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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倔強裡還充滿著戾氣,被皇帝盯著,他就倔強而怒氣衝衝地說,“我沒有故意劃他的臉,是他突然棄劍人又軟了下去,這才劃傷了臉。”

皇帝看他執迷不悟,此時還能說出這種話來,又是失望又是憤怒,甚至衝過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徐軒的臉上,打得“啪”地一響,大家都被這一巴掌震驚到了,誰想得到一向平和的皇帝會打人。

當然,最震驚的是徐軒,他愣愣看著皇帝,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皇帝朝他惡狠狠地道,“你到現在還是這樣。今日才是季卿第一次學劍,而且他力氣小,要穩穩握著劍已經不容易,你說你要指導他,朕以為你是想為之前的事情向他道歉,沒想到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來。你說你沒想到他突然棄劍,那你怎麼不想想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會在他沒有握穩劍的時候收劍不及時劃到他臉上去。你剛才用的力道,用的氣勢,你敢說你不是想置他於死地嗎。朕真是對你失望透頂了,朕不曾想,你這麼沒有容人之量,對比你小這麼多的季卿,你也沒有任何一點關愛之情。朕以後不用你做伴讀了,以後你也不用進宮來了,朕再不想看到你。”

皇帝的這一席話,將本來就挺震驚的眾人,說得更加震驚了,連林師傅都驚訝地站起了身來,“皇上,您要三思。”

徐軒也一下子給皇帝跪下了,“皇上,臣對您的忠心可鑒,您難道都不看在眼裡嗎,您現在心裡就隻想著季衡是不是,他不過就是長得好看點,以後頂多也隻是個佞臣。”

他才剛說完,皇帝就又暴怒道,“你閉嘴,你就隻會說這種話。你滾開,朕不想再看到你。”畢竟徐軒那話,不僅是罵衡哥兒以後要做佞臣,還是罵皇帝昏庸會養佞臣的意思。

皇帝怎麼能夠不暴怒。

而一向屬於心思比較深沉的徐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本身就不是件平常的事。

被皇帝這樣說,徐軒沒有再辯駁,隻是死死咬著牙,嘴裡甚至出了血,手也緊緊捏成拳頭,關節都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了。

衡哥兒看著兩人,心裡已經轉過了很多心思。

他看皇帝這麼生氣,就趕緊跪下了,對皇帝叩首行禮,“皇上,適才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拿穩劍,是我自己沒有避開,不關徐世子的事,您收回成命吧。”

小皇帝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閃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克製住滿臉怒容,道,“朕難道自己沒有辨人之能嗎,需要你們勸。”

說著,就憤怒地自己離開了。

幾個小太監飛快地跟上他,林師傅也叫他,“皇上。”

但是皇帝根本沒有回頭,趙致禮想要過去攔他,被他一巴掌推開,而且朝他吼道,“滾開。”

趙致禮隻好趕緊跪下了,眼睜睜看著皇帝從大殿裡離開了。

趙致禮回來勸徐軒,“你快追上皇上,請他收回成命。”

徐軒雖然跪著,但是背脊挺得筆直,一言不發,也不理睬趙致禮的勸說。

林師傅很是為難地蹙著眉,衡哥兒臉上的傷口因為他剛才說話又裂開了,血又流出來,林師傅歎息一聲,又去給他擦臉上的血。

好在太醫院裡的太醫來得快,來的是專門處理外傷的嚴太醫,看到衡哥兒臉上的傷,他即使作為太醫經常碰到彆人受外傷,此時卻也不得不露出驚訝之色。

畢竟這麼一張漂亮的臉上,出現這麼一道傷痕,誰都會驚訝的。

他先檢查了劃傷衡哥兒臉的劍,劍是林師傅準備的鐵劍,沒有開刃,他發現劍尖上有點點鏽跡,本來就沉重的臉,就更是擰起了眉。

林師傅一直站在旁邊,就問,“太醫,怎麼樣?”

嚴太醫用無根水先給衡哥兒洗了傷口,又用了藥水消了毒,這才又給抹了藥,那個傷口,在左臉上,從鼻子旁邊往外劃了有一寸長的樣子,對於大人的臉,這個長度不算長,但是衡哥兒人小,臉小也嫩,所以這個長度,幾乎算是橫過了小半邊臉,看著就很讓人心疼。

嚴太醫為衡哥兒處理好了傷,衡哥兒一直就咬著牙手緊緊捏著騎裝的下擺來忍著痛,嚴太醫看他小小年紀,又是很嬌嫩的麵相,有這份忍耐,便很讚賞。

側過頭對林師傅說,“老夫給上了藥,這點傷,不算什麼。隻是要想不留痕跡下來,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林師傅歎了口氣,道,“就是以後留下痕跡,讓人難辦。”

這時候衡哥兒卻說話了,“林師傅,嚴大人,你們不用擔心,作為男兒,留點傷痕,也沒什麼。”

兩個大人看了他一眼,都在心裡歎了口氣。

之後課自然沒法上了,而且也早過了下課時間,已經有人去叫了抱琴來,抱琴看到衡哥兒臉上的傷,馬上就淚眼汪汪,又是心疼又是著急,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徐軒一直跪在那裡不動,之後皇帝讓了宮轎來送衡哥兒出宮,衡哥兒要走時,又去找徐軒說道,“我會去再求求皇上。”

徐軒卻很不領他的情,青著麵孔朝他罵道,“滾開,不需要你假好心。”

衡哥兒蹙了一下眉,隻好不再和他說話,出了大殿在外麵上了轎子,出宮去了。

怕衡哥兒回家的路上吹了雪風傷口發炎,皇帝還很細心地讓人送了幃帽過來,衡哥兒坐在轎子裡也戴著幃帽,隨著轎子的一起一伏,腦子裡想著事情,神色沉肅,並不見臉上被傷的痛苦。

