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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寵 悒清塵 4231 字 3個月前

!!”門外一隊人馬進來,樊襄抬頭第一眼,隻看到下頜全是血,一臉殺戮之氣的樊煌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俯視眾生。

☆、番外:凡音其人(非正劇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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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 十

“定陶王聽旨!”樊煌扶直凡音的身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底下人看不清楚一開始穿龍袍的人究竟怎樣了,隻看到他小腹鮮紅,半張臉都是血。

“臣弟在!”樊襄跪下,兩手抱劍舉過頭頂。

“丞相岑菁罪孽滔天,意圖逼宮造反,今日這皇城之內,天子腳下,竟有如此叛黨行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讓朕大開眼界。朕命你徹查此案,岑菁一黨謀逆證據確鑿,岑氏革去後位打入冷宮,岑家十五歲以上男子誅殺,女子賣為女昌奴,永世不得為官。岑菁當,堂,擊,斃。”樊煌站起身,抱起懷中人,“安昌忠心護主,厚葬。”低頭貼著懷中人的臉,那人身子還溫熱,絲毫覺察不到已經斷了氣息,樊煌笑笑,向底下的擺擺手,“朕累了,這一切都交付給你們了,朕隻要一個妥當的結果。”

“樊煌,你寵幸男寵,殘害忠良,你不得好死,你……放開我……唔。”

“岑丞相,到這地步都不忘了罵聖上,看來您真是活到了頭了。”

“微臣領命。”一乾老臣不理那邊岑菁最後掙紮,低頭拱手,送樊煌入了後殿。

他這樣的人啊,一個帝王,他以為他一生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看到凡音腹部中匕首的那一刻,他真的有種得了江山又怎樣的錯覺。

凡音怎麼會死,凡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死?什麼二爺好像八百年沒騎過人,什麼二爺不是差勁,是太不差勁,這些閨閣裡的話猶言在耳,這該是一個要尋短見的人有心情說的話?他要是還這麼說著,他怎麼可能就去了?!是誰允許他死的!這話說的好傻,他想死,也就沒誰攔的下他了。

無上皇權又怎樣,他現在給懷中的人下令不死,那人就會活過來麼?不會,凡音再也不會醒了,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去了。

樊煌不知道該將他放在哪裡,到現在才發現,他在這宮裡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後宮?那不是他的地方。寢宮?那更不是他的地方,他這次回來了這麼久,第一次溫存,也還是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多疼愛他一些呢,他總是一副不需要人多關心的樣子,他大部分時候都在護著彆人,誰還想著他是不是也有弱的時候呢。

然而安昌也不在了,安昌是另外一回事,可那也夠讓人心疼了。

凡音決計沒有想過害死安昌,但是安昌還是喪了命,因為安昌當時離的太近,已經來不及逃開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因為什麼都太危險了,殿門關上的一刻,即便樊襄在宮外將曹軍擋下,也不好靠近殿門。即便有暗衛在頭上,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人命,就這樣輕易的沒了。

忽然想起來一處地方,或許可以安放凡音,讓他在這宮裡停留片刻,好安然的送出宮外。

從前悔哉住的屋子,現在還空著,已經很久沒人住了。那地方和郢輕現在住的不遠,啊,郢輕,借用凡音一句話吧,他的小郢輕,現在他身邊還有個小郢輕,這是何等的安慰。

悔哉那個人,在宮外和樊襄,嗬,好生逍遙。

木然的差人來給凡音洗漱化妝,樊煌就坐在一旁端著茶碗看著,看著太監拔下凡音腹中的刀子,看著不再會有血噴出來的凡音,樊煌忽然站起來劈手拿過那匕首一刀攮進一個宮女前%e8%83%b8,然後皺著眉頭瞧那宮女倒在地上尖叫抽搐,驚的旁邊所有前來收拾的太監宮女大氣不敢出一下,而後蹲在地上將刀拔出看那宮女喘著斷了氣,笑了。

唯有這樣,方才解氣。

如果可以,他現在想殺更多的人,或者他累了,隻看這些人如何像狗一樣死在他眼前既可。自己動手是不必的,殺人也是個力氣活,不是麼?

