任何言語。

阮濃抿%e5%94%87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這一刻,以前的重重都變成過眼雲湮,被風一吹,飄散四方,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獨獨,你捏了那麼多的小泥人,怎麼不想送我一個呢?”阮濃攀住他的手臂好奇問道。

獨孤冥臉色一僵,怎麼又扯到泥人身上了?

乾咳一聲,獨孤冥微微側頭看著她:“你如果喜歡,儘可以拿走!”

阮濃搖搖頭:“拿走的跟彆人送的不一樣啊!”

獨孤冥疑惑:“怎麼不一樣?”

“彆人送的有成就感啊!”阮濃絞著衣袖,認真的回答道。

成就感?

“那你偷不是更有成就感!”

半晌。

“……好主意!”

“……”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阮濃忽然仰起頭,表情十分嚴肅:“獨孤冥,你傷害了我!”

她的思維永遠跳躍的那麼誇張。

獨孤冥冷不丁低頭,迎上她兩束幽怨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他傷她什麼了?記得昨晚他很溫柔的,而且也帶領她體會到情愛的快樂,事後他更是徹底的檢查過,沒有什麼損傷啊,這傷害二字從何說起?

隻聽阮濃一臉義正言辭的指責:“你說過,踏出這個門就不要回來……還有,你說丟棄我就像丟棄一片葉子一樣容易!這些都是傷害我的話!”

獨孤冥怔怔的看著阮濃,突然間覺得她的反應好像比彆人慢了好幾拍,這些話貌似是昨天晚上才說的吧,她現在開始追究?

獨孤冥皺著眉頭望著她:“就為這個?”

“恩!其他的暫時還沒想到!”

獨孤冥忽然張開雙臂,將阮濃抱了個滿懷,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嗓音突然低迷起來,他說:“阮濃你沒良心!”

她在指責他啊,怎麼扯到她的良心上來了。

“我什麼時候沒良心了?”阮濃十分委屈。

拉開兩人的懷抱,獨孤冥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為北辰風忤逆我時,我經脈逆行,差點走回入魔。你命在旦夕時,我急火攻心,獨自承受著噬心之痛……這些恐怕你都不會知道,在你睡著的時候,我一人獨自煎熬,生怕自己會失去你,可你醒來連看都不曾看到我,我負氣回到大帳,刻意放出風聲提醒你我要離開。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你卻音訊全無,那三天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你終究是來了,可是第一句話竟是叫我不要撤兵……阮濃,你說你的良心到哪裡去?”

兩人角色突然調換,阮濃本想趁著獨孤冥理屈,好好殺一次他的威風,看看他內疚的樣子,沒想到聽他一番話,內疚的人反而變成她了。

獨孤冥深深的看著她,當日他說,出了這個門便不要再回來,如果阮濃在那個時候能回頭看一眼,便能看見他急血攻心,摔倒在地上的狼狽樣子。可她什麼都沒做,沒有回頭、沒有停頓、沒有猶豫……決絕的離開了他的視線,那股痛徹心扉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人在受到傷害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將自己包裹起來抵禦外敵,那些傷心的話,他說出來,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在水裡說一句,那我回去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心中的彷徨?

“阮濃,你沒有良心,你用自己的命跟我耗著,迫使我出兵援助北辰風,你耍的伎倆當我不知道?”

阮濃有一瞬間的呆滯,原來他都知道……

“阿儂,你沒有良心……你沒有良心……”獨孤冥緊緊的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這世上有個人,輕輕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死灰複燃,同時,她的一個眼神也能令他瞬間墜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他的快樂與悲傷已經完全被這個人操縱在手裡,這個人就是阮濃。

明明知道那是一個被她設計好的局,他依舊彆無選擇的跳了進來。

“那……那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獨獨,對不起!”阮濃虛心道歉。

獨孤冥這才停止自己的控訴……

“知道錯就好了!”

回到大營,獨孤冥便立刻召集所有參戰的將軍,論功行賞,阮濃暫時得到一絲清閒,慢騰騰的圍著營地轉悠。這時,空氣中暗暗流動著一股美妙的琴音,阮濃勾起%e5%94%87,順著琴音走去。

最後在一個帳篷外停下。

琴音戛然而止,裡麵傳來一聲男性低沉嗓音:“既然來了,又何必站在外麵呢?阮門主,不妨進來說話!”

阮濃挑起帳簾,見顏聖赫端坐在大帳一側,正低著頭擺弄他麵前的七弦琴。

“阮門主好興致啊,半夜散步散到這裡來了!”顏聖赫輕笑。

阮濃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找了地方坐好,目光正對上他,輕輕道:“你用琴音引我來,我豈有不來的道理!”

