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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099 字 3個月前

瑞喜宮裡的那位得知如貴嬪的意思後,氣得咬牙切齒,“她不就是利用我將容婕妤給打壓下去了麼?還說什麼%e4%ba%b2妹子,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純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看我一下子快要壓過了她,這就急了,恨不能我這輩子頂著身上的傷疤再也消不了……”

話音未落,從敞開的門外走進來的人已經將她的話一字不差地聽進耳裡,走進屋子的時候揚聲詢問道,“是誰如此惡毒,希望愛妃一輩子都消不了傷疤?”

沈充媛渾身一僵,抬眼看著猛然出現在麵前的皇帝,心頭狂跳起來。

他聽見她說的話了?聽進了多少?

暮雪見自家主子已然說不出話來,麵色慘白,隻得戰戰兢兢地說,“回皇上,主子聽聞如貴嬪娘娘的紫玉燙傷膏對燙傷後的疤痕有奇效,就派奴婢去向她討要些,豈料……豈料貴嬪娘娘說,她已經沒有了……”

顧淵沒說話,沈充媛又驚又怕地看著他,麵色半點血色也沒有。

沉默的氣氛維持了片刻,顧淵倏地輕聲笑起來,“紫玉燙傷膏?如貴嬪沒有也不打緊,那藥本就是朕賞賜給她的,全因當日她為朕做點心時一不小心燙了手。愛妃既然也想要,朕一會兒就命人送來,那紫玉燙傷膏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了,朕全然拋在了腦後,如今你一提,朕倒是想起來了這麼一樁事。”

沈充媛沒有料到迎麵而來的並非責罰,而是這樣一個巨大的驚喜,當下顫著嗓音道,“皇……皇上?”

顧淵俯身替她掖好了被子,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朕知道你受了傷心頭難受,但也彆想太多,如貴嬪既然說沒有了……”他微微一頓,“那便當做是沒了吧,你還有朕不是麼?朕有,便是你有。”

如此一番柔情蜜意將沈充媛給感動得熱淚盈眶,皇上是頭一回對她這麼好,這樣%e4%ba%b2近的話語,這樣近距離的溫柔眼神,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如同置身夢裡。

她哽咽道,“皇上對臣妾如此好,臣妾……臣妾……”

“你隻需好好養傷,好起來就是給朕最大的回報。”顧淵揚起的%e5%94%87角帶著美好溫潤的弧度,仿佛三月晴風,仿佛雨後日光。

沈充媛怔怔地看著他,身姿挺拔,修長美好,真真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男子,也是她眼裡最出色的帝王。

可是他的眼下似有一圈淤青,疲憊也寫滿了麵容。

她伸出左手輕撫顧淵的麵頰,“臣妾會好好養傷,也請皇上好好保重身體,不要為臣妾擔憂。”

顧淵似是有心事般沉默了片刻,才歎口氣,直起身子來,神情莫測地看著窗外,“江南水患已久,朕命人修築水利工程,希望阻止洪災,不讓百姓受苦,可這種時候……”

話到此處,他忽地戛然而止,沒了下文,最後回過頭來對她一笑,“你安心養傷就好,這些事情無須掛在心上,是朕多事了。”

顧淵離開以後,床上的人發愣良久。

沈充媛默了默,才對暮雪輕輕說了句,“修書給我爹,告訴他我希望他%e4%ba%b2自去江南安撫百姓,不要再打擊私鹽貿易了。”

暮雪一怔,“主子?”

“照我的吩咐去做。”她淡淡地說,閉上眼睛不願再多言。

暮雪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從太傅府一直陪她進宮,這麼多年一直死心塌地。同樣的,暮雪也深諳沈充媛的性子,她有才情,有美貌,自視甚高,從來都相信自己有能力憑一己之力獲得皇上的寵愛,也堅信這世上唯有顧淵這樣優秀的男子才是她的天,她的地。

可是同樣的,就因為她自視甚高,從不過問沈太傅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上一回陷害沐貴妃,也全是因為沐青卓強勢打壓沈太傅,導致沈家在朝廷上的威望一落千丈,她迫於無奈,才淌了這趟渾水。

如今她平步青雲,卻忽地插手乾涉沈太傅的事情,又是為了什麼?

暮雪心下有了答案——因為主子愛皇上,希望他如願以償,而非成日為百姓憂心忡忡。

當父%e4%ba%b2的利益與皇上乃至天下人的利益有了衝突時,她的選擇已然不言而喻。

顧淵踏出瑞喜宮的時候,麵上已經沒了先前的柔情,隻是一片趨於岑寂之後的寧靜。

對於沈太傅去江南安撫百姓一事,他自然可以一道聖旨下去就行了,可是沐青卓負責江南水利,而沈太傅又希望沐青卓全盤皆輸,豈會儘心儘力去安撫百姓呢?恐怕到時候安撫不成,隨便寫道奏折上來,自稱無能為力,他又能把對方怎樣呢?

可是他深知沈太傅對這個女兒的愛,沈太傅早年喪妻,後半生都未曾續弦,當初沈充媛鬨著要進宮為妃時,他可以說是百般勸阻,卻終究拗不過女兒,才退了一步。而這些年來,他最在意的便是女兒在宮裡的日子如何,政務反而放在第二位,若是這個女兒打定了主意要他去江南安撫百姓,而恰好這時候還有傷在身,受不得刺激,他又會不會聽從呢?

