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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逃了。”

“你逃了?”甄寶玉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這還是他打聽過的那個柔弱的林黛玉麼?居然能做到從北靜王府逃走,看來,他這個夢還很荒唐的,所以,捏了捏手臂,很疼啊,說明,不是夢啊。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天鈺,“你看,他像誰?”

聞言,甄寶玉猛地站了起來,此時,他不得不信,因為,這林天鈺第一眼,曾讓他們全體吃了一驚,像誰,勿用置疑啊!

“才剛,你看見的那番異像,在他出生的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黛玉看著甄寶玉似乎一度震驚來震驚去的臉,繼續說道:“我生他的時候,差點死在外麵,多虧了……多虧了二哥哥,他,他為了救我,救我們母子……”黛玉哽咽著,說不下去。

“二哥哥?二哥哥?”甄寶玉猛地回神,“賈寶玉?”如果他記得不錯,打聽得來的消息,她喊賈寶玉是二哥哥的。

黛玉流下淚來,“這件事,我對誰都沒有提過,隻有蘭兒,我找到了他,因為,畢竟,我一人之力,做不來,而蘭兒,是賈家唯一的男丁,是二哥哥的侄兒,我想,蘭兒一定會為二哥哥報仇的。”

“蘭兒?賈蘭!”

黛玉再次點了點頭,“五年前,我逃出北靜王府,到了烏州,遇到二哥哥,更知道了沙無忌、葉寒江虛報烏州銅產量,而後勾結東瀛,將烏州銅礦低價賣給東瀛,再由東瀛高價賣給朝庭的事,他們不顧國法,中飽私囊,在知道二哥哥查出實情後,不惜殺人滅口,還將所有的罪推給了二哥哥和我住的小山村,血洗了整個山村。”

甄寶玉再度震驚的站了起來,如果這件事情他記得不錯,他非常清楚的記得,賈寶玉的棺裹回京的時候,是他攜著賈蘭%e4%ba%b2手主理的,那時候的賈蘭不過是懷州登縣的一個縣令,奉旨回京辦理賈寶玉的後事,“你是說,你是說,賈寶玉是沙無忌他們殺的,不是山匪殺的?”

黛玉再次點了點頭,眼裡是冰涼的寒,“他們殺了二哥哥,然後嫁禍於人,繼續乾著那些個貪贓枉法的事。”

“你當時,為什麼不站出來說清楚?”

黛玉苦笑一聲,“我說的話,你們信麼?”

甄寶玉低下頭,是啊,即使是現在說,他仍舊不信啊,沙無忌和葉寒江,可是朝庭的大功臣。再說,以她逃妃的身份,必死無疑,一個不顧王法、將死之人說的話,誰信?

“他們不但是朝庭的大功臣,而且還有南安王府做靠山,我,一沒有物證,二沒有人證的,如何告得贏他們。”黛玉長籲一口氣,“再說,他們做得天衣無縫的,要找幾個人證汙我是在逃的山匪,又有何難。”

“可你,是北靜王妃!”

“他是北靜王爺又能怎麼樣,隻要沙無忌和葉寒江大聲喊冤的,他也逃不過沒有證物的無奈。而且,我一旦現形,他隻會將我關在王府中,怎麼可能讓外麵知道我到過烏州的事。”黛玉懊惱的看了眼山神廟外,“再說,這件事,必須一擊即中,否則,沙無忌等人聞到味道,自會再次將事情做個天衣無縫的,再要查下去,就難了。”

甄寶玉猛然間明白了,“這也就是你為什麼要出兵東瀛的原因?”看了眼躺在地上死睡的三口靜雲一眼,用手指了指,“他就是最好的人證了,可以證實沙無忌、葉寒江與東瀛勾結的人證。”

黛玉點了點頭,“你看,沙無忌和葉寒江聽到消息了,就買通了殺手樓的人來殺我們,想來,他們也是擔心這個三口靜雲到京城的。”

“所以,方才,你才會有‘殺身之禍’‘私心所為’和‘報仇’之類的話來?”

