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1 / 1)

“先彆動我。”

皇帝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是哪裡還摔到了,哪裡還疼?”

季衡深吸了口氣,說,“還磕到了膝蓋,疼,緩不過勁兒來。”

皇帝一聽隻是膝蓋問題,就覺得不算大事,趕緊用巾帕去捂住季衡額頭上的傷處,又想將季衡抱起來抱到床上,發現手不夠用,就想讓柳升趕緊過來幫忙。

此時已經又跑進來了好幾個宮侍,大家七手八腳地要來幫忙扶季衡,皇帝又覺得人多太亂,就要發脾氣,“你們彆過來添亂。”

又朝柳升道,“趕緊捂著這巾帕。”

柳升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道,“皇上,讓奴婢來抱季公子吧。”

皇帝不高興地說,“不用你。”

柳升察言觀色,趕緊去將季衡額頭上的傷處捂住了,皇帝則將季衡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將他放到了床上去。

季衡因為正處在□發育時期。時常地激素不調,所以是骨頭軟,身子軟,頭也容易暈,剛才從床上栽下來,下麵就是寬闊的紫檀木腳榻,紫檀木是很硬的硬木,在那麼一瞬間,季衡還想到自己要是後腦勺著地,那恐怕就要出大問題了,所以中途還控製身體翻了個身,又用手要去撐住身體,沒想到人卻連著從腳榻上摔到了外麵的地毯上,額頭和手都在腳榻邊上磕到了,膝蓋也撞了一下。

他這些日子,身體不好,不知為何,痛覺神經卻異常發達,痛得他覺得心臟都揪成了一團,臉色一下子就慘白,冷汗直冒,要發出點聲音來都是十分不容易。

將季衡在床上放好了,皇帝就伸手撈季衡的褲%e8%85%bf,將褲%e8%85%bf往上麵卷了,發現左邊的膝蓋上果真也磕出了一塊傷,隻是這傷要比他額頭上的傷輕很多,隻是擦掉了很少一點皮,看著紅通通的,倒是沒有流血。

不過在那如白玉雕琢而成的膝蓋上有這麼一個傷,讓人看著也覺得夠難受的。

皇帝不知如何是好,就俯下`身在他膝蓋上的傷處吹了幾口氣,又問季衡,“還是疼得很嗎?”

季衡全身發軟,蹙著眉說,“皇上,我沒什麼事?”

皇帝也是眉頭緊鎖,又看向他的臉,看他的額頭,“血還在流。”

季衡道,“不是大傷,就是擦了一下而已。”

皇帝是坐立不安,又向宮侍發脾氣道,“太醫還沒有來嗎?”

宮侍唯唯諾諾地應了,就飛快地跑出去看太醫到底到了哪裡。

太醫來得不慢,不過卻不是嚴太醫,而是另一位翁太醫,因為嚴太醫這一日不當職。

翁太醫和季衡有些交情,看他在皇帝寢宮留宿,又弄了個頭破血流,心裡就頗有猜想。

不過,他們這太醫院的,都知道皇帝雖然的確是很喜歡季衡,而且京裡也將兩人的關係傳得沸沸揚揚的,但是他們也都知道,兩人之間卻是清清白白的。

因為季衡身子骨一看就是骨架細的,柔弱的,是個經受不住的模樣,要是皇帝和他之間真有什麼,不可能不用到太醫院。

而且,季衡也是從來坦坦蕩蕩,絲毫沒有承受過龍恩的樣子。

翁太醫為季衡檢查了傷處,額頭上的傷口其實也隻是擦破了皮,隻是不知為何流了很多血,膝蓋上和手掌上也都有擦傷,卻是沒有流血的,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事。

翁太醫為季衡的傷處上了藥,又做了包紮,然後開了補血的藥方子,也就沒他什麼事了。

翁太醫要告退,皇帝卻不讓他退。

皇帝已經過了最初的那慌亂的時候,此時麵上是十分地鎮定,幾乎是麵無表情,說,“你先不要走,就留在旁邊找間屋待著,一會兒要是君卿再有事,也好傳喚你。”

翁太醫說,“季公子這隻是擦破了皮,並無大礙。”

皇帝瞥了他一眼,說,“朕看君卿難受得很,臉色這麼慘白慘白的,哪裡是並無大礙。”

翁太醫被皇帝那冷冷一眼瞥得心驚肉跳,說道,“微臣謹遵皇命,在外值守。隻是,季公子這的確隻是擦破了些皮,皇上,您不用擔心。季公子臉色慘白,應該是疼的,季公子最近身子弱,大約是很容易發疼。”

皇帝於是看向季衡,問,“君卿,還是很疼嗎。”

季衡根本沒有什麼心思說話,乾乾脆脆的疼他倒是不怕的,隻是身體裡總有一種讓他不知所措的帶著酸脹的疼,卻是讓他不知如何忍受。

季衡氣息奄奄地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皇帝一看,就知道季衡是真的疼。

皇帝也回到了床上重新躺下了,柳升將床帳放了下來,又將殿裡的燈吹滅了幾盞,隻留了窗前不遠的兩盞還亮著,然後人也退了出去。

皇帝側頭在昏暗的光線裡靜靜看著季衡,季衡還在忍疼,是無力說話和動作的。

皇帝看了一陣子,就又撐起身子來,俯到季衡的額頭上去,輕柔地在他額頭上吹了幾口氣,有些發悶地柔聲問道,“君卿,可還是疼得厲害。”

季衡隻好繼續重複道,“皇上,我沒事,你睡吧。”

