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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痛楚不過是一時的錯覺,他也不敢明著說出來。

“真的嗎?!我看看,是哪根手指頭呢?”明月一陣欣喜地對俞岱岩的手指頭不斷地揉按著。

俞岱岩的手指頭隨著明月的動作,不時傳來或酸或麻的感覺,他有些懷疑地皺起眉頭,想再確認那真不是自己的錯覺。

“師父,現在還有感覺嗎?要是有的話,你就出個聲讓我知道。”明月認真地觀察每根手指頭,像是要看出個什麼似的,還不忘提醒俞岱岩道。

“明月…,我的手開始恢複知覺了?”俞岱岩要說心裡不激動是騙人的,他半是驚喜半是不敢相信地質疑道。

“我就說沒問題的嘛,你看不是有起色了?隻要咱們再堅持些時日,一定會好的。”明月頓時淚水盈滿眼眶,笑著回道。

“我知道…,好啦,你彆哭了,這可是好事,不是?”俞岱岩看著明月臉上的淚水,突然覺得有些心疼,真恨不得這會兒手便好了。

明月用力地點點頭,匆匆擦乾眼淚,不多久,清風從練功場回來後,明月就興衝衝地跟他說俞岱岩已漸漸恢複的消息,清風聽了高興地抓著明月又跳又叫的,俞岱岩半臥在床邊雖然臉上帶著笑,可是看到清風放在明月手臂上的那雙手,不知怎麼地越看越礙眼,讓他心中頗不自在。

隔日,平日不敢輕易去打擾俞岱岩的宋遠橋幾人,才借著這個由頭趕來探望並說了幾句勉勵加油的話語。

“三弟既然已經有所起色,想來假以時日就能如同往常一樣了,我們都很替你高興。”宋遠橋坐在床邊看著俞岱岩,既欣慰又有些激動地說道。

“沒想到明月那小子想的古怪方法真的有用啊?指不定是誤打誤撞給蒙對了。”莫聲穀心中自然也是欣喜的,但是一想到明月對他的態度,又覺得不能讓那小子太過囂張,便忍不住酸了幾句。

“七弟,怎麼說明月都比你年幼些,他能想到這些已屬不易,你又何必非要尋他的錯處?”張鬆溪溫聲地說道。

“我才沒有,隻是順口說出來而已,三哥自己也知道的,明月又沒學過醫,連武功都隻有不入流的水平,不過比其他弟子多下了幾回山而已,就能想到這些怪主意,還不算是蒙到的嗎?咱們哪個不是比他看得多走得遠?”莫聲穀反駁道。

“可就偏偏沒想到這些事上頭,好了,七弟,你也彆整日和明月為這些小事吵鬨不休,總要想想他是為了誰才去作這些事的。”俞蓮舟忍不住接了話頭,語氣中隱含著對明月的感激之意。

“知道啦,我又不是整日無所事事的人,當然不會沒事找他吵架。”莫聲穀向來敬畏俞蓮舟,聽他這麼說,隻好勉強地應道。

幾個人又和俞岱岩說了幾句話後,便不再打擾他休息,一一告辭回去各自忙事去了,明月送走宋遠橋他們之後,亦開始準備下一步的複健計劃。

第十六章 複健

入冬的某日,張三豐再次出關後,便立刻來到俞岱岩這裡看望他的情況,見明月和清風把俞岱岩照料得極好,又觀其四肢傷口均已愈合,心中自是大感安慰,而且說來奇怪,據他所知,凡是骨折之人總不免有傷處兩端因血路不通所致的萎縮之症,可在俞岱岩身上卻不曾見到這般情況。

“太師父,您出關啦?”明月剛出去端水進來,看到張三豐在床邊看著俞岱岩,便笑著道了聲安,將水放到一旁的小幾上。

“怎麼就妳一個人?清風呢?”張三豐見明月進來,才起身走到邊上,然後問道。

“今天早上是二師伯指點師兄們武藝的日子,我讓清風先過去聽課,下午才換他來照顧師父。”明月一邊回答,一邊撈起水裡的毛巾擰乾。

“岱岩現在情況如何?”張三豐想著方才看過俞岱岩的四肢已經幾乎快與常人無異,隻是不曉得能不能動彈罷了。

“太師父剛可替師父看過?我想雖然您之前看了幾次都說骨頭的位置都沒有偏離之感,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呢,前天覺得師父的手指好像有點反應了,偏偏不敢太過折騰,怕萬一弄過頭,反倒又壞事。”明月小心拉開俞岱岩的袖子,輕柔地用熱毛巾敷在上頭,然後慢慢推著手臂。

“雖然是有些酸麻的感覺,可是仍使不上力氣,恐怕離真正複原的日子還長的很。”俞岱岩臉上一絲淡淡的失落,如今他也隻是隱隱感到有些疼或麻的感覺而已。

“已經感到有些知覺了嗎?讓我再看看。”張三豐有些詫異亦有些欣喜,隻要能有點感覺,自然表示那筋骨已然接續上了才是,他連忙又上前細看一回。

果真在張三豐輕捏著俞岱岩的手指時,感到一陣微微的顫唞,他忍不住笑道:“這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明月這些奇怪的方法真的有用。”

“太師父,說起來這些也不算奇怪的方法吧?很多有養動物的人家多半會這麼用的,我不過是偶然發現時多問了幾句,誰能曉得…。”明月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

明月剛麵對俞岱岩的傷勢時,才覺得自己一開始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對自己的所知也過於自信,竟忘了不論前世或今生,她都是一個不懂中醫的門外漢,這年頭更沒有所謂的西醫科學可以依靠,因此她這幾個月所做的完全是兩眼摸瞎,純粹憑著記憶中在後世時從計算機上胡亂看來的知識而已,幸好她還記得三國曾有華陀為關羽刮骨療毒的例子在,所以隻要知道有些類似的案例倒不難問到答案,不過古代對於任何技藝都重視傳承,她沒法子再問到更細節一點的罷了。

