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他至今已是三品大員,雖然隻是刑部左侍郎,但是刑部尚書根本就是不管事的,他在刑部手握重權,但是他的那些同窗,好些依然是秀才,隻能遊山玩水,寫些苦悶的不得誌的詩,作些畫,博一風流名士的頭銜,聊作寄托。

季大人自然也不是看不上將功名利祿視為糞土的人,他隻是目標明確,所以一心功名,一心仕途。

所以對衡哥兒和許七郎的教導,也是以應試教育為主。

在他們現在還小的時候,很少放兩人出門遊玩和結交同齡人,他覺得兩人現在都還小,還不到時候。

衡哥兒和許七郎這大半年裡,日日不過是苦讀書。

好在衡哥兒並沒有荒廢武藝,每日裡和許七郎也練練劍,衡哥兒的劍屬花拳繡%e8%85%bf一係,戰場迎敵自然不行的,不過鍛煉身體倒是很有作用。

趙致禮趙季庸,在這大半年裡,已經又長高了不少,眉目俊朗裡帶上了不少淩厲,以前的狂放的傲氣和戾氣被稍稍隱藏了起來,他一套拳打下來,虎虎生威。

衡哥兒站在院子裡看著,一時沒有進殿裡去。

抱琴拿著衡哥兒的東西,看主子沒動,自己也沒動,在衡哥兒身後恭恭敬敬地侍立著。

趙致禮一套拳打完了,他的書童趙義已經遞了汗巾上去,趙致禮一邊擦著汗,一邊看向衡哥兒,衡哥兒還是那樣沉穩而安靜的樣子,他說道,“一陣子不見,你長高了一些。”

趙致禮在變聲,聲音比以前要低不少,聲音不好聽。

衡哥兒對趙致禮行了一禮,說,“趙世子這些日子,想來很好,你也長高了,聽說你定%e4%ba%b2了,恭喜。”

趙致禮抿著%e5%94%87哼了一聲,似乎並不高興彆人提他定%e4%ba%b2的事情,說,“有什麼可恭喜的。”

人已經轉身進了殿裡,到殿裡西翼的房裡去收拾去了,趙義對衡哥兒行了個禮,趕緊跟了上去。

衡哥兒挑了挑眉,帶著抱琴進了東翼的書房。

書房裡亮著幾盞宮燈,裡麵還算亮堂,衡哥兒還是坐原來的位置,抱琴為他將東西都放好之後,就在衡哥兒耳邊小聲說,“趙世子好像不喜歡這門%e4%ba%b2呢。吳王的郡主,有什麼不好呢。”

衡哥兒道,“在這裡討論他的婚事,被他聽到,有你的苦頭吃。”

抱琴已經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了,長得清秀俊俏,人又機靈,在府裡也很討喜,他現在是衡哥兒的貼身小廝了,在府裡也是經常聽衡哥兒差遣的,許氏房裡的小丫鬟們,都很愛和他說話。

他的性子也比剛在衡哥兒身邊當差時要活潑了不少,此時就笑了笑,說,“世子恐怕沒這麼快。”

衡哥兒道,“以前太後娘娘辦的宮宴,他見過不少名媛閨秀,也許心有所屬也說不定,而那郡主,誰知道是圓是扁呢。”

抱琴笑著點頭,沒想到趙致禮居然很快就回了書房,以至於將衡哥兒的話聽了個結識,就負手走到了衡哥兒的桌子旁來,十六歲的少年,滿身的鋒利之氣,瞪著衡哥兒說,“鬼鬼祟祟談我的婚事?”

衡哥兒並不怕他,目光平平和和地和他對視,臉上還有一絲柔和的笑,說,“世子這是說什麼,我哪裡是鬼鬼祟祟談論。和世子你這同學了兩年了,世子你還不能讓作為同窗的我知道知道你的心意,也太見外了。”

趙致禮哼了一聲,收回手環抱%e8%83%b8`前,居高臨下看著衡哥兒,道,“我最近喜好孌童,不喜好女人,怎麼著,你把你的書童送我?”

衡哥兒知道他又是在故意鬨脾氣,而抱琴聽到趙致禮那麼說,已經慘白了臉,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垂著頭規規矩矩地站著。

衡哥兒在怔了一下之後就笑了,說,“世子你這樣,也太過分,侯府上奴仆成群,想來你身邊佳人也不少,我家裡,我可隻有抱琴一個小廝,你要把他要走,我可舍不得。”

趙致禮眼神陰沉沉地看著抱琴,大約抱琴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說,“你家奴仆少,這有什麼,我用兩個奴才換你一個。”

抱琴臉色更白了,趕緊下了跪,對趙致禮道歉道,“世子殿下,奴才錯了,奴才有罪。”

衡哥兒看了抱琴一眼,又看向趙致禮,說,“今日第一天上課,你就這樣來嚇我的書童?”

趙致禮還沒說話,外麵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小皇帝進來了,看到抱琴對趙致禮下跪求饒,不由覺得詫異,說,“這第一天,這是怎麼了?”

衡哥兒趕緊起了身來跪下給皇帝行禮,“微臣季衡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致禮也隻得趕緊行了禮。

皇帝走到兩人麵前去,說,“平身吧。先讓朕看看,很久沒見,可變了?”

