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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歡寵 悒清塵 4376 字 3個月前

多了自然昏過去。”站起身,皇帝俯視著定陶王,“習慣便好了。”接著便邁開腳步,悠然而去。

門又開的時候定陶王仍是呆坐著,皇帝說的沒錯,悔哉很快就不醒人事了。安昌舉著慘綠的宮燈從門縫中看了兩眼,搖搖頭離開了。

嗤——蠟燭熄滅了一根。

定陶王在偏殿跪了一夜。

後來的事定陶王記得不大清楚,跪的久了手腳都麻,至於他是怎麼出的宮,怎麼回的王府,他都記不清楚了。反正待他稍微清醒後,他能記起的就是那偏殿裡蜷縮著一個白色的影子,滿地的血腥味甜膩的讓他作嘔。

僅此而已。

他隻是下決心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那個人真的不得寵了,他定陶王就是為了個不得寵的小寵跪了一夜。苟且偷生不是易事,他皇兄根本不把他當兄弟看。

都是樊家數十載平起平坐的皇子,一朝樊煌在上,他樊襄卻不得不用些手段保命,甚至還讓他為了一個男寵徹夜長跪。

他實在心寒。那索性……就反了吧!

似乎也就是這樣了。

☆、朝寵日敞履 五

德元十一年十一月二日,定陶王平定蠻夷,願用應得的賞賜換一個叫悔哉的男寵一夜,卻不想自己在那夜後患了傷寒,久久不能上朝。

即使如此,悔哉依然擢侍郎,補滄州知事。

一時間天下有多少人為之咂%e8%88%8c。

關於那個美人的事情,他專門差人去問了,宮裡言語不詳,忌諱很深,可那意思是這次回宮又得寵了,升了官不說,下朝後也常常去看他了。

如若不是那日在偏殿的一夜,他樊襄也一定以為那悔哉是誘君惑主的妖孽,可是事實呢,雖然仍不大佩服那人弱氣的模樣,但他變成如此這樣多辦還與他皇兄有關,想想在深宮,一個男兒靠著另一個男人過活,倒教人有些心疼。

但也奇怪了,你要說真是不得寵了,怎麼後宮裡會說出一個“又”字來,難道他皇兄送出去一次,自己反倒珍惜了?

頭兩年得寵,頭兩年得的什麼寵,要真是那麼寵愛他,貴後宮嬪妃又是怎麼有的龍種?

罷了,如今他的處境,哪容他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一個男寵是不是真的得寵。他在府中歇息了幾日躲過風頭才去上朝,要說後來那傷寒確實是真的,不過沒有外麵傳的那麼嚴重。

上了幾日朝,他才發現自己完全融不進這朝廷。

這才在外麵呆了幾年,他已經成了邊緣人物?他笑自己,也是該想到的,那些人隻知道他是個將才,敬他手握兵權,大司馬大司空各部尚書,權利分的如此散,他一時又怎好接的那些權利。

但是再怎麼難他也要做,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受他皇兄的閒氣,他要反了他哥哥當今天子的原因,竟然是如此簡單,他隻是不想像前幾個兄弟一樣死的不明不白罷了。

今兒個皇帝召見他——也不隻是今天,近來總是召他頻繁,且沒有什麼大事,說些可有可無的政事,其餘時間兩人反倒默然無語,也有回憶他們少年時期一起騎馬射箭的時候,可是往往說了兩句,這個話就說不下去了。

今天是在禦花園裡,想是因為下了雪,找他來賞雪吧。

繞過遊廊的時候,他卻撞見了那個幾乎有一個月都沒見著的人。

那人穿著月白薄衫子站在遊廊邊上,頭發被雪潤濕了,有些散亂,右手無意識的握著傘柄垂在地上,左手伸出遊廊邊接飄飛的大雪,雪打濕了他的單鞋似乎也毫不在意,隻瞪大了眼睛看著雪花,很高興的樣子,臉凍僵紅,雪粘上了他的睫毛,他便閉了眼睛去感受白雪。