“果真是淬了毒的。”樊煌坐在凡音身邊,將他的發整好,摸著他的臉頰,另一個帶翠玉扳指的手擺了擺,“朕隻是看看匕首上是否有毒,拖下去吧。”

屋裡的人爭先恐後的扛起宮女退出門去,大概將他當成喜怒無常的暴君了吧。

凡音你說,朕究竟是不是個暴君?朕不是,朕當然不是個暴君,隻是此時此刻心中擠壓已久的火氣再也藏不住了,想要放開的長哭來解心中鬱結,卻發現帝王的架子端的舊了,已經放不下來了。連大聲的哭都哭不出來的人,還叫個人麼。

而當皇帝,一點都不開心。這話說的多好啊,凡音你說的多好啊,可除了你,還有人信麼。他們都想爬上這個位子來,沒誰知道當個皇帝,是一點都不開心的。這麼驚天動地的秘密,居然被你發現了。昨夜不是才說過要永遠陪著朕,原來你的至死不渝,要這麼理解。

這是一種想要撕扯著人肉喝人血,牙關都咬的癢癢的憋悶感,如果殺人多了,也就隻有這兩天,凡音你是懂的吧。你是懂二爺的心的,所以你不會介意的,你知道二爺心裡,終究是從前那個二爺,對不對?

悔哉怨朕怨的是不是有理由?那為什麼你不怨朕呢,為什麼死的是你,不是他?

這想法好惡毒。

怎麼凡音臉上帶著血,還是這麼好看呢。樊煌從地上拿起宮女丟下的巾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抹去凡音臉上血跡,然後在已經黑紅一片的銅盆裡擺一擺,再次去抹那血跡。

原來是這樣。為什麼凡音已經成了屍首,還是這麼好看呢,是因為你是笑著死的啊。

樊煌握上凡音的手,還是溫的軟的,上臂還可以折動,還能摟著人,再過幾個時辰就動不了,就會發涼發硬,而那之後,就真的是永彆了。

樊煌將頭上的冠取下,從無名指上褪下戒指,趁著凡音還能動,給他戴上了。

才不會叫悔哉來看你,雖然你想他,可誰叫你說給二爺聽了。二爺心裡嫉妒他,這個夜,就隻能是二爺來給你守,旁的那些人,任他是悔哉是郢輕,都不許跟二爺搶。

知道你愛錢,愛美人,愛漂亮的東西,要給你厚葬,要是放的東西多了引來賊人窺伺,你就有的事做了,你這樣的小守財奴,肯定是要看著自己的一方地盤的,那就給你蓋個廟,塑個像,養一群好看的人來供奉你守著你,叫你不寂寞,二爺這麼安排,你還滿意麼?

滿意就托個夢給二爺,不滿意更要托夢給二爺,叫二爺還能見著你,二爺雖然不及悔哉好看,可你也不能偏心啊。

守靈,對著冰涼的屍身怕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凡音是這樣溫和的人,更何況他是他的二爺,凡音嚇誰都不會嚇他的二爺的。

樊煌與凡音十指交握,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埋頭慟哭。

十指交握一如昨晚,可今夜,卻已經是陰陽兩隔。

☆、宮變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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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襄一夜未歸府,要辦的事實在太多。先有他早曹墨陽一步喊謀反,到把曹軍弄得不知所措,跟著曹軍急急忙忙反了,他正好帶兵從城外撲向城內。巷戰是他不擅長的,可實際上也沒持續多久。都城守備雖不是他帶出來的兵,但樊煌預備好伏擊的點太準,在對方的炮拉出來的時候已經將炮手一箭射死,沒對尋常百姓家造成大的傷亡。

樊煌今晚倒可以好好睡了,岑氏一黨逼宮謀反的證據確鑿,隻待明天早朝當著文武百官將他罪行一一列出,反正岑菁已經被當堂擊斃,如同當年的韓國舅,人已經死了,如何查案如何抄家,都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可說句實話,他不喜歡樊煌這個計謀,樊煌太狠了。

