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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063 字 3個月前

可也正是因為這點不該有的依賴,叫她嘗到了心涼的滋味,這不是她要的初衷,也不應該出現在她的人生裡。現在她有了失望,有了失落,卻……也對他有了那麼些許怨,些許怒,些許無奈,些許掛心。

既然他這麼對她,不慢慢還給他,讓他也受點苦,又怎麼對得起那群看她笑話的觀眾呢?

報複心作祟,她略帶愉悅地想著,恐怕皇帝一旦難受起來,當初那群看笑話的人,誰笑得越厲害,眼下就會死得越快。

顧淵在這種時候自然不便留宿若虛殿,若是叫人知道了,容真受的委屈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又在屋裡待了半晌,他才默默走出去,離開時叮囑閒雲,“朕明日就會讓福玉把炭火送來,暖婆子也添幾隻,若是有需要,務必及時告訴朕,朕不希望她再受苦。”

閒雲點點頭,送他出去的同時,低低地說了句,“皇上,主子心裡苦,又不願意說出來,今日您能%e4%ba%b2自來看她,她其實很是開心,隻是……隻是這兩日憋壞了,所以難免有些想不開。”

她守在外麵,自然聽到了裡麵的動靜,皇帝的勸慰,容真的執拗,全部被她聽進了耳朵裡。她不過是在為容真的小性子找解釋,以免素來高高在上的皇帝碰了一鼻子灰,一氣之下不來了。

顧淵又回頭看了眼屋裡的人,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閒雲,“她隻剩下你了,朕很欣慰你能忠心護主,隻希望你能一直這麼陪著她,儘心儘力伺候著……彆再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奴婢遵命。”閒雲由始至終都低著頭,謹遵尊卑之分,不逾越,不失禮。

顧淵終於離開了若虛殿。

這是他苦難的童年所在,也是他記憶裡母妃活著的地方。

他把容真送來了這裡,也無非是希望那個沒福氣的母妃可以看看他心愛的小姑娘,又或者……是要彌補母妃的遺憾。

誰說帝王無情?他要給容真的命運,絕不會和母妃的重合在一起。

是夜他本是去看沈充媛的,卻趁著這時候來了若虛殿,由始至終都是默默進行的,自然也無人知道他來看了容真。

次日清晨,宣明殿一道聖旨傳了下來,鄭安領著一眾宮人端著各式各樣的賞賜進了瑞喜宮,羨煞了一路人的眼。

宮女太監們紛紛交頭接耳,跑回去給自家主子報信。看來這沈充媛可真是不得了,瞧瞧那些托盤裡都裝了些什麼?

……千年人參,珍品何首烏,上等燕窩,各種補品珍品應有儘有,而最令人矚目的還數打頭的那個宮女手裡的藍色罐子。

“那是什麼?”有宮女偷偷問身邊的人,“罐子上的花紋好彆致,怎的沒有在宮裡見過呢?”

人群裡的紅映也把目光朝那罐子投去,這一看之下,卻猛地變了顏色——旁的人不曾見過,她卻是再熟悉不過了,隻因那罐子是西域送來的貢品,如貴嬪宮裡那隻罐子也是這種花色。

隻是兩個罐子略有差異,彩雲閣那隻要小些,而現下那宮女手裡托著的要大了一倍。

她麵色沉重地轉身消失在人群裡,朝著彩雲閣的方向快步走去。

如貴嬪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難看得出奇。

皇上竟然%e4%ba%b2自賜了紫玉燙傷膏給沈充媛?不僅賜了藥,還比她上次得到的要大了一倍,這不是明擺著給她難堪麼?

“娘娘,那沈充媛究竟有什麼本事,叫皇上一下子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奴婢擔心——”

不待紅映把話說完,如貴嬪倏地抓起手邊的胭脂盒就朝她扔了過去,胭脂盒雖輕,卻因為沒蓋緊,一下子打開了,一盒胭脂就這麼劈頭蓋臉地砸在她額上,留下一片鮮紅的印記。

紅映啊的一聲驚叫出來,整個人跌在地上,伸手捂著額頭,一看之下還以為自己被砸出了血,猛地痛哭失聲,連連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那淒厲的聲音叫如貴嬪心頭火起,猛地站起身來怒喝道,“饒命,饒命,誰要你的賤命了?成日在這兒叫死,本宮哪日真被你給煩透了,要把你拖出去斬了,你再叫饒命也不遲!”

紅映哭得越發厲害,哆哆嗦嗦地不敢出聲,隻能嗚嗚的嗚咽著。

如貴嬪本就一肚子火沒處發,乾脆走到她麵前,惡聲惡氣地說,“給我閉嘴!本宮又沒死,哭得這麼淒慘做什麼?”

可是紅映怎麼都停不下來,於是如貴嬪霍地舉高了手,作勢要打她,豈料這個時候,門外忽地傳來一句沉沉的聲音——

“你這是在做什麼?”

紅映停止了哭泣,如貴嬪的手也僵在半空,殿外,身著黃袍的男子麵色冷峻地踏進屋來,眸子裡是沉鬱的黑色,一眼看不見底。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朕累死累活地當男主取悅你們,你們居然如此對朕!太特麼寒心了,作者何在?朕要求罷演!

感謝荊棘妹紙的手榴彈,感謝小衍地地雷!

皇上真心難做,被虐成這樣了,文下還一片叫好聲,我真替他的人緣感到悲傷哈哈哈!

