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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276 字 3個月前

樣子也生動了幾分。

他笑著打橫抱起她,朝著方才舉行宴席的大殿一側走去,那裡是宣明殿所在,皇帝的寢宮。

一夜春宵,借著裝醉,容真又一次把膽子大的優點發揮得淋漓儘致,光看顧淵一夜耕耘的努力程度,也可以看出他對今夜的滿意程度。

容真的呼吸還有些不穩,安靜地靠在顧淵懷裡,任由他攬著自己。

顧淵一低頭就可以看見她的滿頭青絲,隻彆著一隻簡簡單單的玉簪,彆無他物。

腦子裡浮現出宮中的其他妃嬪,哪一個不是發飾滿頭,明晃晃的耀眼非凡?偏她就這麼素淨地彆著支玉簪子,就連耳環也隻是小小的瑪瑙墜子。

他失神片刻,心裡忽的一軟,不知哪裡來的衝動想要將她打扮得明豔動人,最好每一件飾物都是頂好的,叫人沒有任何理由嘲笑她的出身。

他%e5%90%bb了%e5%90%bb容真的額頭,柔聲道,“今日的佳釀可還好喝?”

吐氣的時候,溫熱的鼻息撩動了她的劉海,弄得她癢癢的,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笑道,“好喝,若是不好喝,嬪妾也不會一個不留神就喝多了。”

顧淵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好,明日朕就派人送幾壇子去你宮裡,不過你得答應,隻有朕來的時候才能喝上幾杯。”

她的醉態如此動人嬌豔,哪能辜負了那麼珍稀的美酒呢?自然要他在場,佳釀才排得上用場。

溫言軟語道完後,容真支著身子要起來,顧淵揚眉,“怎麼?”

“嬪妾該回去了。”容真垂下眸去,除了皇後,妃嬪們在皇上的寢宮裡侍寢後都要回自己宮裡,不得留宿,除非得了特許。

顧淵看了眼她餘醉未消的樣子,再加上勞累了一番,眼底還有淡淡的倦意,便按住她的身子,輕聲道,“你且安心休息,無須擔憂這些。”

容真望他一眼,滿眼掩飾不住的感激與喜悅。

顧淵被這樣的眼神望得一時無言,隻能將她攬在懷裡,說了句,“睡吧。”

他閉起眼,沒有看見懷裡的人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次日清晨,顧淵起床的時候,容真因宿醉還沉沉地睡著,麵頰還有些紅,眉眼間也藏著些許疲倦。

宮女進來替顧淵更衣,鄭安輕聲問了句,“皇上,要叫醒容嬪嗎?”

顧淵看了眼床上的人,搖了搖頭,“讓她睡,睡到自然醒了,再叫人端碗醒酒湯來。”頓了頓,他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繼續說,“今兒大皇子要來華嚴殿請安,想來她起來那會兒,早朝也差不多結束了,就讓容嬪在宣明殿用早膳吧,用完早膳直接來華嚴殿。”

他又理了理衣袖,這才抬腳踏上禦輦,看著一旁伺候著的宮女發上彆著的珠釵,忽地想到什麼,於是又吩咐鄭安,“一會兒去尚工局叫人送批新的首飾來,朕要%e4%ba%b2自挑選。”

鄭安一愣,皇上這是哪門子的心血來潮,竟然想要%e4%ba%b2自挑些珠寶首飾?

心裡雖覺得邪乎,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他一邊連連稱是,一邊目送萬歲爺朝著朝堂去了。

回過頭就看見宣明殿,想到裡麵尚在熟睡的那個女子,鄭安搖搖頭,這容嬪還真是不簡單。

容真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揉了揉眼,喊了句,“來人。”

進來的是皇上身前的另一個禦前宮女,她記不得名字,隻好問了句,“皇上早朝去了?”

“是。”

心下有些無語,皇上這麼起早貪黑地勤於政事,自己竟然在他的龍榻上睡得香甜異常,還真是……邪門。

閒雲已經在外麵候著了,抱著乾淨的衣裳進來服侍她穿上,然後在容真準備回惜華宮時笑道,“主子,皇上已經吩咐過鄭公公給您準備早膳了,要您用完早膳直接去華嚴殿見大皇子。”

容真心裡著實有些詫異,但既然皇上吩咐了,那就欣然接受,這一桌子東西可不是尋常妃嬪能吃到的。

咬著嘴裡的羊奶酪餅,她有些出神地想著,睡得比皇上早,起得比皇上晚,皇上吃不著早飯,她卻能津津有味地幫著他吃……這算不算是踏上了寵妃的初級階段了呢?——

第二更

用完早膳後,容真去了華嚴殿。

皇上還沒有上完朝,大殿裡隻有顧祁坐在那兒,垂著腦袋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容真推開門走了進去,在門合上以後,步子輕輕的來到他麵前,卻見他猛地抬起頭來對自己怒目而視,小小的臉蛋氣鼓鼓的,漲得通紅,卻一言不發,隻是瞪著她。

她蹲□去,摸摸他的頭,明知故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不要你假好人!”顧祁把頭一偏,避過了她的手,氣衝衝地說,“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誰知道你害得我母妃被皇上責罰,還降了位!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的眼裡帶著淚水,顯然是對這個才接納不久的姐姐失望至極,明明很喜歡她的,她卻做出危害母妃的事情來。小孩子的心縱然有些早熟,卻仍舊敏[gǎn]又脆弱。

容真頓了頓,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沒有放下來,她默默地看著他,眼裡有一抹複雜的情緒,顧祁看不明白,卻好像也能感覺到她的無奈。

“你說得對,我不是好人。”半晌,她低低地說道,手緩緩地收了回去,“可是在這宮裡,好人能活下來嗎?你氣我踩著你母妃上位了,那你可知道你母妃走到今日,腳下又有多少人的鮮血嗎?”

