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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283 字 3個月前

,準點兒往景尚宮去了。

門口候著的不再是無法禦寒的步輦,而是一輛嶄新的華美車輦,容真扶著閒雲的手坐了上去,蒼白的麵龐上卻露出一抹笑容來。

“也不枉我受點苦了,至少如貴嬪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明明是想借著步輦來令我吃點苦頭,卻反而弄巧成拙,叫我也坐上了車輦。”

閒雲照顧她一夜,眼下有些淤青,卻也欣慰地笑了,“主子洪福齊天,又有皇上關心愛護,壞心眼的人自然無法小人得誌。”

容真側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昨晚累了你了,一夜沒睡,今兒就不用陪我去給皇後請安了,回去歇著吧。”

“奴婢生來就是丫鬟命,哪裡那麼金貴?”閒雲笑著搖搖頭,“主子放心,一夜不睡不打緊,一會兒回來之後,隻要主子不計較奴婢偷懶打個盹兒就好。”

說來也巧,容真的車輦停在景尚宮時,恰好另一輛車輦也停了下來,兩個人各自下了車,卻又在台階之下碰了個正著。

如貴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那視線又在容真的車輦上打了個轉,隨即帶著點嘲弄地收了回去,“聽聞容嬪……不,是容婉儀昨日病了,本宮還有些愧疚,想著定是因為本宮昨日半路胃不舒服停了下來,才叫你受了涼。不過也好在這麼一出,不然你今日又怎會有車輦坐呢?容婉儀,你說是不是?”

今兒一大早的,皇上連夜將容嬪晉為容婉儀的事情就已經傳遍宮內。如貴嬪臉色一直難看到來給皇後請安,才終於收斂了些。

她萬萬沒有料到皇上會借著這個事端給容真晉位,這說明了什麼呢?皇上也知曉她昨日刻意為難容真的事了?這是在打她的臉麼?

“姐姐說的是,若非姐姐停下車來,恐怕妹妹也不會著涼,自然也做不了婉儀,乘不了車輦。”容真溫婉一笑,如沐春風地說,“如此說來,妹妹可真是要多謝貴嬪姐姐了,這一切都是托了姐姐的福。”

她麵色蒼白,帶著病態,卻一點氣勢也不落下,不卑不亢,溫柔的神色裡又有種神聖不可侵的意味。

如貴嬪臉色一沉,冷笑了聲就往台階上走,卻聽後麵傳來剛下車的沐貴妃的聲音,“有的人就是喜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她牙關一緊,默不作聲地朝殿裡走去。

還在台階之下的容真沒有走,等著沐貴妃先上去,也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嬪妾參見沐貴妃。”

沐貴妃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容婉儀雖是病了,但自有病弱西施之美啊,難怪皇上會連夜晉封你為婉儀。”

容真隻是淡淡的笑著,也不說話,也不反駁,隻等她也進了大殿之後,才扶著閒雲動身,跟著往裡走。

☆、第50章.叵測二

第五十章

皇後見容真果然來請安了,笑著搖了搖頭,“容婉儀昨兒受了寒,本該免了請安的,在宮裡好生休息就好,豈料本宮今兒早上才得知這消息,也來不及差人知會你一聲,是本宮疏忽了,你可莫要怨本宮啊。”

容真忙福了福身,“皇後娘娘哪裡的話,一點小小的風寒並不打緊,來給娘娘請安也是嬪妾分內之事,娘娘體恤咱們是咱們的福氣,嬪妾豈會有怨?”

“是個懂事的人。”皇後笑著朝若芳招了招手,於是若芳捧著木托上前來,“聽說你在淨雲寺的時候就大病了一場,眼□子骨也虛著,這燕窩是前些日子皇上賜的珍品,你拿回惜華宮去,每日都熬些來喝,彆落下了什麼病根才是。”

所有人都沒說話,看著眼前這麼一出,如貴嬪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給容真難堪的是她,如今人人都反過來對容真好,皇上是,皇後也是,不用說,她麵上已經被無形地打了好幾個耳光了。

“昨兒臣妾在皇上那兒聽說這次祈福之行是他陪著容婉儀一同去的,想來一路上容婉儀也是費心費力地照顧著皇上,這才累了自己,身子骨都不好了。”牙一咬,她還是繼續給容真拉仇恨值。

言下之意無外乎容真可是辛辛苦苦陪伴了皇上半個多月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皇上這段日子勤奮耕耘,指不定容真肚子裡還會多出點什麼來。

此言一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變了。

容真沒說話,這種時候要推%e8%84%b1,隻會讓人覺得是在欲蓋彌彰。

如貴嬪冷眼看著她,眼裡有點得意,有點報複的快意。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忽聞殿外傳來通報聲——

“皇上駕到——”

伴隨著那個黃袍男子踏進大殿的還有他清淺如常的聲音,“容婉儀既要祈福,又要伺候朕,自然勞累得身子骨都不好了。相比起如貴嬪在宮裡的舒坦日子,容婉儀確實過得苦了些。”

所有人都俯身行禮,而如貴嬪怔怔地站在那裡,動作比其他人都滿了一拍,麵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顧淵自大殿之外從容不迫地走進來,經過容真身旁時,扶了一把,看著她麵上蒼白的顏色,心裡微微抽[dòng]了一下。

他握著她的手腕,卻覺得觸及的地方纖細得驚人,於是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她清瘦的身子,眉心微皺,片刻之後又若無其事地撫平了那道紋路來。

