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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他信服,更甚者是,衡哥兒現在都這麼有心思了,長大了還得了,而他抱琴,以後還是要更多仰仗衡哥兒生活的,從現在開始就對他忠心,做他的心腹,隻有好處。

兩人到家,許七郎已經在門口來迎接衡哥兒,馬車從車道進府,馬車夫看到他在門口站著,就把車停了一停,打了聲招呼,“表少爺,您怎麼在這裡站著。這裡風正大呢,您不冷?”

許七郎一笑,“不冷,不冷。”說著,人已經把著車轅,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將馬車夫還駭了一跳,正要說他,他人已經撩開厚車簾子鑽進車廂裡去了。

許七郎平常就很喜歡跑跳,上樹爬牆都是他的強項,這樣爬個車,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為是小車,車廂裡空間可不是很大,坐了個衡哥兒,又坐了個抱琴,也就沒剩多少空間了。

他一擠進去,裡麵就顯得逼仄。

衡哥兒本是精神懨懨,已經閉上了眼睛,此時也不得不把眼睛睜開了,沒好氣地看向許七郎,“七郎,你跳上車來做什麼?”

他在心情好的時候,叫許七郎是叫表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直接叫他七郎。

而許七郎對他無論怎麼叫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從這裡到車轎院子還有幾步,我就蹭一下車坐。”

說著,又伸手去撩開了衡哥兒用來籠住手的鬥篷,將衡哥兒的手捉住了,不由一驚,“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這車廂裡,沒有暖手爐麼。”

抱琴應道,“早上大少爺是和老爺坐一車,沒有暖手爐。”

許七郎便道,“你這個書童怎麼做的,明天不要忘了讓丫鬟準備個暖手爐備著。”

抱琴趕緊應了下來。

衡哥兒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手從許七郎手心裡抽了出來,說,“你知道我就隻是手喜歡冷,彆的地方不冷。”

許七郎皺眉看著他,“不冷才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什麼都喜歡逞強。”

這麼說著,又眼神一變,“你這鬥篷不是你早上穿的那件,這是誰的?”

衡哥兒還沒說,抱琴已經說道,“這件是皇上的舊鬥篷,皇上賞給大少爺穿的。這上麵有用暗線繡的金龍呢。”

許七郎的臉沉了下去,悶悶不樂起來,“哦,第一天進宮,皇上就賞賜穿他的舊鬥篷啦。”

說起來,仔細一想,也許賞賜穿新鬥篷,倒還隻是讓人覺得那是皇帝的重視誰,賞賜一件他自己穿過的舊鬥篷,到底是什麼意思,反而會讓人多想了。

衡哥兒知道許七郎是吃醋,這個小子,也許是家裡沒有弟弟的緣故,倒是對自己的占有欲說不出的強,有時候都讓衡哥兒覺得奇怪。

衡哥兒說道,“你彆亂想,是我不小心將茶水灑在自己的鬥篷上,弄濕了,皇上為了顯示他的仁慈和對臣下的關愛,就隨意讓人去拿了件鬥篷來給我披著而已。他是皇上,你可不要犯渾。”

衡哥兒解釋了兩句,許七郎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馬車也已經到了車轎院子,馬車夫放好了馬車凳請他們下車。

許七郎先跳下了車,然後伸手扶著衡哥兒下車,抱琴才最後下了。

許七郎在大門口接衡哥兒,許氏就在車轎院子等著接,看到衡哥兒下了馬車,她就從簷廊下走了過來,一把接住,“衡哥兒,今日在宮裡可好。”

說著,也看到了衡哥兒披著的鬥篷不是他早上披的那件了。

衡哥兒隻好將一切還好和為什麼換了件鬥篷的事情說了。

許氏對這件鬥篷的事情,也不由會多想些什麼,不過她還是更擔心衡哥兒的身體,衡哥兒迎著風又打了兩個噴嚏,她就緊張起來,趕緊帶著他進了內院,讓人準備了熱水他洗澡,又讓熬了薑湯他喝。

