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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隱約一陣刺痛,卻隻是輕咬著%e5%94%87瓣不肯說話,等再抬起頭時,臉上僅餘淡然地神色,讓人看不出她現在是什麼心情。

“大哥他們那裡,我會去解釋清楚的,你若是打理好後便早些下山,不必再來向我道彆,不然等天黑後,山路不好走,就是下了山怕一時也找不到住處。”俞岱岩點頭說道。

明月不再說話,向俞岱岩躬身行了個禮後,轉身便走出門外,俞岱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濃烈的不舍之情再次湧上來,差點就想反悔出聲叫他留下來,可是到最後卻僅有緊緊地握住掌頭,靜坐在床邊,直直盯著門外,卻沒想過他這麼地讓明月離開武當,反而才是最大的錯誤。

明月回到房裡,隻在小椅上坐了一會兒,環顧著房裡的擺設,即便早有打算,也知道自己心中必定不舍,但究竟是為誰不舍呢?她卻有個不能說出口的答案,自嘲地一笑,隻怕他是因為那次的謠傳吧?他們當她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不知道有很多人私底下傳著她和俞岱岩有斷袖之情?宋遠橋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她是女子,又不知道張三豐之前跟他們說過什麼話,所以才會默默壓下這樁事情的,不過,管他說過什麼,現在都和自己沒關係了。

明月有些恍神地隨手將幾樣她以為必須帶走的東西,胡亂收進布包裡後,將俞岱岩非要她帶走的小包袱也順手丟進去,打了個穩當的結後,背上它,又一次不舍地看了看四周後,低著頭走出俞岱岩的院子,再繞到張三豐閉關之處門前不遠之地叩了幾個頭,便頭也不回地下山去了,因為心裡正難過著又走得匆忙,除了房裡留著不少東西沒有帶走,連那個人貪戀地看著她最後遠去背影的目光也絲毫未覺。

俞岱岩是看著明月離開武當派大門的,可是卻沒有勇氣送他下山,心想著反正明月多半隻會在山上鎮子落腳,等明日再讓大哥派個人去看一看,若可以的話就好好照顧他吧,真叫那孩子小小年紀一個人在鎮上生活,他心中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師父,明月呢?怎麼沒在您跟前侍候您?”清風從練武場回來,沒看到明月如平日一樣在俞岱岩裡陪著俞岱岩,摸摸自個兒的頭,不解地問道。

“走了。”俞岱岩淡淡地回道。

“啊?!走了?明月要去哪兒啊?”清風驚愕地看著俞岱岩,他想不出來怎麼好端端的,明月會突然離開,也沒有事先跟他說一聲。

“這事你就不必問了。”俞岱岩冷下臉,寒聲地說道。

“哦…。”清風也不再多說,從一進門後,他就看出俞岱岩的心情很差,加上他認為明月本來就是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性情,隻怕是因為明月突然說要離開,師父定然不允,他又執意不肯留下,所以師父生氣了吧。

“日後我這裡就用不著你在跟前做什麼事,明兒個起,你便搬去和伯澤他們住一起,平日練功時也能互相切磋一番。”俞岱岩又說道。

“是,弟子知道了。”清風不敢有異議地連忙應下。

俞岱岩心中萬分煩躁,也不再對清風吩咐什麼話,轉身出了院子,徑自往後山而去,一路來到那日曾與明月一同前來的南洞,又找到那塊大石頭,輕巧地坐上了石麵,望著前方雲霧撩繞的山間,才知那日自己的眼底心裡隻有明月一人,竟不知道眼前還有如此美景,然而美景依舊,如今卻獨留他一人欣賞。

明月一下山就往王大娘家裡來,王大娘見她背著個大包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訝異地趕緊把人拉進屋裡。

“丫頭,怎麼啦?有人給妳氣受了?”王大娘關切地問道。

“不是的,大娘,是我要離開這裡了。”明月有些無力地笑道。

“離開這裡?妳不是在山上住的好好的…,該不會是他們發現妳是姑娘家,所以不願意繼續收留妳?”王大娘納悶地道。

“也不算是啦…,是我在山上打擾很久了,現在俞三俠的傷又已經痊愈大半,我再不走的話,可就真要丟臉丟大了,這會來也隻是看看您和蓮兒,順便說幾句道彆的話。”明月低著頭,分明就是極為委屈難過,偏又不願向王大娘訴說。

“本來嘛,妳一個小姑娘跟一群大老爺在一起住著是極不合規矩的,但是俞三俠救了妳一命,妳想著報答人家也是應該的,咦…?妳之前不是都叫俞三俠師父的嗎?難道…他不認妳啦?”王大娘說著說著才想到明月話中的異常,又是一陣驚愕。

“我…我本來就不能叫他師父的,不過是為著在山上不讓人說閒話才這麼叫的,現在自然是不能再這麼叫了。”明月慘笑地回道。

“妳這孩子…,真的舍得離開武當?”王大娘審視般地問道。

“再舍不得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啊?前些還能瞞得住是因為我還是小孩,可是現在不能啊,您不是才教過我一些姑娘家的事,那個…早晚都要來的,到時候您讓我怎麼瞞?學武的人,鼻子可以靈得很。”明月無奈地說道。

“這倒也是,可是妳打算上哪去呢?不如在鎮上住下來就好,我也能照料妳啊。”王大娘歎氣地點頭道。

“哪怎麼成?這鎮上見過我的人不少,我…我也想恢複本來的身份,要是穿了女裝出去,人家認出來的話,我該怎麼解釋?何況還有不少師兄會下山來,這最後結果不還是一樣嗎?”明月有些羞澀地拒絕道。

