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唞著,水珠沿著她的衣擺一滴一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這種情景令他想到一個人,那個人顫唞的蹲在地上,害怕而又委屈的說:“獨獨,我流血了!”

“阿儂!”獨孤冥情不自禁低喃出這個名字。

蹲在地上的人瞬間抬頭,可那張明豔的臉與她此時的狀態簡直格格不入。

獨孤冥嗤笑,這個人怎麼可能是阿儂。怎麼可能呢?可是那雙眼睛如此的相像,純淨的一塵不染,好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所有的思念困在裡麵。

他不是一個喜歡騙自己的人,極度的思念之後找一個相像的人寄托相思,絕不是!

可是……眼前的人卻令她不由的想到那個人,眼神、動作、就連剛剛算計奴才時露出的笑容都如同一轍——雖然她們的容貌有著天壤之彆!

獨孤冥一把拉起她,冷冷道:“你再如何裝,都不像她!”

阮濃牙齒打顫:“像……像誰?”

她好冷,又好熱,自從內力被吸走,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好像一棵樹被人從泥土裡拔出來,沒有養分,沒有水源,這棵樹隻能慢慢的乾涸而死。

獨孤冥注意到她蒼白的臉頰上那團不正常的紅暈,往下一掃,發現她的衣服是濕的。

獨孤冥煩躁的甩頭,將那個荒唐的想法從腦中甩去:“你可以回去了!”

她的樣子令他討厭,可他卻不討厭她的眼睛……

“恩!”阮濃輕輕應聲,然後機械的轉身朝外走,腦子昏昏沉沉的,腳步虛軟,然後……她就倒下了。

夜色寂靜,窗外有細雪落地的沙沙聲,金黃色的宮燈拚了命的散發光亮,將一室寒冷渲染成曖昧的淡黃色。

禦醫搭完脈,麵色沉重的朝獨孤冥一拱手:“殿下……”

獨孤冥將視線從窗外挪開,見禦醫臉色略微帶著蒼白,他開口問道:“如何?”

老禦醫忍不住抬手擦汗,這個消息他真不知道如何開口,不是他不敢說,是怕三殿下聽到受不了。

“三皇妃受了風寒基本無礙,隻是底子太差需要好好靜養!那個……”禦醫避重就輕說了一通,神色卻越來越慌張。獨孤冥聽出他話裡有話,頷首道:“傅太醫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太醫慌忙跪下來,不斷磕頭:“三殿下,皇妃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才嫁過來一個月不到,居然有三個多月的身孕,這種醜事……禦醫越想越慌,身子不停的在地上顫唞,寒冷天氣,禦醫後背都濕透了。

而此時,獨孤冥倒一點沒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語氣平靜道:“太醫確定麼?”

太醫仰起頭,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他,覺得此時此刻殿下平靜的有點過頭了。

“老臣確定,確實是喜脈,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皇妃身體根基有些差,老臣初步診斷是寒氣太重,可能常年呆在極寒之地所致,加上……”太醫抖抖索索的抬頭看獨孤冥的臉色,見他依舊麵無表情,才大著膽子說:“加上孕期沒有好好進補……胎兒有些弱!如果不是她……”

正常人應該有些肚子出來了,可床上那位什麼都沒有。

獨孤冥低垂眼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了他所有情緒,隻聽他繼續平靜問道:“傅太醫,經管說!”

禦醫噗通又跪下:“如果不是皇妃有些內力護著,很可能滑胎!”

啪嗒,窗欞被人用力捏斷,獨孤冥帶著滿身煞氣大步走到禦醫麵前,拎起他的領子不敢置信的大聲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禦醫哆嗦兩下,顫唞的重複:“皇妃體內有一股莫名的內力……雖然很小,但是……但是足夠保全胎兒!”

“我是問你她怎麼會有內力的!”獨孤冥又將禦醫提高幾許,表情陰鷙的問。

“老臣……老臣……”

獨孤冥一把將禦醫拎到床邊,狠狠推過去:“給本王重新把脈!告訴本王,她怎麼會有內力!”

安平根本不會武功,她哪裡來的內力!身體寒氣大?安平成天呆在皇宮,錦衣玉食怎麼會有寒氣?一個又一個的猜想在他腦中快速的劃過,令他冷硬的心一點一點裂開。

經過徹底仔細的診斷,禦醫肯定道:“沒錯,王妃體內確實有內力,這股內力屬陽,在女子身體裡存在久了反而會有損害,幸好散去些,若不然,後果定不堪設想!”

一陣暈眩,獨孤冥高大的身子猛的晃了兩下,何鶴赫推門進來,連忙飛身閃過去,一把拖住獨孤冥的身子:“主人!”

禦醫也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住,卻被獨孤冥一把推開:“從今天起,你住在王府,皇妃少一根頭發,本王要你全家償命!”

禦醫大驚:“殿下……奴才還有一事沒有稟告啊!”

“說!”

“皇妃身體根基太差,加上寒氣入體頗久……老臣鬥膽問一句,若日後出現不測,殿下要大還是要小!”

獨孤冥盯著床上的人,淡淡一瞥:“你說呢?”

傅太醫立即明了,這麼多年做太醫察言觀色少不了,當他說皇妃懷孕時,殿下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好像這件事根本不關他的事,但一說,皇妃身體根基差,寒氣入體已久時,殿下整張臉都變了,這說明什麼?他不在乎孩子,隻在乎大人!不用說了,若以後出現意外,殿下肯定要保大人。

傅太醫走後,何鶴赫立即疑惑起來。

這個討厭的女人怎麼會在主子的床上?