衡哥兒進了正房西裡間,熱水已經倒進了浴桶裡,許氏讓大家都出去了,自己卻沒走,挽了袖子要給衡哥兒%e8%84%b1衣服。

衡哥兒略微有些不自在,說,“母%e4%ba%b2,您去歇著,兒子自己來就好了。”

許氏笑道,“你又沒多大,還知道害羞了。你可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現在倒害臊了。”

衡哥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許氏替他%e8%84%b1了衣裳,房間裡燃著好幾個暖爐,倒是一點不冷。

衡哥兒自己踩了凳子進了浴桶裡去,坐下後,裡麵溫暖的水就讓他滿足地歎了一聲。

許氏就坐在浴桶邊的凳子上替他擦背,說,“你怎麼出了一身汗,這滑膩膩的。”

衡哥兒就隻好把在宮裡的學習日程說了,許氏聽到是要上騎射課的,就又皺了眉,“你父%e4%ba%b2倒是同我說了,準備給你請個拳腳師傅,但是也不是教上場的拳腳,就是養身的功夫就好了,我覺得倒是好的。不過這宮裡,一進去就是學騎射,你怎麼吃得消。”

說著,已經將衡哥兒的手抓了起來,一看,隻見衡哥兒的手掌紅彤彤的,手心裡有好幾個水泡,還有的地方磨出了血,之前衡哥兒一直遮掩著,不僅是許七郎,就連她也沒發現。

許氏這下看到,就是哎呀一聲,心疼地道,“我就知道會這樣。你這個孩子,你怎麼不說呢。這得上藥才行。”

衡哥兒說,“母%e4%ba%b2,這不是很礙事,等我洗完了,在手上上點金瘡藥就好了,我知道你那裡有上好的藥。”

許氏嘮叨說,“我就知道,去宮裡做什麼伴讀,隻是吃苦罷了。我準備好藥,之後去宮裡,就讓抱琴帶在身上,你傷了就馬上抹上藥,這樣才好。”

衡哥兒嗯嗯地應了,許氏的手柔軟而且溫柔,用香胰子給他抹在身上,然後又揉著推拿著,熱水熏著他,在一整天的疲累之後,沒有比這個更舒服享受的了。

衡哥兒側頭看著許氏,心裡滿是安穩和幸福的感覺,這世上,不會有比母%e4%ba%b2更愛他更對他好的人了,所以他也不會讓她失望。

許氏發現衡哥兒黑幽幽的眸子盯著自己,就笑道,“看著我做什麼?”

衡哥兒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轉開了,“是母%e4%ba%b2您對兒子太好了。”

許氏笑說,“你可是母%e4%ba%b2的心肝肉,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衡哥兒垂下頭就笑了。

許氏為他揉捏了身子,又為他解散了頭發洗頭,衡哥兒閉著眼睛,幾乎在許氏溫柔的力道裡睡過去。

之後許氏又從旁邊的桶裡舀了乾淨的熱水為他衝洗,衡哥兒站起身來,衝洗乾淨了,許氏就將他從桶裡扶了出來,從一邊的架子上拿過絨巾把他從頭到腳地擦乾,拿了裡衣為他穿上。﹌思﹌兔﹌在﹌線﹌閱﹌讀﹌

許氏自然注意到了衡哥兒□和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間有些暗淡,但是很快她就又笑著說,“我的乖兒子長這麼大了,記得剛生出來那會兒,隻像隻耗子那麼大。”

衡哥兒自己將裡褲穿上,又展開手讓許氏為他穿上中衣,一層層地加上衣裳,他垂頭說,“等兒子再長大一些,就能夠好好孝敬您了。”

衡哥兒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頭發,坐在許氏溫暖的臥房裡,由著許氏為他的雙手上了藥,又用紗布包好了。

