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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311 字 3個月前

隻可惜……”

隻可惜,卻也是最後一麵了。

蔣瑜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忽地伸手堵住他的嘴,笑靨如花地說,“沒有可惜,能與你再次相見,還有這麼一段獨處時光,於我而言足夠了。這些年待在宮裡,整日都想著你,卻又苦於無法相見,今日一麵,抵過一切了。”

她的麵容上有一種奇異又迷離的溫柔與滿足,仿佛是夙願已成,仿佛一點不難過於今日他的落敗。

知她者,莫若陸承風。

蔣瑜如今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與他見最後一麵,也決計不會獨活,這些都是陸承風清楚的。

可是眼睛終究還是紅了,陸承風無論如何不得不承認,在麵對生死抉擇的時候,蔣瑜比他更勇敢。

他顫著手將她攬入懷中,似是歎息又似是欣慰地說,“這些年苦了你了。”

蔣瑜笑得很開心,也伸出手去環住他的腰,“可我不後悔。”

不後悔的是那年春日遇見你,看你一襲白衫璀璨了三月的京城,哪怕那時候的你什麼也不是,於我而言卻也如同耀眼奪目的大英雄。

不後悔的是與你共同走過的短暫春秋,哪怕後來等待我的是後宮裡更漫長的孤寂時光,可是靠著那點回憶過活,我也會覺得甘之如飴。

不後悔的是以一時的歡愉換來了更難以忍受的孤獨與難熬,可是偶爾回想起來,這輩子最璀璨最閃耀的時光,莫過於與你一同走過的歲月。

不後悔的,是今日終於還是能與你一同走過生命裡最初的、也是最後的溫暖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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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朝十五年,已廢淮相王顧桓因意圖再次謀反,被同黨出賣,皇帝龍顏大怒,但顧及手足之情,將其流放邊境,勒令其永生不得回京。

同年五月,在流放之路上,顧桓因不堪旅途奔波,不幸身染惡疾,久治不愈,死於柳州,享年二十五歲。

皇帝痛心不已,三日未曾早朝,命人將其骨灰接回,念其身已死,一切罪過既往不咎,追封淮相王封號,葬於皇陵之中。

而淮相王生前的逆謀一事,牽連甚廣,其同黨陸承風受淩遲刑而死,其餘隱匿於京城的舊屬因陸承風的口供而被皇帝的人一網打儘,為官者一律貶為庶民,流放邊境;為民者沒收家產,根據罪行輕重,分彆接受流放與充公為奴兩種刑罰。

轟轟烈烈的淮相王逆謀案至此告一段落,皇帝的雷厲風行在天下百姓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對淮相王的處理卻也並非全然無情,保留了一個兄長的最後底線。

隻是對於淮相王染惡疾而死這個事實,百姓卻有了諸多猜測。

究竟是皇帝為了全自己一個好名聲,所以表麵上留淮相王一命,暗地裡卻在流放途中對他斬儘殺絕,還是真有此事?

淮相王死後,皇帝將他的屍骨葬入皇陵,並且追封他的稱號,又是為了掩蓋弑%e4%ba%b2的冷血無情,還是真的痛心於手足的慘死?

從古至今,宮廷野史真真假假,眾說紛紜,可是從史書上冰冷的字句裡,又有誰能真正勘破皇帝的心跡?

而同年,宣朝的曆史上還記載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事件,後宮裡一名充儀染了惡疾,暴斃身亡,隻是比起淮相王謀反的事情,一名宮妃的死就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沒有人會去在意。

正因此,這件事情在史書上隻有簡短的一句話:充儀蔣氏染疾,薨,享年二十一歲。

沒有人會去注意,這名宮妃的死期與叛賊陸承風的死期是同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看完這章的你們一定有的捉急,有的抓狂,有的已經猜透我的意圖,不過大家都要淡定啊淡定,不要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麼顧桓死了。

不過有預感,以大家的高次程度,多半猜到了顧桓與阿笙的結局是——【嗶嗶嗶禁止劇透】

為了不妨礙正文發展,接下來還是回到宮裡,顧桓與阿笙的故事留待番外再說,陸承風和蔣瑜的故事也會在番外完整重現,然後就是顧知【我不會說我真的把他忘了很久了= =】,他也會有獨立番外,到時候大家看著標題買,感興趣就進,不感興趣千萬不要買【我是說真的,免得放在正文裡大家嫌我拖遝,哼。】

這章看起來好像結局啊囧,要是我說全文到此結束了,會遭受到怎樣的暴力對待?

提前更新出來了,9號見,麼麼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將闌,鶯聲漸,五月的暮春已然有了些許燥熱。

而這個時候,惜華宮裡卻早早的有了冰盆,隻因孕婦畏熱,皇上一聲令下,每日日頭最大的時候,都會有太監專門負責送冰盆來。

容真已近臨盆之日,肚子大得完全無法走動,隻得每日在惜華宮稍微散散步,多走兩步都氣喘籲籲,但若是完全不走,又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又是午後了,萬喜帶著兩個小太監%e4%ba%b2自送冰盆來,照慣例笑盈盈地指揮著兩人把冰盆送進大殿擺好,然後轉過身去給容真請安。

“娘娘今日身子可還好?”

