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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322 字 3個月前

,也沒人來嬪妾這兒看看。多虧有娘娘送來的燙傷膏,嬪妾這才好多了。”

“讓我看看傷口怎樣了。”如貴嬪朝她笑笑。

於是沈芳儀將左肩的衣裳拉開,露出了裡麵的肌膚。周遭沒有被燙到的地方膚白勝雪,而被燙之處經過精心處理,也隻剩下淡淡的痕跡。

想來那紫玉燙傷膏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再過段時日,這點小小的痕跡也該沒了。

如貴嬪倒是笑卓顏開地說了幾句好,而蔣充儀的眼裡卻流露出一絲驚詫,隨即趨於平靜。

她並不知道如貴嬪送過燙傷膏來,自然也就沒料到沈芳儀的傷已經差不多好了,這才會%e4%ba%b2自喂藥。哪裡知道沈芳儀也不解釋,就讓她伺候。

這說明什麼呢?

沈芳儀素來性子嬌怯,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也不怎麼會算計人。而這次被燙傷,卻是因為她設計陷害沐貴妃,隻不過弄巧成拙,反倒害苦了自己。

蔣充儀靜靜地垂眸不語,這件事情其實說到底也有她的插足,若非她當初在沈芳儀麵前說了一番話,鼓動了對方,恐怕沈芳儀也想不到陷害人這一出。如今瞧著這態度,約莫也是怪她在其中推波助瀾。

思及至此,她微微轉過眼眸去看著沈芳儀,後者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個毫無異樣的笑容,“充儀姐姐辛苦了,在嬪妾這兒幫了那麼久的忙,想必也累了。不如姐姐先回廷芳齋歇歇,妹妹也好與貴嬪娘娘說會子話。”

這話明顯是逐客令,隻是蔣充儀也不生氣,笑容淺淺地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不妨礙你們了。”

她朝如貴嬪福了福身,這才往外走。

當今朝廷中,皇上倚重的世家不多。

沈太傅因為曾經教過皇上,所以深得皇上敬重,若非實在惹怒了皇上,皇上不會輕易動他。

同樣的,沐青卓才能卓越,就是在幾個軍機大臣裡,也是占主導地位的那一個,皇上欣賞他的能力,也因為沐家出了幾代功臣,斷然不會輕易動搖沐青卓的地位。

可是在沈家與沐家之外,還有一個出了狀元郎的陸家,原本在朝中地位中等,卻因為金科狀元陸承風的出現而受到皇上重視。

如今三足鼎立之勢已成,自然各家都希望打壓另外兩家,以成為三足之首。

轉過小徑,穿過芳郊,那片竹林已然出現在眼前。

如意站在竹林口子上,好像等了好一會兒了,見到蔣充儀時眼睛一亮,一路小跑著來到她麵前,附在她耳旁說了幾句,又遞過去一隻小小的折扇。

蔣充儀接過那扇子,笑%e5%90%9f%e5%90%9f地打開來看,幾支翠綠青竹之旁,雋秀的小字洋洋灑灑,賞心悅目:紅箋小字,說儘平生意。

她素來為人淡漠,也不怎麼大悲大喜,可眼下眉眼間笑意融融,仿佛暖春乍到,一池漣漪。

那把折扇被她小心翼翼地合攏,然後握在手中,謹慎的模樣仿佛捧著天下至寶,這才踏著輕快的步伐又往竹林裡走去。

林子裡遠遠的又傳來她唱曲兒的聲音,仔細聽才辨得出,又是一首詞。

紅箋小字,說儘平生意。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麵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竹林外長廊儘頭的人等待那聲音完全消失殆儘後,才轉身朝來的地方快步走去。

惜華宮。

容真安安靜靜地聽著長順的回報,猛然間抓住了什麼關鍵。

手指輕快地敲擊著桌麵,她在%e5%94%87齒間回味著那首詞,雖然長順看不見那柄折扇上寫了什麼,但光是猜想,恐怕和這詞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腦子裡慢慢地浮現出八個字:魚傳尺素,鴻雁托書。

這種事情,素來不都隻有情人才乾得出麼?

這些日子蔣充儀去過幾次沈芳儀的瑞喜宮,按理說就算心好,也不可能總是多管閒事去關心一個失寵宮妃,除非她心懷愧疚;然後是趙容華那件事,寒食散的局是蔣充儀設下的,若說隻是為了給自己曾經胎死腹中的孩子報仇,何不直接對趙容華下手,反而要假她的手對自己一個婉儀下手呢?這樣一來,趙容華也不過是被降了品級,其實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損失。

蔣充儀這麼心思周全的人,沒道理不知道對待敵人應該給予致命一擊,而非這種不癢不痛的打擊。

一個大膽的猜想頃刻間浮出水麵——

會不會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報仇呢?

她有那個本事去爭寵,卻無心奪得君心;她明明才華卓越,卻偏要裝得平庸至極;她關心沈芳儀,不過是因為沈芳儀淪落至此完全出自她的手筆;而她拿到一把不知來路的扇子,卻如此喜形於色……

容真尚在敲擊桌麵的手猛然一滯,隨即轉過頭去問閒雲,“如今朝堂之上,皇上最倚重的人是誰?”

閒雲愣了愣,隨即道,“奴婢聽說是沐大人,沈太傅,以及金科狀元陸承風。”

容真自然也知道,隻是隨口一問,想要確認一下。

是了,借著沈芳儀的手去打壓沐貴妃,這不就是在告訴皇上,沈太傅與沐青卓在起內訌?

