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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精致可愛,因麵上一派沉穩,又距離那人偶娃娃有些差距。

皇帝又問,“你方才卻是去哪裡了?”

季衡道,“去了大兄家裡,大兄說老家族裡有人進京來,就帶了些老家的鹹鴨蛋,甚至還有金華那邊的火%e8%85%bf,嫂嫂又很會做家鄉菜,就讓我過去吃飯去了。”

皇帝問得細致,季衡也答得細致,不像是君臣對話,倒像是%e4%ba%b2密無間的%e4%ba%b2人之間的話語。

皇帝就說,“你家祖籍是在興化是不是?興化挨著高郵,鹹鴨蛋倒是有名,也有供應宮裡。”

季衡讓皇帝也坐下後,才回答道,“現在高郵、興化、寶應三縣,都屬於高郵府。興化也有鹹鴨蛋,但是卻沒有正經高郵縣的好。”

皇帝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又起身去看季衡的那些字畫,然後回頭道,“君卿,你的這些字畫,給朕吧。”

“嗯?”季衡驚了一下,道,“皇上,這些都是胡亂寫畫的,不曾用心,不能示人,皇上要臣的筆墨,那是對臣莫大的榮寵,隻是,還容臣用心去畫後,再贈給皇上吧。”

皇帝卻道,“朕就要這個。你雖然說並未用心,但朕看著,卻正是你的心意。”

“這……”季衡很有些為難,也走到書案邊上去,他這些東西寫寫畫畫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都是去西山避暑前所作,他自己都忘了是些什麼了。

他想看看,但皇帝卻已經將紙都卷了起來,放回了書缸裡去。

季衡隻好輕歎了口氣,皇帝目光灼灼看著他,隻見季衡眉宇之間帶著愁緒,他就伸出了手,手指在季衡的眉心上按了一下,季衡有些受驚,想要退開的時候,皇帝直接伸手將他未受傷的右手抓住了,然後將他一帶,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懷裡,季衡最近身體不好,被這麼一拉一帶就是一陣頭暈目眩,正要反抗,皇帝右手已經托住了他的後腦勺,人就那麼%e4%ba%b2了下來。

皇帝實在不會%e4%ba%b2,所以就隻是在季衡的嘴%e5%94%87上觸碰了一下子,發現季衡呆愣住了,就又趁機%e4%ba%b2了%e4%ba%b2他的鼻尖和麵頰,季衡飛快地用左手推開了皇帝,他左手上還有傷,皇帝不敢強來,隻好放開了他。

季衡麵頰緋紅,眼瞳也突然亮得發光,嘴%e5%94%87動了動,是個不知說什麼才好的樣子。

他是想要惱怒,但又不知如何惱怒,想要教訓皇帝,也同樣是不知如何教訓。

他的確是被冒犯了,而皇帝已經十六七歲,不是個十二三歲的許七郎那樣的小少年了,季衡並不能視這樣的%e4%ba%b2%e5%90%bb為無物。

皇帝見季衡氣得麵色漲紅,是個忍無可忍到要暈倒的樣子,就說,“你既然已經明白朕的心意,如此這般,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情之所鐘,愛之所係,往往無法克製。”

皇帝這是先下手為強,做出坦坦蕩蕩地要談戀愛的模樣來了。

季衡則是被他氣得要吐血,最後隻是沒有辦法地笑了起來,看著皇帝無奈地說道,“皇上,您之後就要有後宮三千,您這樣和我算什麼事呀。我早就說過了,我並沒有接受。再說,情愛之事,本就是要兩情相悅才行,您這樣,微臣是真要生氣了。”

皇帝高高挑挑地站在季衡跟前,他現在十六七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幾天不見就會覺得他又長高了些,這樣低頭看著季衡的樣子,很有些氣勢凜然,而且他剛過變聲期,聲音要低沉穩重裡帶著點磁性和醇厚,說出話來,那就是一點輕佻之意也沒有的,和下聖旨時候的穩重不容置疑是一模一樣。