“也就那樣。”容真懶洋洋地笑了笑,回頭讓閒雲去倒杯茶來給萬喜,“這日頭也大了,你每日還%e4%ba%b2自來送冰盆,好歹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累著你了我心頭也過不去,何況還是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萬喜哪裡敢在容真麵前充什麼皇帝身邊的紅人?當下忙道,“娘娘就彆拿奴才打趣了,什麼紅人不紅人,充其量也就是個乾活兒乾得多的閹人罷了,哪裡就紅人了?這話說得奴才簡直麵上無光,惶恐至極。”

閒雲倒好茶了,笑%e5%90%9f%e5%90%9f地遞給他,“你就彆自己損自己顏麵了,娘娘心疼你,你就受著,少在這兒耍嘴皮子。”

萬喜還是笑,一邊接過茶,一邊自己打自己的嘴,“得得得,怎麼說都是錯,不說了不說了,省得平白招人嫌。”

他是皇上身邊除了鄭安以外最%e4%ba%b2近的奴才了,按理說地位還是非同一般的,但是能混到今日的位子,沒有一定的眼力勁兒是不行的。也因此他對待惜華宮裡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是恭敬有加,就連閒雲也一樣。

話剛說到這兒,門外忽的傳來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怎麼,你做了什麼事兒招人嫌了?若是惹得咱們容充媛不高興了,朕可要重重地罰你。”

話到耳裡,那人也跟著踏進門來,一身黃袍,看樣子是剛下了早朝,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

五月的天氣曬了他一路,眼下額頭上都有了些許細密汗珠,顯然是迫不及待就往這惜華宮來了。

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容真扶著閒雲的手站起身來,正欲請安,而顧淵已然到了她身前,忙伸手相扶,“彆,朕說了多少次了,你身子不方便,這些俗禮能省就省,彆累著自己。”

“成日坐著,好容易逮著個機會活動活動,您也要說我一頓。”容真含笑睨他一眼,從袖子裡拿出帕子,往他額上輕輕地點,把那些晶瑩剔透的汗珠子都給擦去了。

“當真是有了孩子的人,脾氣大得連說一句都不行了。”顧淵無奈地拿過她手裡的帕子,自己隨意地擦了兩下,然後遞給閒雲,“連朕都得小心翼翼伺候著你,難怪萬喜也說不敢招惹你。”

容真又好氣又好笑,嘴角一撇,伸手往大門口一指,“得,皇上您嫌臣妾脾氣大了不好伺候,趕緊回您的宣明殿,那兒沒人跟您使性子。或者……汀竹宮,元熙殿,宮裡什麼不多,就是地方多的走不完,您愛哪兒就哪兒。”

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簡直是沒法惹。

顧淵當著福玉和閒雲,麵上掛不住,趕緊揮揮手,那兩人是有眼色的,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點哄容真的話了,忙退出門去,把門一關。

“瞧你這樣子,當真要趕朕去彆人那兒不成?”顧淵拉過她的手,低頭看著她垂著的眼眸,細細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溫柔的陰影,而她的皮膚在透亮的日光下仿佛上好的玉石,有種溫潤又光澤的美感。

這些日子沒怎麼走動,她倒是胖了一圈,先前尖尖的下巴也變得圓潤了些,麵頰飽滿得像是開得最豔麗的桃花,真是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

當然,顧淵並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容真自己覺得目前的狀態是處於孕婦的浮腫期,正愁沒臉見人,又哪裡知道這種糟糕的狀態在顧淵看來也會是種彆樣的美呢?

“去就去,臣妾才不留您。”容真嘴上這麼說,黑漆漆的眼眸卻是狠狠地剜他一眼,好似他要是真的去了,她這輩子都不會給他開門了。

顧淵笑啊笑,一邊拉著她往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歎氣,“脾氣越來越臭了,跟朕使性子的時候簡直不把朕當皇帝。得了,算朕怕了你,你瞧瞧這幾個月,朕除了你這惜華宮,可曾去過彆人那兒?”

這些日子他當真沒有再寵幸過彆人,能來惜華宮的時候,幾乎日日都來,偶爾遇上政務繁忙來不來,也會派萬喜前來知會,然後詢問她這一日的情況,冷不冷啊,熱不熱啊,想吃點什麼啊。

萬喜才是最無語的那一個,堂堂皇帝簡直成了老媽子,成日擔驚受怕的,生怕他的容充媛冷著餓著。

容真也不是真跟他生氣,就是愛看他一臉無奈地妥協的模樣,當下嘴%e5%94%87輕輕彎起,口中卻還是說,“誰知道您明著沒去,是不是暗地裡去了呢?去了就去了唄,反正臣妾可沒說過不準您去其他人那兒的話,不然要是宮裡的人都以為臣妾善妒,成日就不準您去這兒去那兒的,可還不在背後編排死臣妾?”

她的聲音裡隻有笑意濃濃和刻意做出來的嗔怒,眉眼裡也帶著歡喜,看得顧淵心頭軟了又軟。

明明是要做娘的人了,竟然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顧淵歎口氣,在她額頭上%e4%ba%b2了%e4%ba%b2,又憐又愛地說道,“有時候朕還真是懷疑,自己究竟是養了個小妻子,還是養了個小女兒。”

嗬,這話說得真夠不要臉的,也不嫌害臊!

容真抬眼睨他,“皇上來臣妾這兒之前,是不是把臉皮給落在宣明殿了?還女兒呢,要是真是您女兒,那臣妾肚子裡這個又是什麼?您孫女兒不成?”

顧淵笑得%e8%83%b8腔都在微微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