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頁(1 / 1)

知道。”

季衡冷哼了一聲,跟著許七郎往甲板上去。

再到甲板上的時候,那秦老四盯著季衡看了幾眼,就對許七郎說,“被這麼一糟蹋,不管是什麼美人兒,也都要不成樣子了。”

被許七郎一巴掌拍上背,他才住了嘴。

而季衡這時候卻已經完全沒有在意許七郎這一幫子兄弟的眼神和對許七郎的調侃,手裡拿著那望遠鏡看著對方的船隻漸漸駛近。

許七郎到了季衡跟前,對季衡說道,“衡弟,你一會兒隻管叫我七郎,我在這邊沒用本名,隻叫秦七,知道嗎。”

季衡瞥了他一眼,將望遠鏡給了他,道,“知道。”

很快王啟的船就駛近了,這時候,秦老四上前對許七郎道,“咱們接應的船並沒有來,我們勢單力孤,當家,我們不管他們是不是知道咱們在竹山島上的事情,都先要穩住他們才行。”

許七郎點頭,“知道。”

然後他又交代季衡,“衡弟,一會兒即使真看到王啟那老匹夫,你也不要亂來。”

季衡道,“我不是莽撞之人。再說,我並不認識王啟。”

這下倒是讓許七郎驚訝了一下,“我以為以你行事的縝密,定然找到了他的畫像熟記於心了。”

季衡這時候心裡緊張,麵上倒還有了一絲心思和他開玩笑,板著臉道,“他又不是什麼絕代佳人,我將他的畫像熟記於心有何用。”

許七郎於是直接伸手摟住了季衡的肩膀,笑而不言。

季衡推開他的手,道,“笑什麼?”

許七郎才說,“其實衡弟你也是有做賊寇的資質的。”

季衡給了他一下子,讓他住了嘴。

229、第二十五章

季衡根據船隻行駛的速度和行駛的時間,粗略估計他們這船是已經行到了台州附近外海的海域。

隻是不知道具體所在。

王啟的船隻已經靠近,隻是他們的福船和海滄船並沒做停留,直接往前繼續行駛了,隻派了一艘小的蒼山船前來打招呼。

看來對方是一心要逃命,根本就顧不上和許七郎他們有交道了。

這艘蒼山船和許七郎他們的開浪船在大小上差不多,但是開浪船比蒼山船要快得多,兩艘船都收了帆,互相靠近。

許七郎派了秦老四過去結交詢問,過了一會兒,秦老四回來了。

秦老四回來對許七郎說了大意,王啟那邊果真不知許七郎他們去過竹山島的事情,隻說是朝廷言而無信,本來正在準備洽談投誠之事,沒想到趁著台風過境才幾天,島上一切都遭受了台風的摧毀,朝廷水師就攻打過來了,所以他們已經放棄了舟山所那裡的幾個據點,現在往南邊撤離,而且朝廷有戰船追擊過來,他們自然不能讓朝廷太囂張,準備再去找人和朝廷水師對抗,並對許七郎他們給出善意的建議,讓他們也趕緊走,以免遇上朝廷水師。

許七郎便問道,“你是怎麼說我們的。”

秦老四道,“隻說我們本意是要去舟山所的,但是發現舟山所在發生大戰,我們的一艘廣船被擊沉,我們隻好用開浪船逃開了,這是要回寨子裡去。”

許七郎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

又讓了秦老四過去,談論他們折了一艘廣船,對朝廷水師不管不顧地就攻擊他們十分憤恨,願意出幾艘船去資助對方,不知對方是個什麼意思,若是需要,那就說一聲,如果不需要,他們也就準備回水寨去了。

於是秦老四借著舢板又過去了一趟,對於他們的資助,對方現在正是力量弱小,自然欣然應允了。

對方是王啟的一個得力手下,叫做短%e8%85%bf楊,雖然%e8%85%bf短,但是爬桅杆等爬上爬小十分靈活,又一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便也很有名氣。

而秦老四雖然是許七郎的手下,但他一向是在東南海域這一片區混著,有七八年了,認識的人自然十分多,海上的大小力量,他算是都知道,消息也靈通。

短%e8%85%bf楊和秦老四在以前也有些交往,故而這般一見麵,便也就消了防備。

秦老四回了自己的船上,同許七郎說對方答應了,讓許七郎他們的船直接跟過去。

他看向許七郎,問,“當家,我們真跟過去嗎。”

許七郎則看了季衡一眼,季衡在這些事情上,一向是在穩妥上帶著極強的冒險主義的,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跟過去吧。”

季衡自然知道,對方這樣的邀請過於爽快了,對於才剛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來說,過於沒有防備,反而讓人生疑。

不過,這裡也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對方的確是力量被削弱得狠了,所以很想有力量加入,就很樂意讓許七郎他們前去幫忙,且他們覺得許七郎這點力量,要是真是有什麼圖謀,他們的大船大炮,很快就能將許七郎他們的船轟得什麼都不剩,故而答應;第二種,有可能是對方知道了許七郎他們上過竹山島的事情,所以這麼爽快答應不過是想引許七郎他們跟過去,然後將他們解決掉。

