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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但是被侍衛押了出去,他一臉焦急要到季衡身邊去,卻被侍衛扭著胳膊給強製性帶出去了,柳升讓派了好些侍衛去找翁太醫,有去翁太醫家的,有去太醫院的,隻讓無論如何趕緊帶來。

房裡一下子就隻剩下許氏皇帝兩人和昏迷過去的季衡了。

許氏又看向皇帝,本是要皇帝也出去,但是想到皇帝都讓季衡懷孕了,此時又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她便又沒叫,她飛快地撈起了季衡的衣裳下擺,又伸手一摸,果真摸到了血。

皇帝看到她手指上沾上的那點血跡,臉色更是慘白了。

因是夏天,季衡穿的少,且又是一身月白的單薄衣裳,方才許氏看皇帝抱著季衡,就留意到季衡下麵褲子似乎是帶了點紅,所以才這麼來檢查。

許氏沒有在乎驚慌失措的皇帝,趕緊將季衡的衣裳領口拉開一些,輕輕撫他的%e8%83%b8口,又對皇帝道,“趕緊讓一個大夫來保胎,不然就沒了。”

許氏臉上還帶著淚水,皇帝看季衡下麵流了血,已經嚇得有些發傻,此時才被許氏這話點醒,他飛快地衝了出去,付揚還在外麵,隻見皇帝左邊臉上一個紅巴掌印,右邊臉上卻是麵無血色,正是狼狽不堪,朝他道,“之前抓的那個大夫呢,還在嗎,趕緊帶來。”

安大夫的確是還在的,付揚應了之後就飛快地讓人去帶安大夫來了。

所幸此事是涉及季府,付揚做事一向細致老道,所以還未將安大夫做彆的處置,甚至沒有上刑,隻是將他關押在了季府隔壁的商戶人家的屋子裡,很快安大夫就被帶來了。

皇帝隻允許了安大夫一人進內室,而且所有人都被擋在了堂屋門外,甚至完全聽不到裡屋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安大夫懂規矩地低頭垂目地進了裡間,許氏一看到他,就趕緊道,“大夫,你快來看看,是不是滑胎了,下麵流了好些血。”

安大夫這次是被侍衛從季府大門口帶進來的,所以他已經知道這是季府了,故而心裡是十分震驚,皇帝穿著皇帝常服,赭色的圓領衫,上麵繡著的五爪金龍,在燭光的映照下刺激得安大夫心裡打顫,他甚至沒敢抬頭看皇帝到底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拜皇帝,於是隻是跪著狠狠磕了三個頭,心想老兒這次不知性命能否保住。

皇帝卻不要他的禮,焦躁地道,“趕緊看病。”

他是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是不知所措,深深的恐懼籠罩著他。

要說在得知季衡懷孕的時候,他是高興得忘乎了所以,那麼現在季衡可能滑胎了的打擊就足以將他的一切打回原形。

安大夫是跪著爬著飛快地到了床邊,他這下真真切切看到他之前診脈時候遐想過的這人的樣貌了,季衡依然是昏迷著的,臉色慘白,隻是這幅樣子,更有種楚楚可憐的羸弱,安大夫一見就不得不驚訝了一番,心想竟然有這麼好看的人。

不過他也看到了季衡一身男裝,而季衡頭上的發冠因怕磕到了他,已經被皇帝幫下來了,一頭烏發些微淩亂地散在枕頭上。

安大夫隻能想這人是女扮男裝,所以也沒有亂猜。

他伸手就按住季衡的手腕開始診脈,然後皺眉細思起來,皇帝和許氏都緊張地看著他,“如何。”

安大夫鬆了口氣,道,“胎兒當是無事。”

皇帝不放心,“下麵流了很多血。”

安大夫道,“還在流嗎,得查看一番才行。”

皇帝於是神色不好地看了他一眼,安大夫沒有和皇帝對視,但是也感覺到氣氛瞬間不對勁了,他想到旁邊是皇帝,而床上的病人不知道是誰,於是開始害怕了,跪著不敢再發言。

皇帝%e4%ba%b2自放下了床帳,然後看了許氏一眼,自己就飛快地上了床,安大夫趕緊背著床跪著了,許氏捏著拳頭還是跪在腳榻上,身子些微發抖。

皇帝將季衡的鞋襪拉扯了下來,又趕緊解開他的褲帶,拉下了他的褲子,因為季衡穿的是月白衣衫和白色綢褲,所以那血色看起來才驚人,這樣%e8%84%b1了褲子,皇帝覺得血倒不是很多,還沒有他第一次見到季衡來小日子時候的血多,而且並沒有血再在往外湧了。

皇帝想了一下,抓過季衡的褲子將他下麵的血輕輕擦了,又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遍,仔細觀察了,發現的確是沒有流血了。

他長長地鬆了口氣,甚至跪在那裡念了一聲菩薩保佑。

然後對外麵說道,“沒有流血了。”

安大夫於是道,“並沒有滑胎跡象,不過既然流了血,情況依然不容小覷,小的馬上給開一副保胎的方子。”

既然沒有要滑胎,皇帝就覺得這個安大夫並不那麼可用,於是就想著等翁太醫前來最好,而且安大夫看著像個殺豬的,皇帝並不那麼信任他,覺得是不是滑胎,也要翁太醫前來看了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為季衡穿好了褲子,又拉了床上的薄被給他蓋住了下麵,然後又挪了個位置,在季衡的胳膊邊上跪下了,甚至彎下腰在季衡蒼白的臉上輕輕%e4%ba%b2了%e4%ba%b2,又問外麵的大夫,“他暈過去了,一直沒醒,這樣無事吧。”