岑家要的不過是岑氏之子為太子,將來能繼承皇位,不見得就非要謀反逼宮。是樊煌一步步的誘導,讓朝野內外不明就裡的朝臣都以為他真的因為寵男寵不理朝事,國本危急。可實際上呢,他從一開始就說,每次樊煌說什麼要立凡音這個要立凡音那個,總有一部分朝臣是無動於衷的,他們是樊煌的近臣,是知道樊煌並不會因為一個凡音或者郢輕怎樣的。樊煌給岑菁造了一個太過美好的夢境,讓他覺得推倒樊煌是大勢所趨,他再扶植一個人登上皇位是觸手可得的事情。

但實際上呢,樊煌得到這個位子不容易,他如果耽於美色,不做皇帝做王爺也是可以的,更何況太後還在,斷不會讓他這麼做。

他又為那對母子當了回壞人,夜半抄人家可不是什麼好事,恐怕多少年之後說出來,曾經依附岑氏在這場劫難中幸免於難的人要罵他。抄家,什麼是抄家,樊煌要他抄的不是家,是人命。

岑家除去女眷一百三十二口男丁,一個個被綁著立在大堂前,像開西瓜一樣挨個被砍了脖子,

岑氏一族,今夜全部喪命,後繼再也無人。

樊襄真看不下去,血腥味實在太濃了,邊疆見死人見的多了,他並不喜歡看見這種場麵。殺人也可以殺的不那麼招搖,譬如賜毒藥,讓他們體體麵麵的去,要好過聽這噗嗤噗嗤的聲音。到早起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還是放把火燒了這裡吧,省的陰氣太重鬨鬼,驚擾了左右的鄰居,有時候他還是有些善心的,對麼?

隻可惜樊煌沒善心,倘若樊煌能稍微收斂,不讓他來做這樣的事情,他現在心裡的怨恨也不會這麼重。

明明他沒參與到這個計劃裡,明明他什麼都不知道,卻是他鎮(和諧)壓了曹墨陽,帶官兵抄了岑菁的家,他多冤屈!

定陶王爺連夜帶都城守備抄了岑府的事傳的很快,不少人天剛亮的時候跑來,遠遠的站在胡同裡看岑府往外抬屍首。殺人殺了一夜,殺到破曉,殺到掄斧子的人都換了兩輪還沒殺完,這真是從沒見過的狠毒。

定陶王爺坐在圈椅裡撐著頭熬了一夜,等早起天門外人說話聲音越來越雜的時候終於撐不住了,隻交代了說待會放火燒乾淨,就踏著滿地的血出門了。出門上轎子的刹那,好像還看見圍觀的百姓誰往地上吐唾沫啐他。

罷了罷了。

老有幾個蒼蠅圍著自己轉,在轎子裡趕都趕不走,恐怕是因為身上沾了血腥味的緣故,樊襄就想好好洗個澡,去個乾淨地方待著,去去身上的凶煞。不由的就想到了悔哉,想到他身上荷花一樣的淡香和安靜的臉,心裡安慰不少。差人去接他,又怕公皙家不會就放,最後隻有自己去接的好。

樊襄自然不知道今天的早朝比平時都短許多,皇上隻搬了一道詔書,是跟昨夜樊襄殺了岑家所有人有關的詔書,宣讀詔書的也不是眾人熟悉的安總管安昌公公,比起詔書本身,這個似乎更吸引人注意。

從某個方麵說,這是個好事,這預示著皇上身邊的臣子,要如同這個剛當上總管的公公一樣,有一番大變動了。該走的人走了,騰出的位子才能讓新人上來。

倒是有一樣,曹將軍今天完好無損的來上了朝,還當堂痛斥岑菁的罪行,他是岑菁門生眾人皆知,他能活著,隻證明他們皇上的氣度是非常大的。

早朝完了還搬了道罪己詔,主要為的是江南水患,過後肯定少不了一趟祈福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