皇帝卻是睡不著的,叨叨絮絮道,“你怎麼就從床上退得摔下去了呢,那時朕的確想要抓住你,但是,你要知道,朕即使抓住你了,朕又不會把你怎麼著,你怎麼就一直往後避,將自己摔成了這樣。”

季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避開危險,是人之常情吧。

他閉著眼睛,忍疼已經花費了他九成以上的心力,此時真不想再和皇帝繼續爭論了。

但是皇帝顯然是不願意放過他的,繼續說道,“你說要回江南的事情,朕是不會答應的。你明白朕的心意,卻這樣故意避開朕,是不是太過分了。”

季衡蹙了一下眉,依然是不說話。

皇帝看季衡穩穩當當地隻是不發一言,猶豫了一瞬間,就慢慢湊到季衡的臉上去,在他的嫩%e5%94%87上%e4%ba%b2了一口。

季衡本來緊閉眼睛,此時也不得不飛快地睜開了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皇帝,皇帝也看著他,因為反正已經%e4%ba%b2了,他也再無躲閃,道,“君卿,這就是朕的心意。你陪在朕的身邊不要走。”

季衡卻很不願意接受他的這樣的心意,他之前是一心為皇帝,甚至不在乎彆人傳他以色媚主這樣的閒言碎語,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去做了,隻是為了讓皇帝坐穩這個皇位,沒想到皇帝卻打著這樣的主意,不僅是要他的忠心,還要他的愛情?或者說是身體?

季衡的愛情,要是可能,他甚至都是願意付出的,但是身體卻不行。

他雖然並不為自己的身體感到自卑,因為他知道這隻是因為遺傳原因造成的,並不說明他就比人差。

但是,這樣的身體,他也並沒有要人看到的意思。

所以,無論怎麼想,季衡都不可能答應皇帝。

他直直對著皇帝的眼睛,說,“可是,我並不願意接受皇上這樣的心意,也沒有辦法滿足皇上這無禮的要求。我不願意,皇上,您這是要逼迫我嗎。”

皇帝愣在了當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季衡眼神又亮又冷,讓他像是數九寒天裡被一盆冰水從頭潑到了腳,讓他整個身子都冷了下來。

之前他明明還是怒氣衝衝的,此時卻感到了無儘的難受和委屈。

他看著季衡,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了。

季衡看他這樣,又有些疼惜他的軟下了心腸,畢竟皇帝無論多麼老成,他都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季衡就又說道,“皇上,您還小呢,以後會遇到很多人,您甚至會有後宮佳麗三千,你想要愛誰,就是對誰的恩寵,但是,我卻是您的臣子,您要是將這種恩寵給我,我是承受不住的,也不願意承受,我不想因此事讓您與我的名聲都受損。”

皇帝不再說話,翻過身靠著床裡麵躺下了。⌒思⌒兔⌒網⌒

季衡不知道皇帝睡了沒有,但他自己卻是睡不著,身上太疼了,讓他心煩意亂,如此不知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天色大亮,翁太醫又進來為他看傷,皇帝卻沒有在了。

125、第一百零六章

季衡睡了一覺,身上的疼痛感減少了很多,隻是身體還是有些發軟。

季衡稍稍洗漱收拾之後,就由著翁太醫為他檢查了傷處,因為處理得當,用的是最好的傷藥,傷處本就不嚴重,便都沒有發炎之狀。

翁太醫又為他重新上過了藥,綁上繃帶,然後欲言又止地看了季衡幾眼,卻並沒有及時離開。

季衡對他有話要說,就對守在旁邊的幾個宮人說道,“你們先出去。”

在麒麟殿裡伺候的宮人,都是十分忠心皇帝的,他們也都知道,季衡對皇帝來說很不一般,不敢不聽他的吩咐,行了禮後就退了出去。

季衡問翁太醫道,“太醫,方才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我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翁太醫和季衡不僅是交情不一般,而且對季衡很有些感激之意,所以季衡也挺信任他。

宮裡的太醫院,很多太醫都是按家族分的,各成團體,翁太醫卻是不屬於任何太醫家族,而是依靠醫術進了太醫院,但他一來年輕,二來在一些理念上和太醫院裡的其他老太醫不一樣,就很受排擠。

是皇帝中毒了,身體很差,他受到季衡的信任,才有了為皇帝治病的機會,而且還一舉成功,從此在太醫院裡也有了身份。

而且在治病理念上,翁太醫發現季衡和他很像,彆看季衡是個孩子,說起話來,往往頭頭是道,十分讓人信服。

他剛才對著季衡欲言又止,隻是擔心季衡而已。這擔心不隻是季衡的身體,而且是他的處境。

在皇帝的寢宮裡,能夠將額頭手掌和膝蓋都摔傷,可見季衡之前是和皇帝鬨了矛盾,才會鬨出這種事來。

雖然心裡有著猜想,但翁太醫卻不會問出口,隻是道,“倒沒有特彆的話,隻是希望季公子您多保重身體。”

季衡笑了笑,說,“多謝太醫您,其實我無事,昨日隻是摔了一跤而已。隻是不知為何,最近身體突然就怕起疼來了,有時候隻是在桌子上碰了一下胳膊,就能疼好一陣,而且也不是以前那樣的生疼,而是說不出的一種又酸又脹又軟的疼。太醫你以前是在民間行醫的,見多識廣,不知以前可有見過這種例子。”

翁太醫知道季衡讓人出去,就是想說些私房話的意思,此時他沉%e5%90%9f著想了想,說,“大約還是氣血不足罷。也見有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