“總之能有複原的希望就是好事,岱岩,等你能走動之時,為師定會送上大禮替你慶賀一番。”張三豐一臉的欣慰,完全忽略掉明月話中的某些字眼。

“弟子讓師父擔憂這麼久的日子,心裡已經過意不去,哪裡能再要師父的什麼大禮?到時恐怕還得在師父麵前請罪才是。”俞岱岩見張三豐心情大好,也不好說什麼喪氣話,隻是搖頭回道。

“能看到你們都安然無恙,就已是我心中莫大的寬慰了,可惜翠山至今仍無下落。”張三豐又想到行蹤成謎的張翠山,眼神中不免有些黯然失色。∫思∫兔∫網∫

“師父,五弟一定不會有事,可能是到了什麼地方回不來,等我傷勢大好,恢複了武功之後,也會和大哥他們一起下山去找五弟的。”俞岱岩按下心中同樣對張翠山去向和安危的焦慮擔心,勸慰著張三豐道。

“蓮舟最後隻查到他和天鷹教的人一起去了沿海的小島,和謝遜、天鷹教獨生女殷素素同時失蹤,之後便一直未曾看到人出現,就怕…。”張三豐沉%e5%90%9f一會兒才又道。

“太師父,五師叔去小島時是坐船的吧?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海上的船是什麼模樣呢,可是跟咱們平日在渡河口看到的渡船一樣?”明月見氣氛突然沈悶下來,故意好奇地插話問道。

“怎麼可能?自然是比妳見的渡船更大一點,畢竟海域不比河川一般的平靜無波,小船很容易就翻覆了,總是大船比較安穩些,若妳有興趣瞧瞧,哪日讓妳師父帶妳去長長見識不就得了。”張三豐見明月整個好奇寶寶的模樣,竟就忘了剛才的低落,對她笑著說道。

“哦…。”明月有些無奈地偷偷望了俞岱岩一眼,她怎麼敢叫俞岱岩帶她去?他幾時能夠恢複如昔仍是未知數不說,隻怕他能再度拿起劍的那一日,也是她必須離開的時候,不然等女兒家成人的大事來到,說什麼也瞞不下去的,那時俞岱岩又會怎麼看待她?

“五弟吉人自有天相,師父不必過於擔憂,若累壞了您自己的身子,等五弟回山之後,也會心有不安的。”俞岱岩亦匆匆地看明月一眼後,便回過頭來,雖然他是很想答應將來有一日能帶明月出去遊玩一番,奈何自己何時能夠再度下床行走都還不能知曉,他也不好輕易許諾,隻好轉而繼續安慰張三豐。

“如今我也隻能這麼想了,既然眼下無事,岱岩還是好生靜養著,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張三豐說著便起身走出門外。

明月送張三豐到院子門外,回來發現幾個人顧著說話,之前端起來的水都不知道涼了多久,想到她還沒替俞岱岩按摩%e8%85%bf腳,連忙又端著木盆出去打水去。

張三豐走到院子外的不遠處時又突然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明月端著水盆出來的身影,忍不住思索起先前曾考慮過的那件事,他曉得這數個月以來,因為俞岱岩傷重臥床的緣故,很多事都是清風和明月兩個人做的,自然免不了有些男女之間本該避諱的事,他時常也會看見明月替俞岱岩淨身或按摩手腳的一些近身細活,如今想來總覺得有些不妥,清風是男孩子倒罷了,可是明月終究是個姑娘家,她這般近身照顧一個男人,將來要是傳出去,對她的名聲總是不好,左思右想之下,仍有些私心想作主為她和俞岱岩訂下終身之事,隻不過此一時確實不是說這種事的好時機,隻能先和其他弟子透露點口風,免得到讓他們誤會了明月的一番苦心。

暫且不管張三豐心中作如何想法,其實明月心裡也很清楚,這幾個月來,她如此近身照顧俞岱岩的行徑在保守的古人眼中是怎麼判定的,若她真是男子,又身為俞岱岩的弟子,自當尊師重道、侍奉跟前,彆說這些瑣碎小事,就是做長輩的要打要罵,她也隻能默默受著,可偏偏她是女子,就算現在俞岱岩不知道,將來也是會知道的,還有張三豐更是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這時興許是因為心裡真打算把她許給俞岱岩了,才會暫且替她瞞下吧?還有其他幾個人…她也沒把握他們究竟是看出來了還是依然沒發現,但不論如何答案如何,都已經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壓力。

俞岱岩見屋裡沒有其他人在,就試著慢慢抬起手臂,雖然手腕之處依舊疼痛莫名,不過對他來說,比起當日重創之時的痛楚輕多了,由於明月一直很小心,總不願他過於勞動,說動多了對傷口愈合沒有好處隻有壞處,甚至擔心他自作主張,沒一日不是和清風兩人輪流盯著,讓他覺得做這件事時,有一種如兒時那般背著師父溜出去玩的心情,有一點冒險的感覺又有一絲刺激。

“清風這孩子倒是挺聽明月的話。”俞岱岩突然輕笑一聲地自言道,他想起前兩日正好輪到清風看顧,他以為清風總不會像明月那麼的煩人,便偷偷地動了一會兒,沒想到清風發現後就哭喪著臉拜托他彆亂動,深怕明月知道了會念叨他。

明月一回來就看到俞岱岩很不安份地抬著手臂,連忙快步走過來,道:“不是讓你彆急嘛,這傷還沒好完全呢,你有一下沒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