黛玉再次點了點頭,“那一天,二哥哥為了保護我,身中三箭,而且箭箭帶毒,可……二哥哥居然瞞著我,幫著我、護著我生下天鈺,而且,不露破綻的在山洞中招呼著我吃、喝。”眼淚中似再起水霧,“我當時也因生下天鈺大意了,隻當二哥哥是躲著那些人的追蹤,隻當是二哥哥想那些人放棄搜山後再和我一起出來,不想……不想……”

“玉兒,你冷靜些,不要激動。”多年不見,但甄寶玉對黛玉的感情依舊不變,見黛玉傷心,他也痛心之極,“你現在有傷在身的,不要因了激動而牽扯傷口。”

“沙無忌和葉寒江也做得絕,采取地滾式的方法搜山,杜絕了烏州一切的出路,隻許進,不許出,所以,我和二哥哥在山中躲了七日,隻到二哥哥去的那一天,沈大哥方趕到,救我出險境。”

甄寶玉微蹩眉,“沈大哥?”

“武林盟主沈燦!如果我說,我和沈燦是結拜兄弟,你信不信?”看著甄寶玉不可置信的神情,黛玉苦笑二聲,“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一個多年前再也不存在的身份。”

“身份?”

“可記得石頭記?”

甄寶玉點了點頭,“數年前,石頭記可謂遍地開花,富可敵國,景德十年,石頭記的當家林玉在陪同北靜王爺赴西番救你的時候,不幸路遇劫匪,傷重而亡,好在碰到了沙摩珂,方可魂歸故裡,因了他是北靜王爺的義弟,如今,他的骨灰還埋在北靜王府的祖墳地。而且北王爺一如林玉臨終所托,非常儘心的料理了石頭記一眾夥計的事情,而且還開辦了一個林大當家在世時的所謂的慈善事業‘希望工程!’。”

黛玉輕笑二聲,扯動傷口,黛眉直蹩的,看甄寶玉糾結的神情,輕聲笑了笑,“其實,我的另一個身份,就是石頭記的當家……林玉!”

如果說甄寶玉這一生,沒有什麼是能引起他震驚的,那麼,今天晚上他聽到的一切,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也讓他數次捏著他的胳膊,想要證實,是否在夢中,可是,屢次的疼痛告訴他,不是夢,直到天將發白的時候,甄寶玉方終是明白了,林黛玉曾經是石頭記的當家林玉,現在在天心苑養病的北靜王妃是個空話,眼前的林黛玉方是真像。

“那……你現在這個林玉的身份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我記得不錯,林玉是確有其人的。”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也許是老天都知道我報仇心切,要給我指一條路,那一年,為了完成二哥哥的遺願,我回京看二嫂子,不想,京中盛傳二嫂子居然生下狸貓的事情,說她是妖孽,所以,當我找去的時候,二嫂子一家都不知所蹤了。”

甄寶玉聞言,點了點頭,“此事,我聽說過。”

“你相信,人能生下狸貓麼?”

“異像之事,不足為奇的。”語畢,看了林天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方才天鈺的真身閃現,隻怕就是另一番異像了。

黛玉明白甄寶玉所言,苦笑二聲,“是啊,不足為奇、不足為奇!”語畢,沉默半晌,再次看向甄寶玉,“所以,為了查清楚這件事情,我日夜奔波至登縣,蘭兒在的那個縣。”

“你找到賈蘭了?”

