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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糟糕,我忘了要到山下去幫王大娘做事的,我先走啦。”明月一聽,立刻就故做驚訝地匆匆轉身跑掉。

清風一時反應不及,等他想到要叫人回來時,明月早跑得老遠了,他隻好歎道:“平時練功都沒那麼勤快,怎麼說到出去玩倒是跑挺快的。”

清風回到院子裡見俞岱岩還沒回來,便進自己房裡打坐去了,等到傍晚出來,俞岱岩正在院子的空地上練劍,見到他出來,又練了幾招後順勢收劍入鞘,才轉頭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明月?”

“有,他早上說要下山去幫王大娘做事的,咦?還沒回來嗎?”清風說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疑惑地問道。

“我回來都兩三個時辰,連個影子都沒見著,晚飯你就不必替他留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象話,居然出去一整天還不知道好回來。”俞岱岩心中對明月是越來越失望,甚至已經想著是不是乾脆讓他下山去算了,可是一想到即便下了山,他也無處可去,隻好暫且作罷。

清風見俞岱岩臉上滿是不快之色,隻好連忙點頭稱是,心中對那個遲遲未歸的笨蛋暗道聲抱歉,便跟著正要過去食堂吃飯的俞岱岩身後離開院子。

明月懷裡揣著從山下王大娘那裡費儘心思拗來的絲線,踏著月色回到山上,隻是這門還沒跨進去,就被人叫住了,明月聞聲停下腳步轉頭一望,便暗道一聲不妙。

“孩子,你過來,我有幾句話同你說說。”叫住明月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白日裡已經察覺到明月是女兒身的張三豐。

“是,太師父。”明月垂著頭應聲走到張三豐跟前,藏在袖中緊握的雙手,手心裡漸漸滲著汗水。

“你現在的名字叫明月,對吧?”張三豐語氣和藹地問道。

“是。”明月小聲地說道。

“你到武當山多久啦?”張三豐又問道。

“回太師父,已經二年多了。”明月心中忐忑不安,不曉得是不是自己一直擔心的事發生了。

“我記得好似當初是岱岩下山辦事,在回山途經鄭州之時,把你救下的,沒想到這一轉眼也兩年的時光。”張三豐好像真的隻是同明月在閒聊般地說著。

“嗯…。”明月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向張三豐。

“你不用害怕,我隻是今早見到你,突然想到些事而已,你在山上也住了不少日子,山下民間人家的一些習俗可還記得?”張三豐見明月一副惶惑的樣子,不在意地笑道。

“不曉得太師父想問什麼?明月雖然上山時年紀尚幼,不過偶爾會下山,有些事還是常聽山下住著的百姓提起的。”明月連忙回道。

“聽說鄉間農村有些人家會從小領著女娃兒回去,養大後嫁給自家的兒子,他們說這叫童養媳,你可聽過?”張三豐一副思索的神色,納悶地問道。

“呃?是有這麼回事,鄉下人家因為生活艱困,有些家裡有男孩的,擔心男孩將來長大娶不到妻子,便會去外地尋個年紀稍長,家境同樣不好的女孩子帶回家養,不但可以幫忙做家務事,等以後長大了,連聘禮什麼的都不必花,直接一桌酒席就把兩個送作堆,入了洞房成一家人。”明月不明白張三豐怎會想到這個,但還是回想了一下她知道的,然後說出來。

“原來如此,可惜那幾個孩子都已成年,要是早些年想到,倒是能試上一回,領幾個丫頭回來養著,等成年了就直接配成對。”張三豐明了地點頭說道。

“太師父說笑了,那是怕沒錢娶媳婦才想出來的法子,咱們武當…好似沒這麼不濟事吧?何況武當山連來上香的女客都不敢留人夜宿了,又怎麼能收養女娃娃?”明月聞言一愣,接著尷尬地笑道。

“原本山上不留女客,也是擔心有什麼萬一,動搖了那些年幼弟子們練武的心情,不過看來好像也不成啊……真是件麻煩事。”張三豐隻是搖頭笑道。

“啊?!”明月不明所以地撓撓頭。

“我見你上山時的步履仍嫌沉重,想來武藝上一直沒什麼進益吧?既然不想學就罷了,派中瑣事甚多,總能找到你想做的事,一個人大半夜的才回來,總是不安全,快點進去休息,我想你師父大概也尚未安歇,還在等著你回去。”張三豐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

“哦!那太師父您也早些休息,我進去了。”明月聽到俞岱岩還沒睡,便連忙向張三豐行禮道彆,快步地走進門內。

張三豐望著匆匆離去的明月,笑盈盈地撫著胡子道:“有個童養媳倒也不錯,就不曉得這孩子看中的會是誰?”