美的簡直可以入畫。

樊襄站定,靜靜欣賞了片刻,但他本不願多事,並沒有打算打擾那少年的意思,無奈身邊跟著皇宮裡的太監,他之前用軍功換此人一夜的事到現在都還是城裡的傳奇之一,他見了這人不打招呼就走,似乎是不大和常理。

況且這美人還讓他跪了一夜,他可是上了心記得清清楚楚呢。

瞥了眼身邊欲出言的太監,定陶王閒閒揮手,叫他們不要出聲,公公們雖是疑惑,禁了聲卻沒有離開,樊襄不怪罪他們唐突,本來嘛,這戲也就是演給他們看的。

“美人怎麼獨自賞雪?”

☆、美人難琢磨 二

悔哉似乎被驚了一下,轉過頭看站著的眾人,將才生動的表情呆滯在臉上,眼裡滿是膽怯,右手捏緊了傘,嘴%e5%94%87微張,有那麼一瞬怔怔的看著定陶王。

樊襄拍了下頭,差些忘了眼前這人已是神誌不清了的,看來皇帝還是治了些他的病,讓他表麵上看起來幾乎和常人一樣。

“悔哉見過王爺。”但是一晃眼,那慌張的表情已經被淡笑蓋了,那少年彎下腰,向他拱手。

“美人識得本王?”這下換到樊襄愣了,“身子大好了?”

“謝過王爺關心,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王爺的傷寒好些了麼?”

“也好多了。你當真沒有事情了麼?”樊襄仍不大相信,即使是病好了恢複神智了,照他又是嘔血又是自虐的鬨法,要是真的神誌清楚了,見到自己就算不甩巴掌,也該轉身就走才對把。

“說起來這個,倒是我的不是了,害王爺患了傷寒。”悔哉收回腳,抖落傘上落雪,注意到樊襄的目光,悔哉舉袖輕掩嘴角,“想必是悔哉病重胡言亂語,讓王爺見笑了。”將傘折好一抬手,原本跟著樊襄為他帶路的太監立即上來一個,接過悔哉手中的傘。

動作優雅輕盈,自有一股仙人的風采。

樊襄這才想起,他還沒在白天看過他,對他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那夜一副讓人看輕的萎靡膽小模樣。

沒想到白天也能落落大方,輕靈優雅。

“那夜……”

“那夜自然是悔哉的不對,掃了王爺的幸,還望王爺不要怪罪。”說著又要再拜,樊襄再攔,腦子卻始終想不明白。

那夜的人,和眼前的人,完全重疊不起來。

那夜他身上帶著他皇兄的痕跡,唯唯諾諾,像極了那種被拋棄的侍妾,還妄想著有人來救。回宮後是什麼樣子啊,躲在人懷裡嘔血掙紮,好像他永遠都站不直,不會說討巧的話。

還是說那晚的人是真正的悔哉,現在的悔哉才是裝出來的風雪無痕?

前後反差極大,倒讓他來了興趣,想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悔哉。看來判斷一個人的品性,不能隻從一麵就下了定論,尤其是這變幻莫測的傾城美人,讓皇帝寵也不寵,誰也沒弄清楚到底他皇兄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真是覺的過意不去,不如找個機會好好侍候本王,本王對那夜可是記憶猶新。”樊煌試探到。

“倘若有機會,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那可一言為定了,本王這裡說話是不能摻假的。”

悔哉側過臉,抬著眼角看他,給了他一個若有似無的媚笑。

“王爺這是要去見皇上麼?若如是的話你我同行。”悔哉將飛到臉上的發絲拂去,剛要過來,又哎呀一聲摔倒,樊襄趕緊去扶,悔哉也就順勢搭上樊襄的手,靠在了他的懷裡。

“勞煩王爺了。天怪冷的,腳凍的有些麻了。”

“無妨無妨,既然腳麻了,不如本王扶你過去。”