“皇上怎的%e4%ba%b2自來了?”皇後含笑走下來扶他上座,眼神裡安安靜靜的,正是一個皇後看見皇帝時應有的模樣,恭敬,順從,卻又不失氣度。

“朕早朝過後經過這兒,就順道進來看看。”顧淵於是鬆開容真的手,攜著皇後如神仙眷侶般走到了椅子邊上。

下一刻,他的眼神毫無溫度地落在了如貴嬪麵上,“方才早朝時,朕聽聞如貴嬪的兄長在小縣城裡捐了個官,辦下的第一件案子便抓錯了人,累及無辜,害死了良民。不知如貴嬪聽說了這件事沒。”

如貴嬪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霍地抬頭看著皇上,眼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她自然知道她的哥哥做了些什麼事,可雙平縣離這裡有多遠?山高皇帝遠,辦錯案子的事情屢見不鮮,自有下麵的當官的處理,也沒見皇上關心過這些事兒。如今容真病了一場,第二日這件事情就從皇上口中說了出來,還是當著所有妃嬪的麵,叫她下不來台。

再說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何以皇上今日才提起?說什麼早朝上聽說的,恐怕他早就心中有數,隻是留著今日才提罷了。

她臉色發白地站在那兒半天,顧淵瞧她不吭聲,於是喝了口若芳剛斟的茶,又不急不緩地說,“捐官之舉本就不光彩,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結果燒錯了柴,拖累了無辜的人,這又是個什麼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仗著幾分權勢便為非作歹,這種人——”話音至此,茶杯砰地一聲被擱在桌上,他的聲音轉而嚴厲起來,“這種人,朕深惡痛絕,必當嚴懲。你貴為貴嬪,非但沒有好好約束家人,反而縱容他們知法犯法,乾出這等蠢事,撤掉牌子兩個月!”

說完,他驀地站起身,像是火大得一刻都不想再停留,朝著外麵走去。

可是沒走幾步,他又猛地停下來,側過頭去看著%e5%94%87角略帶笑意的修儀,“修儀心情似乎很好,看來是覺得朕的話很有意思啊。”

所有人看著素來飛揚跋扈的如貴嬪當麵受辱,都心情愉悅,可偏生修儀被點了名,當下神色一變,忙道,“回皇上,臣妾並無此意。”

“並無此意?”他麵色慍怒,森然道,“禦前失儀,幸災樂禍,這就是朕的修儀?”

大殿裡鴉雀無聲,隻剩下他冷冷的話語在回響。片刻之後,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沒回頭。

皇帝匆匆而來,發了通脾氣又匆匆離去,皇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喝了口茶,才淡淡地說了句,“散了吧,都好自為之。”

眾人於是安安靜靜地離開了,受了責罰的兩個人走在最後。

剛下台階,修儀便回過頭去冷冷地看著如貴嬪,“自己犯了錯就算了,還連累彆人,真是晦氣。”‖思‖兔‖在‖線‖閱‖讀‖

如貴嬪反%e5%94%87相譏,“妹妹犯了錯,受到責罰再所難免,可修儀姐姐惹怒皇上又是為了哪般?皇上不是說了麼,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這可不是妹妹逼著姐姐這樣做的。”

容真已經上了車輦,從晃動的車簾裡看著台階下的兩個女人爭得麵色難看,忍不住勾起了%e5%94%87角。

皇上為她出氣的法子也當真彆致了點,有理有據,半點扯不到她身上。若非知情人,約莫會以為此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

她有些乏,燒也才退不久,就靠在車裡小憩。

思來想去,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寒食散那件事,修儀今日雖然當眾受辱,但恐怕皇上不會就這麼算了。

正想到這兒,就察覺到車輦驀地一停,她睜開眼來,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了,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熟悉的孩童聲音——

“停車!”

這聲音……她掀開車簾朝外看,果不其然,顧祁裹著厚厚的小棉襖站在車前,神色老成地喝止住了長順,閒雲正上前去問他有什麼事。

顧祁大聲道,“我要見傅容真!你給我閃開!”

容真鬆開了手,車簾又合上了,阻隔了顧祁的視線。她淡淡地問了句,“誰在外麵?”

聽到她的聲音,顧祁眼眶一紅,卻帶著股委屈勁兒大聲叫她,“傅容真,你出來!本皇子有話問你!”

閒雲忙道,“大皇子有事好好說,這可是容婉儀,怎能直呼其名?”

容真緩了緩,輕聲道,“無妨,小孩子罷了。大皇子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問你,是不是你在父皇麵前說了我母妃的壞話,所以父皇一回宮就急著找母妃的麻煩?”顧祁臉漲得通紅,怒氣衝衝的樣子像隻小包子。

容真笑了,“哦?你怎麼知道皇上找了你母妃的麻煩?又怎麼知道是我說了她的壞話?”

“是我%e4%ba%b2眼所見!外加有人——”話音戛然而止,顧祁見她不狡辯,已然認定事實如此,咬牙切齒地道,“我把你當成好姐姐,你竟然如此欺辱我母妃,你,你……”

他猛地繞過閒雲,一溜煙小跑到車前,一下子拉開了車簾,豈料看到容真病怏怏地靠在車裡,麵色蒼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於是一下子呆了片刻,“你,你怎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的跑到這兒來了?”不遠處忽地傳來奶娘的聲音,那女人一路跑了過來,忙拉過顧祁的手,回過頭來朝容真賠不是,“婉儀主子,是奴婢不懂事,一時不留神讓大皇子給跑了出來,擋了主子的道,奴婢罪該萬死。”

“你放手!我還有話要說!”顧祁掙紮著,又是想問容真怎麼搞成這副鬼樣子了,又是氣她害得母妃被父皇責罵。

容真柔柔一笑,目不轉睛地看著顧祁,“是誰帶你到這附近來的?”

奶娘臉色一變,忙說,“主子,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