“主人,我立刻叫人把她抬走,然後把床單換掉!”

迎接他的是獨孤冥警告的眼光,額……主人瞪他乾嘛啦。

“何鶴赫,你很閒麼?”

何鶴赫茫然的望過去,不閒啊,他整天忙得要死啊。

獨孤冥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到床邊。轉頭道:“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的照顧她!”

“主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照顧“她!”何鶴赫私自將獨孤冥口中的“照顧”理解成“修理”。

獨孤冥聞言,一字一句:“我說的是——照顧,不是欺負!”

“啊?”何鶴赫再次石化,怎麼主子今天的所有暗語他都沒猜出來呢?

六十八章 你休想

六十八章何鶴赫退下,獨孤冥撩起衣袍坐在床邊。

一個月來的艱苦生活,讓阮濃極度疲憊,加上風寒,她睡的很沉。獨孤冥一直凝視著床上的她,幽幽藍眸,深情而繾綣。

手指沿著她的眼角一遍又一遍的勾畫。

手掌慢慢的下滑,來到她的腹部,性感的薄%e5%94%87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這裡,竟然孕育著他的子嗣。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當父%e4%ba%b2,這是多麼奇妙的滋味啊。

從回宮到現在,老家夥不止一遍催促他快些納妃延續香火……若是沒有遇見過阮濃,或許他會隨便找一個看的順眼的,誕下子嗣。

可現在,他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除了躺在床上的這個人,任何人都不配擁有他的子嗣——縱使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就掐死這個人。

何鶴赫走了一段路覺得有些不對勁,又連忙撤回去,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窗邊。拔出腰間的暗器,利用鋒利的箭頭一點一點的弄破窗紗,他不敢大力,生怕被裡麵武功高強的主人聽到。

當他看清楚裡麵發生的一切時,何鶴赫覺得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他的主子竟然……竟然在給床上那貨換濕巾!

這到底怎麼回事?主子的心裡不是一直想著飄渺宮那位麼?這才多久就又換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鶴赫心裡鬱結,雖然主子喜歡誰輪不到他們屬下來管,但是……他真的覺得安平配不上主子啊!

何鶴赫搖頭歎氣,垂著肩膀原路返回,一路上自我催眠,剛剛他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獨孤冥細心的將濕布浸透,然後擰乾,輕輕敷在阮濃的額頭。她現在高燒不退,禦醫說有孕在身的人,不宜用藥,隻能靠自身抵抗力來祛除病根。

做完這一切,獨孤冥舍不得走!

心裡明明恨不得將她立刻千刀萬剮,但……他卻輕輕執起她露在被子外麵的小手,將她的手指放在%e5%94%87邊,一根一根的輕啄。

阿儂……

獨孤冥閉上眼睛。

豁然,他睜開眼,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該死的,她竟然嫁過來了!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南朝三皇子是誰,這個女人,居然就這麼……這麼大膽的嫁過來,如果自己根本不是三皇子,那她是否就這樣心安理得的做著彆人的妃子?想到這,怒意、恨意一起交雜,令他整張臉變得鐵青。

懷著他的孩子,嫁給彆人?嗬嗬,這是多麼殘酷的玩笑!

阮濃,你罪不可恕!

睡夢中,阮濃皺起眉,手指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醒來,她眨了眨眼,發現獨孤冥正坐在她身邊,而她的手,被他捏在手裡。

“獨獨,你捏的我好痛!”她嘟囔一句,腦袋暈暈的,仿佛還在飄渺宮。

獨孤冥冷笑:“這就痛了?”

阮濃想抽回手,卻被他捏的更緊,獨孤冥陰狠的看著她皺著眉,忍著痛楚,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說,不要心軟,不要心疼她!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可他的手卻不受自己控製,豁然鬆開。

阮濃抽回自己的手,縮在被窩裡揉著。

當注意到頭頂吊著的遊龍戲鳳的圖騰時,她腦子一片空白,這不是飄渺宮,眼前的也不是魔教冥尊,而是南朝三皇子,她現在更不是阮濃,是安平!

阮濃打了個激靈,連忙坐起來。

肩膀上傳來一陣涼氣,阮濃低頭,天啊,她的衣服!

被子下麵光光的,來之前的濕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褪去,而她如今,不著寸縷。

“你剛剛叫我什麼?”獨孤冥忽然湊到她眼前,陰鷙的藍眸肆無忌憚的流連她露在被子外的肌膚。

阮濃情不自禁向後退了退:“我……我什麼都沒叫啊?”

“哦?那本王怎麼聽見你叫獨獨!”獨孤冥並不準備放過她,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奪去她處子之身的時候就該殺了她才是,也省得今時今日自己對她魂牽夢縈。如今,他不好過,那也不會讓她好過。哼,既然她想裝傻,就讓她裝下去。

阮濃警戒的看著他,不說話。

雖然很想撲進他懷裡好好訴說這幾個月的委屈,說她說她很不願意這麼做,但是皇帝用飄渺宮來威脅……說她根本不稀罕什麼皇妃,她隻想做教主夫人……可是這麼多,這麼多的話,她都不敢說,因為現在她是安平!不是阮濃。

所以,她隻能沉默。

獨孤冥的手慢慢探進被子裡,在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上遊弋,引得阮濃顫唞的更加厲害。

“知道麼?這裡……竟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獨孤冥使壞的按了按她的腹部。記憶中的柔滑觸?感,令獨孤冥周身血液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