“以他的大名,找到他很容易。”黛玉咬著嘴%e5%94%87,似回想著過往的一切,“也是在那一年,登縣發大水。”

黛玉再次笑了起來,“偏他們縣一個叫林玉的,那一年回鄉探%e4%ba%b2,因發大水而染疫症去了,而且他的家人也都相應的沒有活下來的,我當時就求了蘭兒,化身成了林玉的身份,去林玉上任的地方繼續當官。慢慢的,做到了益州巡撫的位置。”$思$兔$在$線$閱$讀$

“冒充官員?”甄寶玉猛地站了起來,提高了聲音,“你不怕,查出來,你這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見黛玉毫不懼怕的,甄寶玉有些著急的又坐了下來,“你……你又是如何瞞過原先一直跟隨著林玉的人的?”

黛玉長歎一聲,“當我重返林玉官職地的時候,我先去查清楚了所有的關於林玉的一切,然後製作了這張酷似他麵相的人皮麵具,如果實在有說不清楚的,我隻說因染大疫,有很多事記得不是很清楚為由搪塞過去。慢慢的,我著手將原來跟隨著林玉的一幫人一一的換掉,從此,世人隻當我是林玉了。”

甄寶玉聽得直是搖頭歎氣的,“你膽子也太大了些,其實,沒必要這麼苦著自己的,如果當初,你找北王爺、找我,我想,無論是哪一個,都會幫你查清楚這件事的。”

“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沙無忌的狡猾。”黛玉冷哼一聲,“即使是現在,在他吃了國家那麼多的銅礦後,天子不也說他是功臣,而且是天子%e4%ba%b2自賜酒的功臣,查?如果真查得出來,數年前,我的二哥哥就不會死?如果真查得出來,這幾年,他不會越來越得意?”

“隻是,你再用這個林玉的身份,不擔心,北王爺認出你。”

“放心!”黛玉笑了笑,“第一,林玉真有其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必不能分身,即使他有懷疑,但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明白的;第二,我比原來長胖了不少;第三,當年我對他戲言,若我再度東山再起,必不用林玉的名字,一定要用其餘的名字,所以,最危險的名字就是最安全的名字,你看,在京中,他不也沒有肯定我?”

甄寶玉沉默半晌,眼睛猛的亮了起來,“你可不要告訴我,登縣那年大水,史誌衝走大部分,隻怕是賈蘭故意毀了林玉的資料,免其他人生疑罷!”

黛玉笑了笑,“瞞不過你,確實,關於林玉的資料,是蘭兒和我二人%e4%ba%b2手毀的,為了去嫌,我們二人又毀了一些不重要的史誌,這也是為防萬一。”看著甄寶玉懊惱連連的搖頭,黛玉繼續笑道:“你也彆懊惱,我和蘭兒所為,一來私心所為想為二哥哥報仇!二來卻是要拔去天朝的大蛀蟲!還天朝一份寧靜!這一路同行的不告訴你,不過是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你要體諒!”

甄寶玉點了點頭,“明白了。”看了眼廟外越來越發白的天空,“一晚上了,你先休息會子,我弄些吃的,再整理一下,好趕路。”

黛玉笑著點了點頭,複將人皮麵具帶上,“寶玉,你可要答應我,我的事,不能告訴他。”

甄寶玉聞言,知道黛玉口中的他是指何人,將出門的人停下來,回過頭,“知道了,必不告訴他。”因為,他傷了她,她方逃的,既傷了,那麼,自己是否可以來照顧她呢?

“傳言出去,林將軍捉拿回朝的東瀛銅幣局的三口靜雲被一群來曆不明的殺手刺殺身亡,林將軍亦受重傷。”

聽了黛玉的一席話,甄寶玉現在方明白,這看似虛弱之極的躺在床榻上的人的智慧了,這樣一來,沙無忌等人隻怕就會放下警惕的。

“沙無忌是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東西。”黛玉閉著眼,指著地上還昏睡著的三口靜雲,“將他的衣物%e8%84%b1下來,穿在我朝將士的身上。雖說此舉有違我朝將士的在天之靈,但……相信我,一旦此事完成,我必還那將士的清白,重新為他們建墓!”

甄寶玉一一答應著,小心退出山神廟,準備了一些吃的喝的,又準備了馬車,看來,不