明月回到俞岱岩的院子,果然看到正房內的燈火還亮著,便硬著頭皮上前敲了門,然後就聽到門內的人沈聲喊了聲“進來。”明月緊張地咬咬牙,伸手開門入內。

“師父,您還沒休息啊?”明月一臉愧疚地笑道。

“都什麼時辰了,你還曉得回來?難道就沒想過我會擔心嗎?”俞岱岩看到明月安然無恙地回來,擔憂的心才放下,轉而板起臉質問道。

“因為王大娘那裡一直走不開腳,所以才回來晚的,師父,對不起,下次不會了。”明月趕緊低頭道歉。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以後一個月隻許你能下山一趟,平日除非我有事交代於你,否則不許再私自下山了。”俞岱岩不悅地對明月下了禁令。

“啊!師父……好嘛,我知道啦。”明月抬起頭還想抗議兩句,可是看到俞岱岩的臉色又縮了回去,悶聲回道。

“這麼晚才回山,晚飯可用了?”俞岱岩想一想還是禁不住關切地問道。

“嗯,在王大娘那裡吃過才回來的。”明月心虛地連連點頭道。

“那就早點休息吧,隻是以後再下山便不許這麼晚才回來,你一個人要有個什麼好歹,豈不是讓我替你擔心?”俞岱岩輕輕歎了一聲,終究是沒有再為難明月。

明月默不作聲地行了禮,快步地退出門外轉身回房,心裡隻想著早點回去睡覺,而對於張三豐和他之間偶一為之的對話已經完全拋到腦後。

第五章 厭惡

明月一個人躲在屋裡,望著同山下王大娘借來的荷包研究了半天後,就拿起針線按著荷包上的花樣試著繡下幾針,,這是她某一次溜下山去找王大娘閒聊時,碰巧見到王大娘正在教自己家的閨女繡花,才想著能做這些小玩藝來度日,也是為著她將來下山時能有個謀生之路所做的一點小打算。

前世時,她便算得上是雙手還算靈巧的大齡宅女,雖然跟那些大師級的還是差得遠,唯一占優勢的是很多東西即便她隻有見過幾回也能做出五六分相似,所缺的隻是技巧和熟練度而已。

王大娘本來聽到她居然求自己教繡花,還有些尷尬地拒絕幾回不肯教她,但是後來被纏的不好意思了,又見她年紀還小,而且住在山上嘛,除了宋大俠新娶的媳婦之外,從前門到後門都沒有半個女人,有個一兩個會這些女紅技藝的小道童並不算什麼,就也不吝惜教她一兩招。

“明月,你在裡頭嗎?”清風在門外輕敲著門,喊道。

“我在,有什麼事嗎?”明月一陣慌亂,忙著把布和絲線藏起來,匆匆開了門走出去。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你一個人在屋裡忙什麼?都正午了,咱們一塊兒去吃飯吧。”清風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明月來開門,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天氣太熱,不想出去嘛,屋裡涼快多了。”明月笑著解釋道。

“門和窗子都關緊緊的,會比較涼快?虧你想得到。”清風皺著眉,疑惑地說道。

明月略顯尷尬地笑而不語,兩個人來到食堂時,已經有不少弟子在裡麵用餐,俞岱岩和殷梨亭幾個也在一角吃著飯,明月並沒有過去的意思,打點好飯菜便隨意找個桌子就坐下來用了,隻是不時地看一下四周。

“大師娘嫁到武當山來,肯定很多事都不方便吧?”明月突然想到宋夫人身邊好像隻有帶著兩個丫鬟過來,過門到現在都好幾日了,她是一麵也沒見著過,想來她的規矩挺好的,平時沒事就不走出院子來。

“應該吧,這武當山上放眼望去都是男子,其中還有好幾個師兄跟大師娘的年紀也差不了多少,總得要有些避諱才是。”清風抬頭看了看四處後,不在意地回道。

明月‘哦’了一聲,就低聲繼續埋首飯菜之中,心裡是有些失望,本來她是想著如果能讓大師娘教她些女紅,就不必常常想著下山了,何況現在她一個月隻能下山一回,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去找王大娘學習,隻不過後來想想,她現在的身份確實有諸多不方便,她也不想什麼都沒學到,反而讓人誤會什麼事,那可就糟糕了。

“清風,等等未時過後,到練功場找我,今日起開始教你劍法。”俞岱岩剛要走出去,便看到清風和明月兩個人在這裡,匆匆地喊了一聲。

“是,師父。”清風連忙起身行禮回道,等到俞岱岩轉身又往外走後,他才重新坐下。

“不錯,有進展了,師父終於肯教你學劍法啦。”明月看清風一臉欣喜之色,也笑著恭喜他。

“呃?要不…等等你也一起去吧,師父應該不會說什麼的。”清風聽到明月的話,才想到剛才師父隻叫了自己,沒有叫明月去。

“不用了,這上山習武的師兄弟們本來各人學的就有些差異,學得快的自然也學得多,我連基本的內功心法都還一知半解的,即便學了也不過是耍花槍唬人而已,還是彆去惹師父生氣的好。”明月輕笑一聲,搖頭拒絕了清風的好意。

“明月…,都已經過兩三年了,你還是堅持不學武功嗎?”清風神色黯然地問道。

“嗯,我想…我是真的不能。”明月幽幽地歎口氣道,心知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武當派的內功心法傾向陽剛,自然是不適合她學,再說,她不想習武的念頭也沒有變過。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你的性子實在固執的可以。”清風無奈地道。

午後,清風去練功場習劍的時候,明月當然還是回到房裡繼續鑽研究她的荷包,雖說在她心裡也覺得讓人刻意忽略的滋味不怎麼好受,可是既然她這麼選擇,必然就會有所得失,算著頂多再一兩年,應該就是倚天故事的開端,怎麼說她也要撐到那個時候才成。

這日午時剛過,明月吃過午飯又準備窩回房間時,被俞岱岩叫住,對她說道:“明月,你已經在屋子裡待好幾天了,就算不想習武也不應該整日關在房裡,又不是姑娘家,如此作為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