季衡回他的時候,卻有些氣急敗壞,季衡很少將情緒表現在語言中,這時候則是真的生氣和著急了。

皇帝又要伸手拉季衡,季衡飛快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甚至人撞到了後麵的椅子扶手,他現在是個對疼痛十分敏[gǎn]的身體,幾乎瞬間就痛得無法動彈,站在那裡垂下頭咬牙開始忍痛。

皇帝其實無法明白他到底有多痛,隻是知道他把自己撞到了,他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走過去看著季衡輕聲說,“為何要躲避。你覺得朕要傷害你嗎?”

季衡好不容易緩過了氣,抬頭看向皇帝,搖了搖頭道,“皇上,您是沒有明白微臣的意思。我是不會和你有那種關係的,我們像以前一樣不好嗎,你有你的女人,讓我做你的臣子,這有什麼不好。你非得讓微臣怨你才行嗎?”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說,“像以前一樣?朕以前也是這般喜歡你。”

季衡震驚地看著他,然後沉下了心,皺眉冷聲道,“皇上,您是覺得我像女人嗎?我殫精竭力地想要做您的忠臣,就該被當成女人和佞臣對待?以前是彆的人亂說,微臣想到皇上您對我的重用和信任,一切誤會侮辱都可以忍著,要是皇上也用這種行為侮辱於我,您讓我再要如何想,如何去忍。”

季衡的聲音大了起來,因為平常幾乎都是輕言細語地說話,突然這麼大聲,倒嚇了皇帝一跳,而且看季衡%e8%83%b8膛起伏,簡直是要氣得暈過去的樣子了。

皇帝這下子是既為自己覺得委屈,又為季衡覺得委屈起來。

心想為何自己愛季衡不可得,而季衡得一個佞臣的名聲,也的確是十分地委屈。

皇帝一時之間倒是無言以對了。

其實他之前哪裡沒有想過呢,他對季衡這樣的情愫,就已經是對不住季衡了,是侮辱了他,如若是表現出來,讓世人也知道了,那麼,就是讓世人的汙言穢語來侮辱他了。

皇帝是什麼道理都懂,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一番抓心撓肺之後,眼眶裡似乎都盈上了眼淚,但是季衡是個十分抵觸而戒備的樣子看著他,讓他深深地歎了一聲,“為何老天爺要如此對不住朕。”

季衡卻不知這與老天爺有什麼關係,道,“皇上,微臣的心意十分明確,微臣對皇上隻有崇敬敬愛,並無男女之間的情愫,也請皇上尊重微臣。而皇上貴為天子,最不該輕易出宮,要是遇到危險,微臣萬死不能辭其咎。”

皇帝靜靜看著他,然後又搖了搖頭,似乎是要將自己腦子裡的執念搖走,說,“朕以後自當謹遵和你之間的君臣之道,朕愛重你,所以,君卿,並不想要你難過為難。隻是,你也不要離開朕身邊,可好?”

季衡愣了一下,沒有回答,皇帝又問了一遍,“朕會尊重你,明年就又選秀,朕會找個更愛的人,朕不會讓你為難,所以,你也不要離開朕身邊。”

季衡看皇帝這麼苦苦哀求,倒是覺得他十分可憐了。

不由就有些心軟,隻是,他卻是勢必要回江南去的,於是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微臣一生為你的臣,侍奉你。”

皇帝又覺得感動起來了,一感動,就又想抱住季衡%e4%ba%b2幾口啃幾口,但他也隻能看看季衡的嘴%e5%94%87,看看他的臉蛋,然後說,“朕回宮去。”