“多謝王爺。”悔哉笑的可真心無城府,依著樊襄緩慢的走,兩人攙扶的背影看的後麵宮監目瞪口呆,稍稍反應過來的便急忙掉頭趕走。

☆、美人難琢磨 三

和樊襄預料的一樣,轉過花廊沒多久,他皇兄已經一臉微怒的等在那裡,樊襄是不怕他皇兄以此發難的,扶著悔哉的手也就沒有鬆開。

如果他皇兄當真把人送他也沒乾係,這怒氣又是衝誰呢。樊襄笑了笑,心裡突然起了個主意。

“公子怎麼這麼任性,穿的這麼薄勞煩了定陶王爺,還不快跟皇上還有王爺認錯。”安昌執拂塵立在皇帝右邊,此時卻是一臉焦急,見樊襄和悔哉的身影一出現,話說的快的幾乎咬到%e8%88%8c頭,趕緊出言想要攔下他們前進的腳步,給了他們非常明顯的暗示。

那是個好主意,樊襄不禁佩服自己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想法。有了那打算,他可是預備著到他皇兄麵前展示一下自己對這美人的迷戀的,如果有幸能惹他皇兄吃醋遷怒……這才是最好的。

但,為何感到自己%e8%83%b8`前靠著的人的手微微顫唞著。

“安昌住口。”皇帝看他們前行,搖頭拍手笑了三聲,踱步過來——

啪!

“公子!”

“美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呃……”悔哉隻覺的喉頭腥甜,一股鐵腥味湧上來,身子被那用了全力的一巴掌抽翻在地。登時覺的頭像被錘子砸過,轟轟鳴鳴,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安昌急的幾乎冒汗,卻不敢伸手去扶。

定陶王對這突然的爆發沒有準備,也被衝了個踉蹌,回神懷中人已經摔在了一邊。

“你到底要怎樣?”皇帝抓起悔哉的肩膀,後者任他拎起,閉了眼睛,嘴角噙著苦笑。

“你真的不痛麼,你說朕騙你,那朕日日夜夜陪著你你還有什麼不平的!這樣折磨朕,折磨你自己,真的不痛麼?”

樊襄扶起那美人,剛才那想法卻越來越明朗。

果然沒錯,這天下能用一個情字懲罰皇帝的,恐怕也隻有悔哉了。這段感情裡無論是對於他皇兄抑或那美人,自己都不見得是多麼重要的人物,至少目前如此。

以後便不好說了。雖然於常理他是不該參與這兩人的感情的,可是如今不行,還有一把隨時會要了他的命的利劍懸在他頭上,他要儘快找個原因讓皇帝降他的官。

皇帝是要殺他的。

他或許應該多向皇帝要那美人,或者用反間計之類的,即使從這美人身上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讓他皇兄因為情愛筋疲力儘也是好的。

可是自己究竟還是什麼都沒做,他隻是隨著安昌一起離開了,雖然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後麵慘叫,但安昌沒停腳步,他也沒停。

以至於他現在偎著暖烘烘的火爐,吃著新疆來的奶葡萄,優哉遊哉的想著怎麼利用那美人。

情愛兩字,文人是碰不得的,帝王更不可以。

皇宮

一小院落

一個十六七的歲的少年正靠在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聲接一聲的歎息著,屋子裡很整潔,四處也見不到下人的影子,想來應該不是沒有下人的,隻是比較少,在這麼空的屋子裡就顯得若有若無了。

天漸漸的暗下來,少年又歎了口氣,起身把鳥掛在架子上,喚人收拾床鋪,準備就寢。

“公子不用晚膳了麼?”空蕩蕩的回著一個侍女的聲音,少年瞪瞪眼睛,“今兒個也沒怎麼動,沒胃口,不勞你去打飯了。”

☆、美人難琢磨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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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難琢磨 五

“這是你今天第三次放肆,郢輕再單純也應當想得明白,朕不是來與你商量的。”

郢輕伏在地上,沒有動靜,當皇帝幾乎以為他昏了過去時,才聽到一聲幽幽歎息,“郢輕遵命。”

定陶王府

一頂用綢子做麵兒的轎子無聲的停在門口,有人叩門,開門的家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