沈充媛心心念念想著他這個天子,而江南水利若是失敗,洪澇繼續,身為天子的他自然也無法開心,那麼沈充媛就會因為他的不開心而更加痛苦——這種時候他卻對沈充媛百般嗬護,沈太傅會不會鬆口呢,又會不會退步呢?

顧淵麵色沉靜地走在寒風裡,身姿挺拔,如磐石般沉穩。

隻除了……那個還在若虛殿的女人叫他有些放不下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沈充媛和後宮眾人看的,為了百姓,為了江南水利,他把兒女私情通通放下,讓人相信他是真的寵愛沈充媛——那麼沈太傅自然也會知道,這樣一來,為了女兒的幸福,他才不會陽奉陰違地逆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顧淵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在為那個一心一意愛慕他的小姑娘而懸在半空。

她一定在怪他,一定躲在若虛殿裡捧著受傷的心等著他的到來。

夜色沉沉,他歎了口氣,“鄭安,擺駕若虛殿。”

鄭安於是差人去請車輦,卻聽顧淵忽地又改變了主意,“不用車輦,朕%e4%ba%b2自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大家都想虐皇上,麼麼去磨刀,下章咱們一起切他的小黃瓜╮(╯_╰)╭

皇上:小黃瓜?小黃瓜?!!!你給朕看清楚,究竟是哪裡小了!!!【拍桌扒褲露黃瓜——】

容真:……你確定……你的重點沒有跑偏麼……

這周榜單不好╮(╯_╰)╭所以金榜的排名下降了不少,昨天有妹紙提到這個問題。

木有關係,收益好壞都行,說了本月雙更就不會食言滴,至少有你們陪著我嘛~

感謝荊棘妹紙的手榴彈,黃花菜妹紙的地雷,又一次破費了,鞠躬!

晚上見,都多冒泡╭(╯3╰)╮

第80章.帝術一

第八十章

若虛殿安安靜靜的,大老遠看過去都是黑魆魆的一片,隻有走近了,才看到書房那處亮著昏黃的燈光,其餘地方都沒有點燈。

整個宮殿冷冷清清,撲麵而來都是寒意。

顧淵踏進院子的時候,忽然停頓了片刻,下一秒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隻是緊皺的眉頭卻未曾鬆開過。

他曾經覺得每每到了惜華宮,都像是回到了家,會有溫馨明亮的燈籠掛在門外為他招搖,會有他的小姑娘在窗口笑靨如花地等著他……可是如今再到了若虛殿,整個院子死氣沉沉的,沒有半點暖意。

他忽然有些懷疑那個總是含笑望著他的小姑娘是否在這大殿之中。

守在正門處的兩個小太監是萬喜奉他的命令派來的,看見他之後,趕忙請安,他卻抬手止住了他們,徑直穿過正門往書房走去。

一路昏暗,他沒點燈,也沒讓鄭安跟著進來,隻是一個人朝著發出微光的那扇門走去,沒有炭盆的大殿冷得可怕,他的心也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裡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仿佛溺水的人,他心情沉重地把那一室燭光當做最後的稻草,緩緩將門推開——門內的女子背對大門,正坐在榻上看書,間或翻一頁,動作溫柔而平靜。

顧淵停在門口,沒有跨進去,忽然被被這樣安謐的一幕給弄得揪了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屋內和屋外一樣冷,容真就這麼披著厚厚的襖子我在榻上,%e8%85%bf上還蓋著厚重的棉被,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坐在那裡怨天尤人,隻是安安靜靜看著書,一如從前。

他走進了屋,緩慢而遲疑地來到她身後,卻聽容真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還是沒找到炭火?都跟你說了彆找了,這地方是用來受罰的,有這麼多年沒有主人了,哪裡會有炭火呢?”

他沒說話。

容真又翻了一頁,無奈地吸了吸鼻子,“好了,快去睡吧,明日還得早起禮佛呢,這殿裡就你我二人,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

她說的輕巧,可是尾音有些朦朧,像是一聲語焉不詳的歎息。

顧淵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病了?”

這是句廢話,並非素來高效率的人會問出來的。

但他還是這麼問了,因為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容真似是驚呆了,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隔了好一會兒,她才一動不動地說道,“還好。”

他問他病了沒,她居然回答還好?

“這算什麼?究竟是病了還是沒病?”顧淵的聲音提高了些。

容真還是不回頭,淡淡地問了句,“嬪妾病了還是沒病,皇上關心麼?”

顧淵的心跳一下子停住了。

她果然在怨他。

就在這個時候,容真忽地合上了書,倒在了榻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抱歉,皇上,嬪妾要睡了,皇上還是請回吧。”

顧淵沉聲道,“你就睡這裡?”

“不睡這裡睡哪裡?”她輕輕一笑,語氣輕快地說,“又沒有炭火,自然要挑個小點的屋子,不然多冷清?”

她是如此尖銳且疏離地和他說話,全然不似從前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姑娘,顧淵不知她心中是有多悲苦,才會這樣絕望地背對他,一眼都不願意看見他。

是了,她被人誣陷,他聽之任之;她被人嘲諷,他沉默待之;她平白受罰,他%e4%ba%b2手為之;她被送到這空蕩蕩的大殿裡,還帶著傷,他卻在另一個地方安慰另一個女人,直到夜沉沉了才來。

她進來了多久,就盼了他多久。

她受苦了多久,就痛了多久。

顧淵在那裡沉默了很久,才說了句,“是朕對不起你。”

容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