顏聖赫眯起眼,看到這裡,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太不簡單。竟能聽出她琴聲中的邀請之意。

不過放下這個不談,他請阮濃過來是想問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疙瘩,不解答出來,估計以後都睡不好覺了。

“阮門主,這裡沒有其他人,我隻問你一句話,此次戰役是否全在阮門主意料之中?”

阮濃警惕的朝四周看看,確定獨孤冥不會突然衝進來之後,她微笑的點點頭。這點她倒是坦白,一點都不虛偽。

顏聖赫明明知道是這樣答案,但在聽到之後還是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我並不否認我做過的一切,但也不後悔!”

獨孤冥說的很對,從頭到尾都是她設的一個局,其實她早就得知皇後要造反的消息,為了不讓皇後奸計得逞,她刻意秘密傳令讓皇帝察覺北辰風的存在,可是北朝太虛弱了,根本無法跟密謀已久的皇後對抗,除了獨孤冥,沒人能救得了北朝。可是要獨孤冥發兵前去救助,那是十分困難的,北朝與南朝向來不和。

於是乎,她借用北辰風日日嘔血之事離開南朝,獨孤冥對她深情不移,必定會前來。

而且她算準自己產子時間,並確定,獨孤冥見到這一幕後,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兵援助。

獨孤冥說的對,她用命在跟他耗。他耗不過,隻有屈服。

這整盤棋所有棋子的進退都已經被她料準,唯一漏算隻是逍遙七七的師傅,但這並不影響大局。

顏聖赫忽然站起來朝阮濃一拜:“今日我是徹底服了阮門主,您蕙質蘭心,目光悠遠!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阮濃沒有謙虛,光明正大的受了顏聖赫這一拜。

利用北朝內戰,將南朝與北朝緊密的聯係在一起,相信此戰過後,南北朝的關係將會大大的改善,不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這正是每代皇帝都想做到卻永遠無法做到的事,但,阮濃卻做到了!這難道還不讓人吃驚麼?

見顏聖赫雖然佩服,但臉上依舊帶著疑惑不解,阮濃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怨我設計獨獨?”

顏聖赫連忙搖頭:“不敢,我隻是一個觀棋局之人,見到阮門主棋下的精妙,便忍不住想說一說,再者,這棋局之中最有資格怨你的,恐怕也隻有獨孤冥了!隻是在下不解,阮門主心思縝密,謀劃千裡,為何偏偏要用命來賭呢?”

聽聞她產子差點喪失性命,這讓他很不解,按照道理說,阮濃就是要死,也會將死的時間安排在最恰當的時候,最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其實我也不想啊,生孩子真的很痛嘛,而且我也沒有把握真的能活下來,既然都已經做了那麼多,不如再多做些,讓他一生一世都記得我!”

讓獨孤冥%e4%ba%b2眼見到她為了生他的孩子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到時候就算她死了,獨孤冥也會記住她一輩子。

阮濃捧著臉,說的一派天真,若不是了解她,顏聖赫幾乎會認為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小丫頭是一隻無害的小白兔,太會偽裝了。

“今日阮門主布下這前所未有的精妙棋局,我顏聖赫甘拜下風!”

阮濃依舊笑的一臉理所當然,擺擺手:“好了,我聽完了讚賞,要走了!”

“恭送阮門主!”顏聖赫態度謙卑道。

回到大帳,獨孤冥也正好商議好拔營時間,兩人相遇。

獨孤冥見阮濃心情不錯,好奇道:“你乾什麼去了這麼高興?”

阮濃撲進他懷裡,小手圈著他的腰,甜甜道:“剛剛聽見一個人誇我!”

“誇你什麼了?”獨孤冥一彎腰便將阮濃打橫抱起,大步朝大帳內走去。

“誇我棋下的好!”阮濃被獨孤冥放在床上,後背感覺到柔軟的床墊,她舒服的哼起來。

獨孤冥勾笑,俯身%e4%ba%b2啄了下她的鼻尖:“可惜這麼聰明的人在床上卻笨的要死!”

阮濃聽他這麼說,漂亮的小臉刷的一下紅了,白皙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色,她嘟著嘴:“那也沒有人教我啊!”

獨孤冥眼眸微微露出一絲邪氣,湊近,含住她的耳垂,低語:“我教你!要不要學?”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輕輕一顫,粉紅的%e5%94%87瓣立刻蕩開一絲漣漪:“恩!”

見她點頭點的十分用力,獨孤冥被她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都有點不舍得再碰她,昨夜他並未完全滿足,而她卻已經快要虛%e8%84%b1,真不想再看她軟軟的倒在自己懷裡,那樣會令他更加心疼。

正在天人交戰,阮濃卻輕車熟路的解開他的腰帶,獨孤冥一把按住她的手:“你還來?”

他都準備放過她了,卻因這個小動作再次燃起濃烈的渴望。

“你不想要麼?”

“我什麼時候說不想要?問題是你……”她是否能受的了他的疼愛。

阮濃又點頭:“雖然我很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