“這也不成,那樣也不行,妳一個女孩子去了外地要怎麼討生活?就是要賣繡品也得有門路啊,我聽說大城市裡的繡坊對繡娘的手藝可是很挑的,妳在山上再不好也是有吃有穿有房子住,這些東西真到了外頭,哪樣不花錢的?妳怎麼不乾脆跟他們坦白,讓張真人替妳作主找個婆家嫁了也就了事了。”王大娘又好心地說道。

“王大娘…,嫁閨女難道不花錢?妳自己就蓮兒一個女兒,還是自己%e4%ba%b2生的,才肯費儘心思替她著想,我和他們說穿了不過是萍水相逢,還白吃白住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回報的機會,又如何讓人家再花一大筆錢就隻為了替我找婆家?”明月心虛地回道,她怎麼能說人家張真人打的主意就是把她跟自己的弟子湊成對?不說她都還沒想清楚自己對俞岱岩有多少情份,俞岱岩對她有沒有情意也是個大問題。

“唉~,妳這麼說也是實話,好吧,看來妳已經有自己的打算,我就不再多說了,自個兒一個人在外頭,凡事要小心一些,蓮兒已經定了襄樊城外一個姓吳的小夥子,等後年及笄才會出嫁,若到時候妳要是有空能回來送送她也好,要是有了落腳的地方,就找個人送信來給大娘,讓大娘知道妳平安無事。”王大娘看著明月打定主意要離開,隻好惋歎地拍了拍她手背道。

“好,我去跟蓮兒說兩句就得走了,再晚的話,怕趕不上到城鎮去。”明月點頭應允道。

“去吧,去吧。”王大娘說道。

明月笑著起身走到蓮兒的閨房裡,蓮兒聽到明月要離開,不舍地紅著眼眶央她留下來陪自己,明月自然是柔聲地哄了幾句,最後才跟她借地方換上了件淡綠色襖裙,蓮兒驚訝地看著換上女裝的明月。

“姐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妳穿起女裝可比那個土土的道士袍好看多啦。”蓮兒一副明月在暴殄天物的眼神,對她看了又看。

“好了,好了,彆看了,妳又不是沒見過峨嵋派的幾位姑娘,比起她們,我可是差得遠了。”明月拉著蓮兒轉過身後,說道。

“話是沒錯,可是那不一樣呀。”蓮兒笑著回道。

“等我有落腳的地方,再買些當地的小玩意送妳吧,妳自己可得要好好學些東西,嫁了人之後,才不必受苦受氣的。”明月感歎地說道。

“嗯,姐姐,妳自己也要小心哪。”蓮兒這才收斂了笑容,慎重地說道。

明月向王大娘道彆之後,一個人來到渡船口,正好一艘船隻差兩三個人就能開船了,明月看了看船上大多是一些普通百姓,便踏上那艘船,隨便尋個角落便坐下休息,隻是忍不住轉頭望向了武當山的那條大路,心中總還抱有一絲期盼,盼著有個人會突然出現…。←思←兔←網←

隻是一直到船走遠了,再也看不到那個路口時,明月才失望地轉回頭來,緊緊抱著放在%e8%83%b8`前的包袱,眼角默默滑下一滴淚水。

第二十二章 後悔

等宋遠橋聽到守門童子跟他說起明月好像背著包袱下山時,已經是下午了,宋遠遠幾人才來到俞岱岩這裡問明緣由,而俞岱岩也毫無隱瞞地向眾人說是他讓明月離開的。

宋遠橋和俞蓮舟他們幾個人愕視相對,此時已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莫聲穀更是激動地道:“三哥,你瘋了嗎?你怎麼能讓她下山?你難道不知道她是…。”

“七弟。”殷梨亭拉住莫聲穀,警告地看了一眼。

“七弟,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明月不能下山?”俞岱岩見幾個師兄弟都略帶責備的眼神看著他,而向來對明月最不滿的莫聲穀居然還說出那麼奇怪的話來,心中滿是疑惑不解。

“唉!那時師父一時好意,叫我們暫且不要說這件事,卻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三弟,你真的完全看不出來嗎?”宋遠橋極為頭疼地問道。

“我沒看出什麼?大哥,二哥,你們究竟瞞著我什麼事?”俞岱岩突然隱隱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不安。

“你和明月好歹也已經相處五六年,更彆提她還貼身照顧你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可以說幾乎形影不離,你怎麼居然連她是個姑娘家的身份都沒看出來?”俞蓮舟歎道,心道難怪前一陣子師父出關之時,就嚷著要找幾個小姑娘上山小住,他還笑道他們師兄弟真的眼力有這麼差嗎?沒想到當真眼前便出現了一個。

“怎麼可能?明月是女孩子,可…可是她為什麼一直不肯說?而你們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俞岱岩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子的情況,自己擔憂半天,換來的卻是這麼可笑的答案,那他究竟為了什麼非要讓明月離開的?而明月又何以不願明說?

“其實我們也不曾看出她有什麼不對勁,是師父他老人家很早前就看穿她的女兒身,本來便已有了打算,不過又擔心你會因此彆扭使得傷勢不能完全痊愈,才一直沒說出口,隻在年初之時和我們幾個人提起,我們幾人方知明月原來是個小姑娘。”宋遠橋看著俞岱岩的臉色,忍不住心中一歎。

“師父怎麼說的?他打算送明月離開武當?”俞岱岩聽聞師父已經知道這事,猛地抬頭問道。

“師父豈會這般忘恩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