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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情不願地到前院去上課。

季府裡一切倒是平靜的,宮裡卻並不平靜。

小皇帝和平國公世子之間鬨的矛盾,鬨得皇帝被平國公世子而傷了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過。

小皇帝再也不要平國公世子徐軒給他做伴讀,在平國公從湯泉山趕回京裡又進宮探望小皇帝後,小皇帝依然不收回成命,平國公府便也對小皇帝沒有了之前的%e4%ba%b2近。

失去了和平國公府的%e4%ba%b2近,小皇帝最大的倚靠就隻能是趙太後了,趙太後明麵上是勸小皇帝不要孩子氣和徐軒鬨矛盾,心裡卻是對小皇帝現下隻能倚靠趙家而高興的。

而衡哥兒,也因為這次這件事而徹底成名了。

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名聲。

當初小皇帝要衡哥兒進宮做伴讀的時候,就是說他聰慧可人,見過衡哥兒的大人們,也都不得不在心裡承認,這個在江南水鄉長到現今的孩子的確是好看,就像是一方江南溫軟的水,清澈透亮,明淨動人。

現在,小皇帝又因為衡哥兒而和平國公府鬨了矛盾,衡哥兒長得好看的名聲就更響了。

因此,衡哥兒被平國公府世子傷了麵頰,很大可能會破相,就讓人在心裡惋惜,懷璧其罪,這句古話是很對的。

因此種種,甚至還有人專門到季府來拜訪,就想看一看衡哥兒到底長什麼樣子,惹得皇帝那麼喜愛,因為孩子還小,一般人倒不會去向佞臣想,隻是覺得衡哥兒是乖巧可愛,討得也還是孩子的皇帝喜歡。

不過太太許氏將衡哥兒管得很嚴,誰的探望都沒有用,最多是在正廳裡招待,也是許氏做陪客,並不讓衡哥兒讓誰看到了著風。

因年前太忙,又出了衡哥兒的事,許氏便叫了四姨娘和三姨娘來一起管家處理年前的各種事情。

到十一月十九,這一天是小皇帝的生日。

皇帝的生日被稱為“嘉節”,又叫“萬壽節”,朝中要放假三天,而且要普天同慶。

不過,小皇帝年紀還小,這才是十二歲,而且他手上還有傷,就沒有大肆辦什麼壽宴。

臣子們在萬壽節這一天,進宮裡去賀了壽後就離開了,宮裡也沒有安排宴會招待。

小皇帝則是吃了太後宮裡給做的萬壽麵,然後也就回到自己的寢宮休息了。

休息養傷了十來天,衡哥兒麵頰上的傷已經結痂,隻是痂還沒有落儘,平常依然是覺得很癢,要控製著不能去抓撓,在養病這十來天裡,他也低燒過兩三次,但因為有好大夫,倒是沒出什麼事。

到萬壽節這三天,許七郎也不用上課了,他,還有衡哥兒,還有府裡同樣放假不上課的幾個姑娘,都在衡哥兒的書房外間裡坐著玩。

許七郎和三姐兒兩人玩雙陸,衡哥兒坐在許七郎身邊看著,四姐兒和五姐兒就坐在三姐兒旁邊看,兩個人玩,其他幾個人都跟著做參謀,也跟著著急。

衡哥兒倒是觀棋不語的,四姐兒則是不斷給三姐兒出主意,五姐兒是家裡女兒裡最漂亮的,她的母%e4%ba%b2又懷上孕了,她是個喜歡害羞的性子,在她母%e4%ba%b2又有孕後,她和三姐兒四姐兒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一些,故而和她們的關係也好很多,最近倒是一直和她們在一起玩。

衡哥兒看了一陣,就叫荔枝和桂圓去端點點心來吃,將茶換一壺熱茶。

跟著衡哥兒的大丫鬟扶風,因為年紀不小了,已經被許氏安排了人家要嫁人,以後他身邊服侍的就是荔枝和桂圓,荔枝是南方人,皮膚略微有點黑,但是圓臉很討人喜歡,心又很細,比起漂亮得多的桂圓,衡哥兒倒更喜歡她多些。

荔枝去端吃的來,衡哥兒略微有點昏昏欲睡,這時候剛出去的桂圓跑進來在衡哥兒跟前小聲說,“大少爺,前院來了個小客人,說是您的同窗好友,來拜訪您。”

衡哥兒愣了一下,心想他的同窗好友,會是誰?

心裡覺得也許是趙家世子趙致禮,嘴裡說,“父%e4%ba%b2母%e4%ba%b2呢?”

桂圓道,“奴婢不知道老爺,太太出門了還沒有回來。”

衡哥兒想起來許氏的確說是要出門去拜訪,還交代他連正房大堂都不能去,怕大堂裡有人進進出出帶起的風。

衡哥兒隻好對桂圓說,“沒有怠慢貴客吧。”

桂圓說,“沒有,好好地讓在前麵廳裡招待著。”

衡哥兒想會被請到前麵廳裡招待著,想來是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不俗,當然,也會是氣質上盛氣淩人,讓家裡這一眾見慣貴客的人也不敢怠慢。

衡哥兒便又問,“剪雪姐姐和母%e4%ba%b2一起出門的嗎?”

桂圓說,“沒,在府裡呢。”

衡哥兒便笑了一下,“去叫剪雪姐姐,你和她去迎了客人進來吧,就給客人告一下罪,說我臉上的傷還沒大好,不能出門吹風,才沒出門%e4%ba%b2自迎接。”

桂圓應了,才又出去了。

許七郎已經停了手裡的棋,看向衡哥兒,“是誰?”