皇帝的話讓書房裡方才的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皇帝先和趙致禮說道,“表哥又長高了,你同朕的堂姐結了%e4%ba%b2,也算是和朕%e4%ba%b2上加%e4%ba%b2了。”

趙致禮即使很不滿意家裡為他定的%e4%ba%b2,但是此時也不好在皇帝麵前表現出來,說道,“這是微臣的福氣。”

皇帝又和他說了兩句,就轉向了衡哥兒,衡哥兒微微垂著頭,他比衡哥兒高,看不清他的麵孔。就說,“君卿,你這低頭做什麼,難道還怕朕看了麼。”

衡哥兒笑了笑,說,“直視君顏,可是大罪。”

皇帝已經拉了他的手,“又和朕說這些無趣的話。”

衡哥兒抬起頭來看向他,都是長身體的少年,皇帝自然也長高了一點,麵孔還是和以前那樣子沒怎麼變,隻是眼神比以前還要深沉些,讓人看不透。

皇帝盯著他的左臉看了,笑著說,“君卿左邊臉頰上的痕跡,幾乎看不見了,朕心甚慰。”

衡哥兒說,“多謝皇上惦記關懷。”

皇帝說,“彆和朕說這些多禮的話。”

又笑盈盈看了衡哥兒幾眼,他的高興是顯而易見的,放開衡哥兒後就說,“剛才是什麼事呢?怎麼抱琴跪在地上,是什麼情況。”

抱琴此時還跪著的,皇帝問起,他隻好說,“是奴才冒犯了世子,在請罪。”

“哦?”皇帝疑惑地看向趙致禮。

46、第三十章

三月中旬,已經是晚春,且穀雨已過,就要立夏,早上亮得很早,這時候,外麵已經亮堂了,但是書房裡還點著蠟燭,將房間裡烘得有點發悶。

趙致禮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不過在皇帝麵前,他雖然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傲氣,但是一向還算有禮,便說道,“回皇上,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微臣看抱琴長得好看,一向又很會做事,就向君卿賢弟換,用兩個奴才換他。”

皇帝因他的話笑了,說,“朕敢肯定君卿是不願意換的。”

季衡說,“抱琴是母%e4%ba%b2給微臣的,微臣不敢和人隨意交換了,不然回家可免不了責罵。”

趙致禮目光深深地盯著季衡,又對皇帝說,“我隻是說著逗君卿玩,不是真要奪人所愛。”

皇帝哪裡能夠不明白趙致禮在故意為難季衡,所以就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不說這個問題了。”

又讓了抱琴起來,抱琴趕緊謝恩起身,默默地飛快退出書房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柳升兒在皇帝的書案邊替他磨墨,皇帝則站在衡哥兒的書案旁邊同趙致禮說,“表哥,你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已經定下來了嗎?等你成了婚,朕也可以見見這個堂姐,畢竟朕身邊沒有兄弟姊妹,也挺孤單。”

趙致禮收起心裡的不快,中規中矩回答道,“定在了今年十月。”

季衡沒想到會這麼快,他心裡轉過了不少心思,從之前的了解,就知道小皇帝要是出事,最被看好的繼承人就是吳王的嫡子,原因無他,吳王是先帝的胞弟,血脈上最適合,當然還有就是吳王在富庶的武林,西湖邊的杭州,他有錢有糧,一向慷慨,朝中不少官員受過他的收買,會替吳王說話。

當年先皇對這個胞弟吳王不可謂不%e4%ba%b2厚,但吳王對自己的胞兄卻不見得有多麼真情實意,在先帝駕崩後,他就有些蠢蠢欲動,其原因,也許是覺得現在的小皇帝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所出,覺得他雖是先皇子嗣,終歸也血脈不夠高貴,這才讓他有了覬覦這九五之尊的位置的心思。

趙致禮這麼快就要迎娶郡主,的確是讓人心生疑惑的。

季衡替皇帝感慨了一句,“為什麼會這麼快?我大姐出嫁的時候,%e4%ba%b2事定下來了兩年才嫁,但母%e4%ba%b2說這也算很快了。”

趙致禮不高興地說,“郡主已經十七歲,自然是要急著嫁的,再不嫁,恐怕都沒法見人了。”

季衡怔了一下,看了趙致禮一眼,心想趙致禮是嫌棄郡主年齡比自己還大?

據季衡所知,吳王正妃之前過世了,這個嫡次女,就因為守三年齊衰喪,一直沒有議%e4%ba%b2,也許是暗地裡有議%e4%ba%b2,早就和趙家勾搭上了,隻是現在才提出來。

季衡說,“那郡主是比世子你大一歲,有句俗語叫女大一,抱金%e9%b8%a1,可見是很不錯的。”

趙致禮沒好氣地直接說,“那你去娶她吧,她比你大六歲,女大六,抱金豆。”

說完發現季衡沒什麼表示,反而皇帝眼神深邃地正盯著自己,不由趕緊又說了一句,道,“我口不擇言,胡言亂語。”

說完,就氣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皇帝神色倒沒什麼太大變化,並沒有怪罪趙致禮,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第一天,季衡就和趙致禮鬨了個不痛快,在下午回去的路上,季衡專門和趙致禮一起,就找他說道,“世子,今日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請世子殿下大人大量,原諒小人則個。”

趙致禮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有什麼可道歉。”

季衡說,“雖然我也覺得我並沒有說什麼錯話,可是還是惹了世子你不高興,那麼也是我沒有眼力界兒,的確該向你道歉。”

趙致禮被他噎了一下,此時他的態度已經好多了,說,“算了,也是我遷怒罷了。”

季衡黑幽幽的桃花眼柔和地看著趙致禮,說,“世子殿下何必因為此事不高興,到時候要是和郡主在一起處不好,總還會有彆的法子快活。再則,也並沒有聽過郡主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想來不會難相處。”

趙致禮被季衡的黑眼睛看著,隻覺得心裡更亂,但是也是再也不會對著季衡發火了,淡淡道,“我隻是不想這麼早就成婚罷了。高興不高興與她無乾。”

很明顯是賭氣之言。

季衡眨了一下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