顧祁張著嘴望著她,似懂非懂,眼裡的戾氣稍稍退去。

容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平和,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故事,“我出生貧寒,不似大皇子這般自幼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儘。我也沒有什麼遠大理想,更沒有想過要在宮裡混出個名堂,可是因為你的母妃……還有和你母妃一樣想要登上高位的人,我的家人毫無緣由慘死,而我就算出宮,也再無家可歸。”

她衝他溫柔地笑了笑,“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比你憤怒一千倍一萬倍呢?”

“你……你的家人,死光了?”顧祁很費力地說完這句話,眼裡滿是震驚,“是我母妃害的?”

容真靜靜地站起身來,“誰知道呢,你母妃沒有直接殺害他們,卻是這個環環相扣的局裡最必不可少的一環,若非她把我卷入這個漩渦,也許他們就不會死。”

顧祁愣了好久,看她垂眸一言不發,眼裡還隱隱泛著淚光,終是心軟了,遲疑著跳下椅子,上前拉了拉她的裙子。

“那,我不與你計較母妃的事情,你也不要再難過了……”他伸出手去牽她的手,“你很好,像姐姐一樣,若是不害人,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把你當%e4%ba%b2姐姐,可好?”

他仍然在擔憂自己的母妃,擔憂容真會為報父母之仇對母妃不利。

同情與擔憂交替上演,他終究隻是個孩子,分辨不清人心。

容真看著他,目光一動,“隻怕你的母妃若是知道此事,會禁止你與我來往。”

?思?兔?在?線?閱?讀?

“這好辦。”他瞧見她不再難過,咧嘴一笑,“我不會告訴她這件事的,就當是我們倆的秘密,這樣總行了吧?你雖沒了家人,但有了我這個皇子當弟弟,總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望著顧祁信誓旦旦的眼神,容真有那麼片刻的遲疑,但下一秒,她點了點頭,摸了摸他的發。

這一次他沒有避開,溫順的模樣像隻小狗。

有一個皇子當弟弟,而她又是皇上的妃嬪,這輩分可真是……亂套了。

這一次陪同大皇子請安的過程十分順利,就連顧淵也隱隱感到詫異,為何顧祁絲毫不為修儀降級的事情生容真的氣。

可是他這個素來嚴肅老成的兒子唯獨在容真麵前像個孩子,那種渴求關愛的眼神沒了掩飾,令他有幾分失神。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熱切盼望著父愛母愛,可是獨自生長在宮裡,無人給他應有的關愛,就連今時今日,他的後宮妃嬪也沒有幾個是真心愛他的。

眼神停在了被顧祁牽著手的容真身上,她一臉溫柔地對顧祁笑著,嘴裡說著些寵溺的話語,有冬日的陽光穿過窗子照進來,溫暖又美好,這一幕竟令他失神良久。

哪怕他從來都拒絕承認自己是一個渴望被愛的人,這一刻也真真切切感到心底傳來的一分暖意。

有這樣一個安靜的女子仰望著他,愛慕著他,就連他的孩子,她也愛屋及烏……

顧淵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忽地開始思量,若是誰有幸成為她的孩子,該會是多麼幸福的人呢?

時間很快到了三日以後,顧淵約定的狩獵之日。

圍場在皇宮後山的林子裡,樹木繁茂,哪怕是冬日也仍是高聳入雲,不見頹敗之景。

就在帝王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往圍場之後,沐貴妃也邀請了諸位妃嬪去她的汀竹宮品茗。皇後因陪太後禮佛吃齋,因此沒有來。

這是容真第一次踏進汀竹宮,因沐貴妃是後宮裡除皇後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她的宮殿十分氣派,雖然外觀不如景尚宮那般恢弘,但內裡的擺設布置皆是貴氣雍容,一如她的人,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華貴感。

這次興許是沒有皇後在場,一些低位的妃嬪也有話說了,不似從前那般沉默。

沐貴妃拿出的茶是今年皇上賞賜下來的新茶,上品碧螺春,聽說出產自太湖洞庭山之巔。滿山的茶樹隻有那一塊地的日照最充足,又因是太湖水麵,水氣升騰,霧氣悠悠,茶樹與果實間種,因此茶香格外悠長陳韻,入口除卻茶香之外,還有淡淡的果香。

容真並不懂這些瑣碎的細節,但也品得出這茶確實是上品。

倒是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沈芳儀開了口,讚道,“碧螺飛翠太湖美,新雨%e5%90%9f香雲水閒。這碧螺春茶香四溢,餘韻悠長,難怪又名佛動心了,恐怕就算是天上神仙喝了它,也會動凡心呢。”

容真微微抬頭看了眼沈芳儀,她雖平日裡不常開口,但總是穿著十分飄逸的白衣,偏生身姿清瘦,楚腰纖細,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出塵的意蘊。舉手投足間書卷氣息十足,如今出口便是佳句,果然當得起才女之名。

沐貴妃微微一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