衡哥兒說,“你們轉到裡間去玩吧,應該是趙家世子。”

三姐兒已經十二三歲了,是要避男客的年齡了,所以她就趕緊放了手裡的棋,準備避進裡間裡去。

四姐兒和五姐兒也起身進裡間去。

許七郎說,“我又不用避開,我就看看那個趙世子是什麼樣的,你在宮裡,他沒欺負過你吧。”

衡哥兒一笑,“你當我是什麼,誰都欺負我。”

許七郎道,“我就是擔心。要是他欺負了你,我……”

衡哥兒趕緊打斷了他,“你怎麼著,你可不要亂來。他在宮裡時很照顧我。你不要想著我在外麵,總在受欺負。”

許七郎將雙陸棋盤給抱進裡間去了,就又出來在外間陪著衡哥兒坐著。

很快,剪雪就帶著客人進來了。

衡哥兒已經站起身來,當看到打起門簾進屋來的客人時,即使是一向沉穩的他也怔住了,然後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來客對著他一笑,道,“衡弟,十三天未見了,可好?臉上的傷好得怎麼樣?”

衡哥兒要跪下行禮,但看小皇帝對他使眼色,他就趕緊轉了話,“你……你怎麼來了?”

小皇帝道,“專程來看你來的。”

衡哥兒趕緊引了他上坐,坐到榻上,自己卻在地上站著,將左邊的臉頰轉給他看看,說,“臉上的傷就要全好了。”

小皇帝伸手托了托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他的左臉,隻見都已經結痂了,而且有一點痂已經%e8%84%b1掉了,能夠看到下麵的白嫩的痕跡,比起麵頰彆的地方,要更白一些,不過衡哥兒麵頰本來就白,不仔細注意,並不能看出不同來。

不過此時也並不能肯定這些痂全%e8%84%b1掉之後,就會絲毫不留痕跡下來。

小皇帝說,“這些痂都%e8%84%b1掉了,再用那個玉顏生肌膏抹上去,對消除痕跡很有用。”

衡哥兒笑了笑,說,“多謝你。聽說你的手傷了,好了嗎?”

問後麵一句時,神色裡是擔心,小皇帝將自己的左手抬起來給他看,小皇帝身體的傷口愈合能力比衡哥兒好不少,才十幾天,就隻能看到手掌上一道嫩紅的新肉痕跡,是傷口已經好了,大約受傷的時候傷口也並不深。

說到這裡,小皇帝看向了站在了另一邊神色不定看著兩人的許七郎,就問,“這位是?”

衡哥兒趕緊介紹,“他是我的表哥,許達川,因行七,就叫七郎。”

小皇帝對他點了一下頭,說,“不愧是衡弟你的表哥,也是一表人才。”

許七郎不是傻子,看衡哥兒和小皇帝之間的相處,就已經看出來,這個客人,大約不是趙家的世子,而是另外的身份,作為衡哥兒同窗的,除了趙世子,就是皇帝,還有傷了衡哥兒的徐世子。

而手受過傷的,當然就是皇帝了。

所以許七郎這次沒有犯渾,規規矩矩對著小皇帝行了一禮,說,“公子謬讚了。”^_^思^_^兔^_^網^_^

荔枝上的茶水點心上來,正好就用來招待小皇帝了。

衡哥兒在小皇帝旁邊坐了,小皇帝帶來的兩個小太監,就在房裡門口站在,被剪雪邀請在外麵廳裡去吃些茶點,他們本來沒答應,在小皇帝讓他們去了之後,他們才出去了。

衡哥兒便也讓許七郎先出去,許七郎這次很聽話地就出了門。

小皇帝和衡哥兒坐在一起說話,也沒說什麼,就是這十幾天以來的想念之情,又說讓衡哥兒受傷,他很過意不去。

衡哥兒自然也是怎麼煽情怎麼客氣就怎麼說。

然後才問,“皇上,您這樣出來,被發現沒有在宮裡,可怎麼好。”

小皇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沒事,朕自有萬全之策。”

“啊?”衡哥兒很疑惑地看著他。

他眨了一下眼睛,帶著些調皮促狹的意味,說,“李閣老病了,昨日朕的生辰賀禮,他也沒有來。所以朕今日就專程出宮來看看他。”

“啊?”衡哥兒就是一驚,心想皇帝還真是沒什麼不能做。

又坐了一會兒,小皇帝就握了衡哥兒的手拍了一下,道,“朕還得去李閣老府上,就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傷,臉上不要留了痕跡,不然朕以後見到你定然睡不安穩了。”

衡哥兒趕緊起身來送他,又深深感謝了他來看自己的事。

小皇帝沒讓衡哥兒送出門,在衡哥兒送到門口時,就讓他進屋去。

衡哥兒趕緊讓剪雪送了皇帝出去,看皇帝出了正院大門,去了車轎廳,這才轉身回內間。

這時候,許七郎躥了進來,湊到衡哥兒跟前去小聲又急切地問,“衡哥兒,剛才的,是皇上?”

32、第十六章

衡哥兒坐到榻上去了,才看向許七郎,很是無奈地說,“不要這樣咋咋呼呼。”

許七郎看衡哥兒一副鎮定淡然的神色,就更著急,“到底是不是?”

衡哥兒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是猜對了嗎?還問我做什麼。”

許七郎眉開眼笑,難掩激動,“我就知道是的。”

衡哥兒盯著他促狹道,“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皇上的嗎,這才看了一眼,就這麼高興了?”

許七郎被衡哥兒促狹得不好意思,撇了一下嘴才說,“皇上可是天子,再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現在這麼辛苦的學習,還不是就想到時候能夠有一官半職。比起彆的讀書人,讀到老死,也不一定能夠中進士,即使中了進士,還不一定能夠見到天顏,我現在就見到了,我高興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