假趙容華之手對自己下手……略一沉思,她也有所猜測,趙容華之父是當今兵部尚書,手握兵權,也應該是這三足鼎立的世家拉攏的對象。先給予痛擊,然後趁機收服,這不就是兵家的策略麼?

她的%e5%94%87角慢慢地揚了起來,然後以極為緩慢的姿態搖了搖頭——她以為自己已經很不怕死了,豈料這世上還會有更不怕死的傻女人。

隻是,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放逐到這深宮之中,一生孤寂,真的值得麼?

而那個男人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竟然舍得讓她接受這種無法更改的命運,是真的心中有她,還是僅僅在利用她呢?

如今看透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容真忽地有些唏噓,能布下這樣的局,蔣充儀真的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隻可惜那麼聰明一個女人,竟然也同時擁有這麼傻氣的一麵。

非但傻氣,而且傻得可憐。

隻是……陸承風三個字被容真玩味了又玩味,明明每一個字都溫和得似是%e5%94%87齒生香,卻無端令人覺得有些寒意。

這個人想做什麼呢?竟把手伸向了後宮之內,借著一個女人來主宰朝堂沉浮。

委實膽大。

她有了新的念頭,便看了眼在場的宮人,獨獨叫了閒雲與她進書房。

珠玉站在那兒,看著她和閒雲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眼神裡有種飄搖不定的風雨欲來之景。長順頓了頓,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怎麼了?”

珠玉回過頭來一笑,“你難道沒有覺得,容真離我們越來越遠了嗎?”

“胡思亂想些什麼呢!”長順作勢敲她的頭,無奈年紀要小上一大截,個頭也矮了不少,偏生珠玉又高,要真敲到她的頭,還得踮起腳尖費點勁兒,“從前她是咱們姐妹,如今是咱們主子,雖說身份是有變化了,但不論怎麼變,她還是傅容真啊。隻是地位高了,看上去離我們遠了,但隻要咱們還記著從前她對咱們的好,地位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年紀小,看的卻通透。

珠玉淡淡地笑道,“你還小,很事情都不明白。”

長順一愣,隨即好笑地說,“這宮裡不需要太明白的人,這話也是從前你教我的。珠玉姐姐,對我來說,她是主子,也是那個一直對我照顧有加的容真姐姐,若是沒有她,我妹妹眼下還在山村裡病怏怏的,沒法進城來過安逸日子,更沒法找著機會治好喘病;若是沒有她,我也還會繼續留在尚食局裡當個被欺負的小太監,而非今日這樣過著安穩日子。”

他忽地有些詫異地打量起珠玉的表情,好似發現了什麼端倪。而珠玉卻露齒一笑,“行了行了,看你認真的,我不過就是感歎幾句罷了。走,乾活兒去。”

她轉身離去,笑容逐漸消失在%e5%94%87邊。長順是死心塌地的對容真,難道真的隻有她才覺得容真變了麼?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作者有話要說:珠玉是肯定會黑化的,雖然這個梗比較老套,但是麼麼致力於寫出高次的情節來,推陳出新!

還有就是,我打從一開始就埋下的伏筆正是為了珠玉黑化的那一天。

都20多w字了,總算揪出這個伏筆了,鬆口氣~

皇上有話要說:聽說有妹紙嫌棄朕不夠溫情,哭瞎了啊,T^T朕是天子,還要怎麼溫情……

不過大家放心啊哈哈,皇上的溫柔還會繼續粗線的,小說就是小說,雖然皇上不是尋常的小言男主,但類似氣質還是偶爾會爆發一下下的。

晚上九點繼續不見不散~我果然很高次,這麼勤奮【一邊吐血一邊傻笑中】

☆、第56章.泣血一

第五十六章

知道指使雁楚對容真下寒食散是蔣充儀乾的後,長順就開始暗地裡監視蔣充儀的一舉一動。

容真也默許了他的做法,畢竟從目前看來,這個女人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城府深,心機重,而最令人忌憚的則是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愛。

理智縝密的女人不可怕,神秘莫測的女人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人,因為一旦她們想要為了心中所愛奉獻點什麼時,哪怕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

因為宮裡禁止私下買賣,妃嬪們暗地裡經常以豐厚的賞賜托些負責運送物什的太監帶些小物件回宮。而經過長順的觀察,內務府一個負責運送絲綢原料給尚衣局的公公每隔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就會幫蔣充儀捎些小物件回來,有時是一把扇子,有時是一隻珠釵,有時是一方手絹,有時是些彆的東西——總之都不怎麼打眼,叫人難以注意到。

負責接頭的是蔣充儀的貼身宮女如意,每回都會給那公公不少打賞,而長順遠遠地看過幾次,蔣充儀接過那些物什時,都是一副情難自已的模樣,笑容滿麵。

隻是他也同樣注意到了,那些從宮外遞回來的東西,蔣充儀一次也沒用過,發上的簪子沒有變,袖中的手帕沒有變,那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就像是流水一樣進了廷芳齋,卻被鎖在了裡麵,從不示人。

長順把事情告訴容真的時候,對此表示了詫異。

容真笑道,“並非東西珍貴,而是那些東西承載的感情不一樣,她隻是舍不得戴出來罷了。”

這下子她也忍不住為這個陸承風撫掌叫絕了,雖然看不出他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動了心,至少這種細水長流的以物傳情把蔣充儀吃得死死的,死心塌地愛著他,自然也會死心塌地地在宮裡為他辦事。

最叫人無奈的是,哪怕他日有人揭發了蔣充儀的所作所為,恐怕她也會為了保全心上人而一力承擔下所有罪責,不讓陸承風受到一點牽連。

果然這世界上最忠誠的助手不是心腹奴仆,而是一個死心塌地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