房裡不僅有一方炕,又因許氏不大習慣睡炕而更喜歡睡床,房裡就又有一架酸枝木拔步螺鈿床,燒著的三個暖爐散發出的熱氣,讓房間裡十分溫暖。

炕上是燒熱了的,許氏讓衡哥兒坐在上麵,還用被子將他搭好了,端了薑湯讓他喝,許七郎坐在炕上另一邊,許氏讓他也喝了一碗薑湯,還說,“你看你到大門口,也冷著了吧。下次不聽話,姑母可不顧及你,讓你吃幾個手板心了。”

許七郎喝著薑湯,笑嘻嘻地撒嬌道,“侄兒知道姑母最心疼我,才不舍得打我。”

許氏被他逗笑了,“你看我舍不舍得。”

說著,又摸了摸他的頭發和耳朵,讓旁邊伺候著的大丫鬟去拿了麵脂來,給許七郎臉上抹了一層,又給衡哥兒抹了一層,連坐在一邊椅子上候著聽訓的抱琴,也被她賞了一盒這金貴的麵脂,然後又賞了抱琴銀子和一對護手護耳,說他,“你跟著大少爺進宮,在宮裡處處都要仔細著,你也要知道愛惜自己才好。”

抱琴道了謝之後又表忠誠,許氏說,“你是老爺選的,老爺選的自然不會錯。不過,你以後是跟著大少爺,大少爺才是你最應該上心的正經主子,你知道要怎麼辦吧。”

抱琴說,“奴才都明白,奴才是大少爺的人。”

許氏這才點了點頭。

在季大人從衙門裡回家來之前,衡哥兒已經將在宮裡的一日報告給許氏聽了,他刪刪減減,那些不能說的都沒說,隻講了宋太傅和林師傅都是怎麼講課的,宋太傅作為博學大儒,的確是貨真價實,不是浪得虛名,讓他受益匪淺,而林師傅,也果真如京裡所流傳的那樣長得英武俊美,隻是不愛笑,整個過程都板著臉,像是大家都欠了他錢,而那百步穿楊的馬上箭技,林師傅沒有表演,雙劍神技,就更是連劍也沒見過。

衡哥兒說得活潑,故意逗許氏開心,許氏也果真是笑了,不過許氏可不是好糊弄的,之後就直接道,“宋太傅就不必說了,天下皆知的有學問的人,自然不會是假把式。林指揮使,我在這內院裡,也聽過他的名頭,為人據說是極正直的。皇上能夠賞賜給你鬥篷保暖,想來也是讓咱們知道,他很看重你,不會虧待你,母%e4%ba%b2隻是擔心跟著皇上的另外兩個伴讀,都是高門大戶裡的世子,會不會對你不好。”

衡哥兒在心裡歎了口氣,臉上卻還是笑意,道,“才第一日去,還沒和他們混熟,不過看趙家的世子,是個極傲氣目下無塵的人,怕是不好結交,兒子也不想和他結交,徐家的世子,倒是要內斂一些,不過也傲氣,他們今日都沒怎麼和兒子交談,故而兒子沒有他們的趣事講給母%e4%ba%b2您樂一樂。”

許氏又被他逗笑了,擰了擰他的嫩臉,“你呀。”

坐在旁邊的許七郎得知衡哥兒和趙家世子徐家世子都不熟的時候,倒是比較開心的,他生怕自己是個過牆梯,衡哥兒去了宮裡,就把他忘了。

看看自鳴鐘,時辰也不早了,各房都來請了安,對於衡哥兒第一天去宮裡,大家都挺好奇的,衡哥兒也不藏私,將在宮裡的所見所聞都講給大家聽了,他說得歡快,大家也聽得高興,聽了一回,又對衡哥兒表達了關心,她們也就回了各自的住處去。

許七郎和衡哥兒一向是在許氏這裡用膳,幾個人正吃著,季大人這時候才回府了,進了正房東間裡來。

許氏趕緊起身為他%e8%84%b1了身上的披風,又%e4%ba%b2自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