但是現在不跟過去,就失去了王啟他們的行蹤,隻要王啟還在,他就能夠不斷召集力量,又將力量壯大起來,他對朝廷有了防備,以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剿滅他的時機了,等他力量壯大,便又是一個禍害。

季衡的這個意思,許七郎自然也明白,但是他更擔心的是季衡的安危,而且,他實在不想將季衡放走。

許七郎眼神複雜,看了季衡幾眼,就說,“我們跟過去吧。”

季衡卻在這時候又道,“且慢,咱們上了他們的船,出於禮貌,他們不應該派個人過來拜見一下咱們的當家嗎。”

秦老四看了看許七郎,許七郎還沒有說話,季衡已經又說道,“對於對方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接受咱們的幫助,有可能是他們的確是缺少力量,想要咱們的力量,也有可能是他們想要咱們入甕,端掉咱們。所以讓他們的管事的過來一趟,看看他是否有這個膽量,然後再說吧。”

因許七郎沒有介紹季衡,季衡也沒做自我介紹,故而船上之人隻知道季衡是和許七郎鬨矛盾的駢頭,並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閩浙巡撫,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也讓人無法將他往巡撫身上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季衡這般說後,秦老四就多看了季衡幾眼,實在是他沒想到季衡有這份心眼。

許七郎對秦老四道,“如衡弟所說,去請那短%e8%85%bf楊過來,我們招待招待他吧。”

秦老四便過去喊話了,對方似乎是有一陣猶豫,然後放了舢板下來,派了個手下羅羅前來。

來人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黑得發亮,笑起來還露出小虎牙來,但是眼神卻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過來對許七郎抱拳見了禮,許七郎就站在甲板上,道,“怎麼不是你們當家的過來。”

那孩子就說,“當家的派了我來也是一樣。還請秦當家的不要怪罪。”

許七郎說道,“我也是因父輩同王老有交情,故而要幫這個忙,隻是我這般出人出力,卻是連個管事的人也見不著,卻是讓我如何作想。”

那孩子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還是笑著說道,“秦當家不要著惱,實在是我們當家的累了一天,沒有力量過來了。”

許七郎道,“那也就罷了吧。不知王老可還好,方才看到你們的大船,我本有意上前去拜訪的,沒想到船徑直走了。”

那孩子就說,“沒什麼事,就怪朝廷的水師可惡,要是再對上,定要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許七郎又說,“王老的力量並不全在舟山所,這次朝廷出大力圍剿舟山所,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將王老打得抬不起頭來了,以後再無力量,可並不會知王老哪裡是那般好欺負的。”

那孩子聽許七郎抬高他們的大當家,就點頭稱是,兩人又扯一番,定下了之後的行駛路線,且許七郎說他有船前來接應,還有各種安排,且到時候還要直接跟過去拜見王老,那孩子自然做不了主,就說回去請示當家,如此這般,最後那短%e8%85%bf楊還是自己%e4%ba%b2自過來了,不過身邊帶了四個手下。

許七郎隻和他有過一次交道,但兩人相見,%e4%ba%b2熱地就像是%e4%ba%b2兄弟一般。

季衡站在旁邊不起眼的位置注意著二人,那短%e8%85%bf楊,說%e8%85%bf短,相對於他人的比例來說,也並不太短,不過人很矮小精乾,一雙小眼睛如鷹隼一般,賊亮蔭翳。

在這東南沿海,有許多島嶼,大部分島嶼,朝廷都沒有給編過名字,這些島嶼,因幾十年前朝廷的內遷政策,讓本來有人煙的島也變得無人煙了,這些地方到如今,很多就成了賊窩。

這海上,有大大小小很多海寇力量,大的力量就是那麼最出名的幾家,小的力量卻多不勝數,在吳王被朝廷剿滅,徐鐵虎和王啟公然和朝廷相對之後,他們就吞並了很多的小股海寇,例如這短%e8%85%bf楊最開始就是單乾的,但現在是跟著王啟吃飯。還有如朝廷叛將金華衛所的尹風,帶著人就逃到了海上,現在不知道是在哪座海島上過日子。

而許七郎,根據季衡觀察,他該是這不到一年時間才開始在這東南海上行走的,不過他這個東家,多少帶著家傳的意味,隻是他卻不該是以許大舅的兒子的名義在行走,而是以另外的長輩的名義,而這個長輩,還在這些海寇中間很吃得開,季衡至今不知道他這個傳承到底是從何而來,還是他是借用的彆人的名號。

這些海寇,在吳王之亂沒有出之前,力量大約是如此分布,有些海寇是沿海居民沒法過日子了,就造了船出海,在海上有時候劫掠一些商人,有時候又上岸來小打小鬨地打劫一些村子,但絕對不敢去大的地方,不敢和朝廷軍隊對上;還有些海寇是本來就是海商,一邊拿著朝廷的文引做著正經的生意,一邊又做走私,因為他們在船上自有強大力量,有時候還兼做海上劫匪;還有就是一些犯人死囚,逃出內陸朝廷能掌控的範圍,在島上安頓下來,就造船在海上做劫掠的無本生意。

這些隻是之前,隨著王啟和徐鐵虎的崛起,他們已經在海上拉扯大旗,大肆招收人馬,內陸的有些人甚至慕名而來投奔,在他們鬨出福州之事前,朝廷都沒有對他們有足夠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