第82章.帝術三

第八十二章

“皇……皇上……”如貴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唞,她的手尚且僵在半空,而紅映一臉狼狽地跪在地上,這場景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是個惡毒的妃嬪在動手教訓宮女。

如貴嬪清楚顧淵的性子,他素來厭惡後宮爭鬥,更因為母妃淩嬪的緣故,不喜歡這等咄咄逼人的女人,當下白了臉,觸電般收回了揚起的手。

顧淵一步一步走近了她,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臉殷紅的人,聲音聽不出情緒,像是在詢問天氣似的稀鬆平常地說,“愛妃這是在做什麼?”

如貴嬪顫著嘴%e5%94%87,說不出一個字來。

紅映猛地爬過來,磕頭哭道,“皇上,不關娘娘的事,是奴婢做錯了事,害得娘娘生氣,娘娘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奴婢啊……求皇上明察,不要錯怪了娘娘……”

顧淵似淡淡地睨了眼她麵上的胭脂,嘲諷地問道,“你做錯了什麼?偷了你主子的胭脂還是怎的?”

紅映囁嚅著答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磕頭。

下一刻,顧淵的聲音驀地變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你對身邊的人究竟是有多惡毒,才叫他們連被打罵了也不敢吭聲?”

這話是對如貴嬪說的,就算遲鈍如她也能很清楚地聽出語氣裡的厭惡程度,當下心就涼了半截。

她素來受寵,不曾聽過皇帝半句重責,彆說罵了,就連重話皇帝也沒對她說過,如今一來就是這樣冷漠的語氣,她一聽,隻覺得心頭憋屈得慌。

“皇上來得巧,恰好碰上臣妾訓奴才,臣妾失儀,叫皇上見笑了。”她不卑不亢地道,咬牙頓了頓,“隻是臣妾以為皇上這時候應該是在瑞喜宮裡陪著沈充媛,怎的竟有空來臣妾這兒?”

同樣是怨他去了沈充媛那裡,給了那個人過多的關愛,可是從容真嘴裡說出來和從如貴嬪嘴裡說出來絲毫不是一種感覺,容真的委屈令他心頭緊巴巴的,可是從如貴嬪嘴裡說出來,卻隻令他感到一陣由衷的厭惡。

自己做錯了事情,竟然反過來指責他冷落了她?▼思▼兔▼在▼線▼閱▼讀▼

且不說他是否真的寵幸他人而冷落了她,就算真是這樣,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埋怨?可笑,就連皇後也沒有這個權利,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顧淵的麵容越發冷冽,尤其是想到沈充媛是她一手扶上來的——他最恨後宮裡拉幫結派勾心鬥角的勾當,特彆是今時今日沈充媛又設下局來陷害容真,要說如貴嬪沒在中間出點力,除非他腦子燒壞了才會信。

“你心%e8%83%b8狹窄,私自對宮人動手,朕還沒問你罪,你反倒數落起朕的不是來了?”他冷冷一笑,“宮規之一是後宮妃嬪不得過問皇上臨幸事宜,你非但過問了,還善妒,指責朕冷落了你……朕沒有理解錯吧?”

如貴嬪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愣在原地。

顧淵沒給她反駁的機會,“你身為從三品貴嬪,朕沒有過問你拉幫結派的事情就算了,平日裡作威作福,仗著身份尊貴就對下麵的人苛刻有加,朕也看在皇後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了。如今你禦前失儀,竟敢對朕大呼小叫,胡亂指責一氣,你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

話到最後一句,已然提高了音量,冷得驚人。

如貴嬪自知失言,將他惹怒到現在這種地步,已然懊悔至極,當下變了臉,咬著嘴%e5%94%87去拉他的衣袖,想要一如既往地嬌聲求饒。

豈料還沒碰到他的衣袖,顧淵就倏地抽走了手,冷眼看著她,好像她有瘟疫似的。

“皇上……”她委屈又慌張,像是在求他,眼波瑩瑩,麵容說不出的嬌豔秀致。

顧淵越看越覺得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令人憎恨,麵色一沉,不理會她的求饒,指著地上的紅映道,“朕問你,苛責宮人一事,你認不認?”

如貴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皇上……”

“還有禦前失儀,善妒,這些罪你又認不認?”他語氣沉穩有力,目光如炬,雖說是發問,但還不待她回答,就麵無表情地叫來了鄭安,“著朕旨意,如貴嬪恃寵而驕,有違宮規,今日起降為正五品順儀,撤去多餘的宮人,僅留兩個奴才在彩雲閣,半年之內,朕都不想看見她的牌子。”

一番話行雲流水,娓娓道來,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是在念著早就寫好的折子,而事實上,如貴嬪也終於難得地聰明了一把……她忽然醒悟到,也許皇上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做了決定要對她下手了,如今不過是恰好碰上她對紅映動手,就有了更加充分的理由。

她原本還想求情,還想認錯,可是這樣的念頭一浮出水麵,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她確實做了那些事情,每一樣都被他落到實處。

她看著顧淵冷眼旁觀她的狼狽,然後從容不迫地轉身離去,忽地失去力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如貴嬪被皇上降為如順儀的消息一傳出去,就轟動了後宮。

她也算是是宮女上位的典範了,因著皇後的舉薦,一路平步青雲,深受皇帝寵愛,如今卻忽地被連降數級,還被撤去了半年牌子,著實令人瞠目結%e8%88%8c。

可也正因為她當初晉升速度太快,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在宮裡樹敵不少,如今跌得如此重,看笑話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汀竹宮。

沐貴妃聽了消息後隻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