安大夫說,“方才診得急,小的還要再號號脈才敢下定論。”

於是皇帝越發覺得這個大夫不可信,但還是將季衡的手腕移到了床沿那邊,從床帳裡伸了出去,安大夫又跪過來給號脈,這時候季衡的手卻突然動了動,安大夫嚇了一跳,季衡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跪在他身邊的皇帝的焦慮的臉。

179、第四十八章

皇帝發現季衡醒了,兩雙眼睛直直地對上了。

季衡還是虛弱,眼神最初有些茫然,然後又在看到皇帝的一瞬間變得深沉了。

眼神深沉的季衡,皇帝知道是最難對付的。

也就是季衡恢複了冷靜,他會將一切都用他的理智來分析,在這時候,他沒有感情。

皇帝覺得,即使是給自己一巴掌的季衡,也要比這樣有著冷冷的幽深的眼眸的季衡要好。

床帳裡光線昏暗,季衡無力地躺在那裡,更顯羸弱,皇帝柔聲問了一句,“你怎麼樣,疼嗎?”

許氏也發現季衡醒了,沒等季衡回答,許氏就掀開了些床帳,看向季衡,道,“衡兒,你怎麼樣,肚子覺得疼嗎,有沒有犯惡心,頭呢,頭暈嗎?”

季衡側過頭來看向許氏,低聲道,“母%e4%ba%b2,我沒什麼事,就是剛才有點氣虛,一下子才暈了。”

許氏想說你差點就滑胎了,但是瞬間想到季衡就是不要這個孩子的,所以沒有說出來,隻是道,“你覺得好就好。”

皇帝將季衡扶到了自己的懷裡抱住,然後對許氏道,“夫人,你和這個大夫出去,朕同君卿有話講。”

許氏嘴%e5%94%87動了動,並不願意離開。

沒想到這時候季衡也說道,“母%e4%ba%b2,您先出去吧,我也有話要對皇上說。”

季衡已經恢複了完全的冷靜,說話聲音雖然虛弱,卻是十分鎮定和理智。※思※兔※在※線※閱※讀※

許氏看著季衡,眼眶又在犯濕了,她在這時候,其實是想要季衡將孩子生下來的,她希望季衡有個延續,因為季衡不一定能夠讓女人懷孕,季衡要留下延續,現在懷上的這個孩子,說不定會是唯一的孩子,畢竟以季衡的身體狀況,以後還能不能再懷上孩子,也是未知數,而且以季衡那麼抵觸生為女子,以後恐怕也不會願意再懷孩子的。

許氏的確是愛季衡,在季衡小的時候,她要和季大人慪氣,所以是希望季衡越像男孩兒越好,季衡越有出息越好,現在季衡長這麼大了,她反而是希望季衡能夠平平安安,能夠一生幸福順遂就好了,是不是男孩兒沒關係,是不是有出息也沒有關係。

以前季衡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洗漱往宮裡去伴讀,她就開始心疼,季衡從出生就沒有輕鬆過哪怕一天,許氏心疼他了,隻盼著他不要那麼累了。

所以她現在覺得季衡要是是女兒身也沒關係了,隻要他過得好,他過得輕鬆點,他沒有任何出息也沒關係。

季衡看許氏又要哭了,就欠身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道,“母%e4%ba%b2,我沒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要什麼,你不需為我擔心,我有話同皇上說,你先出去吧。”

許氏伸手握住他的手,緊緊地握了握,這才放開了,放下床帳,要往外走。

安大夫既然經常做見不得光的生意,又還做得名聲響亮,至今沒出事,可見是個心思十分靈活聰明的人。

故而方才季衡醒了,他就趕緊跪得遠了,但是依然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幾人的話,季衡的大名,彆說是京城,就是在大雍國,都是十分響亮的。

故而許氏稱床上病人“衡兒”的時候,安大夫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不過他也隻是以為季衡是女扮男裝,而且這還是懷了皇帝的龍種了。

而由他所見,皇帝對季衡女扮男裝的欺君之罪是毫不介懷的,而且還是真的十分寵愛這個佳人的意思。

安大夫又想,這麼個美人,即使是塊石頭都能動心的,也不怪皇帝會那麼寵愛他。

隻是安大夫也知道京城最近傳得最多的就是宮裡頭季賢妃的事情,還有就是因為季賢妃而受牽連的娘家季府。

安大夫詫異的是為何皇帝這麼寵季衡,卻不把他納入宮裡,反而這麼偷偷摸摸。

他隨即想到那個請他來季府的青年,難道那個是季衡的未婚夫,故而才對季衡懷了皇帝的孩子那麼憤怒?

安大夫見慣了各種奇事,但是自認為不會有比這一樁更奇的了,而且這一樁還涉及到至高無上的帝王,和一直被傳為皇帝佞臣的美貌的季衡。

隻是安大夫隨即知道,得知了這些的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

看許氏往外走,他便也趕緊跟上了,許氏是個女人,女人總要心軟一些,安大夫隨即就打起了許氏主意,心想想要活命,可能隻能靠這位夫人了。

許氏和安大夫出去後,侍衛們就又拉上門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了。

許七郎還是被侍衛押著的,因為怕將他放鬆了,他又要衝進屋裡去,看許氏出來,許七郎就道,“姑母,衡弟怎麼樣,沒事吧。”

許氏搖了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