因為衡哥兒被傷了臉,皇帝讓他傷沒好之前,不用再進宮伴讀,然後派了幾個太監來跟著衡哥兒回家去解釋事情,又讓送了宮廷秘製玉顏生肌膏,幾樣珍貴藥品,還有賞玩的小玩意兒。

衡哥兒回到家裡,許氏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因為有皇帝派來的太監在,她自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憤怒悲痛,先還隻能謝恩,留了幾個太監喝茶,又每人包了一荷包銀錠作了辛苦的謝禮,然後派了車送了他們回宮去。

等把公公們送走了,許氏才心疼又悲憤地看著衡哥兒的臉,比彆人在她自己臉上劃了口子要痛苦得多。

她咬著下%e5%94%87,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是連連哀歎。

衡哥兒隻好安慰她,“娘,我這不會留痕跡的,你彆難過了。”

許氏搖著頭,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你彆說話了,小心將傷口扯著了。”

之後將衡哥兒好好安頓在自己的臥室裡,甚至不讓衡哥兒回他自己的臥室去住,她因為不要衡哥兒說話,衡哥兒隻好用筆將下午發生的事寫了一遍給她看。

許氏得知是嚴太醫給看的傷,雖然他們這種人家想請到太醫,是困難的事情,但並不是請不到,她就趕緊讓管家拿著季大人的拜帖去請嚴太醫來,又讓準備了豐厚的謝禮。

衡哥兒沒說是徐軒在指導他劍術的時候步步緊逼,根本不是指導,就是專門為了威懾他和教訓他,隻是說了在練劍的時候,被徐世子給誤傷了,徐世子還因此被皇帝責罰,他出宮時,他還跪在那冷冷清清的殿裡,說不定以後還不能給皇帝做伴讀了。

許氏看到衡哥兒寫的這些,依然是憤憤不平的,說,“雖然咱們家的門第沒有他徐家高,但是你這臉上要是真留痕跡了,他這跪一下就抵得了嗎。”

許氏雖然隻是內宅婦人,但是作為京中高官家的當家主母,對朝中局勢還是知道的,她知道皇帝有倚靠平國公府徐家的意思,所以她根本就對衡哥兒所寫的,徐軒說不定以後不能給皇帝做伴讀的事上心,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29、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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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兒臉上這一傷,可不得了了。

先是在他家裡就掀起了大/波。

許七郎從前麵書房裡跑回正院裡,他是剛下課就從小廝那裡知道衡哥兒臉上被傷了,他不知道到底傷成了什麼樣,所以尤其擔心著急,像是一股風卷進了正房大堂,跑進衡哥兒的臥室去,發現沒人,又衝出來,遇上了衡哥兒的貼身丫鬟扶風正從太太許氏的臥室那邊出來,就趕緊上前抓住,“衡哥兒呢。”

扶風是一臉難過,“大少爺在太太的臥房裡。”

許七郎沒有聽她說更多,人已經衝進了東翼的屋子,跑進許氏的臥房,隻見衡哥兒靠坐在炕上,身上蓋著被子,頭發烏黑,麵頰蒼白,隻是左邊麵頰上有一道傷痕,他進去帶起了一陣風,衡哥兒就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許氏坐在炕沿上,聽到他咳嗽,一咳嗽又會牽扯到他臉上的傷,她就更加擔心起來,對衝過來的許七郎道,“你這麼毛毛躁躁的,彆掀起風來了。”

她雖然儘量用了好聲氣,奈何心裡難受,語氣裡也聽得出責備之意。

不過許七郎此時可沒有在乎姑母的責備,他的心全在衡哥兒身上,他已經問道,“我聽說衡哥兒傷了臉,就是這裡傷了嗎?”

他說著,已經很心疼地要拿手去試探一下。

許氏趕緊把他的手打開了,說道,“彆惹衡哥兒說話,他臉上傷著,一說話就扯了傷口。”

她這麼說著,拉了許七郎在自己旁邊坐下,許七郎的目光全在衡哥兒臉上,衡哥兒也許是上午冷到累到了,下午又練劍,此時就精神很不好,而且身體不舒服,不過他對許七郎的眼神倒是十分柔和,又輕輕翕動了嘴%e5%94%87,是想表示自己沒事。

許七郎拉了拉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臉上的傷,判斷得出不是很嚴重的傷,但是這樣劃拉在衡哥兒白嫩嫩的麵頰上,的確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許七郎連連歎了兩口氣,其實心裡已經放鬆了,他沒想到衡哥兒破相的可能性,或者他沒有意識到衡哥兒破相的嚴重性,也許是他覺得即使衡哥兒破相了,也沒什麼,他隻是關心衡哥兒的生命安危,所以看衡哥兒隻傷了那麼一小條傷口,大約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隻是很在意衡哥兒蒼白的麵色。

因為衡哥兒不被允許說話,許七郎隻好問許氏,“姑母,衡弟這是怎麼傷的?”

許氏隻是簡單說了一句,“在宮裡上劍術課,被誤傷了。”

她說得沉痛,許七郎皺了眉,“誰誤傷的?”

許氏看了衡哥兒一眼,才道,“你還是小孩子,知道了也沒用。”

許七郎說,“總歸沒有讓衡弟白白被誤傷的。”

衡哥兒看許七郎又要犯渾,就拉著他的手緊了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了,而且動了動嘴%e5%94%87,%e5%94%87語是,“我想安靜點。”

衡哥兒在和許七郎在一起時,經常性犯懶,說話聲音特彆小,或者隻是動動%e5%94%87,許七郎便因此已經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