皇帝叫了人進來將季衡那些書畫都拿走了,然後自己也走了。

季衡一直將他送到了車馬院子裡,看到他坐車離開了,才轉身回自己院子裡來。

許七郎跟在他的身邊,問,“衡弟,你和皇上之間,是鬨了什麼矛盾嗎?皇上剛到的時候,神色十分不好,是要發怒又隱忍著的樣子。”

季衡對他虛弱地笑了一下,說,“沒什麼事了。”

130、第一百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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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回家時,皇帝已經回宮了,她其實很有些疑惑皇帝對季衡的看重,每日都要召季衡進宮也就罷了,他還經常出宮來季府。

許氏也有些擔心皇帝是真要將季衡當做幸臣用,不過看季衡是個很有主意的,又一派坦然的樣子,母%e4%ba%b2在這方麵一向會看得很明白,許氏以自己的判斷,覺得季衡和皇帝之間並無不正常關係,雖然有了這個判斷,她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季衡說要同許氏說話,就和許氏在許氏的內室裡坐下了,而且讓人不可接近。

許氏便問,“可是事情有什麼變化?”

季衡便先斬後奏地將自己去求季朝宗寫信的事情說了。

許氏聽後十分震驚,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說什麼好。

季衡就道,“非如此不能洗%e8%84%b1彆人強加於我的汙名。母%e4%ba%b2,還請你能諒解。”

許氏很有些傷心和慚愧地看著季衡,說,“我怎麼會怪你呢。不過是你父%e4%ba%b2和我沒有將你護好,你小小年紀在宮裡如履薄冰就罷了,還要背負這等汙名,怕你傷心,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也沒有想過解決之法。反而還要你自己來解決此事,母%e4%ba%b2已經十分慚愧了。”

季衡道,“母%e4%ba%b2,你對孩兒的生養之恩,已經大過天地,又如此般愛護我,兒子此生恐怕都無以為報,你可千萬不要那般說,隻會讓我自責罷了。”

許氏便不說了,而是道,“季氏宗族出麵解決此事,自是再好不過。隻是,不知族長收到朝宗的信,可會按信中所說的幫忙。”

季衡道,“到時已經不重要,事情已經發生,族長難道能夠站出來說信不是他所寫麼,再說,他也不能讓自己兒子背負欺君罔上的罪名。”

許氏歎了一聲,道,“如此,便是好的,隻是,就怕要惹怒皇上和你父%e4%ba%b2。”

季衡也在心裡歎了口氣,他知道,他父%e4%ba%b2恐怕不會怎麼生氣,皇帝定然是要大發雷霆的。

季大人回府之後,還未來得及叫季衡到跟前去說話,季家宗子季朝宗就上門拜訪了。

中秋佳節,季家族長的確是讓人送了東西來給季朝宗,一應家鄉吃的,還有就是送了些銀錢來,怕季朝宗在京城裡俸祿低,日子不好過。

季朝宗帶著不少東西上季府,先是將一應東西讓仆人送去給許氏,然後就來拜見了季大人,同季大人說,“一直受五叔你的照顧,此次父%e4%ba%b2讓人送家鄉風味來,就送了不少,還叮囑我一定要給五叔家送一些,不要看著都是些普通東西,就赧顏不送。父%e4%ba%b2說,猶記得五叔小時是很喜歡吃鹹鴨蛋的,所以就特定送了不少高郵的鹹鴨蛋來,我已經讓人送去給嬸嬸了,還望五叔不要介懷禮輕。”

季大人道,“是兄長大人太客氣了,照拂你乃是應當。這些家鄉風味,哪裡能說禮輕,沒有比這個禮更重的。”

兩人一番客套之後,季朝宗就拿出了一封信來遞給了季大人,說,“五叔,這是父%e4%ba%b2讓送來給你的信,侄兒不敢耽擱,接到就送來給你。”

季大人將信接到手裡,並不避諱季朝宗,就撕開了封口拿出信紙準備看,他以為信裡無非是客套之言,或者是讓自己照拂季朝宗,也就沒有太在意,當將信一目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